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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了一身大红的绣花旗袍,淡妆粉琢,抱了琵琶跟在琴师的后面朝台上袅袅地走去。台下已经有人在高喊,凤三姑娘出来了。两天前我在这个评弹馆搭台,每天只唱一出,两场评弹唱下来,已经小有名声。
在台上坐定,十指轻轻的一拢琴弦,一串清音让全场静了下来,稍稍抬眼往台下望去,如我所料,易天行正坐在离我极近的桌台,身边四人一个不少,看似极自然的或坐或站,各个方位却都封得恰到好处,果然都是高手。
小三弦一起,开场便是一段《枫桥夜泊》,我认认真真地开唱,再不分神瞧下面半眼。涂了蔻丹的xiu长十指艳色撩人,我专注地弹唱着,专注地寻找着最好的时机,弹着琵琶的十指轻轻地不为人知地按动了琵琶上暗装的机关,一根细如牛毛的钢针准确地由眉心穴而入,贯脑而过,易天行悄无声息地倒地,身边保镖却还在茫然四顾,评弹馆里早已乱成一团,我紧抱琵琶随人群走出了评弹馆,灯火如昼的天都城,今夜我便将与你告别。
拿到第一笔佣金后,我去了记忆中的小镇,童年的记忆依然深刻,可惜站在一片废墟上,茫然四顾,哪里还有点滴可以记忆的地方。刚刚有人买了这里大片的土地开发房地产,原来的住户全部撒离搬迁外,这一片旧楼房也被推倒重建,所有的希望,积聚的力量,隐藏的秘密,都随着这片废墟再一次沉入心底的湖,泛不起半点涟漪。眼睛酸涩,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太早太早的时候我就习惯了不再流泪,杀手是不需要眼泪的。不再有眷恋也不再有奢望,我大步离去。
岁月沉淀,指间流沙,一恍间,已是七年。
七年的时间,足够让寞离这个名字成为杀手界的一个传奇。七年的时间,足够让我完成格尔威士堡大学艺术系的学业而成为其著名学者威尔博士的关门弟子再次进修,并成为大英博物馆里的一位业余国画修补师。
这一年,我23岁。至今我还记得,那是一个有着湛蓝湛蓝天空的午后,我漫步在两边有着高大的法国梧桐的校园,脚踩在金黄se的梧桐叶上,沙沙作响。耳中的MP3正放着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秋日私语》。轻快的旋律让我闭着眼跟着音乐不自觉地转身再转身,沉浸在音乐所营造的妙曼意境之中。下一个转身之际,我却转进了一个男子的怀抱,脚步一个趔趄,重心不稳,他适时的伸出手,揽住了我的腰。一阵红霞映上我的脸,我全身紧绷,有些慌乱无措,从来没有跟一个男子这么亲密地接触过,状态又是极尴尬,一句“sorry”稍稍掩拭了我的慌乱,他却极温和地对着我笑,说不用介意,只是下次要小心。我抬眼微微打量他,他有着好看的轮廓曲线,头发微卷,鼻子挺拨,双眼是一泓深蓝色,是那种让人一瞧就会被深深吸引住的醉然。我挥手跟他告别,他的样子却留在我的心里,如一阵风,荡起的那圈圈细小的波纹,慢慢地一点点地扩散开来。
再见昱,是在学校的新年晚会上。我们似老友一般熟络,配合得天衣无缝,舞了一曲又一曲,零点钟声响起的时候,他附在我的耳边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女友,深望那一碧幽蓝,我不自觉地点头,他的唇温暖而湿润,我由了自己的心跟着他天旋地转,唯愿这一刻便是永久。
我告诉他,我是中国人,我的名字叫寞离。他点了点头,微微思索了下,他说,他也要取个中国名字,就叫昱,因为《亮子》中有“蔡昱,深爱此女子。”所以他要叫昱,因为他也深爱着我。我不知道他对中国文学有这样深的造诣,竟然会取了昱作为他的中国名字,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知道,“日以昱乎昼;月以昱乎夜”这一句,他在我来说,便如这日和月,照耀着我,令我的生活呈现着不一般。
我们一日日地亲密起来,每天被昱关怀着,疼惜着,宠爱着,仿佛十几年前遗失的一些东西,又在慢慢地回来。我又开始习惯于依赖,对昱日积月累的那种依恋感也一日日地加深。只是我不敢告诉他,我是个杀手。一个动了感情的杀手,血不再是冷的,我杀人的时候不再坚定,我知道我犯了一个杀手的大忌,只是我却无力抵抗,也无心抵抗,还有三年我便可以全身而退,只有三年而已。我想我会tuo离杀手队伍,专心做我的国画修补师,我不会告诉他我的从前,我们拥有的只会是以后。
接到组织的红色密令,这一次的任务,是刺杀X国的顶极富豪,曾开年。这一年,我其实已经很少接任务,所有的银色任务,都被我以各种借口推了,我开始厌倦这种杀戮,我只想开开心心跟昱一起过完下半辈子。这次,组织下了红色密令,不能推却的任务,我只有执行,我不明白的是,以前这种任务,也不过是发个银色密令过来,这一次,却用了红色,紧急任务?够得上吗?不过作为一个杀手,只须完成任务,是不能多问为什么的。匆匆告诉昱我要回国一趟,因为我外婆病了,我会速去速回,让他不必挂念。
待我完成任务,已经是十天之后,归心似箭的我,想象着下一刻突然出现在昱的面前该是怎样的一种惊喜,只是我料到了前者的惊,却没有一丁点的喜。
我轻手轻脚地开了门,推kai房门的时候,我还犹在想象着昱的笑容,而呈现我眼前的是在chuang上翻滚着的一对nan女。那一刻的震惊让我羞愤不已,chuang上的两个人停止了动作,昱试图解释些什么,而我衣袖里的短匕此刻无声无息地夺手而出,由眉心而贯入脑,那一泓深蓝,在一刹那成了一抹死蓝,我无法接受这样的背叛,只有用血来清洗。
我的眼光恢复到一个杀手的冰冷,chuang上的女子,娇jiao媚媚地跨坐起来,嘴角一抹似笑非笑,她好整以暇地穿着衣服,晶莹剔透的肤质,玲珑有致的身材,勾人魂魄的媚眼,一张脸更是吹弹得破,收拾停当,走到我面前,围着我转了半个身,在我脖子后轻轻吹了口气,突然格格笑了起来。她知道我在等着她的解释,眉若,七年没见,我还不至于认不得她。
她在桌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抽出烟点上,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夫人让我来的,她说让我帮你个忙,让你看看是不是值得。”跟我心中预想的答案一样,我冷冷的告诉她:“你可以走了。”
我离开了伤心地,开始四处飘泊的生活。我不再永久地停留在记忆的某个片段,走走停停中,我不断地接手各种各样的任务,不断地把寞离这个名字变得越来越强大,同时我的心,也变得越来越冷漠。
直到有一天,我去刺杀X国的顶极权贵,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有着儒雅的外表,xiu长的眉斜飞入鬓,眉眼亲切自然,让人平白的生出一种亲近感来。这是我唯一的一次失手,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被一帮护卫团团围住的时候,我想我的生命应该走到了尽头。他看到我的样子,突然的激动起来,脸上竟然是一副了然的表情,他喝退了所有的护卫,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他说他欠的债,终于到了还的时候,他说完这些,就引劲就戮,我虽然心中存疑,到底给了他一个痛快。
若干天后,夫人把我召回了本部。
这是我第三次看到夫人,岁月真的待这个女人不薄,她依然绝世而,身材凹凸有致,一身清冷的气质,更好地衬托了她的高贵。她背对着我,似乎感觉到了我的靠近,她冷清的声音缓缓而低沉地对我说:“有件事,我想应该是到了告诉你的时候,只是我希望你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无数个疑问盘旋在心头,仿佛是我追逐了很久的东西,下一刻就会实实在在的放在我手心,心头却掠过一丝惶恐,分明是在害怕。
她用一种幽怨无比的声音明明白白的告诉我,我杀死的那个权贵,其实就是我的父亲,我的亲生父亲。
我的头顶仿佛有焦雷炸开,那个男人,临死前说的那一番话,再次浮现,所以的迷惑瞬时而解,所谓的债,原来是对着我说的。
她转过身,面对着我,我突然的一阵晕旋,不,这不可能是真的。面前这张脸竟然这般熟悉,熟悉到我根本分不清这张脸到底是她的,还是我的,我就象是在照镜子的人,面前映出的是跟我一模一样的容颜。
我惶然地退后,我设想过很多情节,却独独没有想过这一种。面前这个人,根本不用解释什么,分明跟我有着再亲密不过的关系。
她一脸的伤感,声音凄切,“阿离,我是妈妈。”
“不,不可能,不,不是真的。”我拼命摇头,拒绝承认这样的关系,拒绝她与我心里温暖而灼痛的两个字对等。
妈妈怎么可能这样对我,在我六岁的时候就让我早早地面对死亡;妈妈怎么可能这样对我,把我训练成一个杀手,只为了让我亲手去杀死我自己的父亲;妈妈怎么可能这样对我,让我亲手杀死自己最最心爱的人,让我生出一种生不如死的痛来。一切全在她的掌控之中,我怎么可能是她的女儿,我不过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一枚用来报复的棋子。报复曾经遗弃他的男子,报复曾经遗弃她的世界。
我飞奔而去,只希望尽快逃离这一切。我不停地在心底问为什么,为什么?我为什么要生,为什么要存活在这个世界,我恨这所有的一切,犹其是我的这张脸,绝美的容颜这一刻越发显得丑陋不堪,我的手,沾满了无数人的血,我的心,再也承受不了一丁点的打击,面对着一碧湖水,我纵身而下,生有何欢,死有何惧?还是离开吧,离开这我不愿意面对的一切,离开这所有的纷纷扰扰,让我回归平静,回归自然。
醒过来的时候,眼前站着的这个男子,告诉我他叫阿强,是他救了我。我麻木的看了看他,转身离开前,扔下一句话,我会报答他的。
既然死也不易,我便苟活下来,我痛恨的这张脸,在某一天,被我用一瓶硫酸毁去了半边,从此后,我脸覆一张银色面具,隐居于山色空蒙中。
我的名字叫寞离,注定是一个杀手,寂mo地生存,寂mo地离开。
正文 227。 江边惊变
更新时间:2010…5…26 3:18:17 本章字数:5032
从来没见过可煜这般女儿家神情的萧峰,也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低声应了一句,扭过头出神的看着江面。
两人一时无话,气氛紧张的有些尴尬。
“我们在江堤上走走吧,看那些钓鱼的人挺有意思的。”萧峰收回目光,自嘲地笑了笑,他不太习惯这样的气氛。
可煜毕竟是活泼习性,喜欢热闹有趣的场面,又有萧峰承诺做她朋友铺垫,情绪早已好转过来。
当下便抛开了满腹心事,喜滋滋跟在萧峰身后,朝着那几个垂钓者走去。
江岸边垂钓的大多都是退休的老人,悠哉游哉的支上十根八根海竿,选好地方打窝抛饵,然后或独坐抽烟沉思,或两两闲谈,静等着响铃提示,才乐颠颠跑去收线。
怡然自乐之情在和煦春风下更显纯朴。
萧峰两人走走看看,心情也舒畅了许多,慢慢开始说说笑笑,沿着江岸漫步。
陡然,一个垂钓者似乎是钓到了大鱼,霍然起身猛地往回抱竿,哗啦破水声中,鱼线嗖地甩起老高,在空中荡了一圈,竟斜斜朝着萧峰颈部缠来!
猝不及防下,萧峰一把推开可煜,伸手格挡,鱼线倏地划过手臂,割开一道狭长血槽,殷红鲜血涔涔渗了出来。
寞离掀开草帽,露出jing致绝伦的面具,双手一划,竟拿着鱼竿如长鞭般狠狠扫向萧峰!
细细的鱼线呜的一声破空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