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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我胸口的人是你,不知羞的人怎么就是我了?”张鹤道。
“……”夏纪娘无言以对,想了想还是决定转身先去把账目给算清楚了。张鹤跟了过去,问道,“纪娘,是乳娘的好一些还是我的好一些?”
夏纪娘又羞又臊,骂道:“二郎,你胡说甚么?我又不曾摸过别人的!”语调不自觉地升高,险些便惊醒了熟睡中的张显与小花生。
张鹤哼了哼:“这可说不准,我不在家时,你兴许摸过!”想到这儿,张鹤就忍不住生起闷气来。
夏纪娘让她自个儿跟空气争风吃醋,刚走到书案,又听见张鹤哼了哼,她心一软,又回头去。张鹤见她回头,赶紧扭过头去,道:“我也要去摸别人的,这才公平!”
“摸谁的?”夏纪娘问。
张鹤想了想,似乎能让她摸的人也不多,便胡扯道:“江奴的!”
“我想她倒是愿意的,你去吧!”
张鹤把心一横就往外走,夏纪娘又喊住她,道:“等会儿!”
“做甚?”张鹤傲然地问。
夏纪娘拿出一个钱袋子,道:“正好今日给你月钱,省着点花。”
张鹤惊呆了,她这是吃准自己不会真的去找江奴风花雪月?可无论如何,张鹤的心情都坏到了极点,委屈地想:“她便这么不在乎我?”
夏纪娘将钱袋子递到她的面前,见她伸手便拿,又突然收了回去,问道:“你要月钱还是要我?”
“你都不要我,我要你做甚,自然是月钱!”张鹤瘪嘴。
“那好,是你不要我的呀!”夏纪娘瞪了她一眼,将钱袋子塞到她的手里。
张鹤走出屋门,忽然便反应了过来,她忙不迭地从窗口钻了进去,傻笑道:“纪娘,我不要月钱了,我要你!”
“迟了。”夏纪娘丢给她一个白眼。
张鹤好生后悔,不过眼珠子骨碌一转,又道:“那退而求其次,你要我也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纪娘才是一家之主,哈哈哈( ̄ε(# ̄)☆╰╮( ̄▽ ̄///)
☆、天灾
自五月起; 京师洛阳便是大雨不断; 洛水溢涨有一尺多; 京畿内诸县田稼庐舍被水淹没; 百姓流离失所。六月,河南道大旱; 灾情遍达六七个州,七月; 秋; 河南道、河东道、江淮四十余州发生大水; 漂溺死者二万余人。
诸地的灾报一直不断地传进东宫,而太子为此而忙得焦头烂额。
若在往常; 开义仓赈灾救济便是; 只是多年不曾发生过如此大的天灾,不许挪作他用的义仓也发生了贪污事件,以至于义仓的粮食贮藏只有在册的一半。病床上的皇帝知道后勃然大怒; 令太子严加处置。
掌诸仓粮食贮藏的司农寺以及太府寺便少不得被太子追究责任,张廷轩也是十分紧张; 他才到任没多久便出了这样的事; 虽是上一任少卿留下的烂摊子; 可他也得想办法解决。
而此时,关于上天降罪皇帝的说法在民间流传开来,只因皇帝选了一个错误的人选为太子,特意降下天灾以惩罚和警告皇帝。与此同时,朝中的官吏也在借此机会打击异己; 一时之间,朝堂变得十分混乱。
太子一查便知是嘉王在搞鬼,可是他担心此事传到皇帝的耳中会让皇帝产生此等想法,那他的太子之位便不稳了。于是他连夜召集了诸臣僚商讨对策。
诸臣僚认为,按照往常的惯例,便是下赈灾的诏令,同时也下罪己诏,再进行祈祷仪式等。也有的认为要从皇室开始,缩减吃穿用度,让百姓看见朝廷抚恤百姓之心。
只是太子不能下罪己诏,否则便是承认自己的太子之位不是被上天所承认的。与此同时,义仓的粮食减少之事也得想办法解决。他正苦恼着,张廷轩便上奏道:“殿下,臣发现有两种名为土豆与山芋之物,产量之高,一亩数十石,胜种谷之二十倍。”
太子道:“卿详细说来!”
张廷轩早有准备,他将自己所写的总结递上,太子一边看一边听他说。原来在张鹤命人给他带了那些土豆与红薯,并附带了说明书,他收到后便开始在自家的菜园子里试种,土豆种的少一些,红薯倒是能种许多。
因种的晚了些,六月之时,土豆才长好,而后又发生了各地传来的灾报之事,他忙得也无暇回家。直到前不久,家中来信告知他,连红薯也长好了,他才欣喜地记起这事,当即便整理了心得将此发现告知了太子。
太子奇道:“江南之物,竟在京畿也能养活?”
张廷轩笑道:“是呀,可见此物不仅是京畿和江南,怕是天下各处也能栽种。臣还发现山芋或煮或磨成粉,生食如葛,熟食如蜜,味似荸荠!若天下广为种植,可备荒年!”
各地发生这样的天灾后,来年的收成必定很差,富豪之家本来收租很多,又乘低价时收购竭力囤积,伺机而发,务求暴利。而中等户以下的人家粮食贮藏本就不多,每逢此时便不得不高价买一些粗粮以裹腹,有的人家甚至要卖儿卖女才能攒够钱。
为此,若是有这样易种植,又盛产的廉价作物备着,便可解决粮食缺少的问题。况且百姓们基本上都是一家五口的人口,生出了多余的孩子则会选择溺亡,若是在粮食温饱问题上解决了,那各地的户数便可呈爆发式增长,有利于朝廷的赋税增加。
太子认为张廷轩所考虑的极为有道理,便敕令各地广泛种植,而由各地的官府劝种。
六七月以来,江淮两地也发生了水灾,石青刚到任便要面临如此大的挑战,也十分头疼。好在他想到有清河稻与土豆、红薯,一面令人开仓赈灾,或是组织江州的品官之家、豪绅救济百姓;另一面则劝百姓种植土豆与红薯。
只不过不少品官之家或是米商往往会借此机会提高米价,或囤积着不卖,石青发现江州的情况可比他在抚州时见到的要复杂许多。
而抚州虽六月下旬至七月也有降雨,情况却比饶州、江州等好一些,只能算是小灾。可即便如此,对于许多下等户而言也是一场天大的灾难。更有不忍饥荒灾难而南下的江淮两岸的百姓,出现在抚州的,经官府粗略计算便有两三万人。
天色黯然无光,若非张鹤能从系统天气情况下看见具体时间为午时,她定然要以为是黑夜了。大雨倾盆,下了几个日夜不见停歇,张鹤从系统中发现未来的三天依旧是暴雨,便很是忧心。
自从她再一次腹诽系统的天气情况后,它似乎又自动升级,变得可预示未来三天的天气情况,且附带北京时间。而张鹤恰恰是在这三天到来之前寻了一个好天气让雇工们连忙将十亩田的红薯都挖了。
因在春季种植,受气候影响,它的亩产量比早冬薯要多了近一千公斤。十亩的产量便有两万七千多公斤,除了惯例收起来一些储备外,还有两万多公斤的土豆堆满了她家的粮库与空房。
夏纪娘也有不详的预感,她道:“水快要漫过秧苗了,晚禾的收成本就要损失了,若是还不停雨,怕是要少五成以上了。”按照水灾的程度,水只是漫过田稼,而未损及房屋、房舍只能算是轻微的水灾,若是水漫过屋舍,冲毁房屋,那才是大灾,谁也逃不掉。
好在张鹤扩建宅邸时,也注意排水的问题,下在庭院中的雨水都顺着暗渠流向了清河,倒是她的海棠树枝叶被雨水打落了不少。
张鹤道:“好在山芋耐旱耐涝,即便晚禾收成不好,我们也还有山芋。”
“二郎倒是想得开。”
张鹤没跟夏纪娘提她的系统仓库里不仅是红薯、土豆、稻谷,还有大豆、豌豆、萝卜等,即便来年也欠收,她们还是不会饿死的。她本来只是为了留种与减少别人的怀疑,却没想到这种时候派上了用场。
“抚州的雨都这么大了,也不知江淮两岸如何。”
张鹤摇了摇头,她知道每一年江淮地区都会有大小程度不一的水灾,毕竟连后世的水利工程众多的情况下也未能杜绝水灾,更别说如今了。除了江淮两岸、黄河沿岸与湖南等地也怕是有水灾,至于沿海的岭南道与江南东道便是少不了台风的破坏的了。
夏纪娘估算了一下时辰,又听见屋内小花生的哭声,她对张鹤道:“二郎快去看看乳娘是否送乳…汁来了。”
张鹤道:“今日的还没送来吗?”
“可不是,比平日晚了许多,我本以为我算错了时辰,可花生都哭了,她饿肚子时总比我们要准时。”夏纪娘边说边回到屋内。
张鹤只好从墙角处抓起油纸伞穿过廊庑跑到门口去,朝外张望了会儿,也没看见人影。她回去道:“先给花生弄些蛋羹或土豆泥吃着吧,否则也不知要等到何时才送来。”
夏纪娘也犯嘀咕:“可是出什么事了?”
稍晚些时候,那乳娘的家里来了人,老妇人一脸歉然地对夏纪娘道:“家中艰食,近日所产的乳…汁便少了些,好不容易才凑出这么点……”
夏纪娘看着碗中掺着雨水的半碗,问道:“我们不是每个月都给不少粮食的吗,为何还会艰食?”
为了确保小花生能喝上营养丰富的乳…汁,张鹤每个月除了钱外还会多给五斗米,而五斗米可供两个人吃一个月了。为何不足,夏纪娘不愿意去深想。
那老妇人脸上悻悻然:“家中粮食匮乏,一家五口所食的粮不多了……”
夏纪娘心道果然,这家人将她们给乳娘的米给分享了,导致乳娘所食用的粮食并不多。她又问:“那工钱便不能买粮谷吗?”
老妇人道:“这打哪儿去买粮食哟,就好比李寻官人家,一石米便已经升至两贯钱了,更别提城中的米价之贵了!”
夏纪娘暗暗吃惊,她想了会儿,回去拿了几斗米给她,道:“这乳…汁你端回去吧,这米也是给她吃的,我希望明日过来不会是这样。”
老妇人大喜,连忙道了谢又端着乳…汁离去了。她倒是舍不得倒掉,张鹤的孩子金贵不肯喝,可她的孙儿还是能喝的!
夏纪娘回去与张鹤将此事一说,又道:“二郎,我们是否需要去打听一下外面是何种情形了?”
“过两日等雨停了再出门吧,这么大的雨万一不小心被冲走了怎么是好?”张鹤道。
虽然下大雨,可雇工们依旧每日都去田中帮忙将积水疏通到沟渠中,而官府也来了官吏组织疏通河道、做防灾工作。
张鹤通过这些官吏相告,才知两淮地区从四五月的旱灾开始,便已经陆陆续续地往南迁徙了许多人,加上江淮地区的水灾,更多的人南下到了抚州。童历瑜已经发了《劝粜榜》,劝一些官户、豪民开仓赈粜。
张鹤奇怪道:“义仓中不是应该还有许多粮食的吗?”
那官吏道:“官府自强令百姓种清河稻以来,粮仓中的谷粮便大量减少出贷的,为了防止放至发霉,官府便卖了一部分。剩下一部分也在江淮发生水灾时,奉朝廷的敕令调运了一些粮食过去救济,以至于抚州也发生小灾与大批流民涌入抚州城时,义仓的粮食便不足了。”
更加过分的是一些豪民、官户便是借着此次小灾来提高米价,朝廷为了抑制米价而设的常平仓也被投机的米商、豪民钻了漏洞。且官府劝他们开仓赈粜只是以低价出售米以赈济,并不是让他们无偿赈济。
张鹤与夏纪娘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决定将一万多公斤的红薯送给官府,以便他们解决部分下等户、流民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