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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份亲切感。
牡三瞅了川夜一眼,调皮地眨眨眼,得意道:“这个嘛,缘分。我与川夜哥哥的缘分可深着呢。”
云池瞟了不动声的川夜一眼,笑道:“哦?”
“我小时候啊,差点儿被一个农夫给杀死,幸好川夜哥哥与常月救了我。”她抚摸着手中的长箫,眼里溢满幸福的光彩。
车马驶出京周,一路向北而去。远山如黛,清水悠悠,如玉若翠,绿草似茵,一碧千里。三悦含苞放,朵朵嫣红坠满枝头,沁心醉玉,莺歌燕舞,宜人。
云池正看得入神,川夜伸手将帘子拉上,抛来一记责备的目光,轻声慢语道:“你是不是想投胎去?”
云池晏晏而笑,忽地拧了眉道:“不知见游几时回府。”
川夜莞尔一笑,双眼一提,道:“噫,你几时对他倒上了心?”
云池叹道:“府内无人,我有些担心,不知狸妖会否前去伤人。”
他轻吁一声,道:“他也就回家三日罢了。乔修不是在么,你偏爱操心。你这么操心,你府里的人可就轻松了。”
云池看向他,眼神波动,道:“说到乔修,你怎么看他?”
川夜眉头微扬,淡笑道:“不与置评。”
“有何可隐瞒的?说起隐瞒,川夜你不是最为可疑的人么?”她轻言细语,眉间溢满深沉的笑。听他二人讲话实在无趣得紧,牡三闭了眼将脑袋搁在川夜肩上沉沉睡去。
“呃,好人当不得。”川夜扫了牡三一眼,微微抬了抬肩,拈了缕发丝,“乔修么,显然是为他父亲的死而来。至于你为何留他在府,不也正是想知道里江库银的答案么?”不待云池回应,他双眼一挑,玩笑道:“我知道的事儿可多了,你不会想要杀我灭口罢?”
“呵,至于么,别脏了我的手才是。”她双眼一翻,不以为然。
川夜低了头,语中带笑,道:“有些事你最好别问我,用自己的双眼去看,双耳去听,这样便不会错过最精彩的桥段。”顿了顿,他又道:“虽然不清楚事情的始末,不过,我送你一句话,里江该适可而止了。”
“你的洞察力可以通天了。那么,请问主谋是谁?”她唇角一弯,讥讽道。
“过奖。”川夜对她的讽刺厚脸皮地照单全收,佯装正经,“据应某揣测,或许乃监守自盗也。”
云池白了他一眼,道:“若乔修在此,你定当如我这般模样是也。”
他双眼微眯,嘻嘻笑道:“或者,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你们真无聊。”牡三揉了揉眼睛,道“这到哪儿了?我想吃东西。”
三人下了马,举目望去,街上人烟济济,一派田园乡镇风韵。
牡三皱着鼻子用力嗅了嗅,兴奋道:“我闻到梅果的味道了,在那里面!”
望着她挤进人群的身影,举着伞的川夜皱眉道:“倒真成脱了缰的野马。”
云池呵呵轻笑,跟着他一路而去。正走着,川夜忽地停下步子,道:“你在这儿等我。”云池看了不远处的关帝庙一眼,点点头,立于墙影之下。
“在哪儿,在哪儿……”一阵断断续续的呻吟传来,云池寻声而望,见前方三丈之处海棠树下立着一个人影,自衣着身形不难看出那是一个子。
她正转眼,倏地那子转过脸来,张着两片唇,声音沙哑:“在哪儿,在哪儿?”
她怎会在此?
云池忽然有些后悔当初不该心软放了她。心存怨念的鬼魂,在人世间漂荡的日子一久便是孤魂野鬼,三界不收,很难进入轮回转生。轮回虽然另人痛苦不堪,但若是连这个都失去了,便没有来生可言。顺应天地,生死由命,可免受轮回之苦,但世间凡人偏是多情,两两相望是何等难愿。
一阵锣鼓声由远而近,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而来,一顶轿缓缓前来。鲜的红,喜庆的爆竹,在街上炸出一阵热闹声将众人的视线牵引过去。云池扯扯嘴角,不经意地两眼另双眸一紧。
“真是的,怎么还不回来?”云池喃喃自语。
“想我呢?”川夜突然出现在身后,双眼似月,耳朵抖了抖。
云池拽过他撑伞的手,道:“快跟我走。”
川夜不动,道:“上哪儿?”
云池朝迎亲的队伍望了望,下巴一扬,道:“有一股怨念。”
川夜微微一笑,道:“姑娘,这世间有人生便有人死,怨也好,爱也罢,岂是你我能左右的。”
云池道:“她魂息未尽,若是尽了,精魄一失,轮回也就完了。”
川夜眉尖微皱,道:“又是鬼?姑娘,你自个儿都是只鬼来着,更何况你所学之术与鬼无关,别自添麻烦。”
云池眉梢一扬,沉声道:“你帮还是不帮?”见川夜不答话,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伞往前而去。
牡三呵呵一笑,道:“川夜哥哥,你不去么?”
川夜闷哼一声转身朝茶楼走去。
牡三回头望了云池一眼,道:“她很有同情心啊,见人帮人,见鬼帮鬼。”
川夜嗤了一声,冷笑道:“等她恢复后,嗅出你一身妖气,看你还敢不敢在这儿大言不惭。”牡三一听,皱了皱眉,朝他挤挤眼不再说话。
“啊!鬼呀!”不远处传来一阵尖叫声。
牡三见他皱着眉,捂着嘴笑。不用想也知道这尖叫声所为何事,一把伞光天化日之下竟无人自行,这不是活见鬼了么,只要是个人,没有不被吓着的。
“你跟着我干嘛?”云池见他夺了伞,语气稍稍缓和了些,却仍就故意冷言相向。川夜不理她,只看向迎亲的队伍,道:“这回又是什么鬼来着?”
云池道:“我先前自道长手上救下她,却并未超渡,所以才导致今日的局面。”
川夜摇摇头,道:“你为了安心,所以才要超渡她么?”
云池苦笑,一脸期盼地望向他道:“或许罢。只是我现在不能渡她,只能靠你帮忙了。”
川夜眸中噙笑,唇角一卷,道:“要我帮忙?那可是要付报酬的。”
云池见他目光闪烁如狡兔,抿抿唇瓣,心一横,冷笑道:“只要我给得起。”
“成交。”他狡黠的目光稍瞬即逝,唇角泛起一丝浅笑,诡异得另人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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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宅内外张灯结彩,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川夜收了伞纵身跃入墙内,四下看了看,见一少年走来,便笑道:“小哥儿,新房在哪处?”
少年见他虽一身布衣,却气质高贵,如仙临尘,便摇手一指。
“嘁。”伞内传来一声嗤笑。
川夜晃了晃伞,边走边低声道:“怎么?”
伞内的云池道:“没什么,只是在想你冲小哥儿笑时是怎样的表情。”
川夜呵呵轻笑,双眼一弯,道:“你要是想看,我天天笑给你看。”
云池语中带嘲:“得,爷您自个儿留着罢。”
新房门前,阴森之气扑面而至,川夜见四下无人正要进去,云池道:“等等,你身上有没有符?”
川夜轻轻应了一声“有”,找了根绳子将伞绑在背上,便推门而入。榻之上,红衣胜雪,云盖似锦,新娘子双手交握,捧着一柄极其小巧的玉如意端坐其间。
“这不是你该呆的地方。”川夜抬脚缓缓朝她走去。
“这是我的红盖头。”她忽地出声,细如蚊嗡。
川夜自怀内抽出明符朝她身上掷去。她轻巧地躲过,云袖一扬,“砰”地一声脆响,玉如意落在地上碎做三段。新娘子立在原地,红盖头倏然轻轻飘动,红裙扬起的一瞬间,冷风袭来,阴气如潮。
川夜只觉全身如掉进冰窖,每一个毛孔都在轻颤,每一根发丝都开始僵硬。
“有人吗?”
虚掩着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一身着白衣的子带着闪进门来。她四目搜寻,见屋内空无一人,正待离开,忽然被人自身后抱住。
川夜正自纳闷身在何处,眼前豁然一亮,一阵叫嚷声在门外响起:“都给我走!”
不一会儿,自门外进来一身着红嫁衣、顶着红盖头的子,她慢慢走至边伸手摸了摸上的鸳鸯喜被,猛然揭下头上的红盖头,缓缓回过头,双眸里闪着一片莹光,凄凉如寒月,恨恨道:“宁潮江。”
忽地又起身走至桌边,将红盖头扬手一扔,两只鸳鸯随着烛火的风长逐渐洇灭在无声的炼狱里。
“少夫人……”门外,小丫头轻轻唤了一声。
“我不是什么少夫人。”她冷哼一声,盯了小丫头半会儿,笑道“宁家没一个好人是不是?”
“少爷他……”见她笑容诡异,小丫头缩缩双肩没敢再说下去。
“可儿,我还没出嫁呢。”她神情恍惚地转了几圈,便狂笑着出了屋。
不一会儿,一黄衣子走了进来,看着可儿手中烧了一大半的红盖头沉默不语。可儿摇摇头,细细叹了一声,道:“宁娘,你快走罢,别叫夏老爷瞧见。”
那叫宁娘的子始终背对着川夜,看不见面容,只见她拿出一方绢帕递于可儿,道:“这个还给她罢。”
“川夜?”
闻见云池的声音,川夜脑袋一颤,顿时清醒过来,却发现被鬼附身的新娘子已不知踪影。扫视了屋子几眼,弯身拾起摔碎的玉如意,自言自语道:“她会去哪儿?”
“川夜哥哥。”门外忽地响起牡三的喊声,见川夜出来,便指指后院,道“进去了。”
二人纵身跃入院内,只见满地落叶,一片风卷残云之象。槐树下,她缓缓抬手掀开红盖头,露出一张白净的容颜。
牡三看了川夜一眼,低声道:“川夜哥哥,阴气好重。”
川夜望着她,一脸温柔,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愣愣地看着川夜,半晌,呓语般道:“织蝶,织蝶。”
“织蝶,好的名字。”他笑着缓缓向前走了两步。
“新娘”织蝶迷糊地瞅着他,双眸里透出一丝喜悦,道:“你,认得我?”
“相逢何必曾相识。”唇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我们该走了。”
她疑惑地瞪大双眼,朝前走了一步,低头看了看红的绣鞋,停住脚,目光盯住脚尖,幽郁道:“你见过我的红盖头么?”
川夜莫名地看了牡三一眼,想了想道:“你随我来便会找到。”说着将握有明符的手微微举起。
“你骗人!”她忽地抬头,眸中带恨,大叫道“我总也找不到,你又怎么找得到?又想骗我!”
川夜依旧笑容满面,镇定自如,道:“织蝶,我为何要骗你……”话未完,狂风大作,树枝沙沙作响,敲打着空气,飞沙走石叶落满天,天地渐觉浑浊,眼前灰暗一片,难见清明。
牡三抬手在空中画了个圈,长箫自手中转了两圈,一个转身便箫声悠悠,凄如暮秋,愁似冬。凄哀悲凉的箫声在耳边回荡,另人不住热泪盈盈,心情沉重,如坠深渊。川夜见织蝶神思飘忽,一个疾走,挥手便将符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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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夜见织蝶神思飘忽,一个疾走,挥手便将符掷出。
“啊!啊!”织蝶见身体被符缚住,顿时目露凶光,吼声震天。
川夜还未作出反应,便觉双耳微疼,忙回身捂住牡三的耳朵。他虽道术高深,但时间一久也难抵鬼的阴气,不一会儿,脸便有些泛白,双眉微皱,低低道:“该死,遇见个急子鬼。”
忽地双眼一亮,低头看向牡三,道:“将我袖内的符贴在箫上。”
牡三不敢耽搁,忙抽出符照办。明符与箫声的结合果然见了成效,织蝶显然有些支撑不住,阴气顿时小了,脸已不是惨白二字能形容得出。
织蝶脸一沉,云袖飞扬,介时一股冷气如剑般朝他二人刺去。牡三执箫的手有些颤栗。川夜一个转身,将她抱在怀里就地滚出数丈。待二人刚松了口气,牡三突然双眉一皱,喊道:“伞!”
伞落在织蝶不远处。
川夜摸了摸袖内,空无一物,双眉一挑,冷笑道:“原本不想对姑娘家动粗,可你若再不束手,我便不客气了。”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