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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奴婢……”小秀蹲在地上收拾碎碗,抬头小声地说,“奴婢不小心把膳食撞翻了。”
“不碍事。”程玄璇站在门槛处,轻轻摇头。
“不碍事?”司徒拓的黑眸一眯,沉声道,“没有撞到你,你当然觉得不碍事。”
程玄璇不理他,只对一旁沉默的言洛儿轻声道:“洛儿姑娘,我代小秀向你道歉。可有撞伤你?”
“没事的。”言洛儿淡淡地出声,转而对身侧的司徒拓道,“拓,你已经护送我到浮萍苑了,总可以放心了吧?我只是来和程姑娘聊会儿天,你别这么紧张。”
“洛儿,你和她有什么可聊的?”司徒拓皱起剑眉,既不解也不悦。
“拓。”言洛儿轻柔地叹气,抬手抚上他的眉心,“别皱眉,这道皱褶已经很深了,你别再加深它。”
程玄璇静默地看着他们两人之间的互动。亲密犹胜夫妻,那种似不经意的温馨气氛,让她的心底一片苦涩。并非嫉妒,而是感伤。她这一辈子都不会拥有这种幸福了吧?
“程玄璇。”司徒拓忽地叫她,冷峻的脸上带着明显的警告之色,“要是洛儿在你这里有半点损伤,我唯你是问!”
程玄璇还未接话,言洛儿就已浅笑着嗔道:“拓,你真啰嗦。你快去嫣然那边吧,她今儿生辰,你别冷落人家。”
“那我走了。你也别在这待太久,顾着点自己的身子。”司徒拓的语气温柔,与方才对程玄璇说话时迥然不同。
“我知道了。你快去吧。”她伸手轻轻推他,微笑着目送他离去。
程玄璇抿着唇,不吭声。
“夫人,奴婢去厨房再拿一份膳食,很快就回来。”小秀收拾完毕,站起来,低声说道。她今日总算见识到司徒将军对待夫人的态度了。她真不明白,像夫人这样清秀淡雅的女子,将军为何连半点怜惜之心都无?
“嗯。”程玄璇点头,然后请言洛儿进屋。
在外堂的桌边坐定,两人安静了一会儿,言洛儿才轻浅地开口:“程姑娘,你可知为什么我一直没有称呼你为‘夫人’?”
“为何?”程玄璇抬眼看她。
极低地叹了一口气,言洛儿美丽绝伦的脸庞浮现一丝遗憾:“早在你进门之前,拓有一位结发妻子。她叫傅凝霜,也就是卓文的娘。”
“后来呢?”程玄璇接话问。她之前听小琴提起过,卓文娘亲的事,在将军府似乎是一个禁忌。
“成亲之初,拓对傅凝霜十分宠爱,甚至为她许下承诺,不会纳妾,只要她一人。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时拓还只是军中的副佐领,无财无势。”
言洛儿的声音娇细侬软,听她诉说故事近乎是一种享受。只可惜她说的是司徒拓的故事。程玄璇微拧着眉,心情复杂,一度想要开口打断。
“程姑娘,你听我说完。”言洛儿微微一笑,敏锐地看穿了她的心思,“这件事很重要,听完之后也许你会对拓改观。”略微一顿,她继续缓缓道,“他们成亲不久之后,傅凝霜便生下了卓文。但是,卓文并不是拓的亲生骨肉。”
“嗯?”程玄璇惊诧,怎会如此?
“傅凝霜与人私奔之前,曾亲口对拓承认,孩子不是拓的。”言洛儿两道优美的柳眉颦起,似对那个傅凝霜颇为厌恶,“她跟着富贵商人跑了,却把孩子抛下。这般无良的娘亲,真让人不齿。”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程玄璇亦是紧蹙着眉头。难怪卓文得不到父爱,原来他的身世这样可怜……
“我想让你知道,拓并非是冷血无情之人,其实他的内心很脆弱,他害怕背叛。所以,他才会草木皆兵地防备所有人。”言洛儿举眸,凝视着程玄璇,正色道,“我不唤你‘夫人’,是因为拓对这两个字非常憎恶。以后我就唤你玄璇可好?”
“好的。”程玄璇颔首。一种称谓罢了,对她来说,根本无关紧要。至于司徒拓,他的悲惨往事,更与她没有关系。
“今日我多话了。”言洛儿绽开淡淡笑容,“我先回去了。你的丫鬟应该也快回来了,不妨碍你用膳。”
“要留下一起用午膳吗?”程玄璇客气地一问。
“我已用过了。”她回以浅笑,站起身,便就轻盈地往堂外走去。
才走了几步,毫无预警的,她娇弱的背影一晃,软软地朝一边斜去。
“洛儿姑娘!”程玄璇惊喊一声,还来不及上前扶住她,就见她“咚”地脑袋撞在门板上,而后倒地不起。
一抹艳丽的鲜红,沾染在木门上,触目惊心。
第二十三章:错综复杂
第二十三章:错综复杂
当小秀端着膳食回来时,就见门槛处言洛儿昏厥倒地,而程玄璇焦急地蹲在她身边。
“洛儿姑娘?洛儿姑娘?”程玄璇扶着言洛儿,急唤道。
“夫人!发生什么事了?”小秀赶紧把膳食往桌上一放,过来查看情况。
“洛儿姑娘撞到门板,晕过去了!”程玄璇一边关注着言洛儿,一边道,“小秀,你快去请大夫!”
小秀抿唇不接话,定下心神,仔细地看向言洛儿额头上流血的伤口。
“小秀?你怎么还不快去?”程玄璇转头,忧切地催促。
“夫人,洛儿姑娘额上的伤并不严重。”小秀镇定地说,“她会昏过去,应该是因为她本就体弱之故。”
闻言,程玄璇也冷静了下来。如果司徒拓知道言洛儿在她这里受伤,只怕又要暴跳如雷了。
“夫人,奴婢认为,现在应该立刻去通知将军。”小秀正色道,“必须让将军知道这事与夫人无关,否则夫人又要受牵连了。”
“小秀,你去找方总管,让他去请示王爷。还有,去找陆大夫来。”程玄璇用丝帕捂住言洛儿的伤口,鲜红的点点血渍渗透指缝。
“奴婢这就去!”小秀见程玄璇神情沉着已不显惊慌,略松了口气,小跑着出了屋。
正等待着,这时言洛儿浓密的黑睫轻轻抖动了一下。
“洛儿姑娘?”程玄璇轻唤。
“唔……”浅浅的呻吟发自她口中,而后一双美丽的眼眸幽幽睁开。
“洛儿姑娘,你醒了?可还好?”
“我……怎么了?”迷蒙的眼神犹有几分不清醒。
“你刚刚不小心撞到门。”程玄璇温声解释。
言洛儿的眼睛眨了眨,缓缓变得清明,她顺着程玄璇的手摇晃地站起来,虚弱地道:“可以借床榻让我躺一下吗?我的头很疼。”
“来!这边走,小心点!”程玄璇搀扶着她的手臂,慢慢地走进内堂。
在床上躺好,言洛儿才又微喘地开口:“玄璇,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我让丫鬟去请将军和大夫过来了,你先歇一会儿。”程玄璇取来一条干净的绢帕,坐在床畔,细心地替她敷盖在额上。
“我没事的,这是老毛病了。”言洛儿轻咳一声,举眸看着程玄璇,道,“玄璇,你不用担心。等拓来了,我会和他说,不会让他责怪你的。”
“嗯。”程玄璇点头。还好言洛儿醒了,不然她恐怕又是百口莫辩了。
“咳咳!”言洛儿咳嗽着,美丽的脸上浮现一丝浅浅愧色,“今日是嫣然生辰,现在把拓叫走,我总觉得不太安心。”
程玄璇不着痕迹地蹙眉。言洛儿不提她倒忘了。今天是顾嫣然的生辰,难道就是因为如此,所以言洛儿才有心破坏?
是不是自己太敏感太多心了?顾嫣然不是说,她和言洛儿甚少往来吗?两人应该没有什么过节才是。
“玄璇。”言洛儿出声唤她。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程玄璇回神,关切地问。
“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你说。”
“嫣然不愿意见我,迟点儿你能不能代我去和她说一声,对不起,还有生辰快乐。”她柔美的容颜带着一点忧愁,语气幽然。
“她为何不愿意见你?”程玄璇疑惑。莫非她们二人真有心结?
“此事说来话长,待我身子好些,下次我慢慢说与你听。”她疲倦地闭目。
程玄璇安静地坐着看她。不知怎的,她隐隐感觉事情有些怪异。既然言洛儿怕顾嫣然心有怨怼,为何又要她去见顾嫣然?这样一来,顾嫣然岂不是更加清楚是谁破坏了她的生辰日吗?
似乎,今日之事,是言洛儿有意要激化与顾嫣然之间的矛盾?
程玄璇低眸沉思着。这里面一定还有许多秘史,是她所不知道的。但她也并不想知道。明日,就决定明日吧。她要去求司徒拓休了她。这座复杂的将军府,她待不住了。
气氛静谧,忽地,房门被人“嘭”地一声踢开!那扇刚修好的门颤颤地晃了几下。
“洛儿!”
担忧夹杂怒气的嗓音越逼越近。程玄璇转眸看去,只见司徒拓一脸阴沉冷峻地疾步走来。
“将军。”她站起,垂眸,低低地道,“洛儿姑娘不小心自己撞到门板上,额头受了点伤。”
“滚开!”他大手一挥,将她推得踉跄了两步。
“拓……”言洛儿睁眼,安抚地绽唇一笑,柔声道,“我没有大碍,你别紧张。”
“真的没事吗?我先抱你回落情苑。”语气转为温柔,他俯身轻柔地将她从床上抱起来,“我不放心,还是让陆大夫来替你看看。”
“拓,你可千万别怪玄璇,是我自己一时头晕站不稳,才撞到了门上。”言洛儿在他怀中抬眸望向程玄璇,轻轻地道。
“其他的事暂且不论。我先抱你回去。”司徒拓不置可否,结实的臂膀抱牢娇弱的人儿,大步往房外走去。
临出房门之前,他回头,狠狠地瞪了程玄璇一眼。
那锐利凌厉的眼神,似乎在说:你给我等着!晚点我再来找你算账!
第二十四章:只求下堂
第二十四章:只求下堂
司徒拓和言洛儿离开之后,程玄璇留待房中,并没有去找顾嫣然。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她本就不想参与将军府中的任何事。
但没想到,顾嫣然却来了浮萍苑。
“姐姐。”她依然是一张温柔的笑脸,并未因为生辰日被破坏而显得不高兴。
“嫣然,你怎么来了?”程玄璇浅浅微笑,客气地道,“刚刚才听说今儿是你生辰,来不及备礼物,希望你别见怪。祝你生辰快乐。”
“姐姐有心了。”她盈盈欠身,温言问道,“不知姐姐是听谁说今儿是嫣然的生辰?”
“洛儿姑娘。”程玄璇并不隐瞒,直言回答。
闻言,顾嫣然唇边的笑容略微一僵,继而感伤地叹息:“我也听丫鬟说了,将军急匆匆地从我那儿离开,就是因为洛儿姑娘。”
程玄璇没有接话。顾嫣然来找她,就是为了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吗?
“姐姐,其实我来是想提醒姐姐一件事。”柔美的脸庞上浮现严肃之色,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担忧,“洛儿姑娘是在姐姐这里出事,只怕将军会怪责姐姐。”
“如果他要怪我,我也没有办法。”程玄璇淡淡地道,却轻轻颦眉,顾嫣然的消息似乎很灵通。
“姐姐,嫣然并非要挑拨什么。”她轻柔地握住程玄璇的手,认真地道,“姐姐可有想过,洛儿姑娘为什么偏偏选在今日到姐姐这里?”
程玄璇摇头,静待她的下文。
“一来,她可以理所当然地把将军叫回她身边。二来,亦可以让将军更加讨厌姐姐。”顾嫣然此次说得很直接,虽不显怒容,但语气沉凝。
“她有这样做的必要吗?”程玄璇心有疑惑,“将军那般宠爱她,她又何须争夺什么?”
“姐姐有所不知。”顾嫣然轻柔微叹,眉心拢起,“洛儿姑娘其实是一名寡妇。”
“啊?”程玄璇诧异。
“三年前,她的夫君死于沙场,这是府内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所以,也许是顾忌人言,也许还有其他原因,洛儿姑娘曾经立下誓言,要为亡夫守节三年。三年之内决不会再嫁他人。”
“三年之期是不是快到了?”程玄璇接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