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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鹤本想讽刺他若是懂廉耻,又岂会做出诱骗方莺,而后抛弃她的事情来?只是她自己的修养不允许她图一时痛快而做背后伤人、揭人伤疤这等事,便道:“你读了十几年书,便是学的如此浪荡无耻的吗?”
“你!”黄禹怒瞪着张鹤。他理亏在先,且这儿人多眼杂,若有不雅听的话传到周家的耳中,那便不好了。
“黄从二表兄,不管我是否嫁作他人妇,我们两家素来无甚交情,你直呼我的闺名,便是对我的欺辱,你枉为读书人。”夏纪娘淡淡地说道,将黄禹说得更加无地自容,众人的目光仿佛能将他的脸烧起来。
“好一个素无交情,你们夏家可真是黄家的好亲戚,你给我记住了!”黄禹恼羞成怒,愤然离去。
围观之人见黄禹离去,便又偷偷打量起夏纪娘来。虽说夏纪娘的容貌在眼下这群芳竞艳的园子内并不算多出众,可平心而论,她的身姿也能吸引不少男人的目光。若无张鹤在旁,定有不少风流的才子、权贵子弟上前去攀谈了。
张鹤蹙眉,她不喜欢这样的目光,眼神赤…裸,仿佛若无她在旁,夏纪娘便成了他们眼中的一块肉。
“纪娘,回去咱们要洗眼睛洗耳朵,莫要让他污了眼不说还脏了耳朵。”张鹤挡住众人的视线,对夏纪娘嘟了嘟嘴。
夏纪娘本因黄禹之事,花朝节与张鹤同游的雅兴都被败坏了,可却被张鹤的话而逗得开怀。她点了点张鹤的嫩唇,道:“就二郎爱干净。”
忽而发现方莺去而复返,夏纪娘也不知该如何安抚她,便只能假装不知方才发生了何事,道:“今日有缘与方家娘子相识且一起同游,实属幸事,不过眼下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需到别处去,便就此告辞吧!”
方莺微微一笑,道:“我也正要离去,出了园子,再道别吧!”
她们一同出了小湖园子,方莺看了张鹤一眼,对夏纪娘道:“夏娘子能有一个如此疼惜你的郎君,令人羡慕。”
张鹤被她赞的有些羞意,平日里是夏纪娘迁就她,与疼惜她多一些来着。
夏纪娘微微一笑,吟唱道:“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一首《白头吟》赠予方莺,为的不是同情、可怜或是嘲讽她,而是赞赏她能如卓文君那般,在遭到心爱之人半途相弃的打击后能振作起来。同时也希望她莫要为了黄禹而失去自我。
方莺怔了片刻,旋即心领神会地笑了。
与方莺告别后,张鹤与夏纪娘又到道观去看点燃的万盏华灯,不过因黄禹之事,兴致始终不及先前那么高涨。待到申时初,张鹤便与夏纪娘驾着驴车赶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还差一章收藏三千五的,欠的加更章节就加更完了o(* ̄︶ ̄*)o
温师羡,方便面临时起的名字,决定要用到下一本、下下本里面去,哈哈哈
☆、秋千
李清实之妻陈红临盆在即; 李大娘对于这头一胎十分重视; 早早地准备好“催生礼”; 待陈红临产; 便以作滋补养身之用。还请了稳婆,按照稳婆所说的日子来备着。
夏纪娘也时常到李大娘家看是否有帮得上忙的时候; 毕竟春耕的日子,李清实和李清贵还得顾着田里的活而抽不开身来。
二月下旬; 一场春雨来得急; 绿豆大小的雨水直打下来; 干涸的地表迅速被打湿。
李清贵匆忙地从家中跑出去,直奔田间; 朝李清实喊道:“大哥; 嫂子要生了,快回家去!”
李清实闻言,愣了片刻; 旋即扔下锄头便往家中跑,他问道:“去请稳婆了吗?”
“二郎去请了; 家中有娘与表妹在陪着大嫂。”
还未回到家中; 便听见陈红痛苦的呻…吟; 李清实的心都提了起来。刚要闯进去,夏纪娘便将他拦下,道:“姨母不让实表哥进去。”
“她怎么样了?”李清实问道。
“姨母说头一胎是会幸苦些的,但是会没事的,实表哥便在外等着吧!”
“那我们就这么干等着?”李清实问。
“那去帮忙烧一些热水吧……”夏纪娘又吩咐道。
李清实和李清贵便转身进了厨房; 而张鹤也将稳婆带了过来。
接下来的事也轮不到张鹤来插手,热水烧好后,她便与李清实、李清贵呆在门外的屋檐下,看春雨淅沥、听陈红声嘶力竭的叫喊。每一下敲在他们的心头,都让他们有些心颤。
于李清实而言,更是一种折磨,他忐忑不安,又略微期待,然而随着那不停歇的叫声,他的心七上八下,整个人也恍惚了起来。
张鹤对李清实道:“清实兄,不管待会儿清实嫂生的是男孩或是女孩,你都该好好地感谢和关心一下清实嫂。”
李清实回过神,颔首:“这是自然。”
邻里听见动静的也来看了一眼,不过情况还未知,他们也不好多问,不一会儿便离去了。一直到戌时,他们才听见婴孩清脆的啼哭声,以及稳婆喜气洋洋的贺喜声:“恭喜李大郎,生的是个儿子。”
李清实心中一喜,初为人父的心情充塞心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直到他想起张鹤的话,便问道:“我娘子如何了?”
“她也好,不过是累了些,正在里面歇息。”稳婆说道。
李清实正打算进去,李大娘连忙拦下他,道:“里面还未打扫,血气重,你便先别进去了。”说着又将洗干净身上的污垢的婴孩,递给他。
李清实抱着这小家伙,鼻头竟有些发酸,险些便落了泪。李大娘对稳婆是谢了又谢,还让李清贵多给她一些钱,才将她送走了。
今夜对于李家的人而言,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得知母子平安,在这里帮了大半日忙的夏纪娘便松了一口气,恰巧张鹤来接她,便带着疲惫离开了李家。
沐浴过后,张鹤比往常更为急切地将她拉上床,她无奈道:“二郎,今夜不行。”
今夜不行?不行什么?张鹤困惑地看着夏纪娘,她猛地领会过来,道:“我是觉得你今日太累了,想给你捶一捶背!”
她为夏纪娘的误解感到羞赧又不甘,她看起来对床第之事有那么热衷么?!
夏纪娘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也暗自反省,道:“是我不识二郎的好意,今日二郎也帮了不少忙,想必也累,不如我替你捶一捶如何?”
张鹤想了想,便在床上趴下,又将脑袋搁在松软的枕头上,道:“那纪娘捶吧!”
夏纪娘好笑地跨坐在她的臀上,旋即在她的肩头或轻或重地捶了起来,偶尔会揉捏一番。张鹤初时还不能适应,紧绷着身子,心神也不由自主地顺着夏纪娘的手在背上游移。
“纪娘,清实嫂怎么样了?”张鹤半眯着眼,一脸享受。
“虽然很是幸苦,可她还是挺了过来,稳婆说孩子生的顺利,她的身子应该也能很好地恢复。”夏纪娘并没有到房中候着,而是一直在门外听稳婆的吩咐去做些倒水、拿剪子之类的繁琐之事。待陈红生完了孩子,她进去才见到陈红一面。
“那我们是不是该备些滋补的东西送去?”张鹤又问。
“第三日便是三朝礼,我们需要备米炭醋之类的相送;还有三腊礼,才需要送猪腰、猪肚、蹄脚。”
“三腊礼是什么?”
夏纪娘道:“二郎为何连三腊礼都不知道?婴孩新生后第七日为‘一腊’,第十四日为‘二腊’,第二十一日为‘三腊’,每逢一腊便要送猪腰等滋补身子的腊食。”
张鹤“哦”了一声,又道:“那新生的孩儿叫什么?”
“怕是后日才能定下了。”
张鹤被她捶得昏昏欲睡,忽觉夏纪娘的速度慢了下来,她登时又清醒了。拱了拱腰背,将夏纪娘拱下来,旋即又将她按在床褥上,道:“该我给你捶背了。”
夏纪娘也学她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趴下,和她的手法有很大的不同的是,张鹤的力道均匀,从肩头到颈椎,再沿着脊骨层层推开。酥酥麻麻的感觉在她的背部晕开了来,不知不觉中她的胳膊上浮起了一层疙瘩。
夏纪娘的确是很累了,自然并非是她干了什么粗重的活儿,而是她这大半日,精神都随着陈红的叫声而紧绷着。她想起自己的嫂子徐氏生夏丫时,也是头一胎,从夜晚开始阵痛,到第二天的晌午才生下来。
要为人父的夏罗锦在县学,没有回来;夏老翁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在外干等着;夏二、夏三自然不会过多地关注徐氏。便只有夏崔氏、夏二婶与夏三婶能帮上忙,而她在外被徐氏的叫声惊扰了一日,尤其是看见那端出去的一盆盆血水,更是触目惊心。
困意渐渐袭上来,夏纪娘忍不住睡意,便缓缓睡了过去。
张鹤发觉她睡着了,便停下来,松了松手腕,再起身将灯盏吹灭。回到床榻后,她将夏纪娘轻轻翻过来,后者被她的动作惊醒,见四周已陷入了昏暗,只有窗外的一寸月光微微地透进来。
张鹤搂着她,轻声道:“困了便睡吧!”
夏纪娘便又阖上眼,张鹤的温柔体贴有时也让她十分享受,它带来的舒坦程度并不比捶背要来的差。
接下来的两日,李大娘家便热闹得很,不少邻里都上门向她道喜,毕竟这头一胎生的便是儿子,李家也不必担心无后的问题了。
而陈红生了孩子后,有许多事是李清实与李清贵料理不来的,夏纪娘得了空便会过去帮衬一下。
张鹤见她总是往李家跑也不在意,反而还趁着她不在家,去木匠那儿将她让木匠按要求打造的秋千架子提回来,而后便在正屋前的院子里,架起了秋千。
她并没有要求制作成可以荡很高的秋千,只因眼下的工具想要固定它十分困难。而她要打造的与其说是秋千,更贴切的说是秋千吊椅。不过顶架离地有一丈高,四根麻绳从上而下,悬挂着一张可供俩人同坐的木椅子。
她自然是在安全性上下了功夫的,用最稳固的三角将它支撑,底部则是用厚重的木头将底座稳固。为了防腐防蛀虫,还让木匠刷了大漆,使它在外观上又多了一丝观赏性。
她坐上去试了一下,不管是平日歇息而坐,或是摇荡都不成问题,且这个高度也不怕因晃荡得太高而使底座翻了。
夕阳傍照,雁群北去,屋后的竹林被风拂起了翠绿的海浪,一波又一波,由东向西,荡开了来。
夏纪娘推开家门,家中安静得有种庭院幽深之感。她在前院以及牛棚都没发现张鹤的身影,便以为她人在田里,刚要去准备晚食,发现水缸里的水快见底了,她便提着桶到后院去。
穿过前堂,便见东厢房前面的院中,安静地立着一架秋千吊椅,她愣了片刻,看见地上的一些木屑以及废掉的卯榫,便知是张鹤倒腾出来的。
虽然自唐朝开始,秋千便已经渐渐在民间流行开来,可普通人大多数也只在清明、端午才能荡一次秋千以尽兴,而在家中摆设秋千,也只有富贵人家为使闺中女子解闷才有的。
夏纪娘左顾右盼,不见张鹤的身影,便轻轻地放下木桶,走到秋千吊椅前打量了一番。她心痒难挠地看着它,自是欢喜。须臾,便过去轻轻地坐下,抓着两旁的扶手,双腿一使力,秋千吊椅便摆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