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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说无用,不如就滴血验亲吧。”司徒拓的黑眸习惯性地半眯,淡淡道。
“滴血验亲?”傅凝霜一怔,眸中闪过一丝惊慌。
“你敢不敢同意?”司徒拓沉稳的语气里隐带挑衅。其实早在多年前,他就想过要滴血验亲,但据太医说,此法并不可靠。今日他故意这样说,只是想试探凝霜的态度。
“我验!”傅凝霜还在犹豫,司徒卓文已经大声说道,紧绷的小脸上颇有破釜沉舟的决心。
“为什么要验?司徒,你这分明是在侮辱我!”傅凝霜的脸色陡然一沉,怒道。
“凝霜,你在怕?为何要怕?怕我揭穿你假失忆的事?”司徒拓慢慢勾起薄唇,似笑非笑。
“我没有!”傅凝霜急急否认,有些恼羞成怒,“我没有假装什么!卓文是你的儿子,你的亲生儿子!”
“是吗?你不是失忆了,又怎会知道?”司徒拓不疾不徐地反问。
傅凝霜狠狠一咬牙,豁出去般,朗声道:“我承认,我早就恢复记忆了,只不过失忆了几日而已。但是,卓文确是你的儿子。你要赶我走,我认了,可是你不能抛弃你的亲生孩子。”
司徒拓并没有马上说话,黑眸如深潭无波,暗不见底。无言良久,他唏嘘地低低一叹,道:“凝霜,其实不论卓文是否我亲生,我都不会弃他于不顾。今日我只是试你,没想到一试就试出来了。你说的话破绽百出,如果卓文是我的骨肉,为何刚才你不敢同意滴血验亲?当年你和几个商贾往来甚密,其中一个染病过逝,想来那人才是卓文的爹吧?后来你与黄姓富商私奔,怕他嫌弃你有儿子,便就把卓文丢给我。只可恨你临走前,还要伤我才甘心。若当初你就说卓文是我的骨肉,也许这十年来卓文会过得幸福许多。”
傅凝霜惊愣,身旁的司徒卓文颤声问:“娘…。。。是不是真的?”
傅凝霜仿佛没有听见,眼中渐渐浮起愤怒,贝齿咬破下唇滴出血来都没有发觉。毫无预警的,她突然似癫狂般咆哮:“我有什么错?!当年我嫁给你,你许诺我,无论我要什么你都会给我!可你这个无能的武夫!你让我天天一个人在家里待着,我本就身子孱弱,还必须自己种菜洗衣挑水煮饭!你多久才回来一次?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你知不知道那样的日子有多难熬?我不为自己寻找出路,难道要跟着你吃一辈子的苦?!”
司徒拓抿起唇角,沉默,死寂般的沉默。
“傅、傅凝霜!”程玄璇的声音有些颤抖,那是被气到极致的抑制,“你怎能如此无耻?夫君在外辛苦努力,作为妻子,你不觉得心疼也就罢了,你却还怪他?”
傅凝霜的眼角一瞥,瞪向程玄璇,冷笑道:“你不是我,你没有尝过寂寞空虚的滋味,你没有试过凄冷无助得想要自尽的感觉,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是!我不是你!如果我是你,如果我爱着我的夫君,就算再苦再累,我都会甘之如饴!你只是在为你的自私找借口,你、你——”程玄璇愤怒得有点结巴,纤指直指着傅凝霜,抖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到骂人的词汇。
“谁不自私?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就不信你不自私!你若无私,你又怎会容不下我?容不下宓儿和她的孩子?容不下卓文?你自己做着赶尽杀绝的事情,反倒有脸来指责我,真是可笑!”傅凝霜反唇相讥,已不在乎撕破脸。她早有预感,有这个叫程玄璇的女人在,她想安心住在将军府是不可能的!如今证明她的直觉是对的!
“够了!”司徒拓低喝一声,面色阴沉,周身仿若染着凛冽的寒气,“你可以指责我过去的疏忽,但你不能迁怒玄璇,你才是那个没有资格的人。”
傅凝霜不甘不愿地住了口,狠瞪程玄璇一眼,牵着卓文反身欲走,但不料卓文猛地挣脱开她的手,泪流满面,口中大声喊着:“我恨你!我没有你这种娘亲!我恨死你了!”
傅凝霜呆住,楞楞地无法动弹。
“卓文……”程玄璇心中疼痛,上前拉住卓文的小手,柔声道,“别这样,无论发生什么事,干娘都会像从前一样疼爱你。”
但卓文置若罔闻,奋力甩开她的手,拔起腿飞快奔跑,一下子就消失于居苑大门。
司徒拓浓眉微皱,突地击掌两声,便见屋顶上两道黑影飞掠而下,未有一言就追上卓文离去的方向。
“拓?”程玄璇惊疑地看着司徒拓。
“放心,是我手下的人。”司徒拓简单地解释,而后目光一凛,注视着傅凝霜,冷淡道,“凝霜,夫妻一场,我不会对你落井下石。那黄姓富商既然已经死了,相信你也没有地方可去,如果你愿意,就搬去我替你和卓文准备的宅子居住。我对你没有任何要求,只希望你从此善待卓文,学会如何做一个母亲。”
说完,他不管傅凝霜是何反应,径自揽着程玄璇走回卧房,决然地关上房门。
“拓。”程玄璇轻轻地唤他。
“嗯?”司徒拓很淡地应声,在桌旁坐下,给自己和她各斟了杯茶。
“你难过吗?”程玄璇的声音更轻了,像是怕惊扰了他的情绪波动。刚刚傅凝霜说了那一番恶毒的话,是否已刺痛了他的心?
“有难过的必要吗?陈年往事罢了。”司徒拓的表情平静,过于平静而显得有些冰冷。
程玄璇凝望着他,不知该如何安慰。虽然他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是她感受得到,他心底深藏的某处地方一定被触犯了。就好像一个旧伤口被人一把撕开,剧痛而羞耻,于是不能言语。
“只是,很遗憾,卓文并非我的儿子。”司徒拓云淡风轻地道,“虽不算亲近,但毕竟也是十年的感情了。”
“所以你依然会照顾卓文的生活。”程玄璇的这一句话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她已经懂得眼前这个冷颜的男子,他十分重感情,却总是把自己的感情藏得很深。
“不只是照顾他的生活,还会如旧请夫子和武师教导他。”一切似乎和从前相同,但本质已经不同了。他终于知道真相,而真相大多是残酷的。
“拓,你是一个好父亲。”程玄璇温声道。
司徒拓却淡淡摇头:“这十年来,卓文过得很孤单。”
程玄璇不语,安静了片刻,才浅浅一笑,道:“从现在开始学习做一个好父亲也来得及。”不论是对卓文,还是她和他将来会有的宝宝。思及此,她的心仍是隐痛。可是她不愿意低迷颓丧了,她要振作积极地面对。她还需要关心宓儿的未来,这是她的责任。并且,她还想再有一个宝宝,健康平安出生的孩子,这是她的希望。
司徒拓不吭声,神色平常,黑眸却深沉,难辨悲喜。
程玄璇伸手握住他放在桌面上的手,轻声说:“拓,我相信你,你会是一个好夫君和好父亲。曾经的往事,错不在你,你别放在心上。”
司徒拓缓缓扬起唇角,淡笑道:“你该不是怕我郁结在心吧?我没有这么脆弱。旧伤口早已结痂,即便又被撞到了,也只是一点小痛,不足挂齿。”
“那你不早说,害我担足了心。”程玄璇微笑着嗔道。
“我是给你一个察言观色的机会,谁知你这么笨,怎么看也不明白。”司徒拓戏谑地揶揄道,隐去了晦暗的眸光,亮起明朗之色。他方才确实感到痛楚和难堪,但当看到她义愤填膺地护着他,他忽然觉得无所谓了。那不堪的过去,已彻底地过去了。
“笨人往往比较忠实。”程玄璇难得的没有和他抬杠,认真地道,“可能因为我不是太聪明,所以我一旦认定了,就不会变。外面的世界再绚丽,也无法吸引我越过围墙去窥视。”她这样说,他可明白?
“我知道。”司徒拓点了点头,言简意赅。
“你知道了什么?”程玄璇歪着头,笑望着他。
“知道你是怎样的女子。”司徒拓挑了挑眉,蓦地凑近她,啄了一下她笑起来而露出的可爱梨涡。
程玄璇羞窘,捂着脸颊瞪他一眼,才又道:“我是怎样的女子?”
“傻乎乎的女子。”司徒拓答得很快,无需思考。
程玄璇撇嘴,再瞪他一眼,不响。
司徒拓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欲要开口再接下去说,却听房外有人叩叩敲门。
“将军,陆大夫托人传口信回来。”门外,小厮恭敬地禀告。
司徒拓的神色一敛,坐着未动,扬声问道:“如何说?”
“陆大夫说,四王爷坚持不肯就医,言道这是他应有的结果。”
司徒拓和程玄璇举目对视,两人皆是面色一沉。
这时又听一道清雅女声叹息道:“将军,玄璇,不如就别勉强四王爷了,他的手残了总好过他的心废了。”
“柔儿。”程玄璇前去开门,房外一袭蓝裙的柔美女子微蹙柳眉。容色略显憔悴,正是久未见的东方柔。
“玄璇。”东方柔弯唇一笑,却笑得有点勉强,眸中氤氲难掩的忧心。
“柔儿,你为何那么说?”程玄璇问,心里疑惑,什么叫做“心废了”?
“王爷返京后,我与他见过一面。”东方柔又笑了笑,可是神情很酸涩,微扬的唇角片刻就垂了下去,涩然道,“他体内的蛊毒退去后,无法置信自己做过的事。他想……落发出家。”
程玄璇怔仲,心似被棉针刺中,瑟缩地痛了一下。她并不想要这样,并不要白黎爱她如此深。可是,该怎么办呢……
第三十六章 劝说无用
第三十六章劝说无用
贤亲王府。
东方柔和司徒拓坐在厅堂喝茶,并没有随程玄璇一起去见白黎。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人能够劝说白黎,那么也许只有程玄璇一人了。
静谧的厢房里,白黎倚躺在软榻上,受伤的手以一种怪异的角度垂着,并没有任何的包扎裹伤。他俊美的面容极为平静,深邃的秋眸中没有一丝波澜起伏。举目,他温和地开口,语调浅淡:“玄璇,我知道你会来劝我,可是,我心意已决。”
“为什么要这样固执?”程玄璇感伤地凝望着他,心中有着浓厚的忧戚。
“其实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甚至有一点卑鄙。”白黎的口气很稳,速度缓慢,“我希望你能记得我,不论是因为恨,或者其他。你的生命里已经不可能有我的位置,我只想留下一点纪念。”
“以这种方式?”程玄璇忍不住皱眉,“你要带着残疾过一生?然后让我愧疚一身?”她并不想说如此的重话,但只要能说服他,便不计方法。
白黎淡淡地扬唇笑起来,却是分明的苦笑:“我说过了,我很卑鄙。”也许,得不到的真是最美好的,他放不下,穷极一世时间都放不下了。时至今日,他才明白,他是这样作茧自缚的人,本质里没有半分洒脱。
“不是,白黎,你不是这样的人,何苦这样作践自己?”程玄璇轻轻地摇头,眸光幽幽,心情凝重。
“玄璇,我只能答应你,我不会落发,但我将去法华寺带发修行。你不要再劝我,即便是皇兄来了,我也不会改变主意。”白黎慢慢地道,神色淡泊空悠。
“皇上一定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程玄璇不知还能如何劝,只有搬出皇帝来施压。
“皇兄会同意的。”白黎的眼眸半闭起来,表情有些悠远,似在回忆什么。“多年前的那场皇权争夺战,已经磨灭了我和皇兄之间最单纯诚挚的兄弟情,如今剩下的只是皇兄对我几许宽厚仁慈罢了。”他不会娶皇兄为他指的丞相之女,也不会娶任何女子,入寺修行,是他唯一的出路。这,也是他的自私。
“白黎……”程玄璇低唤一声,却已然无言。她还能为他做什么?似乎没有了……
“避世并非坏事,为何你的神情像我将故一般?”白黎浅笑,瘦削凹陷的脸上略恢复了点血色,语带安慰道。“玄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