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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人之位唯一条件。毕竟一个合格的继续人,更多的是八面玲珑的管理之才。所以,他们的机会并没有因为五公子大出风头而减少。
当然,这本家把第一关设在五国智者大会,看来考的便是才学。这一关,只怕是无人能与五公子并论了。
每一位公子都是经过刻意打扮,五公子亦是如此,他一件淡青外袍,袍子上用金丝绣满了牡丹仙鹤之类的图案,淡青的底气,金色的图案,一时之间,五公子都显得富贵气十足。
而他的内袍,还是穿着他最喜欢的月白色绸衣。那月白色衬得他俊雅清冷的面孔更加出尘。正是这种既十足富贵又清冷出尘的气质揉合在一起,使得五公子更加风采逼人,让人可望而不可及。
孙乐还是一身麻衣,她这个身体只有穿麻衣才适合。
众人坐在马车中,向着东街慢慢驶进。没有人说话,整个车队都是安静一片,孙乐看去,只见众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紧张。
五公子也有点紧张,他的背梁挺得笔直,俊脸绷得死紧,眼观鼻鼻观心地静坐着。
进入东街时。景色焕然一变。整条街道上只看得到马车和牛车。驴车。行人奇少。偶尔看到几个。也是紧紧地挨在街道两旁行走。
他们地马车一驶入这里。速度便放慢了。
车辆地长龙一直绵延了整条东街。一眼望不到尽头。
一直排了一个时辰。姬府地马车才驶入诸子台前地广场中。
孙乐跟在五公子身后跳下马车。这广场中。车辆林立。数不胜数。光是看着这马车便让人心中发虚。她看向五公子。果然。他地薄唇抿得更紧了。
姬城主指着诸子台最前面那座巨大地石屋。回头说道:“就是那里了。我们进去吧。”
众人整齐地应道:“诺。”
诸子台有石屋十多座,每一座石屋前都停着密密麻麻的马车。而这些马车又以主殿前停得最多。孙乐这时已经知道,停在其他的石屋前的马车,多半是一些想看热闹却不得其门而进的人。
要知道,这一次五国智者之会,凡入会者都是有来头的。姬族的本家能把自己的族人都弄到这种入会的名额,那已经是手眼通天了。
孙乐紧跟在五公子身后,向着主殿走去。主殿外,上百个赵国卫士全副盔甲,手持长枪守在各处通道上。
来到主殿中,映入孙乐眼帘的是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她粗粗一看,这些人头少说也上千人了。
齐地姬府是小户人家,姬城主带着儿子们自然而然地向着右侧的偏远角落处寻去。这个时代以左为贵。
本来,像他们这伙人是极不起眼的。可是,再不起眼的队伍,也因为有了鹤立鸡群的五公子而显得耀眼起来。众人这一走动。无数双眼睛都纷纷看过来,他们的目光,无一例外地落在五公子身上。
一阵低语声传入孙乐的耳中,“这少年是谁?如此俊美?”
“除了齐地第一美男姬五,还能是谁?”
“姬五?可是如今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个姬五?”
“诺。”
“大哥,那便应该是姬五了,传说姬五人美如玉,身边跟着一个颇有才智的丑陋稚女。”
孙乐听到这里,脑袋有点发晕:怎么老是这样?一提到我就要加个丑陋稚女的前缀?
她抿着小嘴,突然觉得这样的名扬得一点趣味也没有,想到这里,她便向五公子身侧缩了缩。
五公子感觉到她的异动,低头看了她一眼,对上孙乐的表情,明白了她的不舒服。他左手一伸,轻轻地握了握孙乐的右手,低低地说道:“别在意,不过是一群浅薄之辈而已。”
孙乐的小手被他的大手这么一握,一阵暖暖的感觉涌遍全身,孙乐生怕自己失态,连忙低头应道:“诺。”
五公子点了点头,轻轻松开了她的手。
孙乐望着自己的右手,那手上仿佛还残留着余温!该死,又在胡思乱想了!
孙乐吸了一口气,让自己迅速地恢复了冷静。
右侧的角落的塌几上,早已坐满了人,孙乐一瞅,居然都是姬府的族人!大家不约而同的选了这个位置。
坐在燕地那一席的燕四回过头来,远远地冲着五公子挥着手,而他的身边,赢十三也转过头,看向五公子和孙乐。
五公子冲着燕四微微一笑,叉手示意。
齐地姬府坐下后,殿中又吵嚷了一会才渐渐转为安静。
孙乐看向大殿中梁陈,燕五国使者各站一方,这些使者团都有人数上百。除了这些人外,便是一些零散的贵族,以及位于右侧角落上的姬府众族人。
所有人都跪坐在塌上,他们前面的几面上摆着美酒,糕点,热腾腾地米粥和大块的煮得烂熟的羊肉。
大殿很高很空,四侧角处都开有窗户,这样殿中虽然坐了上千人,却也不显得拥挤闷热。
在大殿的前面,是一个高二米高,足有上百平方的石台。石台上摆着编钟,古琴,笙,筝等乐器。在石台的右侧开了一道门,门里人影绰绰。
而在最靠近石台,与各国使者的塌几紧紧相邻的,便是赵王,赵王后,大王子等人的席位。此时他们都已跪坐好,在众王子的身后,孙乐还看到了徐夫人。她眼睛一转,看到梁国使者那一席中,坐在最当眼处的便是梁太子。
赵王四十多岁,有点虚胖,肥白的脸上带着青黑色,光是这样坐着,他的额头便不时渗着虚汗,眼眶深陷发黑,让人一看便知道身体已被酒色耗空,可是这样一个人,在双眼闭合之际,眼光如电,整个人一扫闭眼时的衰老。
这时,一个人从石台后的小门中走了出来。
随着这人一走出,一殿之人马上变得安静之极,连咳嗽声也听不到了。
这人约三十七八岁,高冠博带,一张白净端正的长方脸,三络长须,他虽然身
,却有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彬彬文气,也有一种身)3有的尊贵之气。这两种气质合为一体,使得满殿之人都自然而然的一肃。
这人径直走到石台当中,孙乐听到身边传来一个低低地说话声,“这位便是离子?果然不凡。“天下首屈一指的贤士离子也来了?”
离子?孙乐倒也听过,这人是当世儒家的代表,就是他首先把儒这个字与尊称分离开来,成为一种独立的学派。他的许多理论都为当世诸侯看重,连渐已末落的周王朝也奉为上宾。
他的理论孙乐也看过,与她熟知的孔子的儒家颇有相似之处,当然,离子的理论更粗浅,更简单,仅仅只有她所知的儒家的一点皮毛。
也正是这个离子的存在,使得孙乐很是困惑,她现在是真的弄不明白,自己所穿越的这个世界到底是哪里?
离子走到石台前,双眼炯炯地打量着众人,朗声说道:“诸位贤士,今日的三年一期的五国智者之会。这一次的智者之会与以往一样,为期二天,由各国各出一题,在座的所有贤士都有资格各抒已见。”
离子显然不是一个喜欢废话的人,他侃侃说到这里,便冲着赵王室这边点了点头,朗声道:“赵乃是东道之主,第一题还请赵使出题。”
说罢,他长袖一扬,向后退出几步,顺着石台的台阶走下,在左侧第一排的空塌几上坐下。
第一关就是赵国出题?
一时之间,无数双眼睛都向五公子看来。
特别是姬族的众人中,他们更是频频地朝五公子注目。姬城主有点亢奋,他盯着五公子,压低声音说道:“五儿,扬名天下便是这一刻,你好自为之。”
姬五盯视着前方,轻声应道:“诺。”
孙乐注意到,也许是事到临头,此时此刻五公子反而不紧张了。不但不紧张,他那亮晶晶的眼神中充份表明了他的兴奋。
离子一宣布,赵大王子和身后的赵使们便交头接耳起来。
这些人的脸上,也流露着一抹亢奋,更有几个不时看向五公子所在的角落。孙乐静静地望着那一群人,暗暗忖道:应该是赵大王子把他在徐夫人府中问的那道题问出来吧?随着他这一开口,隐藏在太平之下的风浪便会现出狰狞的面孔!也许这一天,会成历史上书上一笔,因为它昭示了一个大乱时代的来临!
感觉到这一点的并不止是孙乐,几乎在座的贤士都感觉到了!一时之间,大殿中增加了几分压抑之气!许多人连呼吸也有刻意的屏住。
在众人的注视中,赵大王子站了起来。
今日的大王子,他依旧头戴金冠,身穿浅黑色内衣,外披淡紫色外袍,容长脸长眉凤眼,几乎相连的眉头配上那亮度惊人的双眼,平添了几分威风。
大王子大步走到石台前,他站在石台中间,双眼炯炯地扫视过众人后,提高声音徐徐地说道:“我赵国所出的问题是:天地之始,帝禀天地之命而为天之子。那么,这天之子能永乎?如果能永,商因何可以代夏?”
他朗朗地把这个曾在徐夫人府中提出过的问题重说一遍后,顿了顿又说道:“五国智者之会至今已有了七次,这七次中,各国所提出的难题通常无人能在短短两日中答出。有一些问题,更是从第一次五国之会直到今日也无人给出答案。我赵国所出的这个问题,早有数日之前我便向已宣告世人,这一点诸位贤士想来早有思量。”
大王子停了停,他抬眼炯炯地看向姬族众人所在的方向,看向虽然坐在角落中,却如明月一样耀眼的五公子。
随着大王子看向姬五,一时之间,无数双眼睛都顺着大王子的目光向他看来。这些目光中,知道五公子这人,和他所说的理论的仅是少数,更多的人是迷惑不解。
面对着数百人的注目,五公子挺直腰背,低眉敛目。
大王子声音一提,朗朗的说道:“我国所出的这个难题,在这短短数日中已经有一位贤士给出了一个不错的答案。”
大王子声音一落,一提中气,朗朗的声音在大殿中传荡回旋,“有请齐地姬五公子上台一说!”
大王子这句话一落,所有人都回头看向五公子。
一时之间,无数惊讶的不解的声音不断传来,“他便是齐地姬五?分明是一个毛也没有长齐的少年郎!”
“如此美少年,难不成还有惊世之才?”
“咄!不过是无知稚子!”
众人的盯视,无数的窃窃私语声,低笑声,都一一传入五公子的耳中。
不过这个时候的五公子,已一扫先前的紧张不安,他腰背挺得笔直,俊脸带着淡淡的红晕,双眼亮度惊人。
在众人的盯视中,他缓缓欠了欠身,慢慢走出塌几。两百米的大殿,五公子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上千双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这个时候,五公子那种飘然世外的脱俗之美,和那种富贵之气揉合在一起的气质,显得那么的引人注目。随着他一步一步越过众人,每一个人都似乎被他的风华和自信所慑,本来喧嚣不已的大殿渐渐安静如初。
五公子大步跨上石台,他转身,双眼炯炯地与众人对视。
片刻后,他微微昂头,朗声说道:“诸公,”他的声音清而冷,如金玉相击,说不出的悦耳动听,如大殿中不断的回旋传荡,“赵的问题是,一是天地之始,帝禀天地之命而为天之子。那么,这天之子能永乎?如果能永,商因何可以代夏?这两个问题实际为一。姬五的回答是,天之子能永!”
他朗朗地说到这里,在一片鸦雀无声中,再次断然说道:“但有轮替!”
众皆哗然!
五公子双眼清亮地注视着众人,直到殿内稍稍安静,他才继续说道:“这永,是永在天命,天命永远存在!但是这天之子却得轮替。
上天会根据民心的向背,把天命转交新的王朝!如昔时殷纣,他虽然得自天命,但他不能敬德保民,就会失去民心,民心一失,天命亦失!天命便把这天之子的尊位从殷纣那里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