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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纪娘瞧她那呆傻样儿便觉得好笑,道:“那你不该叫驴儿。”
“唔?”
“该叫笨驴。”
张鹤心一塞,道:“我——”
夏纪娘“扑哧”一笑,眉眼弯弯的看得人心神荡漾。张鹤心中又酸又甜,恨不得将那些杂念都摒除,只幻想夏纪娘喜欢的是自己,日后也不会离开自己。
“你喜欢这么叫就这么叫吧!”张鹤也笑了。
不知不觉间,俩人已经走到了永春街。永春街贯通东西两门,是抚州城最宽的街道,同时西边有龙泉寺,中间是临川县衙,而在这宽大的街道两旁遍布兜售物品或食物的小摊。
夏纪娘经过一处卖香袋的小摊时忽然停下了脚步,她拿起一个蓝色,上面绣着一朵牡丹花的香袋,轻轻靠近鼻子闻了闻。张鹤学着她拿起一个红色的香袋嗅了嗅,虽然香,可味道却有些古怪,恍若现代的合成香料。
夏纪娘放下香袋,又往前走了几步。张鹤跟了上去,问道:“纪娘这是想看香袋?”
“快到端午了。”夏纪娘提醒。
张鹤眼前一亮:“粽子、划龙舟!”
“除了粽子、划龙舟,还得准备桃、柳、蒲叶和艾草,将艾草扎成张天师的模样挂在门前辟邪,而最好便是佩戴符袋与香袋在身,这香袋最好能避五毒。”
“这么讲究?!”张鹤轻声道。在她的记忆中,端午的主题永远便只有吃粽子和看赛龙舟,不曾想几百年前的传统是那么讲究。
夏纪娘又停了下来,这回拿起一个浅蓝色,绣着雪白的雪莲花的香袋,她捏了捏又闻了闻,问张鹤:“你喜欢这个吗?”
张鹤并没有敷衍地回答,而是凑过去也闻了闻,里面传来淡淡的药草香味。她道:“这里面是藿香?”
“你闻出来了。”
张鹤自豪道:“那是自然。”她的系统仓库里便有藿香的种子,还有功效说明,对于上一次艾草驱蚊只是她的一次失误!
心里这么想,夏纪娘却也提起了这茬,道:“藿香也可驱蚊呢!”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可张鹤并不生气,只是对故意调侃她的夏纪娘恨不得捏住她的脸揉一揉以一雪前耻。
摆卖香袋的摊贩看着她们,开口提醒了句:“两位郎君、娘子,你们买不买?”
“买!”张鹤道,“多少钱?”
“二十五文。”
张鹤正要掏钱,夏纪娘却按住了她的手,道:“我赠予你。”
夏纪娘交了钱,将香袋给了张鹤,张鹤接过它,笑着问道:“香袋算不算定情之物?”
“只要心中有情,送什么都是定情之物。”夏纪娘道。
“哦。”张鹤并没有曲解夏纪娘的话,也不会自作多情认为夏纪娘送她香袋便是对她有情。她嗅了嗅香袋,又将其系挂在了革带上。
夏纪娘带张鹤去置办了不少端午要用的桃、柳之类的什物,还买了包角粽所需的材料。夏纪娘嘱咐道:“你若是不会包,便将这些东西交给姨母,她可顺便帮你包了的。”
“好。”张鹤忙不迭地点头应下。
作者有话要说: 驴儿啊,你还真是曲解了。
上一章张鹤真的不是怂,都没有小伙伴注意到“她想到了孔戎”这几个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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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收藏一千加更)
夕阳西下; 抚州城栉比鳞次的屋舍被夕阳照得通红。白日的热气稍微消散; 可没有凉风吹拂; 青石铺的地砖上还残留着滚烫的余温。
张鹤将夏纪娘送回到春风楼; 此时脚夫们都停工歇息了,而挑着担子兜售货物的小贩却多了起来。诸色酒楼到了生意红火的时候; 就连出入春风楼的人都变多了。
张鹤见时辰差不多了,便邀夏大与夏纪娘到张家园子正店去吃晚食。夏大还未曾到过张家园子正店; 便欣然应下。
李清贵正忙; 也没看见夏大他们来了; 而招待他们的是店中别的伙计。那伙计并不认识张鹤,夏大请他报菜名时; 他看张鹤一行人的衣着打扮不像有钱之人; 为了不使他们难堪和尴尬,报的便是便宜又不会太寒碜的菜。
听说有茄子,夏大看着张鹤; 道:“那就尝一尝二郎家的紫瓜?”
“可以。”张鹤颔首。
余下的菜夏大有些拿捏不准,便交给张鹤做主; 张鹤询问了他们的口味; 便叫了一道豉汁鸡、一道酿豆腐、一道油炸春鱼以及三份石髓饭。二荤二素; 菜式少但分量足够,夏大便不会心疼钱,又吃得尽兴。
张鹤见天气炎热,又打发在边上专门帮人跑腿的伙计去冷饮店买些“凉浆”回来。所谓“凉浆”是米汤发酵之后滤掉稠米,再将“凉浆”用冰冰镇而成; 味道酸酸甜甜的,解渴又解暑。
夏大对张鹤的好感度直追夏崔氏的,不过他可不知张鹤是在征得夏纪娘的同意后已经将其当成准岳丈般看待了,自然不会吝啬。
吃完了晚食,夏大与夏纪娘回春风楼,而张鹤则在离张家园子正店五六百米开外的脚店住下。
“幼幼,你大哥可还好?”
回到春风楼后夏大才有闲工夫跟夏纪娘聊天,他今日置办什物便耗费了一天,也没来得及去打听黄家的情况。不过他在黄家的茶叶铺门口留意了会儿,发现黄禹的堂兄黄奎亲自在铺子里照看生意,处事八面玲珑,自是将茶叶铺的生意打理得很好。
既然不是黄家的生意出了什么变故,那夏惠的话便又可信了几分。
夏大在城中并无什么认识的人,自然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夏罗锦的身上,希望他在抚州城能帮忙留意一下黄家的消息。
“大哥他说一切都好,来年的解试他也有把握,请爹放心。”夏纪娘道,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这是大哥托我转交给嫂子的。”
“既然是转交给你嫂子的,那你便收好。”
夏纪娘又将书信收起来,才道:“爹,有一事我需要向你言明。”
“什么事?”
夏纪娘犹豫了片刻,因为她担心将此事告知夏大后,夏大会对黄家发难。而黄家不一定会就此罢手,反而会为了达到目的做出更激进的事情。
夏老翁或许也会看在夏惠这个妹妹的份上,为了帮她解决黄家的难题而同意了这门亲事。
不过也只是犹豫了那么一瞬,她想到了张鹤,她想她得学张鹤的勇气。
“今日前去州学学校,无意中看见了黄二郎与城中一方姓女子有私情。”
夏大的眼睛登时便透出了一股怒意,他问:“是怎么一回事?”
夏纪娘斟酌了一番言辞,将黄禹与方莺的事情隐晦地说来,夏大听了火冒三丈。他或许不是一个认真负责的爹,可是对于夏纪娘的终身大事,他决不会含糊其实。
来向夏纪娘提亲的居然是一个私德有亏,甚至可以说是私德败坏之人,他是绝对不会让夏纪娘嫁给这样的人的!
“幼幼你放心,爹回去就跟阿翁说,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他的!”
夏纪娘忙道:“爹,若方家小娘子真的愿意不再追究呢?”
夏大怔了,若方家不再追究此事,那只能说黄禹风流,而不能因此阻止这门亲事。而若黄家知道夏家清楚这其中的内情,黄家可能会更加急切、迫切地要将这门亲事落实,那才是大大的不妙。
“此事先不要与家中人提起。”夏纪娘道。
夏大第一次听夏纪娘如此有见地和决断力的话,不由自主地点头应下了。
翌日一早,夏纪娘起来买了几份早食准备与夏大在回去的路上吃。他们与张鹤碰面后,她便给了一份张鹤,还道:“我料想你还会来找我们,所以多买了一份让你在回去的路上吃。”
“纪娘想的果然周到。”张鹤道,“我会先回去准备。”
夏纪娘知道她准备什么,点了点头。
在出了抚州城后没多久,张鹤便与夏家父女道了别,她赶着牛车马不停蹄地往清河村去。
张鹤虽然记得那叔父,却并不清楚他居住在哪里,所以她得回去问一问张显。如若张显也不清楚,那她便回张家庄,总能打听到的。
回到清河村便看见张显正在村口玩耍,他看见张鹤,登时便往村中张宅的方向跑。只是他怎跑得过牛车,张鹤喝住他:“鹿儿!”
张显乖乖地站住,耷拉着脑袋心虚地看了看张鹤。张鹤将其提溜上牛车,又回到了张家。她将东西卸下来,才问张显:“怎么不去村塾?”
“先生病了,今日无需上学。”张显道。
“既然是先生病了无需上学,那你见了我跑什么?如今也学会了撒谎吗,还不从实招来!”张鹤严厉道。
张显被她吓了一跳,身子都抖了抖。他一脸委屈,却什么都不说。
“好,既然村塾你不乐意去,那明日我们回张家庄,你日后便在张家的家塾进学。”张鹤道。
张显抓着张鹤的衣角,眼泪一下子便涌了出来:“二哥,我不回去。”
“你还当我是你二哥?有你这么撒谎骗你二哥的吗?”
“我再也不敢了,二哥别生气。”张显抹着眼泪,低声说他每日去村塾过于无趣,便想玩一日,但是没想到张鹤会这么快回来。他又担心张鹤骂,所以就撒了谎。
“你告诉二哥,你日后想做什么?你总会有长大、离开二哥的一日,届时二哥也不能像爹娘那样事事为你操心,你日后的路便由现在的你来决定。”张鹤板着脸问道。
张显还在哭,张鹤便由得他哭,直到他能克制得住泪水。他一边思考一边抽泣,道:“我、我想……”
“先别急着回答,今日好好想一想,明日回张家庄。”
“二哥我不回。”张显又要哭。
“不许哭。”
张显立刻收起了哭势,张鹤才道:“既然你不回,那我回。”
张鹤说完就进屋歇了会儿,张显跑去将张鹤置办回来的东西放进前堂用作仓库的耳房,再去打了一木盆水,端进去给张鹤。张鹤躺在榻上,听见动静便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
“二哥洗脸。”张显乖巧地说。
“……”
张显见张鹤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很快便心软下来,心里忐忑得很,他垂着脑袋像霜打的茄子蔫头巴脑的,等待着张鹤的训斥。
“该洗脸的是你,脸花的跟小花猫似的。”张鹤从榻上下来,浸泡了汗巾,又拧干给他,“擦一下脸。”
张显接过汗巾抹了一把脸,才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道:“二哥,我再也不敢了。”
张鹤经过现代的科学教育很清楚孩子爱玩是天性,任何人都不能剥夺他们玩乐的权利。只是他们如今所处的社会并不是现代社会,她也不是张显的爹娘,不会替他操心一辈子。
在这个奉行“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时代,他读过书并不能代表什么,科举也不是高考能够每年一考,还能分重点本科、普通本科,毕业就能找到不被人瞧不起的工作。
“每个月都有三天旬休,逢节令又有一日休息,更别提元日、上元、寒食、端午、重阳这些日子所放的假,加上寒假、农假,你只有半年的时间是用在读书上,剩下的半年你玩得不够尽兴?”张鹤问道。
“……够。”张显瓮声瓮气地回道。
“当初是不是你说想读书的?”张鹤又问。
张显点点头,她才道:“既然是你选择的,那就该坚持下去,你如今连字都还没认全就开始松懈,日后谈何作诗词歌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