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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国成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世纶,到了我们这种年纪还有什么放不开的?算了!”
薛世纶微笑道:“其实我早就放开了,只是你以为我放不开罢了。”
两人的目光同时投向前方的墓碑,萧国成道:“活着的时候,应该多陪陪家人。”
薛世纶闭上双目,天地间除了他们之外就是急促的雨声,良久他方才睁开双目,低声道:“最近有件事传得很盛,据说乔振梁的女儿并非是他亲生。”
萧国成道:“流言蜚语一笑置之。”
薛世纶道:“可是我听说这件事是真的。”
萧国成道:“世纶,你想说什么?”
薛世纶道:“你当年不是……”
萧国成的双眼中掠过一丝不快的光芒:“我和她之间清清白白!”
薛世纶道:“国成,你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她和你某些方面有些相像。”
萧国成道:“其实我何尝不希望能有一个女儿。”说完他转身走入风雨之中。
六月全国大范围内普降暴雨,可奇怪的是濒临大海的北港却始终没有降雨,天阴沉沉的,格外的沉闷,让人感觉压抑的透不过气来。工作组在北港展开了大范围的取证调查,他们的行动也成为笼罩在北港干部心头的阴云。
龚奇伟的这趟东江之行并没有带来满意的结果,项诚对此早有预料,自然少不得嘲讽两句,可是项诚心里也明白无非是抒发一下郁闷罢了,项诚对北港目前的现状非常的不满意,但是他相信不会始终这样下去,工作组不可能始终维持这样的热情,省里也不可能始终施加这样的压力,只要他们无法在短期内取得进展,省里就会失去耐心,甚至会撤回工作组。
项诚并没有想错,工作组在北港半个月的调查并没有取得太大的进展,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已经开始失去耐心。
以魏龙兴为首的省纪委工作组也明显感觉到了来自北港方面的对抗情绪,他们的到来肯定要触犯北港干部的政治利益,受到抵触也是理所当然。让魏龙兴郁闷的是,北港的调查工作比他预期之中还要难以展开。这并不能归结于北港干部的不配合,无论他们怎样努力,他们找到的可用资料也只能用可怜来形容。
魏龙兴这次来见项诚是向他辞行的,其实以魏龙兴的级别,没必要向项诚交代什么,但是他还是专程来了一趟,意味着他们工作组对北港初期审查的结束,也宣告着他们这次要无功而返。
项诚还是表现的谦和有礼,尽管他对魏龙兴并没有多少好感,但是人家的级别摆在那里,即便无法和这样的人成为朋友,他也不想多一个这样的敌人。项诚把魏龙兴请到房间内坐下,微笑道:“魏厅长今天过来又想了解一些什么情况?”
魏龙兴道:“我这次来不是为了了解情况的。”
“哦?”项诚故作惊奇状。
魏龙兴道:“通过这段时间的调查,我们已经初步了解了一些情况,是时候回去向领导汇报了。”
项诚心中暗自冷笑,初步了解?你了解什么?无非是自己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嘴上却道:“魏厅辛苦了。”
魏龙兴道:“没什么好辛苦的,大家都是为了工作,这段时间我们在北港叨扰,对你们的工作也造成了不少的影响,还望大家多多海涵。”
项诚道:“魏厅,大家的目的都是相同的,都是为了要把北港变得更好,您这么说就有点太客气了。刘厅长这次发生意外,我们也非常的意外,我们也非常的关注,希望能够找到幕后黑手,早日将他绳之于法,开始的时候我就说过,只要可能,我们北港会提供给工作组最大限度的帮助,魏厅对我们的配合还满意吗?”
项诚的这句话问得不软不硬,魏龙兴点头道:“满意,满意!”
项诚道:“魏厅,有件事我一直都想问,就是不知道合不合规矩。”
魏龙兴道:“你说。”
“为什么刘厅出事地点在江城春阳,但是工作组要将重点调查的目标锁定在北港?”
魏龙兴道:“这是因为刘厅当晚是从北港离开,所以才会将北港作为重点调查目标之一。”
项诚笑道:“魏厅长,我这样问并不是对工作组的调查有任何不满,我只是想说说个人的看法,据我所知,当晚刘厅是从北港前往荆山,按照普通的思维,好像是北港有人对刘厅的工作不满,所以选择中途下手,可是从另一方面来说,是不是有人不想让刘厅去荆山?哦,对了,刘厅现在应该苏醒了,她那天晚上,冒了这么大的雨,连夜赶去荆山,究竟有什么要紧事?她去荆山究竟做什么?”
魏龙兴双眉拧在一起,他听出来了,项诚分明在嘲讽自己这半月来徒劳无功的调查,项诚在指出,工作组的调查从一开始就选错了方向。
魏龙兴道:“调查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必须一步步来,有些事我们已经掌握,但是并不适合现在公布。”这是个极其笼统而又极其苍白的答词,魏龙兴自然没兴趣在项诚这里再呆下去,起身走了。
魏龙兴出门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北港纪委书记陈岗,陈岗看到魏龙兴,热情招呼道:“魏厅,您在啊!”
魏龙兴淡淡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话,快步走了。
陈岗进入项诚的房间内,看到笼罩在项诚脸上多日的阴云散去,陈岗笑道:“项书记,工作组走了!”
项诚不屑道:“早晚都得走,总不能留在北港一辈子。”
陈岗道:“查来查去,还不是做做表面文章,没见他们查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项诚没好气道:“人家查出来问题还会跟你说?”
陈岗尴尬道:“我就是说省里这次下派工作组的做法欠妥,摆明了是对我们的不信任。”
项诚道:“公安厅不是还有个专案组继续查着,不要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了。”
陈岗道:“查就查嘛!刘厅长在春阳出了意外,他们不去当地查,却来我们这里查,搞什么啊?按照他们的逻辑,刘厅长还是从东江过来的呢,为什么不在东江查?”
项诚发现陈岗明显恢复了生气,双目冷冷盯着陈岗道:“老陈,不用我提醒你刘厅当初从东江过来是为了调查什么问题的吧?”
陈岗老脸一热道:“那都是别人再诽谤我。”
项诚道:“人活在世上就图一张脸皮,想要别人给脸,得自己先要这张脸。”
陈岗的脸皮红到了耳根子:“呃……”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妒火中烧】(上)
开疆拓土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妒火中烧】(上)
项诚道:“我在这个位置上呆不了多久时间了,我只想平平静静的过渡,安安稳稳的把最后的这一班岗站好,等我退下来后,我不想别人竖起拇指去表扬我,我也不想别人戳着我的脊梁骨骂我。”
陈岗道:“项书记,您为北港所做出的贡献,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数。”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表情显得耐人寻味。
项诚望着他的目光变得更冷:“有数就好,我希望每个人心里都有数。”说完这句话,他闭上双目道:“我建议增补张扬为市委常委的事情让省里给否了。”
陈岗道:“这件事我也听说了,我还听说是宋书记征求了某位同志意见后的决定。”
项诚睁开双目:“哪位同志?”
“龚副书记。”
项诚道:“他和张扬过去关系不是一直都很好吗?”
陈岗道:“我也搞不明白,不过有些听说的事情未必是真的。”
项诚意味深长道:“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对谁都是一样。最近,你和张扬之间关系好像转暖了。”
陈岗被他问中要害,表情尴尬道:“我和他本来就没有多大的矛盾。”
项诚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陈岗心中暗骂项诚说话刻薄,可是人家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总不能因为一句话就跟他翻脸。
项诚道:“有些事还是如实地转达一下。”
陈岗点了点头,他又想起一件事:“项书记,我把纪委工作组在北港期间衣食住行全都记录下来啦……那……”
项诚望着陈岗自作聪明的样子忍不住想骂,这厮根本是从张扬那里学来的,居然还自鸣得意,以为立了多大功劳似的,项诚送了陈岗一句话:“邯郸学步!”
离开项诚的办公室,陈岗的唇角却露出一丝冷笑,如果项诚真的以为他是在邯郸学步就错了,自己就要留给他这种邯郸学步的假象,当别人以为你是在自作聪明,那么你欺瞒他的目的就达到了,陈岗绝不是一个傻子,他比任何人对北港的形势都吃得要透,省纪委工作组虽然走了,绝不代表着这件事会就此结束,刘艳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省里绝不会稀里糊涂的算了。
陈岗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终有一天,他的那点腌臜事全都会暴露出来,张扬不捅,或许是不屑于捅出来,或许是还没到时候,但是这种被别人捏住咽喉的感觉很不舒服,无法自如呼吸,随时都可能闭过气去。如果自己不能尽快摆脱他的控制,那么早晚都会死在他的手中。
陈岗早已冷静地分析过自己现在的处境,他所需要的是时间,只有麻痹周围的这些人,他才能赢得更多的时间,对他来说,时间就意味着机会。
项诚刚才点破龚奇伟反对张扬市委常委的事情绝不是无意提起,他是想要通过自己将这一信息透露给张扬,其目的是挑唆张扬和龚奇伟的关系。陈岗虽然把事情看得很透,但是他仍然会去做,只有甘心被别人利用,才能获得别人的好感,才能有效地去麻痹别人。
出于这样的想法,陈岗约见了刚从东江回来不久的张扬,说是约见,时间地点都由张扬定,实质上是把主动权交给张扬,等待着张扬的召见。
张扬也很爽快,直接告诉陈岗晚上去皇冠大酒店。
最近一段时间袁家兄弟处于深深地悲伤之中,袁孝农虽然在兄弟之中并不讨喜,可毕竟是血浓于水,手足情深。袁孝工动用了一切可能的手段去破案,虽然抓到了袁孝农的情妇刘恬,但是从她口中并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线索,当天晚上,迪厅的情况过于混乱,昏暗的灯光下,没有人关注那场凶杀案的发生。公安内部也分成了两派,其中一些人认为,这场案子发生的非常偶然,因为在袁孝农被杀之后,他身上的钱包和手表被掳劫一空。
袁孝工却不那么认为,他认为一切都是假象,抢劫是为了掩盖谋杀的事实,二弟的死肯定是一场预谋。
袁孝商和大哥持有相同的观点,他和大哥同样悲伤,但是比起袁孝工,他更为理智,他建议大哥将这件案子交给别人去处理,不要在刘恬的问题上过多纠结。
陈岗在皇冠大酒店拥有免单权,只要他打一个电话,这里就会给他准备好最私密的房间。
袁孝商听说陈岗请张扬吃饭,特地去门前迎接。
张扬看到站在门前的袁孝商,微笑过去和他握了握手道:“我还以为是陈书记约我吃饭呢。”
袁孝商笑道:“是陈书记,我只是负责迎宾,北港纪委书记总不能站在皇冠的大门口当迎宾先生吧?”
两人都笑了起来,张扬道:“你二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袁孝商叹了口气道:“没什么进展。”
张扬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太伤心了。”
袁孝商道:“今晚如果没什么事,等你和陈书记吃晚饭,我们一起放松放松。”
张扬笑道:“回头再说吧。”
两人谈话的时候,看到桑贝贝身穿白色丝质衬衫,黑色短裙婷婷袅袅走了过来,一条纤长的美腿毫不吝惜地暴露人前,张大官人的目光不由得亮了一下,今晚这丫头穿得如此惹火不知想干什么?说起来他们两人已经有日子没联络过了。
桑贝贝看到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