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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雅,身为皇室公主,你这样成何体统?朕看你需要和馥雅公主好好学学了。”
“父皇她一个蛮邦国家出来的,哪里能和我们比,女儿不过是赶得急了些,所以显得有些……”安雅整了整自己的衣裙,理了一下头发,才恢复了得体从容的模样。
文帝不知想了什么,淡淡哼了一声,“你急着来干什么?朕记得你早间出宫去了吧?宫人四处找你,闹得好大动静。”
“儿臣多年没好好和穆归叙叙旧,出宫看看她。”
“哦?”文帝挑了挑剑眉,依稀能看出往日的潇洒来,“那你又来找朕何事?”
李永福看着安雅靠近批阅奏折的案台,不动声色的给她让了个地方。
“刚才你想说的似乎还没说完?你可以再说说。”
安雅盯着李永福,后者额头冒出点点冷汗,有点进退不得。
“这……”
“京兆尹独子游之……后面呢?”
“够了!你来这到底要干什么?朕还要批阅奏折,没事儿的话先回去吧,朕晚上再去看你。”
“父皇父皇,你们刚才说的那什么京兆尹独子是不是要给谁配婚?”
见到文帝沉默,安雅不依不饶地拉着他胳膊像小时候那样晃了晃,文帝无奈,叹了口气才答了是。
“给你配的,怎么样?满意不?”
“什么?!”
震惊之下,安雅撞上了案几的圆角上,疼的眼眶湿润,整个人扑倒在文帝怀里。
“父、父皇……女儿还不想这么早嫁人……”
黑眸泛着水光,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文帝叹了口气,“朕没记错的话,你也已经过了双十之年了,还不想嫁人?难道想陪朕一辈子?都要成老姑娘了。”
安雅揉着后腰,还想说什么,文帝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悠悠地说道。
“是替穆归选的,她今年二十四了,即便是男子也早该成家生子了,她还是个女子,我不该耽误了她。”
安雅抬起头看到父皇的脸上带着她看不懂的表情,心中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来。
“父皇,女儿觉得不太妥当。”
“哦?你有什么看法?”
文帝笑着捏了捏安雅的鼻梁,显然是不相信。
安雅急了,“父皇,穆归现在已经是英勇王了,我们不该连亲事都替她定下啊,毕竟是个女子,女儿家的婚事关乎她一生,总得给她自己选择的机会吧。”
文帝眸子闪了闪,才笑着点头,“我的安雅长大了,那你之前想要说什么?”
“父皇和祖母很是疼爱许氏,甚至破格封了她一个普通女子做了皇亲才能有的县主……”安雅拉长了语调。
“我的安雅这是怕父皇冷落了你?吃味了?”轻轻拍了拍安雅的脑袋,“你祖母喜欢她想收她做干女儿只是一件,她这两年把赚的钱都买了粮草上缴补给军需,这又是一件,还有啊……”
“还有什么?”
“你父皇我对她有所亏欠啊。”
说完这句不论安雅怎么问文帝都不肯再解释半句了。
“庄敏县主她也二十二了,比女儿还大了一岁,更何况还育有一女,想必比女儿更加需要一桩好的婚事吧,父皇。”安雅嘴角噙着笑柔顺道,“您不是还说对她有所亏欠吗?这更能够补偿呢。”
“你刚才来这想说什么?”
“女儿有些记不得了,晓庆殿里还有些事,我先回去了,父皇万安。”
安雅行了个礼,拖着迤地的裙角绕过了殿门,消失不见了。
“说得有理,李永福,你继续说吧,朕当初冤枉了她父亲,也算是亏欠了她。”
当初许平川一案,牵涉了两位正得他宠爱的皇子。正因为他宠爱,在朝堂上拉帮结派,在外争权夺利的事儿没少干,甚至胆大到害死了许平川,让他们家破人亡。
但……毕竟是他的儿子,即便如今被贬到外做了个闲散王爷,也还是不打算再翻案了。
只是苦了这一双儿女了。
李永福自从恩师陈胜光离宫养老之后,也已经在文帝身边当职了六七年,更别提之前跟着他也做了十几年,皇帝的心思,就属他们师徒最透彻。
他应了声,接着报出了还未婚配的公子哥儿。
叩叩叩。
李永福小步跑到门边,听守门的太监传了话。
“皇上,英勇王求见。”
“进。”
文帝头也没抬,只是笔尖一顿继续御笔朱批。
“微臣穆归,参见皇上。”
“免礼吧。”
穆归道过谢,右手一挥,将碍事的下摆掀开站起身。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一个个儿的都往朕这儿凑,说吧,你又是什么事?”
“你们都说完了,朕才能安心做点正事儿,上前点来,这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太好使了,离得太远都有些含糊。”
穆归心中一惊,安雅果然来过!
事已至此,不如坦白,反正也无甚留恋之处,当初的打算也不过是功成归来,辞官退隐!
穆归咬了咬牙,整个人直直跪倒在地,双膝碰地之时发出“砰”的一声大响,就连御座之上的文帝都不禁抬起了眼。
“你这是做什么?”
“皇上,微臣有一事相求,望陛下准许!”
话毕,额头就重重叩在青石砖上。
第68章 殇帝
过了几日,安雅收买的眼线没传来消息,却听说穆归和那女人一起逛京都,她眼红恨得牙都要咬碎了,更是坐不住。
也顾不得避讳,又去找了文帝说道青禾婚配这事儿,可与上次不同,这次文帝明显极为敷衍,甚至犀利反问。安雅哑口无言,只得先行离开。
“公主殿下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啊?”
高馥雅扇着扇子,直起了腰。
连日来在宫中无聊,只能自己寻找法子解闷。金国没有这么美的御花园,一时间她有些沉迷于欣赏魏国春日里的好景色,没想到碰上了安雅。
“关你何事!”
安雅脚步不停,正好心中有火,呛声道。
高馥雅也不急,只是揉着手中的花瓣,不紧不慢道:“想必又是和英勇王有些关系吧。”
安雅走得急,刹的也急,所以踉跄了一下,身边的宫女想要搀扶她,却被她一掌挥开。
“你不过就是个质子,金国送来给我父皇求和的一个保证,你凭什么质问我?你又凭什么管我们国家的事情?你连你金国的事情都搞不定,被送到魏国来,也不过证明了你就是个失败品。”
换做是平时,安雅绝不会如此说话,但她此刻闹钟又慌乱又生气,一时之间竟然口不择言了,等她说完,自己就后悔了。
“失礼了,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安雅走后,跟随了高馥雅多年的侍女才不忿地替自己家主子打抱不平。
“诶,稍安勿躁,我看她是瞒不了多久了。”
“殿下,瞒着什么?”
“没什么,”高馥雅微笑着摇了头,“听说晚上魏国皇帝邀我进膳?”
“那我们还不回去好好准备准备。”
※※※
“李永福,你有没有觉得安雅最近有点奇怪?”文帝皱着眉头想起了刚才安雅急急忙忙质问他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安,“她为何对青禾的事情如此感兴趣,似乎希望她早些出嫁?”
“这……”
“朕瞧她的模样,语气颇生硬,似乎不像交好的模样,更为奇特的是,又提到了穆归?”
“皇上……”
两人都沉默了,也许是几日前穆归所言太过惊悚,以至于文帝脑子里不得不又想起了那天奇异的对话。
“李永福,你相信女子和女子间的爱么?”
李永福在这宫内待了半辈子,什么肮脏事儿没见过,自然心里门清儿,但总有些时候人是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揣着明白装糊涂的。
“这奴才可就不清楚了,毕竟奴才早就消去了烦恼根,清静的很,不过……”
“不过什么?”
“既然男子和男子都可以相恋,女子和女子也可以吧?殇帝……奴才嘴误该死该死,奴才自个儿掌嘴!”说着李永福又甩起了巴掌,文帝烦得很,让他安静点儿,被这么一提醒,忽然记起了殇帝来。
殇帝,也可以算得上一个多情的帝王了。
本可以成为一代明君,却因为一个男人毁了自己的帝王霸业,让后人唾骂。
“穆归是个好苗子,好人才,好将领,可惜身为女儿身,也罢……”也许是做了什么决定,文帝紧紧皱着的眉头松了开。
“皇上,你昨日派人传话要去见见馥雅公主同她进膳。”
“朕差点忘了,这些折子看完了再去罢。”
第69章 如梦令
半月后。
“你们动作都快些,这些装到车上去,字画花瓶什么的李伯清点一下,给我列个清单就行。”
青禾招呼着下人仆从整理屋子,马上就要离京了,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最终还是没把这花了她两年心血的宅子变卖。
青阳仍在宫中,青禾和穆归偶尔还是会回来住上一段日子。就算是今后不再回来,作为伴读的青阳,日后还是会在京中做官,这个宅邸就留给他吧。
青禾摸了摸信封光滑的表面,心中一抽,想起了从小和她形影无间的青阳,总算是明白了书中所写的离别情。
自此一别,经年不见了,阳阳。
“小姐,都装好了,是立刻就动身吗?”
“你将这封信像往常一样托人送到宫中,”青禾将信递给面无表情的侍从,这是她一贯放心的人,替她送了两年信了,“告诉阳阳,我会给他写信的,到时候还是由你送去给他。”
“是,小姐。”
青禾像是疲倦了一般挥了挥手,“让老陈把马车赶到路上去吧,先去穆府。”
至于是哪个穆府,自然不必多言。在这京城之中,能让青禾多次往来的,除了穆归穆大将军,如今号为英勇的新晋王爷穆归外,还会是谁?
上车前,青禾最后扫了一样她住了两年的宅子,恍惚想起,自从家破,似乎便开始颠沛的生活,居无定所,好不容易在开阳定居,又有了意外,如今也是这般。
“身如柳絮随风飘……”但好在心有所属恰是身归处。
“小姐你说什么?”跟了青禾一年多的柳萍一时没听清疑惑问道。
“没什么。”青禾从她手中取过包袱,“你回去吧,我自己去就好。”
“可是——”
“想去想留随你,留在许宅我依旧会定时给你们拨月钱的。”
“小姐,”柳萍红了眼眶,她是青禾救回来的,没了亲人,如果不是青禾心慈救人,大冬天的也许路边就会多一具骸骨,无人认领,“让奴婢跟着你,奴婢能吃苦,不怕累的……”
“你们都是我带回来的,居无定所的,许宅你们就当做家吧,好好打理,我总会回来的,你们若是有人想走,可以去李伯那里领三个月月钱,算我给你们的遣散费,柳萍,就此别过,好好照顾你们自己。”
马车轱辘轱辘滚动了起来,从宅子里头走出来的一个个人被抛在身后,身影慢慢、慢慢变小,最后消失在拐角处。
穆将军府邸离许宅不够是一个街的距离,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