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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想贺冲雨在成亲前就下不来床了,只能让公鸡代其拜堂。
谷甘夙,就是那只幸运的公鸡。他的原身是在贺冲雨出生那日破壳而出的唯一一只公鸡,从还是只小鸡崽儿时就被当作贺大公子的分/身好好养着。又因着成亲之后贺冲雨的病情大有气色,更是被供了起来,独拨了一间屋子做“鸡舍”,还派了新人贺安来照顾。
只有谷甘夙好好活着,才能让贺家人对贺冲雨也能好好活下去有足够的信心。
知道了自己不会成为盘中餐,不由得心情大好。
分/身谷甘夙抬起爪子挠了挠下巴,没想到他已经这么老了,这贺冲雨既然能成亲,起码也有十五六岁了吧?看来自己是没两年好活的喽。
也不知道死了之后,师父能不能把自己的魂召回去,说不定还能当个缚地灵。如果真能回去,那就好了……
他想着想着就出了神,连抬起的爪子都忘了放下。
贺安好笑的看着面前公鸡的动作,伸出手帮他挠着下巴。
道爷又不是猫,摸什么摸……谷甘夙心中哼了一声,舒服的毛都松了,竟还有了些困意,眼皮一搭一搭的。反正作为一只被豢养供起来的公鸡,他也不用去履行打鸣和调戏小母鸡的责任,还不如大睡一场……
谷甘夙只要无趣了便会趁着贺安不注意飞出院墙,去欺负那些猫猫狗狗灵兽灵禽。此间的生灵要聪明许多,特别是那些有了些微指挥的灵畜,知道这只趾高气扬的公鸡不能乱惹,只要不是被欺负的狠了往往不会还嘴。
但凡谷甘夙溜出鸡舍,往往就会闹得整个贺府养兽处鸡飞狗跳。而时间则在谷甘夙一日又一日的斗狗撵猫中过去了。
这鸡舍中除了平日送饭送稻草很少来人,贺安虽然是个话少的,但也会觉得寂寞,便时常抱着谷甘夙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谷甘夙被他抱惯了,也觉得舒适。哪怕自己有毛呢,那些稻草也没人肉垫子舒服不是?
“大公子六十岁寿辰快到了……也不知冲喜有没有用,希望他能早点好起来。”
啥?!谷甘夙一个激灵睁开了眼,大公子六十了,那他不也六十了?
他已知道这里的普通人寿元大抵都在两百岁左右,随着修仙问道勘破境界亦会随之增长,却没想一只鸡的寿命也能有这么长。六十岁的鸡,真是鸡精了……
贺安看他毛都炸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惊到了这个祖宗,忙揽回怀里捋了捋毛。
妈个鸡说了道爷不是猫了!谷甘夙甩了甩头,还是被安抚了下来,但心中还是有些低落。
这个地方连只鸡的命都那么长,可见世界本身是比师父们的本领要厉害的多的,看来自己连被招魂回去的可能都是微乎其微了……心伤欲死的整只鸡都栽进了贺安的怀里。
贺安有些担心的顺着怀中公鸡的背,只觉得这只往日里骄傲非常的公鸡整个都蔫了下来,就连平日光彩熠熠的尾羽也有些暗淡。
“是不是这几天总吃谷子不合胃口?”贺安颇有些心疼地喃喃自语着。
一日后。
谷甘夙看着面前的东西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贺安看他重又有了精神这才放心下来,便弯下腰轻声道:“快吃吧,都是最肥沃的灵田里挖出来的。”
如果贺安能看懂鸡的神情,一定会看出谷甘夙盯着他的双眼中的怒火熊熊。
妈个鸡!道爷才不吃虫子啊啊啊啊啊啊啊!
“喜欢么?喜欢我天天去给你挖。”
喜欢你个大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道!爷!要!修!仙!炼!化!人!身!
作者有话要说: 谷:贺小安快去给道爷做饭。
贺:阿夙你要吃炸蝎子还是炸蜂蛹?
谷:道爷要吃人吃的!
贺:作为一只公鸡不能这么挑食
谷:那!吃!你!行!了!吧!
☆、第四章·白猫
作者有话要说: 贺:咕个一声来听听
谷:呵呵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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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看了这一章就弃文的姑娘可以温柔的告诉我是为什么么?
看到好多人点×心好痛,希望能告诉我让我修改提高(>_<)
逃脱不得也无路可去的谷甘夙就这么在贺府住了下来。
贺府官高位显又有修者加持,在这大雍朝算得上是一流的人家。在一个有钱、有权、又有人脉的世家里做一只高高在上又不用看主人脸色的宠物,终于让从少年起就担忧生计的谷甘夙尝到了什么叫“世事浮云何足问,不如高卧且加餐”。
他试着在冰天雪地的夜晚吸纳天地灵气,但以冻得掉毛为结果;他试着偷听贺家子弟修习的内功心法,最后钻研出了满腔鼻血。
人类的修炼法决,并不适合一只虚弱的鸡。
谷甘夙觉得,他需要一个给他指点方向的人。
真不行来个妖也可以啊!
在人也没有妖也没有的如今,谷甘夙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养好因之前修炼方法不对而伤到的鸡身。以待不时之需。
至于后来养胖了的这件事,则完全不在谷甘夙的设想中。
“果真稻子谷子都不如虫子好呐。”颠了颠重了不少的谷甘夙,贺安摩拳擦掌地走向了灵田。
因为突然被放下来而一脸莫名其妙的谷甘夙:……
不提虫子咱们还是好伙伴啊!
他扭了扭尾巴,慌忙地跑了开去。
吃得好睡得饱,有人铺床有人抱,在习惯了这个身体之后连跟院里的牲畜打架都更得心应手了。除了经常被投喂各种虫子这个缺点之外,谷甘夙在贺府的生活实在算得上惬意。可这惬意却不是他想要的,哪怕是穷困潦倒呢,也要比生成一只鸡要好上千百倍。
所以让养好了伤的谷甘夙忧心忡忡的头等大事,还是修炼的事情毫无突破。
一只鸡若想化为人形,也只能走修炼这一条大路。
道法万千,自然最高。既然目前不能以人的心法入道,那是不是可以试着以武入道,肉身成圣?公鸡谷甘夙刨了刨爪子,表示自己的内心十分期待这条路。
清源妙道真君在上,且助小道一臂之力罢。谷甘夙又刨了刨爪子。
但是不试怎么知道呢?从此贺府的灵兽灵禽与大块头的宠物都遭了秧。
贺府灵兽闻鸡变色的情况直到打遍贺府无敌手的谷甘夙遇到了一只猫才得到了改善。
谷甘夙抬爪碰了碰脖子,一阵火辣辣的疼,姜黄色的鸡爪子上也沾了些滴滴血迹。
他的面前蹲着一只白猫,通体雪白不含一根杂毛,双眼如碧海一般的湛蓝,深邃而通透。明明只是一只猫,却让有着人类灵魂的谷甘夙觉得它能洞察人事一般。
这只猫全然不像谷甘夙一样狼狈,只骄傲的蹲在墙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只鸡。
谷甘夙在心里暗暗咬牙,不就是欺负道爷没牙么!
在他瞪眼的同时不断的有乌黑的绒毛从天空飘落下来,地上也散落着几根黑羽。那些黑羽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不久前还带着无穷的生命力,如今却只能与落入尘埃与尘土相伴。
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遇上了。
他们似是天生的冤家,从第一次见面起每次碰面都会斗上一场,但不论是谁挑的头,输的人都一定是谷甘夙。
这场打斗已经结束了。而次次的结局都像这次一样。
谷甘夙恶狠狠地瞪着对面的白猫,他身上的羽毛已经凌乱成一团。因着本身就胖,紧张之下毛又全都炸了开来,看起来竟像是个球一样,除了眼神一点气势都无。
那只白猫状似嘲讽的睹了谷甘夙一眼,将利爪从肉垫中亮了出来,然后婀娜多姿趾高气扬的从谷甘夙面前走过。
在白猫走过之后有一个清亮的男声随风飘来,直钻入谷甘夙的耳中。那声音慵懒中又带着些清雅,字正腔圆的两个字如玉石之声传到了谷甘夙的耳中:
「蠢鸟。喵。」
你才蠢鸟!道爷明明是鸡!
谷甘夙伸长脖子张望了一下,却没发现哪里有人,只有一只坐在不远处挂着奇怪表情的猫咪。
是它?
原来竟是只公猫……动物世界不是告诉我们好斗脾气差的都是母的么?
CC□□又骗人……
等等!这猫会、说、话!
正在谷甘夙惊诧莫名时又听那声音道:「你当傻兮兮的打架就是修行么喵。」
谷甘夙的眼神一下子就明亮起来,便连鸡冠都比刚才红润三分。他有心修炼却无路求道,如今这只会说话的猫就是他瞌睡时的枕头,一时激动的不知要如何是好。
眼见着白猫不欲多说摇摇尾巴起身要走,谷甘夙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将一身的浮毛都甩在了身后。
在漫如柳絮的黑色浮毛中一道白光闪过。
白猫回过身,舔了舔收回了指甲的肉爪,上面带着些血腥味。它的眼中竟流露出一丝懊丧。
突然悬空而起的谷甘夙不明就已的扭了扭脑袋,他感到自己的冠扫到了什么。他抬起头来,贺安放大的脸就在面前,眉目疏朗,眼角含笑,长得虽不是极好却自带一种温柔,那温温润润的眼神竟让他呆了一呆。
贺安本是上下打量着谷甘夙,想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伤痕,但因羽毛太厚作罢,便又理了理他脑袋上因打斗而乱成一团的细羽,轻声道:“有哪伤着么?”
他下意识地摇了摇脑袋。他一时间忘记了自己如今只是只不通人事的公鸡。
摸在他脑袋上的手有瞬间停滞了一下,贺安愣了一下,他顺手刮了刮谷甘夙的喙。一般一岁的鸡便已是成鸡了,喙会变得坚硬锋利,颜色也是暗黄的。但自己怀里的这只六十岁高龄公鸡的喙却还如鸡仔一般嫩黄,实在是……
“还是个黄口小儿呢,怪不得打架都不赢。”
道爷赢的时候你都没看到好么!好吧,他是没赢过这只猫。
谷甘夙偏过头,在贺安的手上蹭了蹭,贺安的手指略有些粗糙,却让他一直痒痒的嘴角觉得舒适异常。
一只手抱着谷甘夙,另一只手摸了摸腰间挂着的布袋,贺安丢了一片黄黄香香腥腥硬硬的鱼干出去。
蹲在两人——一人一鸡对面的白猫“喵”得一声蹿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叼住那一片不知名的东西,它围着贺安的靴子绕了一圈,然后扬长而去,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了。
谷甘夙满眼“啥情况”的看向贺安,打他跟那只白猫第一次打架开始,就没见过对方这么温柔妩媚的样子……不对,那是只公猫,不能用妩媚来形容。
“那是不知从哪里跑来的野猫,刚来的时候一身的伤,我便经常喂它。”贺安突发奇想一般将谷甘夙放在肩头,笑道,“它知道你是我养着的,以后都不会欺负你了。”
这是第一次,贺安开始跟谷甘夙做出解释。但习惯了贺安自言自语的谷甘夙却没有发现这点。
翅忙爪乱慌忙站好的谷甘夙在贺安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道爷跟他明明是平分秋色的好吧!
还有,什么叫道爷是你养着——养你个大头!嫩黄的喙不自觉蹭了蹭贺安的耳朵,像是撒娇一般。
站在一望无际的灵田的肥沃的土地上,谷甘夙闻着身边幽幽得植物清香只觉得心旷神怡飘飘欲仙。
但他的好心情没多久就被打破了。
他瞟了一看贺安,看见对方期盼的眼神的一瞬间,将头甩过了一边。
贺安柔声道:“你尝尝好不好?”
道爷我哪!个!都!不!喜!欢!谷甘夙很有些不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