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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皇上肯定是还没忘了她,竟会关心她身边一个小小宫女的生死,所以今早起来,病也好了一大半,如今还在屋子里念经酬佛呢……
岚儿在一旁叽里呱啦地不停念叨,慕禅暂时放下了对沈澈突然归来的震惊,却心中起了另外的疑惑:为何诸葛云会亲自带着司南大人前来为侍儿诊病。难道是玄谙心中愧疚,大发慈悲让司南封来救回侍儿一条命?
不愿相信这样的可能,慕禅想起玄谙一如寒冰似的双眸,苦笑着摇摇头,自嘲自己竟会对他心存侥幸,竟会以为他也会对一个小小宫女动了恻隐之心。
“好了,慕姑娘您自己先进去吧,奴婢去给你和沈大人烧点儿水,斟两杯茶过来,顺便带两碟热热的小点,沈大人天不擦亮就过来接司南大人的班了,如今也该饿了……”岚儿将慕禅送到门,嘴上又继续念叨着离开了。
独自立在门口,慕禅看着熟悉的院落,不由地想起了那一夜同沈澈前来秘密寻找方子的事儿。冷寂的后宫与紧贴在背后的温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时的她,总觉得只有靠近沈澈,才会觉得踏实一些,温暖一些……
只是一想到过去与沈澈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慕禅就会觉得很虚幻,因为他来的也突然,离开的也同样那样突然。咬了咬唇,心下定了定,慕禅才伸手缓缓推开了屋门。
屋内,埋头为侍儿针灸,沈澈也是一身太医院常服。青衣,黑发,背影略微有些瘦了,透过门上投来的光,慕禅甚至觉得,她能看到背对自己的他的双眼,那双总是闪着熟悉的微光的眼,安静好像一汪深潭,让人不自觉得总想沉迷在里面,无法自拔。
感到身后的门开了,沈澈手上一滞,却并未抬头,只道:“过来把桌上的方子拿去抓药吧。”又埋头仔细地为侍儿针灸起来。
渡步过去拿起药方,微微泛黄的纸上,苍劲有力地写着一些药材的名字,字迹一如他的为人,清清朗朗。可太过晴朗透明,却又总是让人看不到他心底浮现的情绪。
转身,慕禅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把药方攥在手心,攥的紧紧的。回到太医院存药房,两三下抓好了药,直接去了煎药房,独自蹲在那儿,守着药炉发呆。
“慕禅,你是来给侍儿煎药的么?”成之浩从外面回来,一身疲惫,面色憔悴。
慕禅起身冲成之浩浅浅一笑,看着他一脸的担忧和伤心,只得安慰道:“你心里苦吧,别担心,侍儿会没事的。”
“我只是怪我自己没用!”成之浩很是自责,提起拳头锤了锤自己的头:“我没法取了侍儿,没法带她离开那个吃人的后宫。”
“你别这样。”扯开成之浩的手,赶紧压住他的肩头,慕禅忙道:“司南大人不是也来给侍儿诊过吗,现在沈大人也来了,侍儿一定会没事儿的。”
“嗯。”成之浩捣蒜般地点着头,似是想到什么,拉住慕禅的衣袖,央求道:“我不能单独去探望侍儿,这几日就劳烦你多费心了。”
慕禅点点头:“放心,侍儿是我在宫里唯一的好姐妹,我会尽我所有的努力去照顾她的。只是我还是有些担心,侍儿身子本就因为上次的杖责很是虚弱,如今又……”说到此,慕禅又有些哽咽了。
“还好只是受了三个板子,若多挨上两个,怕是从内狱司回来的就只有侍儿的尸体了。”成之浩也是一脸的后怕,目光中透出浓浓的心疼。
“你说什么?”慕禅拉住成之浩,忙问:“侍儿就挨了三个板子?”
“嗯,司南大人说的,再多挨两个,可能神仙都没法救她了,阿弥陀佛,菩萨慈悲啊。”成之浩说着便双手合十,嘴中念念有词。
为什么只挨了三个板子,为什么不是十个。岚儿明明说的内狱司杖责之刑是十个的……慕禅一时定住了,脑中思绪翻飞,总觉得不对,却又想不出哪里不妥。
“哎呀,慕禅你的药。”成之浩说着一把冲到药炉前端起药罐,却因为太过烫手赶紧将又放在了地上。
“你没事儿吧?”慕禅回神过来,一脸的抱歉,赶紧去了成之浩的屋里找来烫伤膏给他抹上。
“无妨的,在煎药房司职,被烫是常事儿。”成之浩见慕禅愧疚,扬起满是斑痕的手道:“我自己来上药,你赶快把药给侍儿端过去吧。如果真觉得对不起,就代替我多陪陪侍儿,如今你在内宫里住着,也请常常带些她的消息给我。”
“你便求求司南大人,想见侍儿就让他多跑跑澜碧宫去问诊呀。”慕禅道。
“算了吧,上仪殿的事儿就够他老人家忙的了,我也只能守在上仪殿和煎药房两处跑,哪里能开口让他带着我过去见侍儿呢。”成之浩摆摆手,有些悻悻地说道。
“上仪殿?你说司南大人在上仪殿忙什么?”心中“咯噔”一下,慕禅只觉得从胸口处一股气憋在了哪儿,有些不能顺畅的呼吸一般。
“皇上病倒了,今早连早朝都没去。要不是侍儿那样重的伤势,司南大人也不会把连夜才从江南回到宫里的沈大人召去替班了……话说皇上真是让人不放心啊,好像只是风邪伤寒惹了肺气上的毛病,可是司南大人却说皇上这是被郁气攻心才导致的昏迷不醒……”
成之浩后面说了什么慕禅已经听不太清楚了,只知道脚下不听使唤地直直转头去了内宫,方向也只有一个,上仪殿。
……………………………………
第五十四章 红泥冬残
一路从煎药房过去,内宫中的气氛都显得有些异常。沉寂无声,来往皆是默默,慕禅眼见着一拨拨的内侍宫女从上仪殿进进出出,个个面上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殿门口,左右侍卫见是慕禅来了,照例没有阻拦,推开了门请她进去。
只是步下原本的坚定如今却迟疑了,慕禅深深地吸了口气,提了衣裙在手中,却怎么也迈不开脚步。
“慕姑娘?”
慕禅转头,见远远而来一个打扮英武的侍卫,细剑挎腰,面色朗然,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拓冷。
“大人。”慕禅颔首福礼,抬眼看到拓冷一身的风尘仆仆,便问:“大人才从宫外回来?”
“接到密报说皇上病倒了,就赶紧回来了。”拓冷点点头,想起远远就看到慕禅驻步在殿门,有些不解:“慕姑娘是来照看皇上的吗?怎么不进去?”
“这就进去。”慕禅说着又提了提起裙角,咬牙跟了在拓冷的身后,一齐进入了殿内。
绕过九龙石屏,迎面而来是院中的簇簇红梅,如今隆冬眼看着就要过去了,梅花儿也三三两两的开始凋谢了,铺了一地的落红,混合着昨夜下的残雪,盈盈点点,让人心生怜惜。
刚进入殿内,迎面而来就遇到了司南封。见是慕禅来了,司南封一怔,点头道:“你来的正好,老夫要回太医院和其他御医们会诊一下,成之浩又要守住煎药房煎药,你就多在此照拂一下陛下的病症吧,一有什么情况就立即通知我。”
“司南大人放心,陛下一旦有异,属下会立即禀报。”见慕禅点头不语,拓冷上前,双手握拳向司南封行礼道。
“那好,就劳烦你们了。”司南封捋着胡须,对着慕禅点了点头也离开了。
“慕姑娘,我们进去吧。”拓冷见慕禅一直都未开口说话,也闹不清她为何如此,只得出言提醒道。
“我……”临到了门口,慕禅又有些却步了,一口玉牙几乎咬碎,半晌才缓缓道:“澜碧宫那儿还需要我去一趟,这儿,就劳烦拓侍卫多帮忙看着。”说完,慕禅突然转头,几乎逃似地就往殿外走。
只是走得急了,迈步出去却正好碰上端了药的诸葛云和身旁立着的香卿,慕禅赶紧收住了步子。
“慕姑娘,您来了?”诸葛云很是惊异地样子,转身对香卿福礼道:“劳烦凌婕妤先将药送进去吧,老奴有话要和慕姑娘说。”
“好的。”香卿看了慕禅一眼,浅浅对她一笑,便依言进去了。
“慕姑娘,可否跟随老奴来一趟御书房。”话语虽是问句,诸葛云却并未等到慕禅答应,直接去了御书房。
无奈,慕禅只得跟上。
进屋后,诸葛云让慕禅坐下,自顾去将门关上了,转头过来,看了看慕禅,冷不防“噗通”一声竟跪在了地上。
“诸葛大人,您这是干什么。”慕禅一惊,赶紧从坐上起身,上前扶住诸葛云。
挥开慕禅的手,诸葛云埋头不愿起身,只是略显苍老的声音缓缓道:“老奴看着皇上从小长大,却从未看过皇上如此伤神过。先皇去世的早,太后她老人家心性又太散,所有属于君王应该有的责任都是皇上他自己一步一步,一点一点摸索来的。偌大一个国家,皇上几乎是靠一人之力在苦心经营,还要提防贼人惑国,他真的一点儿也不容易啊。”
话到此处略微有些哽咽,诸葛云顿了顿,又道:“皇上最喜欢独自看着窗外的红梅发呆,其他人不知道,老奴都清楚明白,皇上他是把那红梅当做了知己,有什么话,却只是对它们在心里诉说。老奴看在眼里,心里难受却不敢说。皇上有多寂寞,也没人知道。后宫里的那些个娘娘,私底下都怕皇上,因为皇上眼神太冷,太冷,让她们就算心里有什么也不敢开口说。”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听到此处,慕禅却也忍不住了,心中好像一块偌大的石头堵住了,几乎不能呼吸。
“因为自从姑娘出现,皇上就很少对着红梅发呆了。”诸葛云这才抬首,眼中似有星点的泪痕:“皇上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话也多了,心情好像也和从前不一样了。虽然眼神还是冷冷的让人不敢太过接近,可总算偶尔还是会透出些暖意出来。”
别过脸,慕禅不想让诸葛云看到自己眼角的晶莹,轻声道:“诸葛大人还是快些起来吧,慕禅受不起您的长跪。”
“不,老奴该跪。”诸葛云一脸郑重地看着慕禅,半晌才又道:“是老奴去得晚了,没能让侍儿姑娘躲过杖刑。老奴知道慕姑娘连夜来求皇上救人,皇上并没有不放在心上,虽然最后还是迟了,可皇上是专程吩咐了老奴去内狱司的,姑娘误解了皇上啊……”
摇头,泪水已经糊住了眼,慕禅起身直直冲到门边,抬起衣袖猛地擦了擦眼:“我替侍儿谢过大人,杖责过三就被救下,侍儿总算一条命也捡回了。”
“姑娘准备怎么办?”诸葛云起身,看着慕禅的背影,问道。
“我欠下的债,会系数的偿还。但除此之外,我也无能为力……”慕禅答了,伸手推开御书房的门,院角一株红梅映入眼帘,稀稀拉拉的梅花已经不多了,残意浓浓,就如同此时此刻自己的心,好像支离破碎的感觉,怎么也收不拢神。
澜碧宫。
端着温药壶,成之浩代替慕禅将药汁送来了澜碧宫后院杂房。推开门,见沈澈还在悉心地为侍儿针灸,赶紧放下药壶,上前过去探问情况。
“大人,侍儿怎么样了?”脸上表情殷切,成之浩望着沈澈,等着答案。
收起针具,起身抹了抹额上的细汗,沈澈见是成之浩端了药来,不由的问:“慕禅呢?本该是她去煎药的。还有你,本该是守着上仪殿过去的要方,怎么来了此处?”
面对沈澈的疑问,成之浩也面带疑惑,不过转而就想到了什么关键,忙道:“慕禅怕是去了上仪殿吧。”
“她去了上仪殿?”沈澈有些意外。
“是啊,大人走了这些日子可能不知道,慕禅被赐封了三品夫人,可见是要富贵了呢。”成之浩一边说,一边取出药汁来到侍儿床头,觉得药太烫,便放下又继续说道:“都说皇上对慕禅青眼有加,起初我们都不信,看慕禅听了皇上落病如此着急便走开了,估计是真的了。”
“是吗?”沈澈转过身,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