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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便领着仆役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张鹤家,而宋氏不敢再呆在这儿给张鹤添麻烦。至于张鹤说的话,她也记住了。
临走前,张鹤给她一点米粮回去煮来吃,而后才关起门来说自家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书枫扔了1个地雷
哈哈哈哈,这章想起被高中历史租佃制与雇佣制度支配的恐惧
☆、冬至
同样的黑犬; 一样凶神恶煞的神情; 夏纪娘见到那只黑犬扑过来的时候; 幼年的记忆便涌上心头; 心中发颤。因过于害怕,甚至忘了躲起来。
“纪娘; 没事了。”张鹤握着夏纪娘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得让人心疼。她虽然不怎么怕狗; 可觉得这种心情便如同她害怕水蛭; 是每个人心中都会有的弱点。
夏纪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又长长地吐了出来,反复几次; 心中的惧意稍稍退却。她伸出手抱着张鹤的胳膊; 好一会儿才道:“嗯,我没事。”
“你受惊了,不如先回屋里歇一下?”张鹤只想将她搂在怀中好好地安抚一番。
夏纪娘顾及张家的两个仆役; 便摇了摇头。
张家来的俩仆役面面相觑,张鹤顾着安抚夏纪娘也无暇理会他们; 他们要做些什么呢?
幸好张显也放学归来; 看见家中多了两个陌生人; 而张鹤与夏纪娘虽然看似十分腻歪,气氛却有些古怪,便问道:“二哥、二嫂,家中又来人了?”
“三郎君!”俩仆役呼道。
张显这才知道的确是“家中来人了”,他不明所以地看着众人; 直到夏纪娘松开张鹤的胳膊,道:“时候不早了,我去准备晚食。”
“我去准备便好了,你好生歇着。”
张鹤不提此茬,夏纪娘也险些忘了,当初张鹤自称怕狗。可她仔细想来,张鹤在开门之前,便劝她进屋去;开门之时,面对那黑犬便十分镇静,后来更是在黑犬面前将她护住,似乎早就知道怕狗的人其实是她。
她一直以为张鹤在自己的面前便是个娇柔的少女,可实际上张鹤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也在细心地照顾着她、体贴着她。
“我也没伤着,缓一缓便好了。”夏纪娘的眼神温柔得如清泉淙淙,流淌至张鹤的心中,酥麻了她半身。她怕自己会一直沉溺其中,连忙扭头看着俩仆役:“是娘让你们过来的吗?”
俩仆役相顾无言,闻言回道:“是大娘子让我们过来的,大娘子说请二郎君、三郎君与二娘在冬至前回张家庄祭祖,切不可忘了时辰。”
“我知道了,还有别的话吗?”
“没了。”
“你们大老远赶来想必也还未吃过晚食,不如先在此吃过晚食再回去吧?”夏纪娘微笑道。
俩仆役受宠若惊,道:“二娘美意,只是小的们还得赶回抚州城,不便久留。”
夏纪娘给他们各人一些小钱,俩人欣喜地接过,又与她们说了几句好话才离开。
张显依旧不知发生了何事,呆愣地看着她们。张鹤将他打发回屋读书,又一把搂住夏纪娘,贴着她的额头不言语。
夏纪娘莞尔:“二郎方才不是很英勇的吗?怎的又抱着我撒娇了?”
“只想确认你的确无事,我才安心。”
“所以二郎说怕狗,其实是骗鹿儿的?”
张鹤的眼神闪避了一下,又笑了笑:“刚才发现不怕了。”
“为何会忽然便无惧了呢?”
“因为你在呀!”张鹤蹭了蹭她的鼻尖,又找机会唇舌纠缠一番,如此能让她们都忘却这段不愉快的事情。
李大娘与李清实在田里干活,本来准备回家,却听说张鹤招惹到了李寻,而李寻带着众仆役气势汹汹地找张鹤与夏纪娘的麻烦。他们吓了一跳,生怕她们出事,便赶了过来。
不过见到俩人无事,也就稍微松了一口气。又听她们说了事情的原委,在同情柳大山一家的悲惨遭遇的同时,对李寻的所作所为也十分愤慨。
只是他们再愤慨又能如何?他们只是下等户,无权无势,耕种着几十亩薄田只能勉强度日,更何况要依附上等户为生的柳大山一家。
柳大山招惹到了李寻,只要他一日未与李寻退佃,张鹤便一日也不好插手他们的事情,否则李寻以张鹤扣押他家的田仆为由,将她告了,她便是惹麻烦上身。毕竟不管是雇佣的人力、仆役还是佃客,在雇佣期内,都是主人家的私财。
而柳大山如今想要退佃,想必难上加难,李寻怕是不会让他轻易地解除契约的。
“李寻真能只手遮天?”张鹤问道。
“他本来只是二等户,可柳大山将他告发,他已然重新划为一等户。来年怕是要轮替保长了。”
清河村除官户的张鹤以外,以张保长与李寻的家底最为殷实;二等户的杨家、李三郎家仅次之;还有三等户的张秉、张珲、张昌、赵家等四家得日子过得也算舒坦,余下的十几家便是下等户。各个户等皆有规定的徭役,只要一等户只有张保长和李寻,那保长便一直都是他们轮替。
州县乡役可谓是一种利弊俱有的徭役,而利弊的权衡除了看官吏的秉性,也看服差役之人的秉性。张保长虽然也会趋炎附势,可心地不坏,除了偶尔占些便宜,也不敢欺压村民。可李寻从今日之事便可看出其贪婪本性,若让他当了保长,对于清河村的村民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虽说驴哥儿你不惧怕他,可也还是得小心些。”李大娘叮咛道,张鹤虽为官户,可也发生过善良软弱的官户子弟被豪民欺压的事情,她担心张鹤与夏纪娘连个看家护院的狗都没有,只会被李寻看轻了。
“谢姨母提醒,我知道如何自处的。”
“娘,二郎也不是不懂得应对。太晚了,我们回去吧。”李清实道。
李大娘和李清实离去后,张鹤确保不会再有人找来了,便将门栓好。
今日不曾消停,此刻安静了下来,她的内心却还未能完全平静。想来也是她对身处的环境过于乐观了,她的出身决定了平民不敢欺她,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官家剥削百姓,上等户欺压下等户,这样的事情一直都在发生。
以她目前的身份和能力,她能帮得了一个柳大山,却帮不了无数个柳大山。
思来想去,在社会制度没有改变的情况下,也只有提高生产水平,增加粮食产量,才能让百姓的日子稍微富足一些。尽管官府有可能在粮食产量增加后也提高赋税,可只要秦朝的监察机构依旧好好地运行,便不会太严重。
只是她有必要提醒石青勿要只顾自己的政绩,而将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张鹤与李寻因为柳大山一家而交恶之事第二天便传遍了清河村,有好事者等着看他们俩家相斗,可李寻却一改昨日的态度,对柳大山一家又和善了起来。还说他虽放话不会让得罪他的柳大山一家在清河村有立足之地,可那也不过是威胁和吓唬柳大山的话。
柳大山十分纠结,比起给张鹤当仆役,他自然是宁愿租佃耕种,若能丰收,好歹妻儿还能多一口饭吃。况且李寻已经不与他计较了,把从他家中抢走的东西都还了回来不说,还给了他们几件厚厚的冬衣。
李寻还说下一年的租佃依旧是四六分成,若要借牛与农器便是五五分成。于是他也渐渐地不再想退佃之事。
张鹤闻言,只是沉默了许久。她并不相信李寻会这么好心,可柳大山被他奴役习惯了,李寻一旦对他好上一些,他便满足了。她无法打破他那天真的想法,也无权在他仍选择妥协的情况下插手他们的事情。
柳大山谢绝了她的好意后,她也不再去管他们的事情,毕竟她还得准备着冬至的事情。
冬月的二十二是冬至,除正旦外最为世人重视的日子,正旦的头天夜晚会被称为“岁除”,而冬至的头一天则会被称为“冬除”;正旦和冬至都会放假三日、闭市三日,还有大朝会,民间则到寺庙烧香。
冬至的前日便得祭祖,张家的祠堂在张家庄,除了分家后离得太远或是在远方为官、求学的族人回不来以外,一般的族人都会回去,故而张鹤与夏纪娘、张显在冬月的二十日便动身回了张家庄。
这也是夏纪娘首次到张家庄,从村口修得平坦又宽敞的官道看,便知此处汇聚的多数都是官户、豪民。而远远望去,山水间,宅院错落有致,偶有几座茅屋夹杂其中。
驴车在张家的祖宅前停下。这座墙角滋长着不少青苔,青砖老旧而依旧坚固地垒成一面面高大的墙的老宅,修葺了无数遍,却仍遮不住岁月沉淀的古朴。虽比张家在抚州城的宅院小,却更雅致而大气。
张家的祖宅是张家嫡长子才能继承的,不过到了张廷榆这一辈,张鹤的祖父张训将荫补资格给了张廷轩,而他长年在外为官,便将祖宅让给了张廷榆。张廷榆觉得祖宅太小,可又因边上已有族人建了宅院而无法扩建,便干脆在别处买了一块地,另置田庄。
当年柳氏带着张雁住在祖宅,张廷榆便将刘氏与张鹤等安置在田庄,等张鹤稍长了也才回到祖宅居住。不过两处同在张家庄,相隔并不远。众人皆认为张廷榆置办的田庄,佃客多往来于此,才有了刘氏与佃客私通之事发生。
从抚州城的宅院到祖宅与田庄,再看张鹤在清河村的宅子,夏纪娘对于张鹤与张显被张雁欺压的话又信了几分。柳氏对张鹤的态度暧昧暂且不提,仅从家业的分配上,张鹤与张显俩人的分量都不足张家家业的八分之一。
不过,夏纪娘并未见过张鹤对此不公的分家表达过不满,而她对她们目前的现状也十分满足,便更不会去羡慕这些宅邸、田产了。
“大娘子,二郎君携二娘、三郎君回来了。”柳氏的婢女在张鹤她们进门后便向柳氏禀明了。
“让她们先回屋安置吧!”柳氏道。
“可郎君正在前堂会客。”婢女又道。
柳氏想起今日的来客,都是张家的族人,其中便有张秉与张珲。而若是让张鹤与他们碰到了,也不知会发生何事,便起身:“更衣,去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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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辩(评论两千八加更)
虽说张鹤料到这个冬至会碰上张秉与张珲; 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就碰到; 而且还是在自家中。
除了张秉、其子张旺以及张珲、其子张欣、张裕外; 堂上还有两个中年人; 以及两个年轻的面孔。张鹤对他们较为陌生,即便曾经见过; 可也记不住了。
“二弟、二弟媳,还有三弟; 你们回来了怎么也不跟叔父们打一声招呼?”张雁笑眯眯地看着张鹤; 言辞上却在暗斥她的无礼。
张鹤心道她刚过来; 连人都还未认清。明知张雁故意在人前数落她,令她难堪; 她也不急着辩驳; 而是携夏纪娘与张显,朝他们作揖:“大哥、堂叔父,近来可好?”不管如何; 在人前,为了不落人把柄; 便只能忍着。
“我们安好。”张雁笑道; “不过听闻二弟不大好。”
“大哥此言何意?”张鹤问道。
“我听闻二弟在清河村与人发生争执; 还是为了区区一个田仆,可有此事?”
张鹤瞥了张秉与张珲一眼,便知定是他们跟张雁提及的,而他们也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看着她。她偷偷地丢了一个白眼,对张雁道:“此乃我私事; 便不劳大哥操心过问了。”
“二弟此言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