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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的也还是低了些,还是去寻官媒人吧!”
张鹤也从李大娘的嘴里听说过,媒人有三等,一等是专为名门、大户人家说亲的官媒人,她们出入的都是富贵的地方,所穿的服饰自然十分华丽;第二等是为中等门户的人家说媒的媒人,头顶冠子,梳着黄包髻,腰间系着把清凉伞儿;最后一等自然是为下等人家说媒,所收取的费用又低的王婆之流。
若能请官媒人说媒,那这段婚姻自然是为人人所羡慕的。只是张鹤得考虑一个问题——她是否请得起!
“既然我准你说亲,这官媒人我会替你安排的。”柳氏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张鹤心里发怵:难道她还看出我在想什么了?
“谢谢娘,不过我想在清河村办喜事。”
“既已分家,你要在清河村迎娶她也属正常。”柳氏道,“草帖子我会在寻到官媒人之后替你写了,到时由媒人送到你相中的那小娘子家中。”
“劳娘费心了。”
正说着,便有仆役前来禀报:“大娘子,郎君回来了。”
柳氏点点头,吩咐道:“让他过来这儿,还有去将二郎以前住的屋子收拾出来,她要在此住上些时日。”
仆役忙不迭地应下,她又道:“再去吩咐厨子多备些菜,弄一尾鱼,鱼要去腥。”
张鹤因为与柳氏谈及正事没有多少心思去想自己和柳氏的尴尬身份,便放下了那份拘谨,可乍一听柳氏在这些小事上事无巨细地吩咐下去,她别扭极了。柳氏此人也过于矛盾了,她既不喜欢自己,可又知道自己的喜好?
张雁走进来的时候,张鹤摒去了那股不自在,她想,或许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喜欢吃鱼的大有人在,柳氏未必是见她在才这么吩咐的。
张雁回来的时候便听说了张鹤来了,他登时便往这儿来,看见张鹤的那一瞬,面上极为不屑,可是柳氏一双凤眼神光内敛地看着他,他便立刻收起了这高傲的姿态。
“二弟来了?!”张雁笑着面对张鹤,让张鹤眯了眯眼——他这是吃错药了?
张雁长得很高挑,皮相也是在张家这个大家族中数一数二的英俊。他有张廷榆的硬朗,也继承了柳氏的那双凤眼,况且他并不喜欢蓄须,面上很干净,肤色也颇为白皙,所以即便是如今也还有许多小娘子对他很是青睐。
张鹤并未见过张廷榆本人,不过这些都是从张家的人嘴里听来的,她当时并不放在心里,可这么一瞧,倒是跟画像里的张廷榆有几分相似。
“大哥安好?”张鹤温和有礼地问道。
“好,怎么今日有空来大哥家了?”张雁也是笑得如沐春风,只是这话就很明显地将张鹤的身份定义为“来客”了。
“来探望一下娘和大哥,若大哥觉得不便,那我这就离去。”
张雁摆了摆手:“什么便与不便的,娘都让人给你安排了住处,你便暂且住下。”他又扭头朝柳氏行礼,“娘,晚食是在堂上吃还是回屋吃?”
“回屋吃吧,你们兄弟俩也许久未见,多聊会儿,叙叙旧。”柳氏说完便起身离去了。
张雁亲自送了柳氏一段路,问道:“娘,我听闻他来是想请娘为他提亲的?”
“是。”柳氏回答。
“爹才去了多久,他这就要娶妻了,眼里哪里还有爹呢!”张雁道。
柳氏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娶妻时十七岁,她如今十八了,也过了丧期一年,你还要她如何?”
“我、我这不是……”张雁眼珠子骨碌地转了一下,“我不忍娘为了这等事劳心劳力,所谓长兄如父,不若此事交给我去办?”
作者有话要说: 下雨,断网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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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媒
夕阳傍照; 天边的云彩霞红一片; 青砖黛瓦将余晖遮掩了半数; 房屋院墙、花草树木的影子被越拉越长。
廊庑两旁的花木草丛中传来纺织娘“嘎吱”的鸣叫声; 白天叫嚣得最是厉害的蝉都被这声音比了下去。
“你打算如何去办?”
“他既是我弟弟,我自然不会含糊其事的; 我打算请官媒人为他做媒,亲自替他起草帖子; 议定礼、选黄道吉日; 这些我都会细心去办的; 不会丢了张家的脸面。”
柳氏并未就他的提议而作出答复,只是道:“她还在堂上等着; 有什么话与她说去吧。”
张雁张了张嘴; 只能道:“那好,娘请回屋歇着。”
张雁转身离去,柳氏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 才问身旁伺候了多年的婢女:“当年我让你拿给驴哥儿的细软,你是亲手交给了她?”
婢女对上她质疑的目光; 忙道:“婢子去寻二郎君的时候; 二郎君已经出了府邸; 郎君便说他会亲自交到二郎君的手上的。”
柳氏蹙眉:“你当时怎么不与我说?”
“婢子、婢子以为……”婢女想起当时张雁威胁她不许说给柳氏听,她便一阵心慌。
柳氏摇了摇头:“时过境迁,再说这些也无用了,罢了!”
让张鹤与张雁叙旧,她自然是一百个不乐意。不过与他相处总比与柳氏相处要来的自在些; 一则他们是平辈,二则她并不觉得自己的出身会对不住张雁——她之所以面对柳氏会感到拘谨和尴尬,很大的原因便是因为自己的身份。
她一直都站在一个现代人的角度来看待张廷榆、柳氏、刘氏与张鹤这一身份。毕竟从她的角度来说她也无法接受妾生子的存在,而当她成为了这个“妾生子”时,她就自然而然地介意起在与柳氏相处时,自己的立场。
这种感觉在她远离张家这一圈子时并不觉得什么,可当她靠近柳氏时,这种心思就出来作祟了。
“你要娶妻了?”张雁神情淡漠地看着张鹤。
“嗯。”张鹤对于他在柳氏面前一副面孔和在自己的面前是另一副面孔,丝毫不感到意外。
“这是你对嫡子的兄长应有的态度?”张雁问。
张鹤暗暗叹了一口气,她是极为厌烦这样的情况的,连应付都觉得要脱了一层皮。况且这张雁秀身份都秀出了优越感来,即便与之据理力争,“理”也不会在自己这边。
“大哥若是不欢迎我,直言便是,我这就离去。”
张雁冷笑:“娘让你留下来,她一走,你也要离去,她岂非要怪我了?”
张雁冷言冷语,但张鹤却发现了他的一个优点——孝顺。
至少他在没有兄弟姐妹与之相争利益的情况下,也愿意在柳氏的面前与她上演兄友弟恭,那说明他是会顾及柳氏的想法的,也是有孝心的。
看在这一点上,张鹤不再跟他唇枪舌战,而是心平气和地与他说了几句话。
倒是张雁发现张鹤是越发刀枪不入了,再冷漠无情的话都伤不到她一分一毫。直到他的妻子小柳氏差人来问他是否要一起吃晚食,他才道:“二弟来了,我陪他用餐。”
小柳氏是柳氏的堂兄之女,出身与张雁算得上门当户对。不过张鹤见过她,身高偏矮,和柳氏的沉稳内敛相比,她喜欢奢华的装束,言行也更为浮夸。
张鹤诧异道:“大哥不必如此委屈陪我用餐的。”
“你可以不分尊卑长幼,我不能。让你一人用餐,这并不是待客之道。”
张鹤摇了摇头,想不透张雁为何要这么“委屈”自己。她宁愿他别委屈自己,否则他看她不顺眼,吃饭吃得不开心,她也吃得不尽兴。
仆役端上来五道菜,有蒸羊、羊杂、脍鲈鱼、百味羹以及酥炸莲藕,还有一壶张雁最爱喝的扬州高邮酒。
“两个人吃五道菜,太奢侈了。”张鹤心道。
张雁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又看了一眼张鹤:“二弟酒量不好,这酒便不与你共享了。”
“大哥自己喝罢。”张鹤也无所谓。
张雁吃一口菜,便喝一口酒,不过他吃得最多的是蒸羊与羊杂,羊肉虽然在冬天吃才是最美味的,可此时配上美酒,让他直呼:“过瘾。”
席间,张雁提出替她操办婚事,张鹤只当他是喝醉了,回道:“不劳大哥费心,我可以自己操办。”
吃完了晚食,张鹤便回到了她以前住的屋子。虽说是她以前住的,可那也是原身的张鹤,如今的她一点记忆都没有。
屋子坐东朝西,屋内的布局跟清河村张宅的房间一样,不过里面的摆设很简单,没有文房四宝,只在墙上挂了几幅字画。其中有名家临摹柳公权的书法摹本,也有李成李咸熙的《晴峦萧寺图》,不过张鹤辨不出它是否真迹。
据给她带路的仆役说这些字画还都是张鹤买回来的,张雁本来要将它们都扔了的,后来觉得作为客房留几幅字画供宾客观赏也好,便留了下来。
张鹤躺在床上,心里完全没有归属感,她只是想着早些向夏纪娘提亲,然后早些回清河村。
想到夏纪娘同意她提亲,她的心跳就开始加速,感觉血液都开始沸腾。再想到娶了夏纪娘就能光明正大地唤她的闺名、小名,也不担心她们独处会招惹不必要的非议,她也能名正言顺地牵她的手了!
想象的美好,让张鹤忍不住抱着硬邦邦的枕头翻滚了一下。突然,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有些担忧:万一黄禹请的媒人先到夏家怎么办?
手掌忽然摸到了腰间系着的香袋,她稍微安心,既然夏纪娘也知道了黄禹的行为,那聪慧的她应该会想办法拒绝这门亲事才对。
翌日,柳氏便遣主管家中杂事的内知去了官媒处请来了一名官媒人。即便张廷榆已经去世,而他这一脉也没有当官的子孙,可抵不过张家是品官之家,还有个在京为官的张廷轩,官媒人丝毫不敢怠慢,带着册子、文书便来了。
听说要为张鹤说媒,官媒人立马便推荐了好几家一等户的小娘子,不过张鹤说起是三等户的人家时,她微微诧异地看着柳氏,心道难不成柳氏真这么狠心让张鹤娶门户相差那么远的人家?
不过既是柳氏也同意的,她自然不会拒绝,问清楚夏纪娘的家世情况后,又收了张家的钱以及柳氏起草好的草帖子,剩下该如何在夏家人的面前花式夸奖张鹤,将这门亲事落实,便是她的事情了。
她登门夏家时,夏家正在为端午做准备。夏大上次进城置办了不少端午要用的什物,有艾草、蒲叶、五色纸钱,还有夏罗冠、夏罗玉去山上采摘的草药。
除了要下地干活的劳力外,其余人都参与到制药除毒虫或是包粽子的行列来。难得被准许可以歇息两日的夏素娘则准备参加“斗百草”比赛。
所谓“斗百草”是将收集而来的花草打成结,双方互套之后谁的花草先断则输,换下一个人,一直到自己收集的不同种类的花草用完。实际上是谁收集的花草种类多,便有获胜的可能。
夏素娘本来想让夏纪娘作陪,不过夏纪娘要编百草索,腾不出时间,她便带着夏丫和夏进去收集花草了。
夏老翁也坐在门口用草扎老虎头,这活儿讲起来很细巧,年轻一辈的都不曾学过,所以只有他自己来扎。正扎着草,便见由远及近一道身影,头戴帷帽,身穿紫色套服,衣衫华丽,一看便知道来历不凡。
“这儿可是夏家?”官媒人摘下帷帽问道。
“这儿是夏家,不过村中有许多户夏家,不知你要找哪家?”
“我找有位夏纪娘的娘子的夏家。”官媒人笑眯眯地说。
夏老翁放下了手中的老虎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