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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阳眼皮掀了掀,看到一个清俊的少年,明亮清澈的眼睛正关切地望着他。
他心中一松,终于得救了。一阵疲惫涌上来,他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尽管他的伤势严重刻不容缓,顾子舒还是不由得呼吸一滞——好漂亮的小孩!
这个突然出现在他家后山的少年,看样子不到十岁,剑眉英挺,狭长的丹凤眼微闭,让人不由探究,要是这双眼睛睁着,该是何等飞扬的神采。而此时由于重伤,少年气势弱了下去,反差之下更显得让人怜惜。
他盯着少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怒火丛生。最深的一道伤口甚至就在他心脏旁边,要是再偏一寸,只怕他早就死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救人要紧,他轻手轻脚抱起早已昏迷的少年,足下发力,很快回到他所住的舒夜居,将浑身浴血的少年轻放在床榻之上。
至于本来要捡个妹子的打算,早被他抛之脑后。
伺候顾子舒起居的两个侍女守在屋内,被带血的少年吓了一跳,年纪稍长些的红蕊先镇定下来,招呼紫妍出去打热水,她则跟在顾子舒后面来到床边,轻声惊呼道:“真是作孽啊,这么小的孩子,少宗主你在哪儿捡来的?”
少宗主一向心善,扶弱锄强的事从小没少干,可直接把人带回家,在这么多年里也是头一遭。红蕊一看少年干干净净的小脸,就顿时母性大发了,不等顾子舒回答她的话,就又挨了上去:“少宗主,我来给他换套衣服吧。要去请药者过来吗?”
顾子舒思考着,幸好父亲担心他年幼顽皮,在他房里放了许多伤药,这下倒不用耽误时间了。于是就想退开,好方便侍女动手,口中则道:“小孩失血过多,须得尽快止血,屋里有不少膏药,你来换衣服,我去拿药。紫妍去请药者。”
少年虽然晕过去了,但他知道顾子舒是他的救命稻草,下意识抓紧顾子舒的一只手,不愿放开。顾子舒轻轻挣了挣,对方的小脸皱了起来,不安地扭了扭身子,朝顾子舒挨近了些。他开始发烧,脸颊微红,样子像是脆弱的小兔子。
看着这么无助的小孩,顾子舒也做不出狠心抽手离去的举动了,干脆重新分配任务:“红蕊,我给他换衣服,你把膏药递给我,然后提些热水过来。”
他在侍女的帮助下,动作轻缓地脱掉男孩衣物,在他那些刀伤处仔仔细细上了一种清凉的止血膏药,再把他身上的污渍都擦干净,用干净的布帛包扎起来。
忙完这一切,少年放松了一点,睡得更沉,但至始至终也没有放开顾子舒的手。药者很快请来,见着小孩心中惊异,顾子舒只说:“这孩子是我在后山捡的,烦请杜药者诊断一番。”
包扎的手法算是过得去,未免伤口崩开,药者也就没有再重新弄,只是开了不少消炎止痛和促进愈合的药。侍女炖了药,喂过少年一道之后,他紧皱的眉头才缓和了下来,应是疼痛过去了。
顾子舒也终于觉察到一点疲惫,吞服元石用了整整三日,他未曾进食,全凭一股热血在支撑自己。他放松下来,想了想,干脆也在床边和衣躺下了。为了不碰到少年的伤口,他刻意隔开一点距离。
陷入沉睡之前,他只来得及交代两位侍女:“记得药汤,再做点清淡的食物。”
***
迷蒙地睁开双眼,顾子舒试图伸个懒腰,觉得身上热乎乎的,被什么东西捆住了。他低头一看,原本睡在床榻内侧的漂亮少年不知什么时候挨了过来,身子蜷缩团成一团,胳膊缠在他腰上,一副依赖至极的模样。
早在一个时辰之前,弑阳就已经醒了。身上的伤看着吓人,但他在魔营训练的时候,受过比这还重的伤多了去了,只要脱离危险,这些伤势就再不被他放在眼里。他安静地打量自己第一个任务对象,弯眉如月,嘴角自然微翘,虽然身份是少宗主,却并没有上位者的威严残暴之感,就连睡梦中放下一切伪装后,依然是温和的。
他记得这个人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这样的人他在魔营中并未遇见过,但他清楚的知道,这种人足够单纯,不曾见识过世界残忍的一面,也因此,很容易对来历不明的人产生信任。
这样的目标才好下手。弑阳牢牢记得他此行任务,是接近顾子舒,成为他的娈童。弑阳对魔界并不如他一贯表现的那么忠诚,任务在其次,他想得更多的,是怎么借这个首次出任务的机会,脱离魔界,得到自由。
接近顾子舒是个相当不错的主意,如果能得到顾子舒的信任,帮助他在魔族到来时遮掩或阻挡一番,就算要他违背自己的意愿成为娈童,他也甘愿。
只是那样的话,这个长得俊俏又温和的少宗主,他就不能放过了。
兀自沉浸在对未来的思考中,直到身边的人气息微动,要醒过来了,弑阳才再度调整呼吸,小胳膊伸出去,搂在顾子舒腰上,装出一副依赖乖巧的样子。
然后在顾子舒弄出动静之后,缓缓睁开眼睛,眼睛里盛满恰如其分的恐惧。
顾子舒与面前的漂亮面孔大眼瞪小眼,看到少年恐惧的眼神,恍然想起对方被自己救了回来,见到陌生环境,心中不安也属正常。他体贴地递过去一个微笑,安抚于他:“小孩,我在后山捡到你,你伤得很重,所以我就把你带回来了。这里是安全的,你不要害怕。”
弑阳也顺着他的话表演了超高的演技,先是在顾子舒说“后山”的时候明显地颤抖了一下,表现之前的遭遇,给他留下了足够的阴影,又在顾子舒的安抚之下,慢慢平静下来,最后伸出双手轻轻拽住顾子舒的胳膊,低声啜泣起来。
简直我见犹怜。
这种十二岁的柔弱少年刻意展现的稚嫩与风情,但凡是个断袖都很难抵抗。可惜顾子舒并不是断袖,所以他只觉得小孩确实是被吓坏了。
少年外表的柔弱和对他的依赖让顾子舒想到了年幼时的顾小弟。父母双亡,顾小弟就是被他独自拉扯大的。小时候不管顾小弟多么调皮,只要泪眼汪汪这么一撒娇,顾子舒铁定没辙。
外表十八但实际已经二十五岁的顾子舒被正太的刻意卖萌秒杀了。他轻咳一声,更加放缓语气,问道:“你的家在哪里?父母是谁?等你伤好了,我就送你回去。”
弑阳惊慌地挣扎起来,但将动作幅度控制在不会令人厌恶的程度之内:“母亲死了,都死了,我……那些都是坏人!”
语无伦次说了一通,顾子舒怕刺激到他,就先不再追问,抬手召唤侍女把食物送过来。
他递过去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里面放的是上好补品,补血益气,正适合伤患服用。
少年听话得很,自个儿端起比他脸还大的碗,一勺一勺往嘴里喂,那么苦的药,愣是眉头也没皱一下。顾子舒不由得感叹,这是怎么教出来的,他自己那个小弟,每次吃药都跟要了命似的,得折腾半天,哪有这么乖巧的时候。
事实上弑阳见到这碗药简直跟狼见了肉似的,如果不是自制力够好,只怕会迫不及待扑上去。苦算什么?能活下来才是硬道理。
侍女们服侍起少宗主来尽心尽力,见顾子舒对这少年有些在意,也都很上心,床榻上摆了一张小几,清淡的饭食就搁在上面,方面受伤的少年进食。
顾子舒也没吃晚饭,盘腿和小孩对坐,招呼他:“喝了药就快吃。”
弑阳在进食的时候,整个身子都是紧绷的,魔营中可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稍不留意,费尽心思夺来的食物就成了别人的口粮,甚至连自己的尸体也成为别人向前行的垫脚石。
而顾子舒只以为少年还在担惊受怕,刻意夹了几筷子菜放到他碗里,随口聊起一些问题:“小孩,你几岁了?”
弑阳愣愣的看着对面伸过来的白玉筷子,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夹菜给他,这感觉……竟然还不赖。他埋头吃饭,抽空回答:“十二了。”
“怎么长得这么瘦小,我还以为你才七八岁。”
“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吃完饭后顾子舒总算想起被他遗忘了三日的老爹。他一回到舒夜居,机灵的侍女就已经把他回来的消息传了出去,但不管怎么说,总是要亲自给父亲请安,解释一下失踪三日的原因。
他正欲开口让少年在床上躺着休息一下,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对方叫什么,便道:“小孩,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听了这话,少年一秒影帝附身,眼中情绪翻滚,恐惧、愤恨、思念、担忧、伤心,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最后眼眶中盈满水珠,挣扎着从被窝里爬起来,往顾子舒面前一跪:“求公子赐名!”
第5章 无辜的小绵羊
顾子舒被突然跪下的小孩吓了一跳,小心着不碰到他胳膊上的伤口,把人拉了起来,这一接触,就感觉小孩身上实在没几两肉,摸上去都干巴巴的。等小孩重新坐好,他才问道:“赐名?”
来自现代地球的土包子还没听说过名字是可以赐的。
少年抿着嘴,水盈盈的狭长凤眼露出一丝坚毅:“我父母都死于魔族之人,今后再无牵挂,如果公子愿意留下我,请公子赐名!”
“你是说,你愿意当我的侍从?”顾子舒有些犯难,这么弱小的少年,怕是不能胜任侍从这一职责吧?
“侍从?”弑阳也呆住了,他以为少宗主会直接收他做贴身小厮,从而顺利发展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是现在看来,对付似乎没有那个意思?他不着痕迹地打量顾子舒的目光,发现真的看不到丝毫情欲。
顾子舒,是真的对他没意思。
弑阳立马调整过来,泪汪汪脆生生道:“但凭公子吩咐!”不管怎么说,利用他心软这一点,先留下再说。尽管对方是个不轻易发情的断袖,凭自己的十八般武艺,他仍然逃脱不了自己的掌心。自从进入魔营,存活与自由就变成弑阳心中唯二的执念,只要能实现这个目标,他将不折手段。
顾子舒叹气:“小孩,就因为我救了你,你就要赔上一辈子报答我?”谁家教出来的孩子,天真得跟张纸似的,软得像只小绵羊,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当然,这时顾子舒不会知道,他以为的兔子,其实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少年无辜地抬起头,噗通一声又跪下了:“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况,况且我也无家可归,求公子收留!”
顾子舒把人扶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别再跪了。收留你不是什么难事,我向父亲报备一声便是了。”
少年身子一震,还是坚持道:“求公子赐名。”
顾子舒想了想:“你若坚持,我就赐你和我一样的姓,我这居所叫舒夜居,就赐你顾夜这个名字,如何?”
“顾夜叩谢公子!”少年,不对,顾夜小脸严肃,又要磕头。赐名之后,就不必担心顾子舒不留下他了。
“你就在床上养伤,我去给父亲请安。”顾子舒拦住他,忍不住在他脸上捏了一把。虽然身上没几两肉,脸上倒是光滑细嫩,捏起来手感极好。
顾夜身子一僵,用力拽住被子角才没有伸手推开他。这人终于原形毕露了吗?
预期的得寸进尺没有来,顾子舒只是随意一捏就起身离开,挺直的背脊很快消失在门外。顾夜重新躺下,争取每一分每一秒恢复伤势,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顾子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