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天鬼气从她的身上弥漫出来。鬼气中,宛着淡淡的香火金光,一道巨大的八卦图案出现在她的脚底下,身上,则笼罩着一朵流转的太极。胸前,本命镇魂玉和螭龙八卦盘都放出耀眼的光芒,笼罩在她身上。
一群鬼和尚缓缓后退,待退出十余米后,化作一阵鬼雾飘然遁走。
原本繁华鼎盛的古老鬼镇突然化作一片满是断壁残桓到处散落着尸骨、腐巧棺木的坟场,一朵朵鬼火飘荡在孤坟地中!
鬼和尚不见了。
迎亲队伍不见了。
戏楼不见了。
店铺、行人,全都不见了。
只在一座巨坟上有一株老槐树,老槐树下支起一间破败的小屋,屋门打开,外面还支着一个破烂的棚子。棚子下摆着两张破烂的四方桌、一个煮面的小灶,棚子前垂下一面幡,白色的幡,黑色的字,写着:一碗小面!
一个身材清瘦的鬼,他的身前系着一条黑围裙正在小灶前忙碌着,似乎对周围的变化视而不见。
此刻,那棚子下,正坐着五个人。是的,是人,不是鬼!
这些人还都是游清微认识的,正是以陈禹为主的陈家人。游清微环顾一圈四周,没有见到白岺溪、李素华一行的踪影,也没有见到夏颜希他们的踪影。
敢来鬼市的都是有本事的,且白家、夏家都在鬼市有生意买卖,游清微自认还轮不到她来操心他们的安危。她说了句:“一碗小面在前面。”说完,朝着一碗小面走去。
左小刺和薛元乾紧随其后。
路无归打量一圈四周,收起身上的鬼气和量天法尺。
游清微刚踏进一碗小面的棚子,陈禹便起身打招呼,邀请游清微他们进来坐。
游清微说道:“我们人多,旁边还有一张空桌,就不打扰了。”她顿了下,说:“不知可有见到颜希和白岺溪他们?”
陈禹说:“半城白家半城夏,这鬼市是白家和夏家的地盘,今晚情况不对,他们应该不会再出现了。”他笑了笑,对游清微说:“游大小姐好胆量,佩服!”
游清微的眉头一挑,笑呵呵地回了句:“彼此彼此。”
陈禹轻轻摆了摆手,说:“我比起你差远了。”
游清微一听,心说:“这是话里有话啊。”
薛元乾起身到煮面人旁边,抬眼见到是一个精瘦的年轻人。那年轻人精瘦,浑身死气,却不是那些有形无实的鬼。确切地说,他应该是死了,但是,魂魄没有离体,以鬼气养尸身,以尸身养鬼气,介于鬼和尸之间。凭着他十几年的走阴经验,他一眼断定,这小子如果发力,那战力至少是跳尸级别以上!他将三张从夏家买的金箔钱放在灶台边上,说:“一碗小面。”他记得游清微说煮面的伙计叫初七。
初七抬头看了眼薛元乾,将三张金箔钱揣进了身前的围裙袋子中。
陈禹见到游清微没接话,便没再作声。
路无归打量几眼正在煮面的初七,又蹦到灶台前朝锅里看去。
初七看了眼路无归,拿起筷子将锅里的面捞起来,放上调料,端到陈禹面前。
陈禹仔细地看了看这面,发现确实是面粉做的面,只是阴气重了点,还有些鬼气。他从旁边跟来的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男子手中接过装了清水的碗,化了道符水,一口气把符水喝光,拿起筷子便大口吃面。
路无归蹦回到游清微的身边,看了眼三两筷子就吃掉大半碗面的陈禹,对游清微说:“一会儿你别吃那面,那是用死人骨头熬的汤,里面还炖着死人。”
陈禹“噗”地一口,把嘴里的面喷了出去,身子一侧,“哇”地一声吐了。
第二十章
游清微看了眼陈禹,无语地看向路无归。
初七看了眼他们,用死气沉沉的声音说了句:“一碗小面三两金,吃完开口问消息。”
路无归问:“吃不完就不给问吗?”
初七点头。
路无归问:“那初九过后无活人的初九是什么?”
初七说:“小九是我弟弟。你如果要杀谁,就给九两金,价格高于九两金的买卖一率不接。”
吐完的陈禹漱了口,他看了眼路无归,又看了眼初七,再看看面前的面,一咬牙一狠心,把面碗里剩下的半碗面用筷子一搅裹成一团全塞进嘴里,一口咽下。面刚进到肚子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他冲到老槐树下,手抚着老槐树,吐得天昏地暗。
路无归抬眼看着陈禹吐,只见他吐出来的那些面条落在地上后就渗进了地里。他在一吃一吐间,那面条就把他体内的精气给刮走了,等陈禹吐完,整个人都萎了,脸色泛白,眼睛发青。路无归机智地打开背包去摸聚阳符,然后发现全给了游清微,又从游清微的兜里抽了张聚阳符,一脸激动地指着陈禹对游清微说:“卖给他,卖高价!”
游清微的双眼难掩惊讶地看向路无归,心说:“我怎么没发现你有做奸商的潜质?”
陈禹顶着一双黑眼圈默默地看了眼想要宰他这个肥羊的路无归,很是淡定地从衣服兜里摸出一道茅山护元符镇身上,又摸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颗丹药扔进嘴里一口咽下。
路无归呆了一下,愣愣地看了眼陈禹,把刚才拿出来的符还给游清微,说:“收好。”
陈禹走到灶台旁,用手指在灶台上写下四个字。
初七在灶台上写下:“骡马镇。”
陈禹的面色一沉,心情沉重地回到座位上。
初七又从锅里捞出一碗面,摆到薛元乾的面前。
薛元乾看着面,脸色青青白白的。他亲眼见过陈禹吃面的下场,怎么都拿不起筷子吃面。他把面往路无归的面前一推,说:“小路,这个好吃。”
路无归用力地摇摇头,心说:“我才不吃这个。”
薛元乾“咳”了声,说:“小路大师,一碗小面对您来说不在话下。”
游清微用折扇抵在额头,对面前的惨状实在有点不忍睹。
左小刺捂着眼,实在看不下去。她想了想,问:“非要吃这一碗面?不能想办法不吃?”她说完,看到旁边的陈禹,就知道估计没有别的办法了。
薛元乾满心悲痛地叹了口气,他认命地起拿筷子,手刚挑起面,夹起来的面里看到两根长长的头发,扔下筷子冲出棚子趴在老槐树下吐了。
路无归满脸同情地看着还没开始就已经吐得死去活来的薛元乾。
薛元乾吐完回来,坐在桌子前,看着这碗面,跟要上刑架似的。他对在尸体堆里打滚没有一点压力,可让他吃死人烫熬煮出来的面,这——胃又痉挛了。他按住胃,一咬牙,拿起筷子去夹面。
路无归想了想,递了张她自己做的金箔钱给薛元乾,说:“拿这个去问。”
薛元乾惊讶地抬起头看了眼路无归,如逢大赦地一把抓起路无归给的钱冲到初七面前,说:“眭子隽!”
初七睁着双死人脸,面无表情地说:“一碗小面三碗金,吃完……”话没说完,一眼瞥见薛元乾递过来的钱,那双死人眼一睁,眸光一亮,他一把抢过薛元乾手里的钱,仔细辩认了一下,麻利地把金箔钱往怀里一塞,像藏宝贝似的贴身放着,很是干脆地回了三个字:“骡马镇。”
陈禹旁边的一个年轻人见状,脸色一变,他怒不可遏地“啪”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说:“哥们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凭什么到我们这就非得吃面才能问消息?”
陈禹一把按住那人的肩膀,说:“坐下。”
那人被陈禹按住,只能悻悻然地坐了回去。
陈禹起身到游清微坐的桌子坐下,说:“如今我们的处境不妙。”
游清微看了眼陈禹,又扫视圈四周,沉吟不语。
陈禹说:“夏家和白家在鬼市有落脚地,我相信他们足够撑到外援到来。”
游清微明白陈禹话里的意思。夏颜希、白岺溪、李素华他们在鬼市有地方可以藏身,她和陈禹一行在鬼市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随时会遭到鬼新郎、眭子隽他们的联手攻击。这种情况下,她和陈禹理当联手。
然而,游清微对陈禹知之甚少,与不了解的人合作,危险更大。
这边,游清微还在犹豫,那边,初七已经开始收摊。
路无归问:“你收摊了呀?”
初七抬头看了眼路无归,回:“今天不会再有生意了。”
游清微的心一沉。她抬头朝鬼市望去,入眼处一片死寂,连鬼影都看不到一只,连丝阴风都没有。她又朝初七看去,只见初七走到老槐树下揭开一块木板,露出一间地下室。他不紧不慢地把锅碗瓢盆一件件地往里搬。她的视线落在这株鬼气腾腾的老槐树上,见老槐树如同一顶华盖般覆盖了方圆几丈范围,看起来就好像是这鬼槐树在这鬼市圈出一块属于它的地盘。
陈禹久等不到游清微的回复,眸光微沉,道:“如果我们不联手,很有可能都折在这里。”他看了眼已经把招牌收起来的初七,初七收摊,此刻落在他的眼里就好似催命符一般。他对游清微说:“能给我们考虑的时间不多了。”
游清微看了眼陈禹,又看向陈禹带来的人。陈禹带了四个人过来,两个是她不认识的三十来岁的精壮男子,估计有几分本事,但算不上什么厉害高手,另外还有一名背着一柄精钢剑的五十多岁的男子,这一位是陈家的客卿之一,跟郑经仁被戏称为陈家双正经的贾正经。据说,假正经的本事跟正经人在伯仲之间,她从正经人在除镬里的鬼物时栽跟斗判断,这位假正经的本事也不会太高。陈禹,其实是在向她求救!
今天这局面比起保安鬼观来说只能算是毛毛雨,只要不是出来一群血尸,游清微就还能稳得住。她悠闲地把玩着手里的折扇,很是淡定地说道:“陈大少,谈合作得有合作的诚意,不是吗?”
初七过来,说:“几位,我要收桌子了。”
游清微抬眼一看,只见这么一会儿功夫,初七已经把摆在外面的东西收得只剩下他们两桌人坐了桌子没收,就连灶台都搬到地下室去了。她心说:“你这是在给我们打架腾地方吗?”连眭子隽、鬼和尚他们都不愿招惹初七,她也不愿再招惹桩麻烦,当即起身,站到一旁,让初七收走了桌椅。
陈禹暗松口气,有得谈就好。然而,眼前紧迫的形势几乎没给他留余地。他现在唯一能赌的只能是路无归和薛元乾能不能从众鬼中杀出一条血路,不然,就只有死。他说:“我们今天能被困在这,与昨天有人特意散布消息有很大的关系,不过,我没想到通缉榜上的妖魔鬼怪的反应能有这么快,会直接杀过来。你和我如果折在了这里,就有两家候选人出局,游家更是从此除名。”
游清微淡淡一笑,说:“陈大少,有话直说,不必绕弯。”她的嘴角一挑,说:“时间不多。”
陈禹看了眼路无归,说:“老爷子当了好几十年的副会长,游家又有这么一尊大佛,我想这次游家胜出的机率很大。”
游清微心说:“您可真沉得住气,都到这时候了还在绕弯。”她笑着回了句:“多谢陈大少抬举。”说完,只听“砰”地一声,初七跳进了地下室,再把“门”一关,老槐树随之消失。他们此刻站在一座孤伶伶的巨坟上,这巨坟大得如同小山丘。他们居高临下,四周景象一览无疑。
浓黑的鬼雾从地下渗出,弥漫开来。
路无归抽出量天法尺握在手里,警惕地看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