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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兆坤神色一振,喜道:“有,是否要宣他问话,殿下?”
李然说了声行,少顷就见一个五大三粗的壮实青年跟在小六子后头进了来,李然挑了挑眉,低声问孟兆坤:“就是他?”
孟兆坤尴尬地抱拳一咳,李然将老人上上下下瞧了一通,末了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来说。
来人走近了躬身一拜,道:“参、参、参见殿、殿、殿下。”
吓!不仅是头熊,还是个结巴。
“殿下,他平日里并不如此,想来是初次得以召见,难免为天颜所慑。”
“他叫什么?”
“此人姓秦名义,乃是新科状元,如今任农监之职。”农监究竟是什么职位,李然自然不清楚,听名字应该跟农业脱不了干系。
他招了招手,示意那熊似的状元郎走近些:“伍城郡的事,你有什么办法?”
“回、回、回殿下,依、依、依臣之、之、之见,应当、当、当施以交、交、交替耕……种之法,比、比、比方说,养家、家、家畜,用其……排、排、排泄物润、润、润泽农田,再以草、草、草泥养……之,或、或、或许……可行,倘、倘、倘若再……”
只两三句话,五十个字不到,从这位状元郎口中说出来,就整整用了三分钟之久,更何况他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长篇大论。
凤凰闻之风起云涌第四十六章
'丹丰都城临阳'
李然听了半晌,走神半晌,太阳穴上止不住一个劲地隐隐作痛,转而去望孟兆坤,却见老头子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看得他暗自惊叹不已。
正昏昏欲睡之际,那傻大个问:“殿、殿、殿下以为,此……法如何?”
“什么?”
孟兆坤见他并未留心听,在一旁小声提点:“殿下,照秦监农的意思,应该是想农耕与蓄养并行。”
李然凝想片刻,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眸中精光一闪,继而就朗声笑了起来,秦义见他笑了,也跟着一个劲地傻笑,孟兆坤忙问:“殿下也觉得此法可行?”
“不错,不过还可以再改进下,干脆搞个生态农业。”
“殿下,何谓生态农业?”
“怎么解释才好呢?比方说,喂养家禽用米,家禽的粪便可以用来养鱼,池底的泥可以当肥料填地,其实就是废物循环利用,一来可以节约成本,还能解决土质问题,以后成规模了,还可以搞个一体化生产,真是想不赚都不行。”
他神色振奋,秦义边听边点头附和,孟兆坤既惊且喜地感叹:“殿下多有机谋,臣万分佩服。”
“行了,这功劳是秦义的,要谢你去谢他。”
孟兆坤是秦义的顶头上司,岂非本末倒置让他来谢,连连摆手推拒。李然失笑着摇了摇头,全无形象地伸了个懒腰:“行了,该怎么做你们看着办,进去吧。”
方说完,就见曲烈从回廊那边转了过来,孟兆坤躬身朝他拜了拜,转身进殿去禀报。
江诀进殿来时,李然正坐在榻上写写画画,他忙得入神,连江诀进来都没注意,江诀放轻脚步凑近了一瞧,不免有些纳闷:“这是何物?”
“赚钱的办法,有了它,不发都不行。”他语气笃定,江诀立马就来了兴致,凑近了瞧了又瞧,末了指着图上某处,一脸不解地问:“这是何物?”
“鱼池。”
江诀了然地点了点头:“孟兆坤方才跟朕提过,说是你的点子,朕听了也觉得可行。只不过朕一早嘱咐过,让他不得乱说,想不到还是让你知道了。”
“行了,老头子混口饭吃不容易,你算了吧。”
“你啊……”江诀轻叹,是真的无可奈何,李然全不在意,寥寥几笔画完,将那图一掌拍在他胸口:“看看吧,智慧的结晶,费了不少脑细胞。”
“脑细胞?”
“问这么多干什么,说了你也不明白。”
江诀似乎早料到他有此一说,笑着凑过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然伸手隔开他凑过来的脸,剥了瓣橘子扔进嘴里,江诀将孟兆坤的折子递给他,他边嚼橘子边接过来扫了扫,见上头写了这么一句:“地质太硬,不适合种粮食,可以塘泥填田之法化解。”
孟兆坤的动作还真迅速,这么快就拟好了方案,李然失笑,道:“老头子手脚还挺麻利。”
江诀强自一笑,道:“希望能凑效。”
“先试试吧,现在担心也是白搭。”
“白搭?”
“那个,叫什么来着?对了,于事无补。”
“的确,与其杞人忧天,倒不如付诸实践,做了才知道行不行得通。”江诀揉了揉眉,勾了张凳子过来在他身旁坐下。
李然叩指在桌上敲了一通,看一眼身旁那人,道:“实在没办法,就换个别的东西种。”
“别的?”江诀停下揉眉的动作,迎上他的视线, “你看我,从小到大也没怎么吃过米,不照样活得很好?”“
“不吃米饭,那吃何物?”
李然剥了瓣正要往嘴里送,见江诀一脸不思议地望着他,顿时有些无语:“God,能吃的东西多的是,青菜、萝卜、水果、土豆,哪一样不行?做人别太死脑筋。这橘子很甜,不错。”
他吃得津津有味,江诀伸手撩起他的一缕长发绕在手里把玩:“这么说也不是没道理,但是否可行还需斟酌,况且你所谓的美食朕也不是没见识过,着实有些……”
话未说完,他便乖觉地噤了声。
李然递给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江诀讨好一笑,复又敛容正色道:“如今看来,如殷尘所言,确实有必要开始减免赋税。”
李然赞同地点了点头:“是该这么做,想不到那家伙看着没心没肺,遇上正事还算有点良心。”
江诀失笑,伸手覆上他的小腹:“他身为辅相,自然要以江山社稷为重,为百姓着想也是份内之事。”
李然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继而朝丁顺招了招手:“通知下去,以后每顿饭菜减半。”
丁顺抬眼觑了下江诀,脸带犹豫:“可是,殿下……”
那小子一对眼珠子转得跟老鼠似的,李然以手肘拱了拱身后那人,江诀轻笑,挥了示意丁顺照吩咐去办。主上示下,丁顺哪里还敢不从,立马点头照办。李然暗自翻了个白眼,低头继续吃橘子,江诀笑着凑到他耳边问:“前些日子中意葡萄,如今怎的又改了口味?很甜么?”
“还行。”
江诀轻笑,吻了吻他的脖子,含糊不清地说:“还剩两个月不到。”
李然听他提起此事,不免有些尴尬,单手一撑从座上起来,踱至那幅十一国图前,指了指刈陵所在的位置,岔开了话题:“听说庆原打得很顺?”
江诀跟着他起身,边走边道:“刈陵势弱,不堪一击也在所难免。”
“子辛那边有没有消息?”
“放心,一路势如破竹,如今已到了缅羊,以他的能耐,扫平丹丰还不成问题。” 他边说边指了指地图上靠近庆原的某处,李然略一愣:“这么快?”
“的确,如此一来,相信很快就能逼近庆原境内。”
李然往庆原境内看了看,又往后退了步,将整张地图上上下下看了个来回,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总觉得不太对劲,至于哪里有问题,一时间也说不清。凝眸想了片刻,问道:“西平还是没有动静?”
江诀走近一步,抚了抚他的发,软语安慰:“有探子在外,一有风吹草动,必定会第一时间捎消息回来,你无须担心。行了,别说这些,宫中来了消息,可想知道?”
李然一听到“宫中”二字,果然被吸转移了注意,江诀乘热打铁道:“是慕怀差人捎来的,说逸儿近来学问见长,且懂事不少,果然没有所托非人。”
李然也不多说,径自从他手中拿过安慕怀那封奏折,打开一看,看到末尾那几个稚嫩有趣的字体,脸上不自觉就见了笑,江诀凑近了一瞧,一脸的不解:“朕一直不明白,这几个鬼画符似的东西究竟是何意?”
李然不答,自言自语道:“臭小子,居然跟我玩花样。”
其实那个所谓的“鬼画符”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Daddy而已,他只教过一次,江逸居然还记得。
“怎的,不能告诉朕吗?”
“说了你也不明白,说起来,能把那小子制得服服帖帖,安慕怀的确有点能耐,跟着他,逸儿应该能学到不少。”
江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论学识,放眼十一国,几乎无人能与其相提并论。”
“哎……那小子一个人在宫里,也不知道怎么样?”
“想他了?”
李然点了点头,江诀动情地抚了抚他的小腹,轻声道:“战事一完,咱们就回去。当然,得等他出来。呵呵,逸儿若见到他弟弟,必定欢喜非常。”
他将“他弟弟”三个字一个个加重念来,李然尴尬地抱拳一咳,面有赧然。
很快就到了夏末,李然只觉得小腹日日见长,倘若不是因为身高的缘故,外加有布帛束腹,又有皮甲与软甲罩着,旁人必定早已看出异样,这于他自然是不幸中的万幸。可外人虽然瞒得过去,私底下如何遭罪,却唯有他自己最清楚。
这一晚,正睡得迷迷糊糊,冷不丁又被脚上一阵抽痛惊醒,他伸手摸了摸额头,尽是冷汗,继而挣扎着撑起上半身,作势要去揉腿。
正这时,床榻一震,那条抽痛的腿就被人捉了去。
“抽筋了?”江诀熟练地以拇指在他小腿肚上轻揉慢捏,李然点了点头。
片刻后,江诀见他面色舒展,淡笑着以衣袖抹了抹他额头上的汗珠子,道:“流了这么多汗,朕去倒杯水来,等等再睡。”
李然阖眼,呐呐应了声好,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江诀赤脚下了床,倒了茶水回来,见李然已躺在榻上睡着了,他犹豫再三,终是没舍得吵醒对方,将茶水搁在榻前几案上,搂着对方一并睡去。
果然,到了后半夜,李然就被渴醒了。
彼时他几乎是大半个身子压在江诀身上,江诀的一条胳膊就横在他脖子下,充当了肉枕。
他稍稍一动,江诀就醒了过来:“怎了?哪里不舒服?朕让人找李远山。”
李然想笑,但对方的神色太过郑重,笑了未免显得不太厚道,遂敛一敛容,哑声道:“有点口渴,你睡你的。”
江诀二话不说一撑手从床上起来,赤脚下了床,跑到桌边倒了杯温在暖炉中的清水,喂他喝了几口。
大半杯水下肚,李然才觉得通体舒畅许多,伸手将杯子推开:“行了。”
江诀就着杯子将最后一口水饮尽,把杯子搁在几案上,搂着他重新躺下。
李然睡了一回踏实觉,一时间也没了睡意,江诀贴在他身后,半个身子当了肉垫,着实有些遭罪。他低头望了眼自己起伏的小腹,又看了看那只当了枕头的手,暗自叹了口气,伸手捞起江诀的另一条手搭在腹上。
或许是江诀手掌的热度安抚了腹中那个孩子,他很快又沉沉睡去。
待他呼吸平稳,江诀才睁开眼,五指轻轻在他腹上揉了揉,继而凑上去吻了吻怀中之人修长如鹤的脖颈,眸中满满都是感喟。
纵使前方风雨再盛,得怀中之人相伴,又有何惧?
十日后,厉子辛从前方送来一人,李然听到丁顺通报,将人宣了进来。
来人约摸四十上下,既矮又瘦,神色木讷,瞧着普通之极,俨然就是个路人甲,只不过厉子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