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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掌拍开贴在他身前的贺安,冷着一张脸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贺安看着他的背影再也忍不住笑容,也不要他请,就自己跟了进去。
谷甘夙甫一进门,就一屁股坐在了房中的木桌旁,桌上自有泡好的茶水。他也不嫌茶凉,一手拿起茶壶就往嘴里灌去,灵泉浸泡的灵茶竟被他老牛饮水一般一口气喝了大半。
贺安见状皱了皱眉,将茶壶夺过,再还给谷甘夙是已是温热的了。
谷甘夙也没再喝,他将茶壶掷在桌上,嘲道:“我这地儿小,当不起师兄一顾。”
那“师兄”二字念得极重,贺安就是个蠢的也知道谷甘夙是生气了。
谷甘夙长得极好,五官精致俊俏,又不含一丝女气。他长眉入鬓,凤眼微挑,面无表情的坐着就像画中人一般。只那一个瞪眼就活了起来。
贺安深吸一口气,握了握拳,走到了谷甘夙身前。他细细打量着对方,这一晃十一年过去,他本已不大能记得对方的样貌,但只刚刚眼角余光的一晃之间就认出了对方。
十一年了,自己已长成了少年人,他却没很大变化。
贺安在对方的注视下蹲下身来,只觉得自己心跳莫名有些快。
“哥哥。”他嗓音清透,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爽。
谷甘夙不自觉打了个哆嗦,闭紧了嘴:“……”
这看着少年人撒起娇来还是很有心理压力的。
两人十分默契的都没再提什么“师兄、师弟”的烦人事。
谷甘夙借着屋外的阳光,细细打量起蹲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十五岁的年纪,比自己头次见到的贺安还要小上一些。只是前世的贺安在谷甘夙的心中一直是个高高大大的形象,对于一只不过尺高的公鸡来说他的背脊宽厚有力,身姿巍峨挺拔,全部像面前少年这般瘦削薄弱。
只是这少年贺安的眉眼间竟还有些前世的模样,倒与小时候那个肉团子的模样有了些差别。
谷甘夙心想,所以自己方才才能认出是他来吧?
贺安见谷甘夙不吭声也就老老实实蹲着,他怕谷甘夙还在生气,更是不敢再胡乱开口,只恨自己胡言乱语不会说话。
他本想问问谷甘夙这些年去了哪里,为何没去找他?这问题伴着一个小小的孩童长成了英挺的少年,但当他真的见到谷甘夙时却不愿再问出口。反正他们得以重见了,不是么?
少年一笑,终于站起身来。
他拿过谷甘夙方才随手放在桌旁的茶壶,掌心灵气微吐,茶水便温热起来。贺安斟了一杯差,双手递给谷甘夙:“兄长怎会来这万云仙宗?”
自是来寻你的,这话却不能直说。谷甘夙随手将茶接来喝了,含含糊糊应了那兄长的称呼,又随口道:“我如今孤身一人,本事不济,只能倚靠仙宗。”
贺安见到谷甘夙喝了他的茶,嘴角不自觉就挂上了笑容,闻言又是一愣,这才自重逢来第一次注意到谷甘夙一身衣着破烂。他想起幼时那个淡蓝锦衣的贵气少年,心中一酸,开口便道:“我前日拜入执剑长老门下,日后当可护兄长平安。”
谷甘夙只摇头笑笑。
贺安当他不信,欲要分辨,话还未出口就被谷甘夙拦了下来。
谷甘夙笑嘻嘻拿出所剩的两颗石榴籽儿来,手掌摊开拿给贺安看:“这是我机缘下得的,你快服了吧。”
身为世家子,贺安该有的见识还是有的。
贺安看着谷甘夙白净手掌上捧着的莹润果实心中闪过一丝无力。他仔细看了看谷甘夙的神色,终于无力地开口道:“兄长……你知不知这果子……”
“唔?这果子怎的了?”谷甘夙收回手来,并没看出什么异样。他看贺安面色奇怪,便直接将石榴籽儿塞进了贺安手中,“快吃了吧。”
他一脸认识的样子让贺安不知如何作答才好,贺安表情有些纠结,又握住谷甘夙的手想将东西塞回去:“兄长,这东西你留着,以后大有用处。”
谷甘夙捏捏手里的果子,呲牙一笑。他一把勾住贺安的脖子,另一只手一捏一送,就将石榴籽儿送进了他嘴里。看贺安要说话,便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狞笑道:“你敢吐出来试试?”
满面通红的贺安只能哭笑不得的将东西咽了下去。
那石榴籽儿入口即化,一股清甜顺着喉头而下,顷刻间再无行迹。只让人觉得体内灵气涌动,却也并不难受,而是暖洋洋的舒服。
贺安也舍不得这东西浪费,既已咽了,便快步走到床边调息起来。
待贺安睁开眼时已是第二日清晨。
他有些迷茫的从床上站起身来,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
之前的事,到底是梦还是真?
真的这般机缘巧合,一转眼就能见到他?
贺安有些颓然的坐回了床上。
然后他就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他抬起头,愣愣的看着门口。不过几息时间,一个比自己还低些的少年推门而入。
贺安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少年一把搂进了怀里:“哥哥……兄长!……”
贺安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将一个幼年时只有两面之缘、又毫不了解的人如此放在心间,甚至这许多年都惦念不忘。但只这一刻他便明白,他不想再放开这个人,不想再这样十数年不得一见。
本是下意识要将贺安推开的谷甘夙一愣,然后将本已抬起的手轻轻放在了贺安的背上,像是哄小孩一样顺着抚摸。
此时的谷甘夙突然发现,面前的贺安虽与上一世的他有着相同的名字相似的长相,但从心性性格身世阅历种种而言都不是同一个人了。
不过……你跟道爷的缘分却还是没变呢。谷甘夙笑嘻嘻的继续拍抚着将头埋在他肩上的贺安。
过了不知多久,满脸不好意思的贺安才抬起头来。
他一时尴尬非常,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余光一闪便看到谷甘夙收回的白皙手掌,贺安灵光一现,张口道:“兄长昨日那灵果是哪里得的?”
“额……”谷甘夙犹疑了一下,含糊道,“机缘巧合下得的。”
“怪不得兄长不知了。那灵果灵气充裕,非炼化之后服食不可尽其用。兄长若还有,可不要再这么直接吞食了。”世家出身的贺安对这些灵果灵植自有见识。
一不小心暴遣天物了的谷甘夙:“我见旁人是这样吃的……”
丹若小姑娘一向喜欢自己变些石榴出来吃。一盏茶一个石榴,剥的又快又干净。
“旁人……”贺安闻言又想起了旁的,语气突然低沉了下去:“我昨日……偶见兄长,也给了明涧师弟?兄长倒是一贯对小孩子不错。”
不知如何回答的谷甘夙许久才答道:“啊。”
为什么,他竟有一种奇怪的对不起贺安的感觉呢?
☆、第二十四章·晨练
在选拔还未结束的这几天里,所有已筛选出来的未来弟子都统一住在这试炼场后的园子里,便如贺安这般大家公子也不例外。
所说内门弟子与亲传弟子所住的地方并不在一处,但这并不能阻挡贺大公子想与自己竹马抵足而眠的心思。于是接下来的五、六日里,这一个半大少年与一个看似半大少年的公鸡精就这么挤在了同一张床上。
对于贺安来说,这是从未有过的新鲜事;而对于谷甘夙来说,却只有一个“挤”字。摊手摊脚独自睡惯了李引秋府上高床软枕的谷甘夙,对于一张小木床睡两个人这种事实在不怎么感冒。在当初那个破旧的平宁观,他实在是跟那群白天仙风道骨夜晚打呼放屁的师父师叔们挤怕了。
所幸贵公子贺安的睡姿也同他的教养礼仪一般的好。
除了睡觉与身高这两件讨厌事,谷甘夙这几日的日子过的还是不错的。
而最让他开心的,大概就是贺安并未追问谷甘夙为何没有依约相见。
他不是编不出理由哄骗贺安,只是单纯的不想骗他,而实情却又不是那么好说出口的。如今贺安既不追问,那谷甘夙自然乐不得他永远忘了。
这日一早,不过五更时分,谷甘夙早早便睁开了眼睛。他侧过头来瞄了一眼还自熟睡的贺安。
睡梦中的贺安嘴角带笑,虽还是平日里那已变得有些棱角的英气五官,此时倒显出一团孩子气来,与白日里有礼自持的模样完全不同。很有些,小时候的样子。
谷甘夙看了也就笑笑,翻身一跃而起从床里跳了出来,一点都没惊动到熟睡的贺安。这是他这几天做惯的动作,行云流水不动声色。
他伸了个懒腰,精神十足的推门而出。
此时天光还未大亮,还有依稀星光可循。
整个园子里安静非常,似乎只有谷甘夙一人醒了。谷甘夙耸了耸肩,对于一只公鸡来说,这个点起床实在是老祖宗遗传下来的生物钟啊。
他瞄了一眼将出未出的太阳,深吸一口气,又将体内浊气一一吐出。
作为一个雄性妖修,先天便喜欢肉体上的争斗。他们喜欢淬炼自己的骨血,让体魄与法力一样的强劲,而不像是人修一样依赖于修为的增长来增强身体的耐受力。作为甫一成妖便得到李引秋这般大妖指点的谷甘夙,他自然也是继承了妖修的这一好习惯。
练剑,便是一招一式的磨砺,如凡人一般一招千遍方成自然。
从这一点上来说妖修更像是人修中的剑修,而不像另一类依赖法决的人修一样只会御剑便心满意足。
谷甘夙右手抚过左手手腕内侧,那里有个小小的黑点,正长在正中。这时他体内的灵力已然流转一圈,按着往日的习惯,接下来便是练剑了。
那黑点正是谷甘夙炼化的储物法宝,里面东西不多,最得用的便是李引秋赠他的先天法宝青鸾剑。
练剑时虽是不拘用什么剑,但谷甘夙总觉得那青鸾宝剑与他血脉相连一般得心应手。每每清晨无人时练剑,也总爱使那青鸾剑——毕竟作为逃灾而出的穷小子,能拿到那般先天宝剑便是有古怪了,在此时万不可骤现人前。
而今日,正当谷甘夙欲将青鸾剑取出时,却觉得周遭有些不对。他顿了顿,拂过手腕的右手下移,握住了腰上装饰用的破旧无鞘铁剑。
在谷甘夙还未把剑从腰上解下来时,便听不远处有人道:“谷师弟今日起这么早?还不去伺候贺师兄洗漱?”
那声音桀骜不驯,让人听之生厌。
来的两个少年人谷甘夙倒也知道名姓,一个叫于青笠一个叫陆澄晖,皆是从极有名望的世家而出。二人家世稍逊于贺安,却也所差无几。他们与贺安最大的不同便是兄弟姊妹甚多,不像贺安乃是贺家独苗能被一心一意的栽培。
两人与贺安年纪相当,又是旁系子弟,因着贺安的聪慧自幼被压了一头。如今同时入了万云仙宗,却都是比贺安低上一些的内门弟子,心中更是愤愤不平。他们不敢直接与贺安起冲突,却是盯上了最近与贺安同吃同住的谷甘夙。
谷甘夙不过双灵根,家世又贫寒,二人自然是得罪的起的。
而这,是他们第一次与谷甘夙对上。
谷甘夙恍若不闻一般,只自顾自解着腰上的剑。
这态度却更让于、陆二人心中火气。他们一个抢前一步,一个坠在谷甘夙身后,一前一后将谷甘夙夹在中间。
抢在谷甘夙面前的于青笠嘲笑道:“谷师弟这剑可不怎么样,怎么不让你贺师兄替你换一把?”
这世家子弟常有入了仙宗之后在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