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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世并非坏事,为何你的神情像我将故一般?”白黎浅笑,瘦削凹陷的脸上略恢复了点血色,语带安慰道。“玄璇,我活了二十多年,从不知情为何物,上天终于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懂得,我已心满意足。或许将来有一天,我会想明白这世间缘来缘去的道理,那时我就又会回来当我的逍遥贤亲王。”
“会是哪一天呢?”程玄璇自语般地轻喃。
白黎没有回答,只柔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选择了我想走的路,玄璇,你不是应该为我感到高兴么?”
程玄璇眸泛泪光,勉强牵唇露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白黎遇上她,是他命里的一个劫数吗?上天对他是否有些苛待?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遁世离尘。
静默良久,她轻轻地道:“至少,让陆大夫治你的手,好吗?”
白黎并不出声,只是摇头,眼神却很坚决。
“白黎!”程玄璇轻喊,感到痛心,“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珍惜是为不孝!你怎能如此?”
白黎清淡微笑,不疾不徐地回道:“玄璇,别为我着急。也别为我心痛。待到你的手治好了,我也会开始治疗我的伤。”
程玄璇再次无言。她没有上好的口才,说服不了他。既然如此,她只有积极寻医治自己的手,不为自己,也要为了白黎。
“玄璇,回去吧,回将军府去,好好珍惜你的幸福。你是心地善良的女子,定会福泽绵厚,幸福一生。”白黎带着笑容祝福她,然后闭上了眼睛,无意再多谈,有些话,他所说确实为真,而有些话,他只是要宽她的心罢了。
程玄璇默默地注视着他,目光从他憔悴却依然俊逸的脸庞划过,而后落在他垂直无力的左臂上,心中无声一叹,安静地转了身。。行至门外,脚步顿了顿,回头看去,正好对上他已睁开的眼。那漆黑的眼眸中,静寂如潭,不见丝毫情绪波动,可却莫名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白黎……”她极轻地唤他,很想哭,为了他那无法圆满的爱情。
“玄璇,再见。”低的近乎听不清的告别,模糊地飘散在空气中。然后,他的右手一扬,掌风卷起房门,关闭了门窗,姿态决绝。
程玄璇怔怔站在房外,一滴泪水沿着眼角悄悄地滑落下来。
…………………………
离开了贤亲王府,程玄璇执意不坐马车,和司徒拓在路上慢慢走着。东方柔留在了王府,她终是放心不下。
“璇,你的身子弱,不宜在外吹风。”司徒拓握牢程玄璇的手,语气低柔,脸色却有些复杂。他不知道玄璇和白黎谈了什么,只知白黎见过玄璇之后,拒不见人,没有一丝可转圜的余地。
“拓,我是不是亏欠了白黎?”程玄璇转头望着他,停住了步伐,目光黯淡纠结,似乎想不明白许多事。
“没有谁亏欠谁。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与人无尤。”司徒拓的黑眸微沉,与她平视,声线沉稳有力,“璇,你非圣人,就算有悲天悯人的心,也无拯救他人之力。只要无愧于心,也就够了。”
“白黎因我而要避世,宓儿因我而失去孩子,我如何能无愧于心?”程玄璇露出苦笑。
司徒拓的神色一凝。肃然道:“璇,你错了。一切皆有因果循环,和你无关。白黎身为皇族宗亲,他选择这条路,是因为他觉得适合他。宓儿失去孩子,是因为她出墙在先,洁舞替我不忿,才借你之手伤害她。如果你要把所有责任揽上身,你会很辛苦。你若不开心,爱你的人也不会惬意。这样的结果,可是你要的?”
程玄璇微微怔住。拓的意思是指她在庸人自扰吗?她只是希望大家都过得幸福,可这般的愿望却与现实不符,似乎过于强求了。
司徒拓沉声叹息,又道:“璇,你还记得洛儿吗?她想见你。要你明日进宫,是她行刑之前的唯一要求。”
“言洛儿?她要见我作甚?她被判了什么刑?”程玄璇蹙眉,凝问道。
“她在我将军府中潜伏三年,等的是她亡夫旧部属不再寻她,然而待她等到了,却未得我的爱。她恨造物弄人,更恨你。她自己向皇上请罪,要一杯毒酒了结残生,但在死前,她说一定要见你。”司徒拓的手紧了一分,不掩安抚之意,“不过你放心,到时金銮殿前,没有她放肆的机会,我也一定会护你周全。”
程玄璇倒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但感到十分唏嘘,轻声问道:“拓,你与她相处了三年,并不为她求情吗?”
“她拒绝了。”司徒拓的面容平淡,眼中却也有几分感叹,“她是内心骄傲的人,宁可玉碎,也不要苟且偷生。就是因为相识一场,所以我答应了她的最后一个要求。”
“嗯,明日我去见她。”程玄璇轻轻点头,心中思绪万千。想起第一次见到言洛儿时,她那样的弱不禁风,又那样的淡雅出尘,可是她的心却早已千疮百孔了吧?她心爱的男子被邬国君王一旨赐死,她是恨的吧?她辗转流落皇朝,藏身于将军府,只求一处强大的庇护所,其实心中无奈吧?但是,再多的理由,都无法抵去她狠毒杀害人命的事实。也许拓说的对,每个人都她自己的因果循环。
正想得出神,忽然觉得身子一轻,司徒拓将她横抱了起来,低低笑道:“当街发呆?你不怕丢了面子,我还怕你损了我镇国大将军的威名。”边说着,边抱着她大步前行。
“拓,快放我下来!”程玄璇羞恼,眼角余光瞥见街上两侧的行人好奇地看过来,更觉尴尬羞窘。
“不放,这辈子都不放!”司徒拓朗声宣告道,落落大方地抱着她继续走。
这句话他最初便说过,但此时听来,意味已经完全不同。程玄璇心里甜蜜,面上却禁不住涨得通红,急道:“你这样不正经才是损了你镇国大将军的威名!”
“别人只会羡慕我们夫妻情深,何来损名之理?”司徒拓完全不以为忤,神情一片磊落,任由路人探头侧目地打量。
程玄璇又气又赧,脸颊飞红热烫,只能鸵鸟地把头埋在他的胸膛,口中含糊地抱怨道:“以往我真没骂错你,你就是个登徒浪子!”
司徒拓脚下疾步,一边放声大笑:“你可不止骂过我这一句!”
“你小声点!笑得这么放浪形骸,是怕看的人还不够多吗?”程玄璇恼极,一口咬在他的胸肌上,奈何他的肌肉太硬,咬不痛快,唾道,“你的肉是石头做的?”
“若软绵绵还是男人么?”司徒拓抱牢她,街道两旁的好奇者越来越多,他锐利黑眸一扫,那些人不由自主地低了脑袋。
“还有多久才到家?”程玄璇浑身不自在,这样青天白日地肆意而为,她感觉非常别扭,可是不能否认的,又有那么一点的刺激和快乐。
“快了。”司徒拓随口应道,嘴角微微扬起。她说“家”,确实,那是他和她的家。从今往后,他再也不容许任何人破坏这个家的安泰喜乐。
“快了是多久?”程玄璇悄悄抬起头来看向周围,见行人比方才还多,吓得赶紧又埋下头,“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人?”
“大概是来看镇国将军和将军夫人有多恩爱吧。”司徒拓戏谑地回道。
“都怪你刚才那么大声地报出自己的身份!”程玄璇气道。
“我记得你刚刚也帮我重复了一次。”司徒拓闲闲地回嘴。
“我的音量很小,哪像你!”
“被人看看又有何妨,你别这么小气。”
“我小气?是你太过孟浪吧?”
“有吗?”
“有!”
司徒拓轻哼,散漫道:“孟浪就孟浪吧,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啊。”程玄璇暗自撇嘴,她一向行规蹈矩,可却遇上一个狂傲妄为的男人。
“已被看了这么久,也不羞再被看一会儿了。”司徒拓扬唇而笑,霸气至极。
“你的脸皮真厚。”程玄璇咕哝。
“你也不是胆子小的人。”
“这和胆子大小何关?”
“无关吗?”
“是!”
“那就当我在培养你和我一样厚脸皮。”
“你——”
“如何?”
“不知羞耻!”
“嗯,我确实不知,不如你解说给我听。”
“你!可恶!”
一路嬉闹地抬杠,不多久,就回到了将军府。程玄璇从司徒拓怀中溜下了地,犹有羞恼未消,自己率先举步踏入府门。没走几步,迎面跑来一个丫鬟,掩着脸低泣,不小心撞上了她。
“小秀?你怎么了?”程玄璇站稳,诧异道。
“呜呜……夫人……”小秀哭着抬头,泪珠潸潸,一双明亮大眼睛已红肿和核桃。
“出什么事了?小秀,你慢慢说。”程玄璇取绢帕替她拭泪,柔声询问,“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别怕,说出来我为你做主。”
小秀犹豫地看着她,一眨眼又滚下大颗的眼泪,眼神似凄楚似羞愤,半响,才啜泣地低低道:“那恶魔……他他……”
“靳星魄?他怎么了?”程玄璇疑道。
“他说……他说将军把奴婢赐给他了!”小秀咬牙,止住了泪,目光望向程玄璇身后的司徒拓,问“将军,可是真的?”
程玄璇也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只见司徒拓淡淡地点了头下,小秀身子一颤,惊震无语。她原本还抱着一线希望,希望那混蛋男人是在骗她,可竟然是真的……
“拓,为什么?”程玄璇极为不解,为何她事前一点也不知道?
司徒拓微一抬眼,睨向不远处的一棵梧桐,懒懒地扬声道:你自己出来解释。“
须臾,那高大梧桐上飞下一道黑色身影,剑眉星目,俊朗中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的冷峻气质。
第三十七章 珍惜幸福
第三十七章珍惜幸福
一见靳星魄出现,小秀立刻狠狠地瞪他,毫不掩饰憎恶之情。
“眼珠子掉出来我可不负责。”靳星魄懒洋洋地开口道。
小秀冷哼。恼恨道:“定是你这个恶魔向将军谗言!”
“如此说来,你倒是认为司徒将军是个会听信谗言的昏庸之人了?”靳星魄勾了勾唇,轻讽道。
程玄璇不理两人斗嘴,温声问司徒拓:“拓,到底怎么回事?”
“小秀本是白黎府中的丫鬟,既然白黎同意,我也没有异议。”司徒拓淡淡地道,宣示主权般地伸手揽住程玄璇的腰。
靳星魄抑郁道:“司徒,你还不是怕我与你抢人,才这般大方。”
司徒拓无所谓的耸肩。只要不是和他抢玄璇,其他事都无关紧要。
但小秀却深受震撼,不敢置信的喃喃:“王爷竟然把我送人了?”
“你家王爷现在连他自己都不关心了,岂会关心一个小小丫鬟?”靳星魄嗤笑,“他把你安排在程玄璇身边,原本是什么用意,不需明说了吧。”
小秀瞠大眼睛怒视他:“我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夫人和将军的事!”只是把夫人的一些消息告诉王爷而已。
“你随我回邬国,总比当个探子好。”靳星魄懒得与他吵闹,下结论般道,“就这么定了,今日就起程。”
“我不是探子!”小秀愤怒大喊,“我也不和去邬国!”
靳星魄淡淡扫了她一眼,忽然手一扬,抖出一张纸来:“这是你幼时卖身与王府的契约,现在在我手上,由不得你不走。”
小秀定睛看去,浑身发抖,惊怒至极。
程玄璇低低一叹,出声问道:“靳星魄。你为什么要和白黎讨了小秀?”
“需要理由吗?我想这么做,就这么做。”靳星魄挑起眉毛,神色散漫。其实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有或者,他想试试如何让一个女子从厌恶他转变为喜欢他。就如程玄璇对司徒拓那般。
“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和你去邬国!”小秀抬起下巴,怒瞪着他。
“你就不问问我,我欲对你如何?”靳星魄的唇角有意无意地浮起一丝冷酷。
“你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