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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进去虽然能看见会客的前堂,但并不是径直从鹅卵石铺就的石子路上走过去,而需要从游廊处绕过去。
张鹤问:“方才那个是什么人?”她想,虽然分了家,可她好歹也还算是张家的人,问一句并不会逾礼。
“那是一个市井无赖,经常在这一带流窜,也时常会登门索要钱财,郎君不必理会。”门房道。
张鹤虽然觉得有些蹊跷,可这也与她无关,她就不再过问了。门房将他们送到前堂便回去看门了,而婢女则识相地送上了点茶。
过了片刻,门外响起仆役卑微的问候声:“大娘子。”
张廷观与张鹤放下茶盏起身,便见一位头顶芭蕉髻,身穿淡蓝色短襦长裙的妇人走了进来。俩人都没有直视她,张廷观道:“弟见过二嫂。”
“见过娘,娘福好。”张鹤也颇为有礼地说道。
张鹤本不懂这些礼节,不过是刚来的那一个月闹了不少笑话被训斥过,在仆役的指点下才勉强将这些礼节重新拾起。
“都是自家人,无需这么多礼。”柳氏开口,声音有着一家之主母的威严,可也带着慈母般的和煦。
张鹤的记忆中,柳氏的确未因为她和张显是外妾所生便刁难他们,不过她也很少见到柳氏便是了。
柳氏走到张鹤的面前停了一会儿,便又走到主位上坐下,张廷观和张鹤则跟着落座。张鹤这时才抬头打量了柳氏一番,相较于上一次在张家庄见面,柳氏此时的脸上画了淡妆,绣蛾眉、点唇脂,自有一番亮色。
柳氏将目光投向张鹤,使得张鹤连忙撇开视线。
“驴哥儿,为何这一年也不曾回来看一看?”
张鹤心道,自己不回来便是不想碍了他们母子俩的眼,怎么反倒是自己的不是了?
“初到清河村,忙于安身,最近才在清河村站稳脚跟,还请娘原谅我这一年不曾回来探望娘的不孝。”
柳氏盯着她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罢了,怎么不见鹿哥儿?”
张鹤仍旧是对张廷观的那番说辞,柳氏听了也提议让他回家塾来,以便获得更好的学习环境。不过张显舍不得张鹤,自然不愿意这么快就回来,她便也谅解了。
一番闲聊算是叙旧,也是为了说正事作铺垫,见气氛正浓,张廷观才道:“二嫂实不相瞒,今日我们前来还有一事。”
柳氏见他们终于说到了正事,便顺着他的话微微一笑:“三叔请说。”
“这鹤儿已经十八岁了,我想,也该为他说一门亲事了。”
张廷观说完这话,柳氏的瞳孔微微一缩,旋即盯着张鹤,神情不悦。
作者有话要说: 吗~~凡事得循序渐进嘛,也是时候让张家的人出来走走过场了。
感谢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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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评论七百加更)
大户人家许多情况下; 小妾所生的孩子在断奶之后都会被抱到正室的身边抚养。不过张鹤却是例外; 她的生母刘氏颇得张廷榆的宠爱; 所以张鹤一直都是刘氏带大的。
小时候张鹤与柳氏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 刘氏也从来不会让别人抱张鹤,就是为了避免别人发现她的身份。她的紧张被许多人理解为担心柳氏会对张鹤下手; 所以一点都不曾质疑张鹤的身份。
张廷榆也忙,莫说他到刘氏那儿的日子屈指可数; 就连他回张家大宅的日子都屈指可数。这也导致直到张鹤六岁; 张廷榆都不曾抱过她; 而那一回抱她,也是将她抱到了柳氏的屋子去; 让她记住以后这才是她的娘。
规矩要从小教起; 即便张鹤不由柳氏抚养长大,可也得记住柳氏才是她的嫡母,是她以后要为之服丧三年的人; 而她需要为生母服丧也不过三个月。
直到张廷榆死,妻儿齐聚一堂为他守灵整整呆了七日外; 张鹤都不曾与柳氏相处过一整日的; 所以她跟柳氏的感情自然不会太亲近。
“可即便二嫂与鹤儿不亲近; 鹤儿想娶亲,二嫂也不该露出不悦的神情才是。”张廷榆心道。
张鹤心里一咯噔,事情还真往她所担心的方向发展了,柳氏果然不高兴。
“你想娶妻?”柳氏盯着张鹤,眼神带着三分探究、七分严厉。
张鹤暗暗吸了一口气; 也认真地回应:“是。”
柳氏的视线转向了张廷观,后者对柳氏的了解是多于张鹤的,他心里也有点紧张,毕竟柳氏虽然平日里待人温和,可在大事上也不会含糊。若说她做的唯一一件不算公正的事情,大抵就是在分家的时候没有做到一视同仁,不过她的立场偏向于她的儿子张雁,这也无可厚非。
张鹤虽不是她带大的,可嫡母的身份摆在那儿,张鹤却不直接来向她提出娶妻的意愿,反而找他来帮忙说话。对柳氏而言,她的举动有些生分和伤人了,也难怪她会不高兴。
“你要娶妻,何不自己来与我说?”柳氏又问张鹤。
“娘说的是,我这不来了吗?!”张鹤不卑不亢地道。
柳氏语塞,她很确定自己是被张鹤呛了。她本该动怒,可却并不会因此而感到生气,她之所以气,是另有其事。
“二嫂莫动怒,鹤儿不过是害羞,自己开不了这个口,所以才来找我帮忙。他毕竟是我的侄儿,我这个叔父也不能看着他因害羞而耽搁了终身大事,所以也厚着脸皮来了。”张廷观道。
“我没动怒,不过是想知道,她想娶妻,是真心的还是假意。”
“真心实意。”张鹤道。
柳氏漠然地看着张鹤,道:“那你说说看,是早有人选,还是打算让媒人帮你挑选?”
“我心中早有人选。”
“她可愿意?”
“愿意。”
“这么说,你们是私相授受了?”柳氏又道。
张鹤沉默了好一会儿,她的心里也明白“私相授受”的后果是什么,虽然严格意义上她与夏纪娘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可私底下约定了亲事也算是私相授受了。
她担心这会成为柳氏反对她的理由,更是迟迟开不了口。
“二嫂,这男女之间两情相悦,何必在乎是否私相授受?况且我问过了,鹤儿也没做什么出格之事,不算有违礼节,况且只要我们谁也不提这事,那还会有谁知道他们是私相授受的呢?!”张廷观开口缓和气氛。
“两情相悦?”柳氏一怔,看向张鹤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若我不准呢?”
“那我也会娶她。”张鹤揖礼,她并不从仕,也不打算成为什么德高望重之人,她可以背负不孝的骂名,并承担骂名所带来的后果,这是她身为现代的张鹤意志的最后一点坚持。
“既然你意已决,又何必来征询我的意见?”柳氏也不动怒,只不过依旧不会向张鹤服软便是了。
“爹不在了,不能为我的婚事做主,可娘毕竟是我娘,我理应该征得娘的同意,此为孝义。可我必须要娶她,若因此而违抗了娘的命令,那我甘愿背负不孝的骂名,求得娘成全。”
柳氏盯着她许久,才冷笑着说:“你与她的脾性,还真是相似!”
张鹤与张廷观都不知道柳氏说的是张廷榆还是刘氏,不过也没到他们仔细琢磨,柳氏便缓和了下来:“既然你无论如何都要娶她,我又能奈你何?”
张鹤知道柳氏这是同意了,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但也不忘道谢:“谢娘成全。”
张廷观也道:“鹤儿,还不快将那小娘子的身份告知二嫂!”
柳氏却道:“她既执意要娶那小娘子,那小娘子是何身份又有何可在意的?”即便那小娘子出身妓馆,她也阻止不了不是?!
“……”
张廷观与张鹤面面相觑,这柳氏果然不好对付。
张廷观见时候不早了便提出告辞,张鹤不想对着柳氏,便也要跟着离去,柳氏道:“一年不曾回来,如今回来了也不愿多待么?”
“我……没有不愿。”张鹤拘谨道。
张廷观将张鹤拉到一边,嘱咐道:“你一个人想必对提亲之事也不是很懂,就留在家中,二嫂想必会帮你去张罗的。”
张鹤对成亲的事宜倒是清楚,只是如何提亲以及提亲之后的一系列礼节的确不太了解。不过她可以找媒婆帮忙,也不想来麻烦柳氏,况且张雁回来后若见到她,怕是不会给好脸色她看。
“可我放心不下鹿儿。”张鹤道。
张廷观犹豫了,不过他瞟了柳氏一眼,又道:“那有什么,我回去让人将显儿接到我家,等会有空回张家庄再将他一并接回去!”
张鹤无奈地应下:“那劳烦三叔父照看鹿儿几日了。”
张廷观向柳氏告辞,张鹤更加拘谨,跟柳氏呆在一起她觉得空气都烦闷和尴尬了起来。
柳氏打量着张鹤,感慨一年不曾相见,她们似乎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了,否则也不会如此尴尬。她问道:“日子过得艰辛了,为何不来找我?”
“劳娘费心了,只是我并不觉得日子过得艰辛。”张鹤道。
“不艰辛?那何必要每三日便送紫瓜到张家园子!”柳氏的声音是一贯的清冷,只是与说起张鹤的亲事不同的是多了一丝柔情。
张鹤听不出来,她只诧异于这事会从柳氏的嘴里传出来。她毫不掩饰的诧异神情让柳氏瞧得清楚,她道:“好奇我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张鹤沉默,心里捉摸不清张家到底还有什么势力和手段。
“那张春曾到张家烧过酒菜,她认得你。”
张春以厨艺闻名,许多大户人家办喜事时都会请这样大名气的厨娘到家中掌勺烧菜。张家这样的大户人家自然请过她来掌勺,她便在此等情况下见过张鹤两三回。
不过相较于几年前,张鹤长大了,模样也变了些许,她一开始便没认出来。后来李清贵说漏了嘴,她才记起来。
前阵子柳氏想吃茄子,不过已经过了时节,许多茄子都不新鲜了。张雁听说张家园子正店还有新鲜的茄子,还吸引了不少人去吃,为了尽孝便前去买。那张春见了他便与之闲聊了几句,还将茄子的来源在于张鹤的事情说了出来。
张雁回来后便当作戏言说予柳氏听:“他竟跟那些田舍汉一样每三日便驾着牛车进城来卖瓜,真是丢了我们张家的脸面!”
柳氏也是那时才知道张鹤连一个使唤的仆役都没有,凡事都亲力亲为。虽然分了家,可丢的也的确是张家的脸面。
张鹤没想到竟会这般机缘巧合,她微微一笑,道:“每三日送紫瓜到抚州城来便算作艰辛了么?我靠自己的能力赚钱养家,在娘看来再艰辛的事情可于我而言,那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况且比我艰辛的人多了去了,我不会因此而自怨自艾。”
她若时刻都觉得自己过得很幸苦,想必这一年来都积累了满腹的牢骚了,一个只会顾着自怨自艾的人又如何展望未来!
“即便如此,你便不会买几个仆役帮忙打理?”
张鹤古怪地看着柳氏,她跟张显当初被赶出张家的时候,身无分文,哪来的能力买仆役?别说买仆役,她们可险些连饭都没得吃,柳氏难道芯子里也是傻白甜?
柳氏见她不作答,便也不再追问这些事情,毕竟她以为张鹤想必对当初的分家不公而有所怨怼的。她转而说起了张鹤的亲事上来,道:“张家之人提亲之事所寻的媒人不能是身穿粗布麻衣、混迹市井的王婆之流,那中等门户的也还是低了些,还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