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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瞧瞧。”
江逸一瞧见若晖,立马撇下他的白头鹦鹉,一脸感兴趣地凑上去瞧。
若晖如今已出月十来日,即将双满月,小脸长得粉嫩饱满,身上还带了一股子奶香味,甚是可爱。
江逸日益喜欢这个妹妹,间或伸手握若晖的小手,间或奶声奶气地与她说话,小大人一般。
“若晖,叫皇兄,皇兄。”
四十几日孩子,牙都还没长,如何会说话?
倒是被她皇兄一逗,就会止不住咯咯笑,一派纯真可爱的姿态。
江逸几乎是爱不释手,回过头来朝李然笑:“母后,若晖在舔儿臣的手指,她饿坏了。呵呵。”
李然笑着探身过去,果然看见那小人儿在咬她哥哥的手指,不觉失笑。
江诀无奈,将江逸抱过来,琉璃转了转眼珠子,将若晖搁李然怀里,道:“殿下,二殿下饿了,奴婢去取奶水。”
这丫头跟人精似的,如何不明白嬷嬷让她抱着他们这位金贵的二殿下进来缓和气氛的用意。
李然待他们几个贴身之人一向亲厚,从不责骂,随意之极。
如今被硬生生塞了这么个“包袱”,虽然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没发作。
奶水很快就端来了,用鎏金瓷碗盛着,奶香味浓郁,正是若晖身上的味道。
这奶水还不是普通的母乳,是豹奶,因孩子出生那会并没有乳母在旁,只得捉了一只刚产过崽的母豹来下奶。
若晖一喝就是一个月,回到罗城后想换乳母,小人儿已经会认味了。
琉璃笑着将瓷碗搁在李然手边,顺手把纯金小勺递给他,又给这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二殿下戴上围兜,笑道:“殿下来喂吧。”
“我?”
李然一脸惊诧,琉璃掩嘴偷笑:“殿下总该学学怎么带二殿下嘛。”
李然有些无措,他只有两只手,托着孩子软绵绵的小身子还嫌不够,哪有多余的手腾出来喂她?
江诀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江逸趴在他腿上,一个劲地嚷嚷:“爸爸,她饿了。快给她喂奶!快!”
“行行。别催。”
到底是大姑娘上轿子头一遭,哪有男人天生会给孩子喂奶的道理?
李然几乎是笨拙地拿起金汤匙舀了一勺奶水,慢慢往孩子嘴里送。
孩子一闻到奶香就条件反射似地笑了起来,李然一瞧她那股子欢快劲,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想笑。
他的确笑了,江逸也止不住咯咯笑,整个人紧紧贴着李然,眼神充满对未知事物的好奇:“若晖真是个小馋鬼。呵呵。”
“你们半斤八两。”
“呵呵,儿臣可不像她这样。小馋鬼。”
第七十章
小家伙很是得趣,视线片刻也不离开襁褓里那个小人儿,还时不时地问上一两个技术性问题。
李然偶尔应一两声,尽是答非所问,好在有琉璃从旁解释,倒也不至于误导了江逸。
江诀靠在榻上,一手在李然腰间轻抚,眸光从未有过的柔和。
天伦之乐,这些他从未奢望的东西,此时此刻突然活生生地摆在眼前,这样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他凝眸瞧了会,在江逸越发天真烂漫的问话里,忍不住轻笑:“逸儿,父皇还不知道,你竟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
江逸转了转眼珠子,一本正经地问:“父皇,为何皇弟会变成皇妹?逸儿不懂。”
江诀有意无意地在李然腰间摩挲,笑问:“皇妹不好吗?”
江逸摇头,皱了皱小眉毛,有些犯难,然后抬头问江诀:“那我弟弟去了哪里?”
江诀稍稍一愣后就放声朗笑开了,琉璃和丁顺随侍在侧,亦忍不住低头偷笑。
李然倍感尴尬,倒是怀里这个小家伙一副有奶万事足的模样,甚至还回味似地砸了砸嘴,李然的勺子晚到片刻,她就会手脚乱动着抗议。
江逸见他妹妹不高兴,小大人似地伸手拍了拍她的小手,嘴里还念念有词:“若晖乖。不吵,不吵。”然后抬头催李然,“爸爸,她还饿。”
李然暗自咬了咬牙,身边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帮忙。
他眼尾一扫,扫到身后的江诀,江诀多通透一人,立马讨好地贴上来,轻声问:“怎了?”
“护着她,别让她乱动。”
江诀依言照做,伸手护住若晖的小身子,随口问:“怎的如此好动?”
李然挑了挑眉,不应。
江逸拽了拽江诀的袖子,不依不饶:“父皇,我弟弟呢?”
江诀笑着扫了眼李然的小腹,神色暧昧,李然根本不理他。
江逸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越发不解起来。
用完膳,洗了澡,江逸非央着要跟李然睡,躺在被窝里要他讲故事。
李然没辙,只得应了他的要求。
江逸听着听着就有些昏昏欲睡,江诀看完奏折进来时,见他儿子正窝在生身之人怀里睡得香甜。
终究还是个五岁大的孩子,白日里装得再像个小大人,睡着了依旧还是一副奶娃娃的可爱模样,比之刚出生的若晖不遑多让。
江诀心头一软,刻意放轻脚步往里走。
片刻后,李然只觉得床榻一陷,一个滚烫的身子就贴了上来。
“睡着了?不是央着你讲故事吗?”
“玩累了。”
江诀轻笑:“你呢?累不累?朕替你揉揉。”
李然阖眼假寐,似乎并没有理他的意思。
江诀伸手抚上他的腰,轻声问:“还在介意日间那件事?”
“很困,睡觉。”
如此再没言语,江诀心中越发忐忑,可碍着江逸在也不好多问,只得睡下。
※※※
翌日,李然正在看江逸练剑,冷不防见丁顺领了个人进来。
定睛一看,居然是猴崽子江明。
江明见了李然,也不行礼,只好整以暇地笑,倒是江逸规规矩矩地躬身朝他行了一礼,道了声皇叔安好。
江明笑着将小家伙举起来转了个圈,朗声笑:“几个月不见,重了不少嘛。”
比之其他人,江逸显然对他还算亲近,举了举手里的小木剑,不无炫耀:“皇叔,瞧瞧我的剑,爸……母后为我刻的。”
江明装模作样地欣赏了一番,放下江逸,朝李然贼贼一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耐性?”
李然只挑了挑眉,伸出两指晃了晃,示意六神无主的丁顺暂且退下。
猴崽子盯着他瞧了良久,末了嘻嘻一笑,在太湖石凳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施施然道:“知道我今日为何来找你吗?”
他一副痞子模样,李然看得不爽,伸手就给了他后脑一记,末了一本正经地说:“别带坏我儿子。有话快说。”
猴崽子气不打一处来,可也知道此人万万不能得罪,只得忍下,伸手拨了拨被弄乱的额前发,潇洒一甩,继而朝李然伸了伸手,道:“茶都没有一杯,就想套我话?”
“我让你来了?”
“哼!小气之极!”
“说不说?”
“说就说!”猴崽子理好额发,盯着李然瞧了片刻,嘻嘻一笑,“看来你真不知情。”
“你小子废话还真不是普通的多。”
“行了,本王大发慈悲告诉你得了。今日一早王林两家联名上了本折子,皇兄看了气得不行,你猜里头都写了些什么?”
“不知道。”
“猜猜看。”
“懒得猜。”
猴崽子抖着手指指着李然,是真的气不可遏。
江逸在一旁露齿灿笑,一脸天真无辜:“皇叔,您的手在抖,需要逸儿帮您宣太医吗?”
猴崽子暗自咬了咬牙,垂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对李然怒目瞪视。
李然根本不管他,而是朝江逸竖了竖大拇指以示夸赞。
江逸甜甜一笑,继续挥舞他的小木剑,练得有模有样。
猴崽子喝了口茶水定了定神,打算大人不记小人过,托底道:“王姓乃氏族之首,昨日已上奏,恳请皇兄张榜选秀。”他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当然,也顺道参了你一本。”
李然神色不变,不咸不淡地问:“参什么?”
猴崽子嘿嘿笑:“还能有什么?无非是恃宠而骄、作威后宫、兴风作浪那些老掉牙的东西。”
恃宠而骄?作威后宫?兴风作浪?
李然冷哼,他倒想听听,他这是兴了什么风起了什么浪又作了什么威?
第七十一章
夜色如水,苏沫和衣半躺在榻上慢慢饮酒。
西凤酒香扑鼻,在鼻端萦绕,他有些熏熏然,伸指在窗棂上叩了两下。
叩两下是翻牌子的意思,
恭槐安捧着搁满绿头牌的墨玉托盘进来,屈膝跪下。
苏沫随意翻了张,在火烛下一照,是铃嫔。
“铃嫔?”苏沫不解,微皱着眉,似在从回忆中找寻这个人。
恭槐安低声道:“陛下,是先头里从永安殿出来那一位。”
苏沫垂在榻沿的手蓦地一动:“是她?”
恭槐安点了点头,觑了眼苏沫的神色,赔着小心继续说:“铃嫔娘娘前月里临盆诞下了一位小皇子,只比皇长子晚出生月余,如今已出了月子。贵妃的意思是,到底为皇家添了香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纵使懒惰见她,可二殿下总是要见的。”
苏沫冷哼:“你何时成了贵妃的人?如此尽心替她办事?”
恭槐安立马跪下,小心措辞:“奴才不敢。奴才只是觉得,陛下又添了位皇子,是可喜之事。”
苏沫没有应声,转了转白玉杯中的西凤,勾唇一笑:“传姌妃来。”
这姌妃便是从前的姌美人,生了长皇子后便被晋了从一品的妃位,就她那样的家世出身,能爬到这个位置,也着实不易。
燕姌很快便被带来了,见了苏沫顺势一软倒在了他怀里,越发显得风姿楚楚。
“小姌?”
苏沫轻声唤她,语气温柔。
燕姌越发软下来,哽咽道:“陛下已长久不召见臣妾了。”
“你知错么?”
“姌儿……姌儿……”
说不到两句,她已低声啜泣起来。
苏沫听到那个“姌”字,果然大有触动,轻声道:“罢了罢了,朕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燕姌依旧啜泣,苏沫终是没辙,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叹道,“哎……别哭……”
他平日里对后宫嫔妃虽也温柔,却还不至于像现在这般低声下气地哄人。
燕姌却暗自恨得咬牙切齿也只得和血吞,伸手在他胸口轻挠,低声道:“陛下不怪罪姌儿了?”
“不了。你既已知错,朕就不罚你了。”
“陛下……”
“怎的还哭?朕都说不怪你了。”
“姌儿只是心有感怀,愧对陛下的恩情,也差点着了有心人的道,失了您的信任。所幸孩子还能保住。否则,姌儿再无脸面对陛下。”
她本就生得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如今又刚诞下孩儿,举手投足间平添一抹为人母的婉约,比之从前更具姿容,如今声情并茂地说了一番告饶的话,又一口一个姌儿,苏沫如何还能气她。
苏沫伸手轻抚她的长发,低声道:“你的顾虑朕明白,孩子能保住就好。那个孩子……咱们的孩子是最有福气的,如何会轻易出事?傻瓜。”
“陛下真的不再怪罪姌儿了?”
“不了。你辛辛苦苦为朕诞下皇子,这是头等的功劳。朕欢喜还来不及。”
“陛下……”
燕姌神色动容,伏在苏沫身上,全然柔顺。
如此一夜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