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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既然李寻敢告密; 不管是真是假,她都免不了进一次大牢。而且若是有人有心陷害,她要如何自证清白?还有看见她与石青、柳参军等人在孙宁正店密切往来的又是何人?
“官府便是这样听信了李寻的一面之词,便要将我抓捕吗?”张鹤郁闷。
“清安贤侄莫急。”县令自知张鹤是无辜的,可这并不是靠他们一张嘴便能洗脱罪名的; 还得看州府衙门怎么办案。而眼下是州府衙门直接去抓人,听闻张鹤又与周参军有过节,他也不能插手,这该如何是好?
不过他好歹比张鹤熟悉司法程序,他安抚张鹤道:“不必惊慌。此事我也了解一些详情,衙门必不能冤枉了你去。更何况你是官户,即便被查出确有此事,你也可以‘荫赎’。况且在还未定下你的罪名前,狱吏既不可对你用刑,也不可随意刁难你。”
“荫赎”官户的特权之一,便是官吏子弟即便犯了罪,只要不是谋反、杀人等大罪,皆能用钱来赎罪,而减轻惩罚。
虽然知道县令是安慰她的好话,可即便她真的能免于责罚,也会留下这样的污名。她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都要被这污名推翻,这让她如何不感到憋屈?
况且当时石青做这些事,也不可能越过了县令,若朝廷真的要彻查,县令也会被牵连。他如今虽表现得镇静自若,实际上心里慌张谁又能看得出呢?
忽然,张鹤想起夏纪娘还在家中,猛地起身,对县令道:“晚辈的妻儿尚在家中,得先回去了,晚辈不能对她们弃之而不顾!”她担心自己不在家中,周参军的人会为难夏纪娘她们。
而且事到如今,该来的总会要来,她不可能成为逃犯的。只是没想到前不久自己还在当心身份暴露了的问题,这么快便要面临了,可是她反而没先前所想的那么紧张了……
“慢着!”县令吩咐县丞道,“你快派驿从去洛阳给张少卿递信,还有找人悄悄通知张家,另外派人盯紧了州府衙门……”
县令认为虽然张鹤是无辜的,可怕有人在其中动手脚,而刺史之所以会允许周参军抓人,想必他也是有顾虑的。眼下形势比他想象得要复杂,一不小心自己也有可能搭进去,所以不可能再明哲保身,而是要做好准备。
张鹤一大早出门去衙门而张显也去了村塾后,夏纪娘便带着小花生到李大娘家让小花生与土豆一起玩耍。眼瞧着也快到晌午了,她便准备回去做些午食,岂料黎尖儿着急地跑来道:“娘子不好了,衙门的衙役过来,说要带走郎君!”
夏纪娘一惊,将小花生交给陈红,道:“麻烦表嫂替我照看一下花生。”
陈红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能应下来,她看着夏纪娘着急地离去,想了想,抱起小花生与土豆便跑去田中喊李清实。
夏纪娘与黎尖儿快步回到家中,而门口便站着四五个衙役,为首的是一个身穿八品官服的官吏,夏纪娘仔细一瞧,却发现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周参军。周参军的身旁是一脸奸相的李寻,他扫了夏纪娘一眼,道:“这是张鹤其妻。”
周参军已经记不得夏纪娘了,不过经李寻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在州府衙门前,张鹤的身边便有她在。他神情冷漠:“张鹤在哪儿,把他叫出来!”
“官人寻她何事?”夏纪娘看见李寻时便知道大事不妙,但是依旧稳住了自己的心绪。
“有人揭露他与石青、柳之昀等相互勾结,谋取私利、为祸乡里、鱼肉百姓。石青与柳之昀已经被抓进京了,而张鹤需要在州府衙门受审,还不速速让他出来?!”
“这不可能!”夏纪娘呼吸局促起来。李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夏纪娘便知道是他搞得鬼,只是石青与柳参军被抓是怎么一回事?
“哼,来人,进去搜!”周参军下令道。
“慢着!”夏纪娘忙不迭地挡在门口,她知道这俩人都与张鹤不对付,若是让他们进去了,指不定要设下什么陷阱来诬陷张鹤。她是万万不能让他们进去的!
“怎么,你敢阻拦衙门办案?”
“她不在家中!”夏纪娘道。
“你说不在家中便不在家中吗?”李寻寻衅道。
“她今日一大早便出了门,有村民可为证!”
“那也得搜她的罪证,让开!”周参军呵斥道。
夏纪娘被他吓得身子抖了一抖,可她依旧站在门口处,道:“你们说要抓二郎,那可有牒文?”
在逮捕罪人的过程中,衙役不得随意伤人,所以即便是周参军也不敢上去对夏纪娘动手动脚。周参军将牒文拿出,道:“这是牒文,看清楚了!”
夏纪娘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若张鹤落到他们的手中,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即便是最后还了张鹤的清白,可在此过程中,也有可能被发现她的女儿身……
这时,她听见了马蹄声以及轮毂在地面滚动的声响,便心头狂跳,她担心是张鹤回来了,如此一来岂不碰个正着?
这么想着,张鹤果然驾着马车出现在她的视野范围内,她着急地跺了跺脚。而发现她的异常的李寻扭头一看,忙喝道:“是张鹤!”
“抓住他!”周参军一声令下,衙役却不敢妄动,毕竟张鹤还在马车上,他们过去只会被撞伤。
张鹤停下马车直奔夏纪娘而去,她紧张道:“纪娘,他们没为难你吧?”
“你怎么这时回来了?!”夏纪娘咬牙。
“我听说他们要抓我,我担心他们为难你,便回来了。反正此事一日未查清楚,我总会被他们盯着来抓的,而且我若躲着,反倒显得我心虚了。”
夏纪娘的眼眶酸了,她险些便忍不住滚下眼泪来。只是张鹤眼下还没有事,她不能表现得很焦虑以免让张鹤担心。
“张鹤,有人揭发你与——”周参军开了口,而张鹤没好气地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了,你们想如何?”
“你最好跟我们走一趟,还有乖乖地让开,让我们进去搜查!”
“好!”张鹤拉着夏纪娘让开,周参军对于她这么配合,仍有些不确信。他走进去后,李寻本想跟着进去,张鹤冷声道,“谁准许你进来了,你是什么东西?”
“你!”李寻十分气恼,但也只能站在外头。
“还有你们——”张鹤又扫了蠢蠢欲动的衙役们一眼。
张鹤见他们还算安分,便跟夏纪娘带着周参军到了屋内搜所谓的罪证,周参军将所有账簿、书信都搜走了。他连张显的房间也没放过,不过这儿显然没有他想要的,他只能让人拿着从张鹤的房间搜到的账本、书信,准备离去。
张鹤叮嘱夏纪娘道:“他们不敢对我用刑,所以你先不要担心我。”
夏纪娘咬牙应下,张鹤又道:“若有机会,去告诉娘,这是嘉王盯上了伯父。还有李寻告发我,若我无罪,他便是诬告官户,要吃官司的。所以他必然为了定我的罪而有别的举动,你近来要小心些……”
张鹤匆匆地嘱咐两句,便被周参军带走了。不过她是官户,在还未定罪之前,周参军既不能给她上枷锁,也不能对她动粗,只能敦促、威吓她快些走。
李寻见张鹤被带走,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只是碍于张鹤的身份,周参军都无法给她上枷锁,这倒是有些遗憾不能看见她狼狈的模样。
他曾经因柳大山一案而仍旧感到疑惑和不解,后来发现原来张鹤与石青是相识的,他便明白为何石青会知道张花了,他认为一定是张鹤在背后告密了!此事他一直怀恨在心,可张鹤的身份和地位摆在那儿,他又奈何不得她。
直到前不久,他收到消息称石青出事了,他心头狂喜,一个报复的念头便油然而生,他决定揭发张鹤与石青是同谋,理应被株连!收到他的告密的周参军果然便行动了,不仅去找刺史要来了牒文,还准备好搜刮张鹤与石青是同谋的罪证。
他认为老天也在帮他,他只知道张鹤与石青相识,却不曾想有人还揭发了张鹤与柳参军也相识的事情。偏巧他们在孙宁正店往来的事情有人证,童历瑜也不得不让周参军去彻查,这便正好要逮捕张鹤去审查才能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了。
不过,他心中仍旧觉得有些不踏实,毕竟他只知道张鹤与石青等相识,是否有罪证,他却无法确定……
夏纪娘送了张鹤一段路后,见周参军的确不敢对她怎么样,便狠下心回家,对黎尖儿道:“你快些去张家庄给阿姑捎去消息……”
而李大娘与李清实也得到陈红的转告而匆匆跑来了解情况,当听夏纪娘简要地说完这事后,李大娘便怒骂道:“李寻那泼贱贼,怎敢污蔑驴哥儿?那分明是他做过的勾当,怎可将这污水倒在驴哥儿的头上?!”
“是呀,夏秋闹水灾那会儿,他可没少做丧尽天良的事情,反倒是清安,帮了多少人啊!”李清实道。
夏纪娘寻思到了大牢,张鹤被搜身的话,那该如何是好?她也顾不得别的了,对李大娘道:“我要去衙门看着点,姨母,烦请你帮我照看一下鹿儿跟花生!”
“不行,还是我陪你去吧!”李大娘道。
“我一个人去便可以了。”夏纪娘说完,转身回屋将不少交子拿出来揣在身上。
李大娘只能叮嘱道:“那你小心些!”
李大娘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妥当,便让李清实去找李清贵,看看能否帮得上什么忙。李清贵虽然至今也还未够资格当上官吏,找他自然也无济于事,可人多的话,总能帮忙传递一下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唐宋司法制度系统来说很复杂,所以这里简化了,不过,官员子弟的确有特权,这里也不详细说了。
☆、牢狱(收藏五千加更)
到了州府衙门的大牢门口; 张鹤心中感慨; 她来这儿四年已经很是小心翼翼了; 却没想到; 平静安稳地过了小半辈子的她还是躲不过人为的陷害与牢狱之灾。
这一路来,她的心中早就在想对策了; 可是真到了这儿,她反而什么也不想了; 心中坦荡了许多。
她猝死来到这儿是命; 若被发现而使得她与夏纪娘的道路变得更加波折; 那兴许也是命。
“搜!”周参军对狱吏下令道。
忽然,刺史从边上走出; 他看了几人一眼; 道:“不必了。”
“官人,这是规矩。”周参军道。
“那是对别人的规矩。”刺史道。
搜身无非是为了防止犯人夹带能开锁、击伤狱吏、越狱的器具罢了,而张鹤的身上是否有刀或是钥匙等一目了然。且她是官户; 并不是要亡命天涯的汪洋大盗,她若敢越狱; 那绝对是罪加一等。
周参军憋了一口气; 只能挥挥手让狱吏将张鹤带了进去。张鹤侥幸逃过一劫; 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感激地看了刺史一眼。
刺史自然无法知道张鹤为何要感激他,他反而还有些愧疚,因他不能明着帮她,所以需要她吃些苦头了。
州府衙门的大牢一般关押着被判处徒刑的犯人,基本上是三五个人一个牢房; 男女也不同大牢。张鹤身份特殊,又还未被定罪,自然不能跟那些人关在一起,故而刺史来是为了安排将她单独关押事宜的。
大牢中十分阴暗潮湿,每一个牢房便只有一扇半尺长宽的天窗,供一缕光线投射进来。而每一个牢房都是稻草铺在地上作床的,张鹤的那一间倒好一些,稻草上面还有一张草席铺着。
张鹤进来时,正好是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