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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方听不下去了,秘站起来。
“你不过能控制自己吃东西而已!少来管我!”
正好是两首歌之间的间隙,许达陶醉地谢着幕,江东方这么大声地丢下一句,全然不顾其他人的反应,摔门而去。
他在洗手间吐了一回,清醒了许多,决定回去和薛葵道歉,结果在走廊上看见浓妆抹的白纯,正靠着墙打电话。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定睛一看,的确是白纯。
“我在608号房间,赶紧的,快点来……邓导都来了,你还不快点!”
他一把拽住白纯的胳膊,发怒地看着她那张丽的脸庞。
“白纯。你在这里干什么。”
白纯先是吓了一跳,紧接着不慌不忙地甩开江东方的手。
“哎哟,江东方啊。好久不见。”
江东方又抓住她的胳膊,怒火熊熊燃烧。
“我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放手!”
展开从包厢出来,看见白纯被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扰。本来想上前帮忙,再一看,嘿,不是白纯的前男友么。
于是他就好整以暇地点了一支烟亿墙边看戏——人家两夫吵架,他可不凑热闹。
他今天本来应当去接机,但按照卓正扬的要求,他把辛媛私机场去就回来了——看来这两人是要在机场来一场最后的谈判;他想闲着也是闲着,就给薛葵打了个电话想蹭饭,结果被薛葵严词拒绝——大人有应酬,小孩不得参加。
展开很生气,打听到她是来新视听,就约了几个朋友一起过来吃饭,唱歌消遣,但找了半天也没看见薛葵在哪个包厢里,正好碰到白纯等几个艺术系的小姑娘在这边玩,白纯说起想进娱乐圈,正好他的朋友当中有做这一行的,一拍枷——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江东方以为他展开逼良为娼不成?
那边还在闹。
“得了吧,白纯,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怎样了?我怎样了?江东方,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和我怎么没关系?”
“怎么有关系?”
两人有关系没关系地纠缠了半天,展开看见618的包厢里面又冲出来几个人,企图将江东方和白纯分开,白纯先推了沈西西一把,江东方怒了,一巴掌打下去。
蒋晴看的清清楚楚,江东方的这一巴掌,打中了正劝白纯松手的薛葵,她半张脸顿时肿胀起来。
“薛师!”
“薛葵!”
江东方的怒火瞬间熄灭,傻傻地举着右手,又害怕又心痛。
展开一看,也慌了,赶紧丢了烟就冲过来,抡起胳膊一拳揍上去。
“臭小子,你他妈的打谁哪?”
白纯尖叫道:“展部长,别打他!”
“薛……薛师。对不起。”
江东方终于明白,他不怕薛葵生气,他只怕薛葵不在乎。
还有白纯扶着薛葵,那种怜悯的眼光,简直令他无处容身。
薛葵被这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无法思考,只好捂着脸摆摆手。
“没事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
江东方知道自己那一巴掌是用尽了全力,薛葵肯定受不住。许达也愣住了,薛葵定了定神,回到包厢拿了外套和包出来。
“不好意思,我先走了,你们慢慢玩。”
“我送你回去。”展开立刻追上去,薛葵低着头,想了想。
“行。江东方,你也过来送送我吧。”
江东方知道闯了大,几乎快要哭出来,搓着手跟在薛葵的身后。薛葵想了想,没坐电梯,改从没有人的安全通道下去。
“江东方,你力争上游,总不会只是想把我踩在脚下吧。”
“我早已被你甩得很远了。不必再把我看作对手。”
“提前毕业的事情你得想清楚,毕竟实验室没有这样的先例。无论留校还是出国,选择你觉得对你和沈西西最好的路就行了。目光应该放远一点,不要光看着眼前。”
江东方看着薛葵肿着半张脸,还在细细地说着这些。一时间心如刀绞。
“薛师。对不起。我……以后……”
“没有以后。你们以后都不会再见。”展开冷冷道,“你再出现在她周围,我见一次揍一次。滚。”
薛葵责备地瞪了展开一眼。展开就再接再厉瞪着江东方。
“行了,江东方,你回去吧,这才刚开始玩,别因为这事儿坏了兴致。”
江东方看着展开护着薛葵往大厅走,知道自己是多留无益,悻悻地往楼上走,许达就在楼梯口逮他呢。
“江东方,你今儿个过了啊。是我叫薛葵劝你留校的,有什没高兴你冲我来。”
江东仿了,许达乘机大骂一通。
“江东方,薛葵是你师,更是你师父!记得吗,你刚进实验室的时候,是不是弄坏了低温离心机?几万块的东西啊,那个时候孟教授就想把你赶出去——如果你那时候被赶出去,以后哪个实验室都不敢要你——是薛葵跑去对孟教授说‘我带江东方,他出错,是我没教好。如果您把江东方赶走了,再来一个,又要从头教起,再弄坏一两样设备,多不划算。’就因为她一直在孟教授面前保你,你才赔了两千块钱算了事!这事儿她都不放在心上,也没和你说,但我看你就是粹件事情开始怕她又恨她,现在翅膀硬了,想报仇了?是不是今儿特地请她来就是为了作践她?”
“我……”
“你以为我不知道哇?谢师宴上你喝醉了,是我把你背回去的,记不记得?你说了啥知道不?你一路上就瞎嚷嚷恨死薛葵了,她不就是对你严厉了点儿吗?至于吗?你还是男人吗?”
“我不恨她!”江东方心中十分悲苦,嘶着嗓子,“我压根儿不恨她!我喜欢她!但是我恨我喜欢她!呜呜呜呜……”
许达愣住了。他可没想到原来是这么一层。
他心想,可不能任由这样下去,于是坐在楼梯上,轻轻地拍着江东方的背,轻言细语地安慰他。
“江东方,这不对,知道吗?你有沈西西了,沈西西哪一点不比薛葵强?比她漂亮,比她年轻,比她有情调,对你又好,是不是?我要是没孟薇,我都选沈西西。薛葵那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江东方突然想起,前年的冬天,放寒假了,他和薛葵还留守在实验室里做实验,那时候药用肽还没筛出来,他们每天做的事情就是表达蛋白,十分枯燥无味,周末还要加班。他做了一段时间,怨气很大,薛葵说好吧,如果下雪,你就不哟。
他便每天祈祷周末下雪。但总是不下雪。终于下了,他又不敢不去实验室,在上翻来覆去很久,愤恨着起,比预计时间晚了三个小时。到了实验室,看见她的伞放在外面,雪没化净,他想,进去认个错就算了呗,大不了被骂两句。反正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结果他怯懦地悄悄地走进实验室,就听见薛葵一个人在那里唱歌。
窗台上白皑皑的积雪映着阳光,他永远忘不了,是孙燕姿的同类。她声音低沉,别有一番韵味。
他呆住了——薛葵从阑唱歌。如果让薛葵知道他听见这歌声,不知道又会怎样折磨他。
他走又不敢走,留又不敢留,保持着一个姿势,哆嗦着听她唱完这首歌。
唱完了,她还夸了自己一句。
薛葵小朋友,唱得不错。
她一直做实验,没有回头看一眼。她并不知道他在那里,听见这首歌。
他永远也不会是她的同类。他跟不上她的脚步,越来越远。
他厌恶薛葵,是因为这子已深深融入他生命之中,难以割舍。如同粉瘤一般,并不要人命,但存在于斯,不可忽视。
江东方扑倒在许达怀里痛哭失声,许达不免得也眼眶湿湿。但他心知肚明,这江东方不过一时意乱情迷,总有成熟长大的一天,便会觉得这场暗恋不过青游戏罢了。
另一边,蒋晴黄陪着沈西西在洗手间里整理。既然不能谈白纯,就谈另外一个有故事的人。反正八卦都是贡献出来消磨时间的。
“沈师,薛师看起烂瘦哦。”
“嗯,她一直吃的很少。”
“真的吗?她不会是暴食症好了之后又得了厌食症吧?”
“什么?什么暴食症?”
“啊?师不知道吗?那是我高一时候的事情。那时候薛师应该是……是十九岁吧?听说她和一个有钱的老头子。结果那个老头子把她甩了,她就患了暴食症。这事儿当时在我们学校还算是轰动了一阵子。那个老头子还常常来接她去俊呢。”
“你确定?”
“哎呀,这种事情都不是当事人亲口说的,谁能确定呢。不过她以前真挺漂亮的。”
蒋晴停了停。
“又漂亮又风。真的,我们学校超多男孩子喜欢她。也难怪,她那个时候一身名牌,上下学都有车接送,跟个公主似的,唉,真不知道她家里人是怎么想的,就任由自己的儿做这种事情。”
沈西西没注意蒋晴的补充。她想起她一直不能确定的一件事情。她很想去问问江东方。只要一个答案,而不是想改变现状。
江东方,你是不是把薛葵和文献一起装在心里了?
第十一章
辛媛如同被抽去魂魄了一般,自机场回来就浸在缸里,一声不出。
直到何祺华的电话打过来,她也是有气无力。
“怎么,不高兴。”
“没有什么特别值得高兴的事情。”
“何必不高兴,卓正扬今日回国,第一个见的可是你。”
辛媛坐直了身体,觉得的皮肤一阵紧似一阵的寒冷。
她冷冷地想,沈玉龙真是体贴过了头——也是,如今他的外甥钓上了卓正扬,自然是要盯紧些。
“不错,他第一个见我。而我立刻向他求婚。”
话筒那边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我不知道你会这般任——不过他一定会答应你。”
“叮他一点也不犹豫。他说既然在一起十年了,再生活五十年应富问题。他还说明天就去登记。”
辛媛还记得在机场咖啡厅里,卓正扬说这话时候的表情和十年前如出一辙,冷淡而又疏远。
她才知道原来她和他的距离,十年来没有变过,不曾远,也不曾近。
“我就知道。”
“可您不知道的是,今天早上卓正扬的人约我见面了。她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何祺华略感好奇。
“呵,她主动约你。”
辛媛一开始也想不通为什么薛葵要主动约她。她以为自己已经说的很明白,这个小姑娘想通了就应该乖乖地躲角落里哭去。但没有想到她只是十分平静地约她出来,坐在她的对面,说了这么一段话。
“请问你到底想要什么。如果你不知道,我来告诉你。你想要卓正扬。很简单,去告诉他,你喜欢他,向他求婚。你们在一起十年了,再生活五十年应富问题。新世纪,追男不可笑,你在怕什么。你说得对,没有人能回到过去,陪伴二十岁,一无所有的卓正扬。那好,只要你觉得是卓正扬有负于你,你有资格叫他用一辈子来还。”
“哈哈,”何祺华觉得这卓正扬的人真是辛辣得一塌糊涂,“辛媛,你我心知肚明。卓正扬从阑是一无所有,你对他也从阑是一心一意。她这样说,你怎么还不死心。”
辛媛咬着牙。想起薛葵后来又拿出纸笔,写了一行字,折起来,交给她。
“这会是卓正扬的回答。哦,对了,你上次购物还有几张发票在我这里,我会直接交给沈玉龙,不必担心报销的问题。再见。”
她这一天也是惊吓连连。傍晚的时候展开突然来接她去机场,她莫名其妙,展开只说是卓正扬要一下飞机就看见她。她问起展开,卓正扬是不是在追薛葵,展开看上去比她更惊恐,几乎把车开上隔离带。
但他很快就恢复平静,冷笑着同辛媛讲起另外一件事情。
“卓正扬拿到了新型重卡自主开发权。”
“恭喜。”
“我听说他在今天早上的最后一轮谈判里是这样说的:‘这是最后一次。无论谈不谈得拢。我已经订了傍晚的飞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