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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遵从他的话。
叶时熙在心里将整件事又回放了几遍,隐隐感到景泰真的不是凶手。他意识到有些地方十分违和,尤其是江隐之死亡时那个房间的样子。到了这时,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可却就是不上不下堵在气管,让叶时熙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真希望能有外力拉扯一下,将真相提出去并大白于人前,让他可以轻轻松松地喘口气。
“哎……”叶时熙叹了一口气。
“休息下吧,先别想了。”林九叙说。
“哦……”不过,各种线索依然挥之不去。
林九叙向繁华的街头两侧张望了下,突然看见一个吹糖人的,吹的都是生肖,生肖动作神态栩栩如生,更重要的是他周围全都是夫妻、情侣。边上不少青年男女围着观看,而后抢着支付银两,让糖人师傅吹出两人的生肖,组成一个情深似海。
“走,”林九叙拉着叶时熙,“我们也去买个。”
“啊?”
“转换一下心情。”
“可……”叶时熙仔细看了看,“人家的顾客是小夫妻小情侣哎。”
“那有什么?你管别人。夫妻情侣较多而已,他又不会拒绝友人。”
“好吧,好吧。”
排了半天的队,才轮到他二人,叶时熙觉得都有点累了。林九叙似乎心情很不错,掏出银两付了,还嘱咐对方一定细致些。
问过二人生肖之后,吹糖人的便拿出了一把红色的糖放在掌心揉搓,同时挑起一根糖丝放在口中用来吹气。他的速度很快,糖团很快膨胀。他一边吹着糖团,一边用手指灵活地捏出叶时熙的生肖“虎”的头部、身子、胳膊、腿,又将口中的吸管塑造成尾巴。之后,他拿起一根小木棍,挑出一根根的胡子,又蘸了些不同的颜色为这点动物点上五官、涂上花纹,最后将支架支进去,而在制造林九叙的生肖“牛”时,他也是力道适中地捏出了牛角、鼻子和四蹄。不多时,两个栩栩如生的生肖动物便完成了。
林九叙唇角带着笑,将两个糖人递给叶时熙,并用轻快的口气对对方说:“拿着,我们俩的糖人。”
“……”叶时熙心不在焉地接了过来,却没说任何话。
林九叙又温柔地道:“走吧。”
旁边又有一对夫妻付了吹糖人的师傅银两,师傅接了银两,又揉搓起糖团。这回生肖是猴,不过,师傅刚一拉丝便不小心把丝给拉断了。他也并不着慌,将断了的丝揉回了糖团,重新造出了猴子的尾巴。
“……”叶时熙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吹糖人师傅方才拉断了糖丝又重新揉回去的情景。
碎了的部分,还能接回去……?
杨满庭……江隐之……
林九叙问:“喜欢?还想要一对么?也可以的,我们一人一对。”
“我知道了!”叶时熙冷不丁突然叫了一句。他将手中糖人往桌子上一磕,脆弱的糖人一经冲击立刻碎成片片,“我知道人是谁杀的了!”
林九叙看着可怜兮兮的两个小糖人:“………………”
第32章 偷梁换柱(一)
林九叙抬头问:“是谁?”
“对,”叶时熙说; “林九叙……你知道么?有一个人的尸身; 被用了两次。”
“嗯?”林九叙露出了很困惑的表情。
“我先不讲是谁,从头跟你分析。”
林九叙看着对方那高兴的脸; 也十分好脾气地放柔了语气:“嗯。”
“凶手为什么要跟在景泰后边杀人?这点十分明显; 咱们也都知道,就是凶手没有功夫、自己杀不了人。因此; 他总是等景泰动手弄昏对方,再杀死目标并且分割开尸身。至于为何要找景泰,不是其他入魔的人; 我想; 这是由于景泰变回人的欲…望远远强于他人。景泰为了景泽一心渴求复原; 其他的人却未必也是这么想; 景泰说了; 成魔之后堤坝溃决; 洪流奔腾,比真实的人生愉悦。他虽功夫不济,但也练了多年; 在执念驱使下当能完成任务。”
“对。”
“在整件事情中,我始终感到奇怪的,便是拿走‘躯干’,而非上半或下半身。”
“如今你想通了?”
“其实这点早想通了。”叶时熙说,“因为找不到你的人,然而时间十分紧迫; 只好用另外三个人。”
“用另外三个人?”林九叙想了想,而后点了点头,“我似乎明白你的意思了。”
“是啊,我呢,在想到江隐之的尸体时,曾怀疑它是被拼出来的……尸体用被捂着,门窗全部紧锁,那具尸体很久之后才被发现,其实全都是凶手有意为之的。我当时想,凶手用头发从外面吊着窗闩关上窗,为的根本不是再去将杨满庭给杀死,而是要拖延更长的时间——只有尸体腐烂到一定程度后,江家才瞧不出头颅、胳膊和腿被切下的时间不同。”
江景泰这时眨眨眼:“可头颅的确是江隐之的,说他没死也说不过去啊?”
“他当然是死了。”叶时熙随便解释了一下,“实际死的人数比表象少一个,少的人是谁简直再清楚不过,就是没有头的。”
江景泰问:“杨满庭?”
“对。”叶时熙说,“那时我琢磨着……第一个死的人其实是江隐之,头被割下,剩余部分被伪装成杨满庭。第二个死的人其实是莫友之,腿被割下。第三个被害的人则是史敬之,双臂被砍。而江隐之,则是用他自己早被割下的头、莫友之的腿和史敬之的胳膊拼出来的。也就是说,消失的杨满庭便是躲在幕后的人。”
“是杨满庭嫁祸给我?!”江景泰胸中有愤怒的火焰一直燃烧,血液一直冲到头顶,然而与之前不一样,他并没有只被杀意驱使,完全失去他的理性。他身边的江景泽轻轻揽住他,用无声的语言安抚他的弟弟。江景泽冷静了一下,发麻的头发才渐渐地恢复了。
叶时熙看了看江景泰,又说:“当时我还把整个过程都想象出来了——出事那天,杨满庭知道江隐之已经在江家,于是将信送给慌乱的江景泰。景泰看到信后大喜过望,决定冒险一试,便对江隐之、杨满庭二人下手,然而杨满庭是个炼丹师,是可以抵抗迷香的。他在江景泰离开后,伪造了他自己尸身。他为江隐之的身体换好衣服,将江隐之杀死,头藏在被子里,并把剩余身体扔到自己房中,弄出‘杨满庭’无头尸。接着走出江家,又跟着莫友之和史敬之二人,切下腿和手臂,再回到江隐之住处从外提起窗闩上的头发,推窗进去拼好尸体,并且喷洒一些鲜血。江隐之的住处在角落里,他是可以使用梯子悄悄爬上江家的墙头的,下来之前再将绳子系在梯子上,一点一点握着绳子沿墙爬下来。哎,只要爬进来了,从江家出去其实并不难。但他一把年纪,爬上爬下好像也是挺不容易,可能炼丹师的体力比一般的老头好很多吧。当时我还觉得推测一定没错,但却被打了脸。”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刚开始疑心入魔,就有个人送来了信。”江景泰回忆着,又问叶时熙道,“怎么被打了脸?这个猜测,到底哪里不对?”
“不对。”叶时熙说,“我问了林九叙,他说绝对不是凑的。江隐之的尸身,每个部分都是本人。”而他十分相信林九叙的判断。
“对,每个部分都是本人。”林九叙接话道,“江隐之的头、胳膊还有腿,死亡时间的确是一样的。虽然尸体放置了好些天,在你看来腐烂程度很高,但是我敢发誓,如果它是第一天凌晨死的江隐之、晚上死的莫友之,和第二天晚上死的史敬之拼起来的,我绝对能发现。前后差了将近四十八个小时,一定会有些细微的差别。”虽然不是法医专业,但他也对人的身体十分熟悉。
顿了一顿,林九叙又说道,“而且,四肢就是老年人的四肢没错。江隐之和杨满庭的年纪相仿,可以蒙混过关,可是,莫友之和史敬之都正值壮年,其实是会有区别的,伪装不成老年人的胳膊和腿。我看过一些书……还是那一句话,也许可以瞒过别人,但不可能瞒得过我。四肢就是江隐之的,不是另外两个人的。”
江景泰问:“咦?”
林九叙点点头:“四具尸身里边,唯一一具不连贯的,就是江隐之的……剩下全都是一体的。因此,没有人的尸身是拼凑起来的,全部都是整体,这点不会有错。”
“我同意。”这时,江景泽插话说:“萌昊方才那些推论,我都听了,很有道理,然而却是不可能的。”
“……”叶时熙看向江景泽。
江景泽说:“失去胳膊的史敬之,我是见过他几次的。史家家主有时会带儿子过来,史敬之作为侄子常在其中,外界都说史家家主十分喜欢这个侄子,都是真的。”
“……”
“他右手有六根指头,”江景泽的声音十分冷静,“江隐之的尸体没有。江隐之的尸体我当时细看过,的确没有什么很特殊的地方。如果是个六指,我会留意到的。”
“好吧,”江景泰道,“我明白为什么不能是凑的了。”
“所以……”林九叙又看向了叶时熙,“你方才到底想到什么了?”
“整件事的真凶依然是杨满庭。像我方才讲的,有一个人的尸身,被用了两次。”
“两次?”
“现在就来确认下吧……”叶时熙转头问江景泽道:“那个所谓的‘杨满庭’尸身,在灵堂里摆了多长时间?”
“杨满庭没亲人,三天后入土的,是最早的吉日,送葬也很匆忙。”江景泽说。
“那么,封棺是在什么时候?”
“送葬之前封的。”江景泽又回答。
“果然没错。”叶时熙点点头,“根据景泰那天讲的,时间线应该是这样:假的‘杨满庭’是凌晨死的,莫家距离江家是最近的,莫友之便死在当天晚上,史敬之则是第二天晚上,此时假的‘杨满庭’还未曾封棺。那么,杀人者还来得及去卸假杨满庭的胳膊和腿,将莫友之和史敬之的塞在假杨满庭的衣服里边。‘杨满庭’没亲人,死状又很可怖,他把第六根手指稍微隐藏一下下,不会有人掀开盖子仔细地瞧他的,胳膊和腿大致上差不多就好,是人类的手脚就行,细节方面应当可以蒙混过关。”“信”上写了,饮下血的时间间隔越短越好。
“的确有这可能。”江景泽点点头,“杨满庭没有任何亲人还活在世上,因此夜里也没有人为他守灵,他可以去灵堂……灵堂的长明灯一直点着,他也便有了照明的亮光。”
“是。只用三个人凑,不管最后那一个人如何,也完全是因为,他要赶在封棺材之前行动。”叶时熙摸了摸下巴,“你们再等我下,我要想想还有没有漏洞……”
“你慢慢想,不要太急。”林九叙低头看了眼两个坏掉了的糖人,“至于现在……重捏两个糖人好了。”
“啊?”话题转的太快,叶时熙不适应。
林九叙说:“糖人都被你拍成那样了。”
叶时熙举起糖人看了看,也觉得的确是惨不忍睹:“抱歉……那重做两个吧。”
于是林九叙又付给了吹糖人师傅一些铜钱,吹糖人师傅便冷着张脸地重新捏了起来,待到最终完成,竟与之前无差。林九叙笑了笑,伸手接了过来,十分小心地又拿在了手里边。
叶时熙瞧了瞧,将两个小糖人递给了林九叙,笑问:“帮我一下?”
“拿不了那么多。”林九叙说,“一手只能握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