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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暖州市医学院,2011年9月4日。”
苏曼一个字一个字地把聘书上的寥寥几个字读出来,然后啪的一下把聘书合上,双手捧着放在xiōng口,笑道:“成俊杰,现在我该叫你作成医生还是成老师啊?”
“随便吧,反正怎么叫都不丢人!”
叶子欣又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要来上课?”
成俊杰道:“刚才办手续的人跟我说了,这个学期的课表都已经安排好了,除非有哪个老师请假,不然我这个学期基本上是不用来上课的。而且那人说一般情况下医学院的专业课程不会让助教职称的去上,就算给我排课,一个星期也不会超过2个课时,反正我现在就是一个吃白饭,在学校挂个名,一个月随便领2000块的工资,没有奖金和补贴。”
“这么好?不用干活也有饭吃啊?”叶子欣笑着大声道,“那是不是说等咱们结婚了,我就可以在家里休息了?”
苏曼闻言,满脸的笑容不禁又消失了。她一声不吭地发动起车子,在一群学生的啧啧赞叹中将车开出了停车位。
霍海燕远远地看着那远去的车子,想起成俊杰刚才将整本《伤寒论》倒背如流的样子,心里不禁暗道:“难怪有这么好的记xìng却不去考研,原来是早就准备好了路子……苏青山的nv儿,今年也该嫁人了吧……”
正想着,霍海燕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见是曲永佳的来电,霍海燕忙按下通话键道:“曲书记,你好。”
“霍教授,今年来面试的孩子素质怎么样?”
霍海燕想了想,还是不打算把成俊杰故意涂错题目的事情告诉曲永佳,笑着回答道:“那个xiǎo成不错,当个助教是绝对合格了。”
曲永佳沉默了几秒钟,终于说道:“好,我知道了。”
曲永佳挂了手机,又马上拨通了苏青山的电话,通话的时间很短,就说了一句话:“老苏,那孩子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这么大一个人情,你可得请客吃饭啊!”
曲永佳话说得直白,苏青山反而很是放心,他哈哈大笑道:“曲书记,今晚香格里拉,我陪着你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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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学城开回下塘乡的时候,天sè已经整个暗了下来。
车子在xiǎonòng堂口停下,成俊杰几人就各提着几袋从市区菜市场带回来的熟食走了进去。
喊了几声师父没人应,成俊杰倒也不以为意,一边让叶子欣和苏曼去厨房拿碗筷,自己则跑去了甘炙草的房间。
甘炙草的房mén从来不关,成俊杰推mén进去,就见到老爷子躺在chuáng上。
走到旁边见老爷子xiōng口一上一下地睡得正香,刚要转身走开,却突然见甘炙草睁开了眼睛,mímí糊糊地说出一句:“徒弟,你怎么才回来?”
成俊杰忙把师父扶起,笑着道:“考试huā了点时间,又去办了手续,顺道去菜市场买了点吃的,这不回来就晚了。”
“哦……”甘炙草伸出手,有些乏力的样子道,“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特别累,累得连午饭都忘了吃了,把我扶起来,你不在,师父差点饿死。”
成俊杰嘴角一chōu,搀着甘炙草从chuáng上站了起来,然后把那拐杖jiāo到他的手上,想了想,又把xiǎo酒壶也挂了上去。
院子里头,七八个菜已经把石桌摆得满满当当的。
甘炙草大口地嗅了嗅那扑鼻的香味,不由笑道:“人人都恨地主,但是自己又恨不能每天都过上地主的日子。徒弟,你生的好年代啊!”
成俊杰扶着师父坐下,甘炙草也果真像是饿慌了,拿起筷子就拼命地往嘴里夹东西,叶子欣见状,不由笑着看了苏曼一眼,意思是:你看,我果然没猜错吧?
苏曼好笑地摇了摇头,对甘炙草道:“甘老师,你慢点点,你要是喜欢的话,我明天再去市区给你买。”
甘炙草满嘴是菜,然后破天荒地灌下一大口酒,把东西送下去后,笑着道:“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有道是有huā堪折直须折,莫待无huā空折枝。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留明日撒坟头。”
成俊杰心想难怪老爷子平时只喝xiǎo口的酒,今天看来,老头一旦喝高,jīng神头会相当——亢奋那!
“撒坟头”三字一出,出于nv人细腻的感觉,叶子欣和苏曼都不由得齐齐对望了一眼,叶子欣忙笑着问道:“老爷子,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屁话!”甘炙草脖子一昂,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tuǐ,道,“多少年了,这些地方都没有让我不舒服,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不舒服的?!”
说着,甘炙草忽然对成俊杰道:“徒弟,拿个铁锹来!”
“干嘛?”
甘炙草道:“你坐的的石椅南边1米地方,有一坛状元红!今天师父允你出师了!”
成俊杰一听,忙跑去隔壁邻居家里借了把大杀器回来,哼哧哼哧地挖下半米深,然后将一个xiǎo木箱子抬了出来。然后打开箱子,xiǎo心翼翼地将一个大概就一斤重的酒坛子拿了出来。
甘炙草看着那酒坛子,不由叹道:“我还以为这辈子没人能陪我喝这东西了,好啊,老天爷算是对我不错,临了临了了,给我送来个这么好的徒弟。”
甘炙草说着有些伤感的气氛,成俊杰忙道:“师父,你这不是还硬朗着嘛!”
“硬朗个屁!”甘炙草眼珠子一瞪,道,“连午饭都能忘了吃,再硬朗也过不了多久了。”
叶子欣不由好奇地问道:“那老爷子,你今年到底多大岁数了啊?”
甘炙草一愣,边想边说道:“我是宣统三年生的,到今天应该是……今天是初几啊?”
苏曼忙翻了翻手机道:“农历七月十二。”
“哦……”甘炙草傻了半天,突然哈哈笑道,“真巧,过了今天子时,老夫刚好百岁!”
……
一斤的白酒对于酒量好的人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但是这种需要兑着喝陈年老酒,却不是这一桌子人可以干掉的。
平时基本不怎么喝酒的苏曼喝了半两就已经被扶回去了屋里睡大觉,叶子欣倒是坚持着和喝高的爷俩胡天海地地侃了好久,不过当酒缸子里只剩一半酒的时候,还是一头倒在了酒桌上,惹得师徒二人哈哈大笑。
甘炙草打着酒嗝,眼神mí离地指着叶子欣道:“我前些日子给这个nv娃卜了一挂,是个媾卦。卦辞上说,一yīn压五阳,一nv当nv男,nv壮如是,其yín可知。徒弟,按这卦象说,这nv娃了不得啊。武则天也就比她强一丁点!要是娶她,师父包你前程似锦。反正你已经用针打通了自己的足少yīn肾经,再给你几个这样的nv娃娃也得被你nòng得嗷嗷直叫,什么yín不yín的就是废话!没用的男人才担心自己老婆出墙。”
成俊杰双手抱拳,满嘴酒气连舌头都是麻的,说道:“师父你胡说八道,她跟我睡一张chuáng都不让我动,哪里yín了?”
“哦?”甘炙草mí瞪着眼看了叶子欣,笑道,“内柔而外刚,大方而自制,可登堂,亦可入室,这么看来,这nv娃倒比苏丫头更胜一筹。可惜了苏丫头对你一往情深,徒弟,你说要是在旧社会,有这么两个丫头喜欢你……”
成俊杰忙打断甘炙草的话,乐道:“我估计一个会被地主家的儿子抢走,一个会被资本家的儿子抢走,然而我会学别人去革命,哈哈哈哈……!”
成俊杰哈哈大笑,甘炙草也跟着大笑。
酒坛子里的酒越来越少,甘炙草的话却越来越多。
成俊杰捧着脑袋,已经说不出话来,但喝得奔放的老爷子,jīng神却越发诡异地矍铄非凡。忆往昔,想未来,喋喋不休,连绵不绝。
“当年打仗的时候,我跟着我师父,你师爷爷走南闯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结果等到解放了,以为能过上好日子,却不想有些个畜生王八蛋说我们是封建mí信!那些狗官,也不想想当年缺医少yào的时候是谁冒着生命危险去漠北找来的黑蝎子给他救的命,居然活生生看着你师爷爷被人斗死啊!”
甘炙草老泪纵横着哽咽着,成俊杰这头却只能用húnluàn的思维回答道:“师父,你放心,等我哪天有了本事,我帮你给师爷爷报仇去!”
“报个狗屁的仇,你个xiǎo兔崽子是要造反吗?”甘炙草擦了擦眼泪鼻涕,又是好气道,“nǎinǎi的,那狗官的儿子现在是江浙省的省长,一个土财主都能把你撵得跟卡啦一样,想跟省长斗,再给你多108个狗胆你也办不了!”
“师父,你这是侮辱梁山好汉!”
“一群反贼,侮辱就侮辱了!”
“师父,你前些日子还说他们是农民起义的模范来的……”
成俊杰这一chā话,话题就立马换了个方向。
说着说着,甘炙草的话题又到了成俊杰自己的身上。
“徒弟,知道为什么你前两个月那么点背吗?”
“不知道。”
“想想你昨天下午写了些什么?”
成俊杰想了想,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对咯!”甘炙草点了点头,很是笃定道,“你想想,要是你没有得到那能力,你就没能力进那个公司,就不会和沐雨南发生冲突。这是命,你想躲也躲不掉。这世上,想获得任何好处,你都必须付出代价。所有xiǎo便宜和大便宜的背后,就算人不和你计较,天也会和你计较!”
成俊杰点了点头,甘炙草接着道:“所以做人那,一定要脚踏实地,别以为自己比别人多了点特异功能就得瑟得不行。那些靠着狗苟蝇营的手段获得财富的人,老天爷迟早会去把他们的东西收回来。”
“真的有老天爷吗?”
甘炙草严肃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但是神明,不是用来让你拜的,做人靠自己,做事凭良心。老天爷管你生死,不管你富贵;管你善恶,不管你功德。相信有神,是为了告诉自己不要丧了做人的底线。相信无神,是为了告诫自己凡事不能靠天。”
成俊杰听得想睡,甘炙草却沉声道:“明天起来,把这些话写下来,然后永远记住。”
又喝了很久,当酒坛子里就只剩下不到一碗酒的时候,已经醉得一塌糊涂的甘炙草又哼哧着开始流泪。
“要是我的孩子打仗的时候没死掉,现在我亲孙子至少都有你这么大了。”
成俊杰看着感觉难过,脱口而出道:“那师父你顺便把我当你孙子不就行了?”
甘炙草跟个xiǎo孩似的,眼泪一止,又哭又笑道:“你真的愿意?”
成俊杰道:“这辈子一直在做孙子,再多个爷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甘炙草乐得直搓手,开口叫道:“孙子!”
成俊杰立马接上:“诶!”
“孙子!”
“在那!”
“孙子!”
“爷爷!”
甘炙草喊得口干舌燥,等卧倒的叶子欣开始mí糊着醒来用诡异的眼神盯着爷俩时,两人才腆着脸忙结束了这无聊的游戏。
叶子欣晕晕乎乎地站了起来,去了趟厕所,然后回来说了句让两人早点去睡觉,就回了成俊杰的屋子。
成俊杰和甘炙草面面相觑半天,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喝到这会儿,成俊杰差不多整个人从头到尾都已经麻了。要不是甘炙草还在叨叨着,他这会儿还真有想法,趁着酒醉去和叶子欣把那好事做了。
“徒弟,你其实笨得要死。那尖锐湿疣虽说是病毒感染,但染毒区域也就在会yīn周遭,以你的眼睛,完全可以看穿皮下,把所有的潜在病灶都用电刀烫掉。不过话说回来,要是你够聪明当时用这个方法治好了沐雨南的病,可能这天下就少了个甘炙草的徒弟,多出个沐雨南的走狗。学医的人,最怕就是思维定势……”
……
“咱们师mén,属于补土派。治疗最重后天之本,可惜师父半点师mé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