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诸葛云凑上前去深深一嗅,果然觉得香气甚盛,顿时满口生津,这便咽了咽口水,侧身道:“来吧,放下便走。”
点头,香卿抬步入了御书房,嗅到一股龙涎香在屋内淡淡萦绕,那正是玄谙的味道。虽然半低着头,香卿还是忍不住左右顾盼了一下,却只间御书房的屏风后,果然一身玄黑衣袍的玄谙正立在那儿,却只是一个背影向着自己。
“香卿姑娘,放下便走吧,别扰了皇上。”诸葛云也跟着进了屋,见香卿痴痴望着玄谙的背影发呆,便低声地提示了她一下。
“嗯。”香卿银牙紧紧地咬着半点粉唇,强压着自己上前给玄谙请安的冲动,只是向着那背影的方向一个福礼,这才默默地退了出去。
“哎——”看了看香卿有些迟疑的步伐,又看了看立在窗边丝毫不为所动的玄谙,诸葛云只是叹了口气,便上前拿了鸡汤在手悄悄地退下去,自顾享受了起来。
……
话说这厢慕禅离开了那方小园子,想着自己竟两次都碰见了诚王,不由得觉得好笑。听闻那诚王元景素来喜好游离山水,甚少呆在京都之内。当年先皇宠爱这个年纪最小的胞弟,专程拨了紧邻上仪殿的露凉阁给他居住,并准许他可以一直住到娶妻为止。
而那露凉阁,顾名思义是上仪殿的一个侧殿,专供夏日暑天里纳凉所用。据说露凉殿里四处皆水,遍植翠竹,不但夏日凉爽,冬日里也是绿意盈盈得天独厚。
想到此处,慕禅不由得一惊,那诚王两次均出现在了那小园子里,或许哪里便是那露凉阁的么?若是的话,哪里已经是瑞英宗寝殿上仪殿的范围了,看来以后是不能再去了。
想到这儿,慕禅只觉得后背发凉,步伐也匆匆地有些加快了。
回到存药房,已是天色黄昏。想着今日在后宫所见所闻,慕禅恹恹地也没有什么食欲,只是又沏了一壶桂花茶暖腹,便早早地睡下了。
只是这一睡不打紧,直到第二天天亮慕禅都还没起,只觉得头昏脑热,胸口闷气,浑身上下竟是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来一般。
可偏偏今日是太医院一月一次的医属会,任何人都不得缺席的。如今慕禅没来,司南义早就急得如那热锅上的蚂蚁,悄悄向司南封求了情,说是她没来定是有什么缘故,求他千万别罚慕禅的俸。司南封没有说罚,也没有说不罚,只是冲司南义点了点头,默认了。
得了父亲首肯,司南义下了医属会就急匆匆地赶去了存药房,一推门才发现慕禅俏脸苍白,两家却泛起了异样的潮红,薄汗覆额,竟真真是病了!
“小禅,小禅,你怎么了。”司南义两三步冲上前去,拉起慕禅露在棉被外的手,又是怜惜又是心痛地问:“今日医属会你都能缺席,早知道是你生病了,我一定会早些过来看你的。”
悠悠转醒的慕禅见司南义一张小脸上就竟挂着两条泪痕,心下不由得一暖:“小义,劳烦你帮我给司南伯伯说一声,昨日我从内宫回来身子就开始不爽了,从黄昏时就睡到今日现在,并非有意错过医属会的。”
“好了好了,父亲自然是不会责罚你的。我这就去求父亲来给你诊脉,你稍等啊。”说罢司南义抬袖擦了擦自个儿的脸,又急匆匆地出去了,连门都未来得及给慕禅关好,偏偏留了个缝。冬日的上午又有风过,不一会儿大门便被吹开,冷风直直往屋内灌着。
慕禅侧头,无奈只得勉强撑起身子,准备去关门。她自己也是懂得医理的,心想昨日定是不知不觉中被寒邪侵体了,如今更是吹不得一丝风的。
翻开棉被,一股冷意直灌全身,慕禅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赶紧拿过床头放着的一件薄棉褂子有些艰难地斜披在肩头,这才下了床。只是没走两步慕禅便觉得头昏胸闷,两腿软的如同没有骨头撑着一样,只好伸手扶了屋子当中的茶桌,这才够到了门口。
偏偏此时一股冷风夹杂着碜人寒意而来,慕禅脸色已然如张白纸一般,身子也比那纸片强不了多少,风一吹,竟双眼发黑,直直倚着门栏昏倒在地。
第十八章 药香隐隐
这便是沈澈一路被司南义拉来存药房所望见的景象。
半披着薄棉衣裳的慕禅侧倚在后院屋门,头枕在褐色的木门之上,发丝垂落,半遮住了脸,只露出一双紧抿的薄唇,一如那白纸没有一丝血色,只是映衬着那如纸般的苍白上,反而有着两团异样的潮红,额上的发丝也因为薄汗的原因紧贴着,使得此时的慕禅看起来就像是一片落叶,不但毫无生气,也让人的不由得地心生怜意。
“小禅——”司南义见了此等景象,放开声就喊了起来,脚下如飞,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想要抱起慕禅,无奈身量还小,只得托着慕禅的双肩艰难的往上扶着。
皱眉,沈澈干脆两三步迈了过去,先是扯开一脸担忧的司南义,这才一把将慕禅稳稳地抱了起来,往屋中而去。
先前昏迷不醒的慕禅被司南义摇晃着却也半醒了,之后感觉一双大手将自己拦腰抱起,这才艰难地睁开双眼,却只看到了一双紧抿着的薄唇。知道是沈澈来了,不知怎么的,慕禅心便安了下来,无力地靠在沈澈的肩头,仍旧觉得全身像是火在烧,又昏昏地睡过去了。
……
淡淡的药香味儿萦绕在鼻端,耳边还有“咕咚咕咚”地水声。强撑起眼皮,慕禅睁眼侧头,却只见司南义半蹲在一方小灶前,拿着扇子正在煎药。
“小义”声音一出来,慕禅这才觉得喉咙干地就像裂开的土地,只想喝水。
“小禅!”听见慕禅叫自己,司南义一把丢下扇子,飞快地冲到慕禅床前,扁着嘴,眼看泪水就要滚落下来。
“水……”慕禅见司南义一脸担忧,心下也觉得难受,只得让他先帮自己拿水,免得真就落了泪。
“好好好,马上马上。”司南义又慌慌张张地起身,来到茶桌前一把倒了一杯半温的茶水,正准备递过去,手上却一把被人拉住。
回头一看,竟是沈澈阻止了他。
沈澈示意司南义先过去看火煎药,伸手夺过了那盏茶倒掉,又重新倒了清水,这才走到慕禅的床榻前。
见慕禅双目紧闭,捷羽淡淡的影子拉长在雪白的脸颊上,潮红虽褪,却连带着双唇也苍白地没有一丝颜色。心下不知为何一紧,沈澈上前一手扶住她的肩头,用力带起,这才将另一只手的茶盏凑到慕禅的唇边。
闭着眼,慕禅下意识地以为扶了她起身的是司南义,顺带便靠在了对方的臂弯里,等缓缓睁开了眼睛,见面前就是茶盏,便凑上前去喝了两口。
清水下肚,慕禅这才觉得嗓子好了许多,侧头正要和司南义道谢,却冷不防对上沈澈一双清润淡漠的眸子,心下一愣,喉咙止不住地就咳了起来。
“咳咳咳”慕禅这一咳,司南义又赶紧放下手中扇子一把冲了过来,“小禅小禅,你怎么了呀。”
沈澈抿着唇,赶紧放下茶盏,空出双手将慕禅扶住,冲司南义吩咐道:“药差不多该煎好了,快去倒了过来。”说完又抬手轻轻拍打在慕禅的背上,放低了声音,轻缓地道:“你昨日风寒入体,侵了心肺。一定记得少说话,多休息,万万不可再受风了。”
顺了好一阵子地气,慕禅这才觉得心口没那样难受了。侧头望着沈澈,见他眼中竟泛着淡淡的关怀,话语见也透露着少见的温柔,不由得点点头,只觉身上虽冷,心却突然暖了起来一般。
“小禅,这药是我亲自熬的,来我喂你,赶紧趁热喝了才能好得快呢。”说话间司南义小心翼翼地端了个瓷碗上前,里面的药汁还发着白烟,可见是刚刚才盛了过来的。
“小义,我先走了,若有其他,再过来通知我。”沈澈吩咐了司南义,又伸手捡了枕头替慕禅垫在腰下,这便起身走了。
见屋门关上,慕禅才回头过来,冲司南义扬起唇角笑道:“小义,多谢你。”
“谢我何用。”司南义一把坐在先前沈澈坐过的地方,舀起一勺汤药放在嘴边吹了吹,又道:“你昏迷一天一夜了,都是沈大人衣不解带地在一旁照顾着。三更半夜那些老太医都回府去了,当值的太医又被徐妃娘娘唤进去了。这偌大的太医院还好有沈大人在,要不,就凭我这点医术,连药都抓不齐来煎的。”
“你是说,沈大人他……”慕禅听了,只是怔怔地,有些意外。那沈澈从自己第一眼见到就是个冷漠少言之人。平素里见到,别说打招呼,就是点个头都觉得生疏得紧。虽然他主动教自己针灸之法,可除了讲学,其他话却也是很少提到。如今他竟为了照顾自己一宿没睡,慕禅只觉得心生愧疚,又问:“小义,以后我生病就别叫沈大人了吧。成之浩也可以帮忙抓药煎药的。”
“你当我愿意叫沈大人那个木头似的人呀。”司南义翻了翻白眼,递上已经不烫的勺凑在慕禅嘴边示意她喝了:“成之浩跟着父亲去了相国大人府上,太医院除了沈大人就没有其他了。”
“怎么回事儿?你先说徐妃也?”慕禅咽下一口汤药,只觉得满嘴都是苦味。
“徐相重病,听父亲私下提起,说是熬不过这几日了。所以徐妃也跟着病倒了。”司南义随口说道:“不过听说徐相为官清廉,很是有些名声。如今若真的去了,倒是可惜了。”
见司南义如此,慕禅也有些感慨:“有司南伯伯在,其他都无需担忧。尽人事知天命,各人的生死根本就不是各人能左右的。”
“好了,你也别多想,快些吃了药好好睡一觉,过两天就好了。”司南义见慕禅也跟着自己叹息起来,赶紧又加快了喂药的动作。
等慕禅喝完了药,司南义原本想要留下守夜。好说歹说慕禅劝了他离开。司南义见慕禅坚持,也只得无奈地帮她掖了掖,不情愿地走了。只是走前还是留了话,说是叫慕禅一定好生休息,莫要下床,若是不舒服记得那枕边的哨子吹一下自己就来了。
侧头看着司南义留下的竹哨,慕禅笑了笑,侧头便睡去了。
只是睡了一小会儿,慕禅听得门声吱嘎一响,似是有人来了,睁眼望去,却见沈澈披着一身的月光,手上拿了一方青瓷碗进了屋。
“大人,您怎么来了。”慕禅赶紧撑起身子起来,却被沈澈上前一把扶住:“慕姑娘,你睡了一天一夜,我和司南义都只顾着为你抓药煎药,却忘了你是否饿了。”
慕禅低头看向沈澈手中的瓷碗,竟是满满一碗白粥,上面飘着些葱花儿,香气四溢,顿时才觉得腹中空空,满口生津,不好意思地低声道:“大人不说,我反倒忘记了吃东西。”语罢,竟听得“咕”一声响清脆地从慕禅腹中发出,惹得她低垂着头,尴尬地脸都要埋到胸口里去了。
唇角抿住,却又一抹笑意在眼中升起,沈澈伸手扶了慕禅起身坐好,拿了勺竟准备亲自喂慕禅吃粥。
红着一张脸,映着扑闪的烛苗,慕禅双颊上两团红晕煞是明显:“大人,怎敢劳烦大人……还是我自己来吧。”说罢抬起双手就想接过粥碗。
沈澈却只是蹙眉道:“你尚在病中,身上还没有力气。这粥碗有些沉,粥也是烫的。”顿了顿,沈澈又道:“此时你是病人我是大夫,再说先前我也让小义给你喂药,此时也顾不得拘那些俗礼了。”
不敢看沈澈,慕禅只是咬了咬唇,心想:那沈澈和小义哪里等相提并论。小义从小和自己一齐张大,情同兄妹,而且他的年纪还小了自己两岁。儿沈澈不但是自己的上司,还是个交往不深的男子,如此情形未免也太过……
哪里知道慕禅心思如此,沈澈自顾舀了一勺粥轻轻吹了递到慕禅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