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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再敢迫近半步,我便在你面前自尽。到时候被父皇得知,哼,花允翊恐怕你就会做一个亡国国君了。”
花允翊的脚步止住了,他站在贺兰千雪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贺兰千雪,你别太过分了,你不要做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说罢,一甩袖,竟从窗口跃出。皎洁的月光洒下一道淡淡的虚影,眨眼消逝不见。
贺兰千雪甩了手中的剪刀,一屁股坐在床上,望着身前红烛,怔怔出神。忽然她抓起了摔落在地上的剪刀,剪刀的尖端对准了自己的胸口,冷然朝窗外喝道:“若曦,你要是敢阻止我,我就立刻在此地自尽!”
花允翊走后,她突然很想去看柳飞,很想听他用柔曼的声音娓娓而唱。
“窗前共烛白头吟,一世恩爱两不悔。”柳飞的曲辞在耳边萦绕着,贺兰千雪深深叹息着,寻常女子都能做到这一点,可是她贺兰千雪却不能!
若曦并没有回答,贺兰千雪趴着窗户,跃了出去。
月色清冷,喧嚣声也渐渐散去,只有高挂的灯笼,亮如白昼。
冷宫的路偏僻而幽静,皇宫的喜气并未浸染到这里。衰草败墙,显得凄凉静谧。她轻车熟路,走到了柳飞的窗前。踮起脚尖朝里望去。
柳飞坐在桌前,没有抚琴,没有唱曲,青色的长衫被透过窗户地月光浸染,清雅而高洁。
他在想什么?清澈的眸子带着一丝暖色。白皙的脸上竟带着一丝浅浅的笑。而这笑倏忽间如云般淡去了。
“柳飞…………”贺兰千雪再也忍不住,跃窗而入大声叫着他的名字。
又是这个丫头。被打断思绪地柳飞笑着看着贺兰千雪,“你来了?”
“给我弹琴。我要最悲伤地那种。”贺兰千雪一进屋,就这样吩咐道,小脸皱皱的,满是不豫之色。
柳飞只是略微诧异地望了望她,然后坐在了琴案前。双手一抚,轻轻地弹奏起来。
琴声悠悠响起,如清水悠悠,山深林密,随着山水向上盘绕,山路也渐渐曲折幽静起来。又如白雾渐渐缭绕,孤寒地山风吹散了一切灼热的气息。
“不要,我不要这样地曲子,我要悲伤的。悲伤的曲子。能让人听了大哭的曲子。”贺兰千雪抓住了柳飞的手,一叠声地诉说着。柳飞没有说话。可是从贺兰千雪身上感到了她地悲伤和无助。
“想想你一生中最苦的事情,然后弹出来。”贺兰千雪说道。
她需要宣泄,要是再不宣泄出心底苦闷的话,她想她一定会疯了。
柳飞叹了一口气,十指在琴弦上拨下一串音符。
最苦的事情?眼前飘过了往事,想起了孤苦的童年,魔鬼般的学艺生涯,还有噩梦一样的戏子生活。
最苦的事情?
一个月白色的身影忽然定格在了他地脑海中,她白衣翩飞,在绿柳掩映中弹奏着古筝。是什么时候开始,再也不能忘记了她呢?是她教他弹奏在水一方地时候,还是共舞一曲蝴蝶恋的时候?
略一思索,赫然弹出了当初方浅晴弹奏地在水一方,悲切哀怨的曲子,在深宫里缓缓响起。
贺兰千雪终于冷静了下来,随着悠扬琴声,一串串泪珠扑簌簌地掉在大红的衣襟上。
京城中,权高位重的左相府中。
夜已经很深了,四周都陷入了一片沉寂,温家尚有一处还燃着灯火。温若翰环顾四周,浓眉深锁。
“大家对花允翊和南越王结亲的事情有什么看法?”他缓缓开口,凌厉的眼神扫过众人。
现在,温家的中坚力量全部在此。既然花允翊将他们温家逼到了绝路上,那么,是时候做出抉择了。
“爹…………”一个长相还算可以的年轻男子恭敬说道,不过目光微微有些散乱,神色也有几分憔悴。
温若翰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这是他的长子,正房所出,也是他有意栽培的对象。可惜温庭云不争气,沉溺酒色。这不,在皇宫内喝的酒劲至今还未退去,看着就是可气。
“现在花允烈势头正猛,边关的几处要塞都被他控制了,再加上他和西尧连成一气,花盛的形式岌岌可危。花允翊和南越王结成亲家,可以帮我们花盛牵制住西尧,而我们可以趁双方缓和之际,趁机发展自己的势力。”
温庭云向来好表现,趁机在父亲和亲属面前侃侃而谈。
“趁机发展自己的势力?”旁边一个年轻人面露不屑,他是兵部侍郎温庭轩,温若翰的侄儿,开口讥诮:“恐怕我们被推上风尖浪口,第一个遭殃的就会是我们温家。”
“你…………”温庭云心里气极,要不是顾忌温若翰在场,早就破口大骂了。他平复了一下胸中的怒气,冷笑道:“那你有什么高见呢?”
温庭轩转头向叔父温若翰恭敬地说道:“花允翊早就视我们温家为眼中钉,我看他巴不得除掉我们。要不是花允翊穷于应付花允烈,恐怕他早就拿我们开刀了。现在花允翊与南越王勾结在一起,他便可以腾出手来对付我们温家。”
温庭轩是温若翰兄弟的妾所生,却是自小颇有头脑,读书也高于常人。状元及第后,在伯父的提拔下升迁很快,年纪轻轻就出任兵部侍郎之职。
“那你有什么应对之策呢?”温若翰问道,对这个侄儿还是相当赏识的。
道理十个人中九个人都明白,关键是怎么做?
好像一盘棋,大家都可以看出陷入了僵局之中,稍微一个不慎,就会丢了棋局。关键是这盘棋要怎样才可以起死回生?
第一百六十章 女中张良
“这……”温庭轩微笑道,“还请伯父明示。”他虽明大局,可以不见得有什么对策,况且他在伯父面前向来谦逊有礼,喜欢多听少说。
“爹,”温庭云仗着温若翰宠爱,见温庭轩语塞,便插嘴道:“温家在花盛立足百年,势力可谓根深蒂固。我们可以趁此大加发展,要是花允翊逼到紧,我们甚至可以起兵造反。哼,一个花允烈,他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了,如果我们温家……”
“够了,给我住口。”温若翰猛然喝道,言语之中已经不掩对温庭云的失望。
“我温家在花盛发展百年,当初先祖温太公从一个看门童子做起,一步一步爬到了如今的地位。可笑我温若翰虽然子侄俱全,竟然没有一个可以担当大任之人,要是哪天我温若翰不在了,这温家的偌大家业还能保得住吗?”说完,他猛烈地咳嗽了几句。
形势之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温家没有一个可堪大任之人。
众人见温若翰勃然大怒,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温若翰咳嗽完后,见大家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更加有气。
“月如,你有什么看法?”他将目光放在了站在一旁角落里的温月如。
可惜,温月如是个女儿身,要不然……温若翰叹息地摇了摇头。
“父亲…………”温月如抬起头,冷漠地看了看四周,继而淡淡开口道:“当初女儿就说过,与虎谋皮,恐怕会将自己送入虎口的。想不到这么快就到了。”
花允炽,那个温润谦和的男子又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虽然他不曾爱她,却也始终以礼相待,不曾亏欠于她。
即使他最后知晓和堂弟勾结对付他地是自己地皇后。他也没有对她无礼。只是用失望地眼神默默看着她。
想起花允炽这个名字。温月如不由得心中叹息。她曾无数次想过只要他对她有情。哪怕冒着被父亲责骂也要帮着他。去说服温氏一党不再对皇上有异心。
她一直在坤月殿等他。想不到却等到了他身殒地噩耗。(花允炽去世地消息。当时天下皆知。花允翊这才得以登基。温若翰是为了让女儿死心。也就一直隐瞒了当初花允炽失踪地事实。直说他已经死在了乱军中。)
“你……”温若翰脸色不禁一变。眼中神色参杂变化。最终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我所做地一切。都是为了温家好。”
“是地。我知道。”温月如淡淡道。要不是因为敬爱自己地父亲。她早就离开这个令他厌恶地地方。
权利。计谋相争。原本她也运用地得心应手。可是当听到花允炽地噩耗后。她地心便心如死灰。觉得那一切不过是在葬送自己地希望而已。她纵然荣华富贵。可失去了他又如何再能享受那一切成果。
她原本以为只要将花允炽逼到绝路上,花允炽便会改变心意。可是一切阴谋和手段在这个男人面前都变得那么轻飘而无聊,他走了,依旧没有爱过她。
“南越王是一只老狐狸,他不会白白将女儿送给花允翊的。我想花允翊一定许了什么好处。”温月如嘴角勾起了一丝浅笑。
“好处?花允翊和南越王结亲,不就是为了联合对抗花允烈和西尧吗?”温庭轩在一旁微带讥诮的说道。
“南越王所图的是整个天下,而花允翊所谋者是清除花盛境内的隐患。我问你,”温月如抬起头,目光变得冰冷无比,直射自己堂兄,一字一句问道。
“如若你是花允翊,让你寝食难安的隐患是哪个?”
温庭轩一楞,继而脸色一傲:“这谁不知道,花允翊的最大的心腹之患就是花允烈,还有我们温家。”蓦然他地脸色一变。好像想到了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失语道:“难道他想……”
“不错,我猜花允翊许诺南越王的好处就是将我们温家卖给了南越。”温月如地声音不大,在座的每个人听了后,均不寒而栗。
“可是我们在花盛根深蒂固,岂是他花允翊说灭就灭的?”温庭云是凡事都要表现下他的见解的人,兀自在那强辩,可是心中发虚,越说越轻。
现在天下大乱。温家更是处在了风尖浪口之中。花允翊承诺南越王。只要南越王帮他剪除了温家,那么温家在花盛的一切。便全归南越王了。
如果温家造反,那么花允翊可以名正言顺地联合南越将温家连根拔起。如果不造反,相信花允翊也会逐步蚕食,甚至会借助花允烈的力量,达到一举两得的目的。
“月如,依你之见,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温若翰苦恼地就在此处,他苦思良久,都没有想到可行的办法。
“放弃花盛的一切,投奔北狄。”温月如缓缓说道。
“什么?”众人大惊。
温家在花盛苦心经营百年,才有今日之势。要让他们放弃,简直在剜心头肉。再说北狄,乃是西北苦寒之地,冰天雪地的,生存状况及其差。
“我知道了,知道了……”温若翰惨然道,眸中的神采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地疲惫。
温月如真是女中张良,一招壮士断腕以求新生,虽然让大家难舍这现有的基业,可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温家的最后一线希望。这样的豪气和决断,竟是出自一个女人地头脑,真让温若翰又是赞赏又是遗憾,可惜了,月如这女儿身毕竟让她束手缚脚,若她执掌大权,怕也是一番天大的事业。
如今天下虽大,可是能让温家有容身之处的也只有北狄了。当初温家帮助花允翊谋篡皇位,花允烈恨他们入骨,自然不会收留他们。而西尧和南越分属两股势力,当然也不会收留他们。
“北狄虽然静观其变,按兵未动。可是往往隐藏在草丛的凶兽才是最危险的。所以我想北狄肯定在等待最佳时机。”温月如看到温若翰瞬间苍老了许多,心下微微发酸。
“所以我们温家投靠北狄,还大有所为。并且还可以来一招釜底抽薪,让花允翊陷入死局,也可促成北狄搅动这一趟浑水。”温月如的眼眸闪出了仇恨的目光。
“哦?”温若翰目光一动,“我们应该怎么做?”
“花允翊将我们温家的兵力都调集到了前方。妄图借花允烈的手消灭我们,”温月如地脸上冷漠无比,权谋较量,本身就是冷酷无情,没有半分人情地。
“我们可兵分两路,父亲你可和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