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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鹤仔细一想,要在短时间之内让人接受这些新鲜的物种并不容易,而且在许多人的眼中,许多薯类的作物都被划到“芋”上去,在他们的心中这些土豆或许也是“芋”,故而没必要培植。
再想到红薯也是万历年间引入,乾隆年间才广泛种植,而且其中少不了官府的推广,她便不再与李清实争辩。只要她能将土豆、红薯等种植出来,总有一日这些作物会推广到别处去。
不过她想起了红薯来,当初也偷偷种了红薯,红薯耐瘠薄,她相信土豆都能奇迹般自然生长,那想必红薯也可以。只是红薯要十二月份才能采收,而她也不能保证在连续发现两种新鲜的作物后,众人是否会产生怀疑。
眼见到了晌午,张鹤还未归来,夏纪娘便到李家去寻她。而张鹤正打算当着李清实的面咬一口土豆,让人知道它没毒,夏纪娘见状,连忙按住她的手,急道:“二郎你这是做甚?”
张鹤被吓了一跳,眨巴着眼:“尝一尝此物,看看味道如何。”
“此物来历不明,怎可随意食用?”夏纪娘道,若此物是张鹤所种,或与之有关,那还不至于让人如此着急。可此物乃李清实无意中发现,与张鹤无关,她焉能让张鹤去冒险?
“是呀。”李清实也道,“虽说我们将它暂时当成芋子,可也并非就是芋艿呀!”
张鹤只好作罢,她对夏纪娘说起与李清实去挖土豆的事情,夏纪娘也颇为惊奇:“竟真是野生的?”
“我打算回去剁碎了它喂养鸡鸭,看是否有毒,若是无毒便琢磨一下怎么培植。若是有毒,便告之乡里,见到了也勿要误食了。纪娘以为如何?”
夏纪娘见她执着,便允道:“只要无害,便随二郎的意吧!”
作者有话要说: 唔……那时候一堆跟“芋”没关系的蔓性草本植物被冠以“芋”的名称,所以土豆不会那么快就有名称的啦……
☆、合作
李清实发现新的作物的事情传出去后; 并没有在清河村引起什么关注。眼下已近十一月秋税最后的缴纳之期; 他们在意的自然是早些将谷物舂成苗米上缴。这使得他们不得不上门找上等户租借石碓、石碾等; 从辰时初到酉时初; 一刻也停不下来。
而张鹤则将那五个土豆搁置着,它们被挖出时还未长好; 故而没过多久表皮便开始变绿。几日后它们的芽眼也长出了一点嫩芽,张鹤便以芽眼来分块; 将它们切成两三块; 分别埋入正屋后的地里。
除了土豆; 她还花时间种了一些花。
系统的说明书上便有花卉的种植技术说明,虽然还附带育苗的便利; 可对她而言; 花卉并不是粮食。粮食作物她为了解决温饱问题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而在栽花这一方面,她并不想失去了栽培过程的乐趣。
她本打算种一些杜鹃; 又种海棠和梅花的,但依照种植技术说明书上所言; 杜鹃适宜酸性土壤; 而海棠却喜欢碱性土壤; 俩者似乎不能好好地种到一块儿去。杜鹃在抚州随处可见,所以张鹤最后选择种海棠,而杜鹃可用盆栽的方式来栽种。
好在入冬后农事上也不怎么需要她忙活了,否则她也没这个闲功夫耐心地栽花。
几场大雨伴着北风而来,天气也骤然湿冷了起来。
每到此时; 最是磨人。
张鹤自从吃了调理身子的药散后,已经连着两个月来月事时只是轻微的痛感而已,本以为天寒会再度加剧痛感的十月却只是有些沉闷。她高兴地直呼夏纪娘的药散有效,却发现高兴得太早——她畏寒的体质依旧还未得到改善。
身穿加厚的布衣,还加一件大氅,可每逢端坐在前堂之时,依旧抖成了筛子。若非有客人在,她宁愿到后院去扎马步热身。
石青身穿官府派发的冬袍,端坐在张鹤的身侧的椅子上。他此番过来是为了进行每年一次丈量田地、清算田产以及重新划分户等、更新户帖之事,顺便与张鹤多多交流以促进他们的交情。
他发现张鹤按照他所说的法子在前庭的水缸里养了几条锦鲤,而且又在前堂此处摆了两盆盆栽,看起来比之前雅致了许多。
张鹤笑道:“石县尉的法子果然管用,这锦鲤即便是在这么冷的天里,也依旧活蹦乱跳的。”
石青道:“我与张小郎君也算是相识甚久,有了交情,张小郎君便不必与我如此生疏,唤我的字,青山便好!”
“那我便唤石县尉一声‘青山兄’吧!不过青山兄唤我‘张小郎君’,不也生分了吗?”
石青一愣,旋即笑道:“然也!那我便占一点便宜,唤你一声‘二郎’吧!”
张鹤在石青到来之时便寻思着青苗的事情了,毕竟她除了看在与石青的交情的份上,帮他在政绩上锦上添花之外,也希望优质常规稻的推广能提高百姓的粮食产量,改善他们的生活。
她一开始只是打算等自己试种出更多的常规稻后,再出借青苗给别人的,可秋税之后,她见到清河村又有两户人家支撑不下去,而投靠上等户,依附上等户为生的情况后,便改变了主意。
“青山兄来得也正是时候,我恰好有一事想与青山兄说呢!”张鹤道。
石青好奇:“何事不妨直言?”
“青山兄先前问我青苗之事,眼下我或许能帮上青山兄了。”
上次张鹤婉拒了石青后他便到李寻家去询问了,发现张鹤果然是在他这儿买了谷种。只是李寻家的稻谷亩产也不过两石五斗,而且还是肥沃之地的亩产,贫瘠之处依旧只有一石五斗左右。
可在同样风调雨顺、土地肥沃的条件下,为何张鹤却能种出三石五斗的产量?用了她的谷种的李大娘家、高大郎家却也能产出三石以上的稻谷呢?
石青觉得问题依旧出在张鹤的身上,他甚至没想过找李大娘和高大郎借谷种。只是张鹤已经拒绝了他,他也不好再作纠缠。此番前来也闭口不谈此事,却没想到张鹤主动说了出来。他心中欣喜,只是脸上不动声色:“可二郎先前不是说……”
“先前是我记性差,忘了我的谷种除了向李寻官人买的那大部分以外,还有一些是我以前所留的谷种。当时我不并想浪费了,便混入了其中,后来也忘了这一茬,一直认为是李寻官人家买的。”
“原来如此,不过二郎说能帮忙,又是怎的一回事?”
“实不相瞒,上一次青山兄询问我之时,我是有私心的,毕竟我来年也还得耕种,自然得留一些谷种。”张鹤略尴尬地说。
石青舒心地笑了笑,每个人都会有私心,他知道张鹤担心他会侵犯到她的利益,故而有所隐瞒,这是人之常情,他道:“我知道二郎所想,也不会因此便恼二郎私心隐瞒。”
张鹤这才继续道:“我留了几石谷种,仅能种一百亩。”
石青明白了,张鹤只留了自家的谷种,若他问她借谷种,那她势必便不够谷种了。心中更加谅解:“是我唐突了,未能考虑到二郎的情况。”
“我本来打算来年种一百亩稻谷的,可眼下我种了三十亩豌豆,来年还打算种几亩寒瓜,便省出两石谷种来。若青山兄有需要,这两石谷种便可借给你,只要来年依旧丰收,便有更多地谷种可出借了。”
石青仔细琢磨,虽然张鹤能出借的谷种只有两石,只能种三四十亩,也不足以让官府大量投入耕种。若来年真能丰收,加上张鹤的稻谷,便有三倍的稻谷可用作下一年的谷种之用。三百石谷种足够他来年让临川的五十多顷地可种上这样高产的稻谷,再一年便又翻数倍……
只是他的籍贯并不在此,按照朝廷律令他并不能在此置办田产,他若要种这三十亩稻谷,便得想办法找能试用的地方。他已经在此任县尉一年,再有两年,他便得到别处去了,而是升是贬,得看这两年。
张鹤似乎看出他的忧虑,便解释道:“青山兄有所不知,我这稻谷,既能当早禾之种,也可种晚禾,不必等几年。”
石青又惊又喜,若是能种两季,那无疑在来年种晚禾之前,他便能让临川五十多顷田地都种上这种稻谷!
他又与张鹤深谈了许久,有些关于张鹤的谷种为何会如此高产的问题,张鹤也忽悠和糊弄过去了。而石青对农事并不算熟悉,他也无需熟悉农事,只需想办法将粮食产量提高,让他的考课更上一等便足够了。
与张鹤定下了来年开春来找她买谷种之事后,石青便离去了,他要做这些事情,自然得知会县令。若能得到县令或是刺史的支持,那无疑是最好的,而且试种的田,他得从官田下手。
一阵北风袭来,张鹤冷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她拢了拢身上的大氅,连忙跑回正屋去。夏纪娘此时在正屋内,屋内的暖炉中烧着炭,两扇朝南开的窗户半开着,北风吹不进来,使得屋内比屋外要暖和许多。
张鹤进屋后关上门,又把手搁在暖炉上烘了一下。夏纪娘见她进来,便知她与石青谈完了正事,问道:“石县尉离去了?”
“嗯。”张鹤点点头,觉得身子暖和了许多,又将夏纪娘拉到暖炉边,让她也将手放来烘一下,“纪娘也要爱惜一下自己的手才是,瞧都冻红了。”
“不过是方才沾了井水,故而凉了些罢了。”夏纪娘道。
张鹤捂着她的手揉搓,笑道:“那我多捂一捂,把它捂暖和了。”
夏纪娘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分明便是你的手要冷一些。”
张鹤被戳穿了也不害臊,反而理直气壮地道:“那纪娘给我多捂一捂,把它捂暖和了。”
“我觉得还是得多吃两份药散。”
张鹤微微瞪大了双眼,有一丝不情愿。夏纪娘眉眼一弯,张鹤便意识到她是故意吓唬自己的,便捉住她的手,咬了一口。
张鹤咬的力道并不大,夏纪娘佯装吃痛,呼道:“痛!”
张鹤松口,连忙揉了一下那浅浅的牙印处,紧张道:“我没咬多大力!很痛吗?我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
“下次不咬这儿了。”张鹤又改口。
夏纪娘脸一热,又羞又恼地瞪了她一眼,将手抽回来:“不许没个正经。”想曾经,初相识之时,张鹤可是一副翩翩君子、温文有礼的温雅模样的。而初表露心迹之时,她也是十分害羞和娇羞的,可如今她是越发大胆了。
不过即便是如今,对着外人时,张鹤也依旧温文尔雅,让她在自己的面前展露最真实的一面,大概也是自己独享的了!
张鹤“哦”了一声,又与夏纪娘说起从石青那儿听来的事情。石青此番跟官府的小吏来丈量田地、更新户帖,她家的户等自然是没什么变化的,可村中却有人因此而意图弄虚作假。
以往除了官户、单丁、女户以及客户无需徭役外,其余户等的身上都有徭役的负担。即便是张保长身上的“保长”也是一种徭役,而一旦收成差,或是不能准时收缴足够的赋税,他便得自己补贴。
除了四五等户充任的壮丁徭役半年一替换外,其余户等的徭役都是一年一轮替。对于不少上等户而言,这些徭役都是一份苦差事。
尤其是一二等户的人家,对保长、衙前等役都是避之而无不及。虽然有不少上等户在充任保长的期间能利用职权之便欺压下等户,可若州府衙门的官员是为官清正、刚正不阿的人,那他们此举便无异于自寻死路。
抚州刺史童历瑜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