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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来世,云池希望能将今生遇见过的人再遇见一回,无法名正言顺的情意再重新开始,给一个结局。人之将死,其心更善,对谁都没有了怨,只觉得心酸。那些对不起的人,所欠下的债,来生是否能偿还足够?
“少在这儿给我叹气。”川夜忽地出现,眼内有丝怒气,轻微而又短暂。
“牡三的箫吹得真好。”她没话找话,露出一个如石头般僵硬的笑容。
川夜凑近她,正道:“你给我听好,双莲的事到此为止!”
“川夜,那是我欠下的。”云池低了头,无奈而又悲伤,不想让他看到此时自己的表情。
“总之,我会想办法,危险的事儿想也别想。”
他斩钉截铁,口气丝毫不容置疑,似乎已看到事情圆满结局。见他如此执着,心里一阵暖意,余下的话被咽回肚子里,闭口不语,心里却仍然有些不确定放弃寻双莲是否正确。
一大清早,便闻见一阵烟味儿,顺着风飘飘荡荡而来。云池正要开门,手伸到一半想起自己已是亡魂一只,便苦笑着撇撇嘴,穿门而出。厅堂之内响起一个久违的声音,她起步的脚因为惊讶而停住。
牡三晃了晃刚刚睡醒的脑袋,一眼瞅见云池忤在厅口,近前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干嘛呢你?”她看了看扑空的手,冲厅内道:“川夜哥哥。”
川夜回首看了牡三一眼,将目光定在云池脸上。
他来了。
他是江旭言的好朋友。两人一个捉鬼,一个降妖。虽说他是个捉鬼的,可实际上从未捉过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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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江旭言的好朋友。两人一个捉鬼,一个降妖。虽说他是个捉鬼的,可实际上从未捉过鬼。他生淡然,为人高傲,看谁都有些不顺眼所以至今手下无徒,一身本事也就无所依托。
在云池的记忆里,周无先生自师傅过世后再也没有进过成阳府的大门,儿时,师傅曾开玩笑说要将她送与周无先生为徒。
“云池见过周无先生。”云池缓缓近前行了大礼。
周无先生瞅了她半天,举起茶盅,音幽郁,道:“都变了。”
“十一年了,先生过得可还好?”
云池见他面忧郁,不知该说些什么。或许,见到她只会让他想起那些沉旧的往事,在他心伤的记忆里再抹上一把盐。过往对云池来说想忘又忘不掉,因为觉得无力便成为一个无法斩断的折磨。
她时常在想,如果自己当初再大些,能力再强些,师傅与父亲或许就不会死去,哪怕只是或许,也有了一线生机。
“也就这样。”他缓缓抬眼,将茶盅递于云池面前,轻轻扬手一挥,“喝了罢。”
云池愣了愣,瞟了川夜一眼见他面平静,便接过茶盅浅浅呷了一口。一股血腥味顺喉而下。
“心里想着让所有人都能看见你。”周无先生淡淡道。云池有些不解,却不便开口,只得按吩咐去做。
“!”青袖一声惊呼将云池吓了一跳。走过去仔仔细细将云池全身上下看了个遍,忽地将她一把抱住,眼泪哗哗落下,润湿了脸颊。
听完云池一番细说,周无将《离魂天罡》看了一眼,道:“这补魂术原是没错的,只是施术者阴气过重,且未用云英鸡的鸡血。”
云池怔了怔,川夜忽地插话:“她先前遇过阴鬼,后来又掉进寒潭,阴气应该就是那时沾上的。可是先生确定这书中所述真的没错?”
周无先生望向云池,道:“实不相瞒,这本书乃我所有,后来送与你师傅了。”
云池眨了眨眼,恍然道:“难怪我一直觉得疑惑,师傅怎会有这样的书呢。”
周无先生扯扯嘴角,道:“你应该不至有这一本的,另外二本《终阴之道》《阴阳锏》都是你师傅从我这儿要的。他说你双眸极阴,怕将来有事儿,拿去以防万一。”说着便起身离开。
云池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发呆,周无先生的出现将她从半只鬼魂变成了一只完全的鬼魂,现在只要愿意府中所有人都能看见她。本以为鬼魂是没有思想的,只是靠着生前残存的意念来行动的,没想到除了身体变得如空气般轻盈,思绪却未见减少半分。
“川夜,我心里总有些不安。”云池望着那株儿调谢了的桃树,目光越缩越紧。
“想你师傅?”川夜浅浅一笑,带落一片。
“师傅他明知我双眼极阴,可为何却又让我学降妖的道术?我想不透,也想不明白。”
“周无先生不是在这儿吗,他与你师傅的交情似乎不错。”
云池募地转过脸,正道:“你为何能将先生请来?”
川夜弯弯眼角,鼻间微皱,道:“我可没请他,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云池眼中一晃而过的锐利没有逃脱他的双眼。
穿过一片青竹,清新,轻烟冉冉而上。川夜掀开帘子,见桌上一壶清茶,炉内烟雾阵阵。他轻轻举步沿着书架四下看视,墙上一幅丹青画得极为绝妙,忍不住轻赞出声,一时看住。
“你为何而来?”上打坐之人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云池心绪不宁。”他客气地笑笑,在一旁的榻上坐下。
“十一年了,我们谁都没有忘记。”他冷笑了一声,道“当年,旭言魂断江园本是不该的。”
“那时她只是个孩子,她现在也一直责怪自己当初没能救得了师傅。”川夜叹了声气。
“她?我不会怪她,旭言也不允许我怪她。可恨的是她的父亲,若不是夫参见死不救他又怎会被妖杀死。”周无拧了眉,脸因为恨而有些难看,“我如今出现在这里只是一个巧合罢了,她能活到几时也只能听天由命。”
“她并未让我来求先生救她,只想知道江旭言为何要收她为徒。”川夜倒了杯茶放在唇边,眼睛盯着杯内若有所思。
“为何?我也想知道。当年他说要帮我找个徒弟,便来了京周,没想到却找了个丫头做他的徒弟。”话一完便闭了口继续打坐。
“打扰了。”等了半会儿,见周无先生似不想再谈下去,便起身告辞。
“当年,旭言告诉我如果他死了,绝对不要记恨那丫头。他似乎早就知道自己命不长久。”
第三十八章 心深月叶桥
见川夜回来,云池忙上前问道:“怎样?”
“他也不知道。”川夜自袖内掏出一只小瓶子递到她手上,“不过,他给了这个,说能定住你与君主的,防止腐烂。”
云池看了小瓶子一眼,低了眼似乎有些失望。川夜笑着拿过小瓶子进了屋内,将药丸塞进云池与莲已的口中,长长吁了口气,眉间终于松驰下来。
“身体暂时是保住了,可这魂该如何找回?”青袖见上二人似是睡着了一般,不免有些惊讶周无的神通广大。
“若要她们起死回生,接下来,我们便要去一个地方。”川夜眉梢一紧,瞅向云池,扬手一抛,一个绢袋便落入她怀中。
周无先生因江旭言之死而心生记恨,却也狠不下心看着云池就此死去,便指出一条明路。京周万里之外有座南仙山,因早年有人在此升仙而成名,其山中有一位隐世的道人,号空尘子,道术高深,潜行修仙数十年,最擅鬼仙之道,只要找到此人她俩便有救了。
云池解开绢袋,见里面是一张张明黄符,心中感慨良多,不免叹了声气。川夜抬手便敲在她头上,道:“你这个叹气若养成习惯可不好,听了就让人丧气。”
天近黄昏,成阳府饭桌之上众人皆沉默不语。
牡三年少,心无城府,道:“你们干嘛都不讲话,真是闷死人了。”
川夜眼眸一转,笑道:“今之后,再见便是数日了,还望各自珍重。”说着举杯自饮了一口。
听见他这话云池心中难受,也不知君主的鬼魂是到了地府还是游荡在外。
念罗道:“说的也是,我们应该好好乐一番才是。牡三,你给我们吹一段曲子。”
箫声如涓涓流水而出,在屋内回荡,穿过门窗在空里划出一道幽雅的声线,将悲伤的思绪冲散。正船至桥头神思恍然,忽地音一转,柳暗明,跌进另一番欢愉的境界,众人只觉神清气爽,心思惬意。
饭毕,众人散去自不提,云池正进房,川夜走了过来,道:“这房里躺着两具尸体,你就不怕啊。”
云池斜了他一眼,道:“看来你前世是乌鸦不假。”
川夜挑挑眉,揶揄道:“云池,你真是一点儿都不有趣。你这么一本正经的,男人是不是会喜欢的。”
“你这话一点儿都不有趣。”这话正说到心坎儿上,云池脸稍稍一沉,转身便走。
川夜追了上来,笑道:“哎呀,动气了?”
“离我远点儿。”她眼也不抬地往前走。
“啧,鬼生气我还是头一回见。”厚脸皮地紧跟着她绕过青竹行至月叶小桥。
云池凭栏而依,双眸瞅着水中的一弯新月,脸暗如。川夜适才的一番话的确另她有些动气,她知道自己既无姿又无风情,这话搁别人嘴里还好,可自他口中吐出来却真是不痛快。
心中一直都有一个小小的希望,川夜平时虽有些轻浮,但绝非低俗之人,眼光自然是独特的,人的姿与风情在他眼里或许是个可有可无的装饰品。
“呵。”她自嘲地笑了笑,将自己在他心底自以为是的小小独特掏出来粉碎得一干二净。男人终是如此,要么江山,要么人,无论是凌昌还是川夜,她永远也也不是谁心底的人。
“怎么了?”见她面沉重,川夜关心地望过来。
他眼底闪着些许温柔,断断续续,零零星星,似一副拼凑的图画。凌昌以前在看她时也有着同样的眼神,可自娶她以后忽然间不知不觉就变了,变得更加深不可测,耐人寻思。再过多久,川夜这双眼里的点点温柔也会因为某些事而一去不返,消失贻尽?
想到此处不免悲伤,父亲、师傅,从未见过的娘亲每个人都先后离开,从今往后她的心底还能依靠谁来温暖,难道只能活在回忆里方可走完这一世尘情?滚滚红尘,究竟为谁而留恋,爱恨纠结难分难解,情不,心难宁。
“川夜,以后……”抬起的手在碰上他的脸颊时停住,望进眼底,心开始止不住地微微颤粟,心里千言万语却终是出不了口。
“现在就好,别管什么以后。”川夜微笑着握起她冰冷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低头贴上了她冰冷的唇。
“若真如此,我便要你们死得好看。”
凌昌的话在耳畔响起,云池一个激凌轻轻推开他,后退数步,低声道:“深了,你该歇息去。”
暗里,看不清川夜脸上的表情,风一波一波地吹起,抚摸着他一惯束在脑后似马尾般的长发,虽是轻舞却也叫人眼缭乱。月叶小桥在风里静静地伫立着,两两相望,只觉风声四起,落满园,月撒人间。稍倾,云池低了眉梢,转过身子往厢房而去。
流转,星辰隐退,太阳自东面缓缓而起,带着些许温暖将晚抹去,不留一丝痕迹。湖里三三两两几片落叶不住水的丽,披着一身翠绿掀起数圈涟漪。
翌日,成阳府前,青袖双眼通红,依依不舍。
云池笑着握了握她的手,道:“我走了,你自己要万事小心些。”转眸看了乔修几眼,继而向念罗微微一笑,便弯身入了车厢。
第三十九章 晓梦鬼嫁娘
“牡三,你该回家了。”车行了一路,川夜忽地开口道。
牡三想也不想,柳眉一扬,道:“不要,牡三好不容易出来,自然得四处见识见识。再说,这一路上指不定还有我能帮忙的事儿呢。”
云池见她撅着嘴角一脸不服,表情实在可爱可真,“扑哧”一声轻笑出口,道:“牡三,你与川夜是如何相识的?”听川夜说牡三也能见阴阳时云池有些吃惊,自然便对她也多了一份亲切感。
牡三瞅了川夜一眼,调皮地眨眨眼,得意道:“这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