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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锦衣还是闭着眼睛，伸手把头一捂：“矫情。”
汤圆圆：“……你起不起来？”
夏锦衣说得越发简介：“不。”
汤圆圆开始威胁：“你不起来我扒了啊！”
第21章 深夜
汤圆圆威胁性地吼了几句之后，发现闷头睡觉的夏锦衣索性连回都不回了，过了一会儿呼吸竟然渐渐均匀，想必是睡着了。
好心当成驴肝的汤圆圆被晾在一边越发愤怒，火气等级逐渐升级，喊了一声：“夏锦衣！”
夏锦衣朦胧之间听见一声类似撒娇的喊声，然而眼皮沉重，一时间抬不起来，也就没有回复。
嗯，继续睡。
白团子歪歪幸灾乐祸地坐在一边歪着小脑袋看着这一幕，甚至百无聊赖地伸了一个懒腰。
愤怒之下的汤圆圆伸手一拽夏锦衣领口想把她拎起来，一时间忘了她裹着床单当睡衣，那一下子扒得简直不要太容易，简直不要太彻底，一气儿就扒到了底儿。
汤圆圆当时整个人都是震惊的。
她手停在半空中半晌，手里徒自抓着长长的一张床单，眼睛还呆滞地盯着前方看着，直到身材姣好的夏锦衣翻身朦胧着眼睛坐起来，揉了揉蓬乱的头发，茫然沙哑着声音道：“作甚”
汤圆圆瞪大的眼睛呆了半晌，从颈间漂亮精致的蝴蝶骨一路看到大长腿，才想起来什么，慌忙伸出手捂了眼睛，蹬了夏锦衣一脚：“你转过来干甚啊！！！翻过去！”
夏锦衣极为茫然，看着捂着脸的汤圆圆半晌无语。“到底作甚？”
汤圆圆大吼：“翻过去啊！”
夏锦衣见她死也不肯把手拿下来，只得又扑通躺下去，闷头接着睡。
汤圆圆还在后面捂着脸哀嚎：“谁让你把内裤也脱了的！你有没有常识啊！长得好看了不起么？”
夏锦衣往枕头上蹭了蹭，懒懒道：“你这法子好得很，甚是舒服。”
舒服个屁啊！你给我起来把内裤穿上啊！
简直挠墙好不啦！
汤圆圆闭着眼睛伸手沾了药，咬牙切齿地说：“我是给你抹药啊！不是占你便宜！”
说罢胡乱往她身上蹭了一点药就算完，；临走还不忘踹了一脚那一坨床单里睡得正香的夏锦衣：“胸口你自己抹啊！难不成胸口还等着我给你抹！”
无辜被踹的夏锦衣：“……”
踹着伤口了……
这女娃看着较弱，踹起人来——
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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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圆圆给她抹完药，把床单胡乱往她身上一盖，下床去洗了手，回来以后拿着手机翻看之前的消息，发现郑查理只吝啬地给了个早睡早知道的回复。
困意已经渐渐泛上来了，汤圆圆懒得追问，手指机械向下翻，却不料一时间跳出来一串的消息。
夜色已深，对面楼层的灯火也已经渐渐熄灭，从窗帘缝隙望出去，只剩下窗外一轮皎洁的月亮寂静地悬着——
这城市已经渐渐睡去了，然而郑晓月却一直在发消息。
消息推送的声音一条一条地传来，在沉默的空气里显得格外刺耳。
【圆圆姐，你们睡了么】
【现在夏姐姐应该想起来自己的□□号了吧？可以给我了吧？】【没有的话，手机号给我也可以】
汤圆圆看着这一连串的信息，微微叹息了一声。
这孩子，倒还真是执着啊。高三的孩子上课那么辛苦，夜色已深，明日又是清晨早起的轮回，这时辰还不睡，真的好么？
再说了你夏姐姐连手机是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啦！
汤圆圆曾经用尽全力给她解释了整整一晚上的手机为何物，此大神除了说“什么。”就是说“什么？”，简直分分钟把一个正常人逼疯啊！
你那么有耐心，你来给她解释解释啊！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汤圆圆无奈，只好窝在被窝里面捧着手机回复：“有什么问题问我吧，你夏姐姐睡了呢。晓月念书辛苦，明天要早起，是不是也该去乖乖睡觉了？”
郑晓月沉默了许久，直到汤圆圆几乎睡着了才回复：【算了。】刺耳的消息声音将已经半如沉梦的汤圆圆唤醒，她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睡眼朦胧的汤圆圆几乎立刻就抓狂了，暗自腹诽你这是要做什么啊！老娘大半夜陪你一个小屁孩聊天，你还给我装傲娇！
郑晓月回复说：【那等夏姐姐睡醒了回复我吧】汤圆圆愤愤丢了手机准备睡觉，临睡着前又来了一条消息，她半闭着眼睛给点开了，却没料到是一条语音，而且声音又不巧被调到了最大，在寂静的夜里放出来的时候简直就是在咆哮：“你个死鬼你还知道上线啊！再不回复老娘休了你啊！”
原本睡熟的夏锦衣当即就被这陌生的声音吵醒，一个翻身到了汤圆圆身后，皱眉：“什么？”
她凑得很近，搞得侧身躺着的汤圆圆甚是尴尬，生怕她身上裹着的那一层床单又掉了，万万不敢回头看她，只能那么蜷着身子说：“游戏里的朋友，虚拟结了婚的。”
夏锦衣单调重复一遍：“什么？”
继而盯着那条消息上的三个加粗打字看着。
慕千山。
名字倒是有趣。
僵持半晌，汤圆圆伸出爪子挠了挠被热气喷的有些痒的脖子，说：“就是那个……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两个人你扮爸爸，我扮妈妈，就是游戏啦……然后为了打任务升级所以要走个过场……你懂不？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结婚，就是……哎？”
身后一阵安静，夏锦衣一直没有回答。
汤圆圆蜷着身子不敢动，有些难受地等着夏锦衣回复，却迟迟没有等来。等不下去的她终于转身，发现某个人早已睡得很熟，在沉寂的夜里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覆在阖着的眼上，微微颤着。
已经睡了么……
看来自己说了半天都是对牛弹琴了。
汤圆圆呆呆看了裹着白色床单睡得正香的人片刻，心里竟有些生气，于是愤愤躺下，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她紧张个什么啦！关灯了！
汤圆圆伸出手，关了床头的台灯。
那一瞬间，头顶的光芒在瞬间褪去，黑暗袭来的一瞬间里，床的另一端闭着眼睛的人却缓缓睁开了眸子。
在极深的暗夜里，那眸子流光溢彩一般，幽幽的看着面前的虚空，眼中一片清明。
过了许久，整个世界都已经在深夜里睡去，寂静的夜里，那双明亮的眸子似乎是困惑地看着虚空，固执地想着什么事情。许久，那眸子的主人忽的发出一声轻叹，然而这叹息过于轻微，很快就湮没在了这沉沉的夜色里。
夜色又掩埋下来，什么都听不到了。
听着身后沉沉的呼吸声，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也阖上了眼皮，深夜暗沉，缓缓睡去。
第22章 清晨
次日清晨汤圆圆被电话铃声吵醒，连眼睛都睁不开，就伸手去床头迷迷糊糊摸手机。
手机没摸到，摸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滑嫩滑嫩的，手感甚好。
汤圆圆睁开眼睛，看见夏锦衣正一脸平静看着她。
目光渐渐下移，转移到那只被她抓着的手上。
汤圆圆大叫一声把手缩回去，一连串地道歉，直到夏锦衣很是平静地说了一句：“甚吵。”
汤圆圆立刻道：“对不起对不起，我闭嘴我闭嘴。”
夏锦衣眼中露出些许嫌弃：“……盒子。”
汤圆圆这才醒悟过来去接那已经轰轰烈烈响了许久的电话，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就去摸手机。
终于按掉了喧嚣了半晌的手机铃声，一接通就听见那个千回百转的声音：“就知道你这个小妖精得赖床。”
汤圆圆当即就炸毛了：“才凌晨六点半我怎么就赖床了？”
郑查理那边一边剃指甲一边说道：“我当初试用期那会儿，可都是五点就起床的。”
汤圆圆接着吼：“那是因为你是去实习的清洁工啊！”
郑查理那边似乎在和谁说话，捂着手机应一声，才回过来和汤圆圆说道：“来看好戏，皇后大道十六号。”
汤圆圆还没睡醒，此刻茫然睁着一双睡意朦胧的眼睛，呆呆地问了一句：“什么？”
郑查理匆匆说了一句“我妈的杂志社今天开张，请你家小忠犬来镇场子。”就挂了电话。
汤圆圆被人挂了电话甚是不爽，此刻茫然拿着已经被挂掉的手机，徒自迷茫着：“杂志社？红姨什么时候又对杂志社感兴趣了？”
她伸了个懒腰坐起来，一转身已经看不见夏锦衣了，屋子也不大，一出去就看见她单手撑地在倒立。
汤圆圆决定不要打扰她。一低头，就看见郑查理那张醒目的字条。
昨天还不觉得什么，今天才发现好生坑爹——
你丫是金手指啊收拾个屋子就要三百！我请钟点工还没这么贵呢！
这么多年的关系了，看在我如今已经开始吃土的份儿上，连个折都不给打的么？
可恨啊可恨！
汤圆圆当即豪情万丈觉得日后要自己收拾屋子整理东西。然而在屋子里徘徊片刻之后，发现屋子已经被收拾得一尘不染（主要是该扔不该扔的都已经被扔光了），是在是无处下手。
汤圆圆看了半晌，终于找到一个可以收拾的地方——
床上！
先叠被子，再换床单好了！
汤圆圆豪情万丈地叠好了被子，再潇洒一抽床单——
在客厅里倒立练功的夏锦衣忽然听见咣当一声响，甚惊讶地站起来过来询问，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大喊了一声：“不要进来！”
夏锦衣：“……”
她只好站在门口。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个小缝。汤圆圆艰难地从缝里伸出脑袋来：“锦衣大人。”
夏锦衣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汤圆圆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她。
半晌之后，夏锦衣问：“甚？”
汤圆圆掩了口唾沫，小声道：“那把刀，对你来说重要不？”
夏锦衣凝视她半晌：“嗯。”
汤圆圆脸上的绝望又加重了一分：“那我给你买一把新的送给你，和你换那一把旧的，行不？”
夏锦衣还是看着她，平静地说：“不行。”
汤圆圆愈发的绝望，弱弱道：“那……那咱不要了，好不好？”
夏锦衣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不好。”
汤圆圆都快哭出来了，声音越发的虚弱：“我把你的刀掉进床缝儿里去了，我不是故意的……”
夏锦衣看着那个从门缝里探出来的小脑袋，沉默半晌，没说话。
为什么忽然好想把门一下子狠狠地关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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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以后，皇后大街十六号。
夏锦衣依旧站在高大楼层前仰起一张下巴尖尖的脸，看着高耸如云的楼，目光滞留在反射着蓝天的玻璃上。
她仰着头发呆，身畔来来往往的行人盯着她发呆。
只见那女子一头乌黑的长发潇洒地垂下，不带丝毫束缚地在空中随着拂面的微风轻轻浮动着，时不时从三千青丝之中露出一段美好的脖颈，晃人心神。
然而，这本来极美的场景在那女子转过来看向正在盯着她发呆的行人为止。
众人立刻低头散去，一时间滞留在她身边的人走了个干净。
每个匆匆低着头快步离开的人都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
……眼神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