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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担心树林里会蹦出来什么猛兽。
王明把抽到底的烟头丢在一边,一抬头正好看见鹤京往树林里走的背影,他忙站起来,身后忽然一阵喧哗,屋子里骤然响起碗碟碎落在地上的清脆声音,王明脚步一顿,一进一退就有点犹豫。
邵世青站起来,主动请缨,“我去找鹤京,你先去屋子里看看什么情况。”
“这……”王明犹豫了下,看着鹤京的背影越来越远,一咬牙,“好吧,世青,你先追过去,我去找顾书看看。”
邵世青点头,向着鹤京离去的方向走去。
王明火急火燎地赶回屋,结果发现是剧组两个人起了冲突,顾书飞来横祸被碟子砸伤了额头,正可怜兮兮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见到王明来了,露出一个很委屈的表情:“王导,我家鹤京呢?”
王明见状哭笑不得,对顾书说:“他往山里走了。”
“什么?”顾书脸色一变,立刻站了起来,“他去山里做什么?”
王明尴尬地说:“呃,不清楚。”
“我去看看。”顾书脸一沉,抓了外套就往外走。
“哎,顾书!”王明立刻叫住顾书,顾书闻言一回头,额头上还沾着血,染红了眉毛,“怎么了?鹤京他说去哪儿了?”
“不是,邵世青跟过去了,你先把额头的伤止了,大半夜的一脸血去找鹤京你是想吓唬他?”
顾书一怔,摸了摸额头,一手的血,头晕了晕,差点没站住。
旁边一个妹子说:“鹤京是不是去那片湖了呀,我今天听农家乐的人说那片湖有个传说。”
“传说?什么传说?”
“就是那种童话故事一样的传说啦,说是山神的妻子被葬在湖底,在缺月的夜晚能透过湖水看到前世今生!”
“什么呀,果然是传说。”“我还以为有月之精灵什么的。”“啊啊,要是像佩佩那样的精灵王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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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京走得很慢,邵世青没多久就追上了他,鹤京听到有人叫他回头一看就看见邵世青从容地从后面走上来。
邵世青问:“这么晚了还去山里?王导很担心你,让我来看看。”
鹤京说:“饭后散散步。”说完鼻子发痒,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邵世青轻笑起来:“夜里温度很低,当心感冒。”
鹤京说:“没事,我再走走。”
“演员总得为自己的身体负责,现在是拍戏期间,身体是属于剧组的。”
“是么?”鹤京不咸不淡地反问,“又要教导我没有认真的态度就不配演戏了?”
邵世青愕然,扭过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你气质沉稳,没想到这么记仇。”
鹤京很不以为然,淡淡地说:“不算是什么仇。”
“那你现在呢?”邵世青玩笑道,“在为了向我证明?”
☆、第23章 同眠
鹤京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摇了摇头:“一开始的确有,但是越来越觉着演戏很有意思。”
“哦?”邵世青故作不解,“哪里有意思?每天都要赶进度,睡不过五个小时,节假日想陪陪亲人都做不到,偶尔演些动作片还会受伤,我有一位圈内的朋友,枪战戏的高手,右眼、双手、肋骨、膝盖上都有陈伤,等到老了的时候不知道要受多少年轻时留下来的罪。当演员,除了工资高一点,粉丝多一点,还有什么好的?”
“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吧?”鹤京挑了眉看他,“不然你也不会做到这个地步,我说的可有错?”
“那你说说看,我是怎么想的?”邵世青意外地发现鹤京深藏在冷淡性格中的高傲,现在的鹤京就像是只鹰一样高踞在枝头之上,俯睨着低处的人。
“你热爱演戏,不然那么多的苦痛怎么能熬得过来。”
直白的回答把邵世青的所有语言都堵在了嗓子里,没有任何一句言语能够回应鹤京给他的回答。
但是这种感觉却意外得并不坏,邵世青微微笑起,算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不知不觉走了这么远了。”鹤京看着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皎洁的月光洒在湖水上,荡漾开来的暗纹比白日里多一丝宁静悠远。
“也许你说的没错,时到今日,我已经把演戏当成了一种习惯,如果没有剧本让我演的话我会难受,这种感觉,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够理解。”也许是夜色,也许是月色,邵世青感觉今夜的自己格外的多愁善感,“我有一位朋友,去年被确诊得了重度忧郁症,这种精神疾病让她精神错乱,连自己的母亲都不认识。光有天分,如果没有热情与毅力的话,也很难在圈里混下去,这不是什么明媚的地方,演员在身体跟精神上都是多发疾病的人群。”
“谢谢‘前辈’教导。”鹤京咬重了前辈两个字,一副不会被邵世青的语言吓倒的样子。
邵世青嘴唇嗡动了一下,还想说什么,却觉着自己啰嗦了,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摸了摸口袋,拿出香烟问道:“我可以抽根烟吗?”
“还是不要比较好。”鹤京阻止,“你的嗓子的确有修复,但是如果现在不知道修养,等到老了发声会变得困难。”
“你都听到了?”邵世青问,“我跟王导说的那些话。”
“一小部分。”鹤京直言,“从你们说我在剧中的样子像弘凌开始。”
“哦。”邵世青的脸色冷了下来,显然不太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
小腹处忽然一阵抽搐,鹤京倒吸一口凉气,发出了“嘶”的一声。
“你怎么了?”邵世青见他状况不太好,问到。
“没什么。”鹤京一手按在腹部,有节奏地揉搓着,体内似乎有一把火在烧,烤得他喉咙都有些干涩。
邵世青扶着鹤京在旁边一株树桩上坐下,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鹤京,“你额头上流冷汗了。”
“肚子有点难受。”鹤京含糊着语言说。
邵世青拿出纸巾在湖水中浸湿了拿回来给鹤京擦汗,“哪里疼?你是胃病?有没有可能是急性阑尾炎?”
“应该不是阑尾炎,阑尾在小时候就已经切除了。”
“那是胃?”
“也不是胃疼的症状。”鹤京接下来的半句没有说出来,这种疼感觉是真气聚拢,他怎么可能跟这个时代的人说真气。
邵世青体贴地拿纸巾给鹤京擦着汗,低声问道:“你还好吗?要不要我背你回去,找个医生看一下?”
“没事。”鹤京依照清心静气诀修行,闭目调整呼吸,过了一会儿就感觉到身体内的不适感淡去了不少,随后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小腹的胀痛之感。
“我没事了。”鹤京抬头的一瞬间目光便怔住,他愣愣地看着湖面上漂浮起来的人影。
黑色长发垂在身后,只在尾端束起,两鬓留有碎发,一张脸沉稳冷静,目光越过苍茫岁月,遥遥地看了过来。
那是上一世的鹤京。他怎么会看到上一世的自己?
邵世青的手忽然刺痛了一下,忽来的刺激让他下意识地丢掉手里的纸巾,看着鹤京发呆的眼神他叫了几声才叫回鹤京的魂。
“怎么了?”
“没什么,刚才好像看到了什么幻觉。”
“幻觉?”邵世青问,“什么幻觉,我什么都没看到。”
鹤京说:“可能是被月光晃到了。”
“那我们回去了,不早了。”
“好。”
***
鹤京跟邵世青散步回来之后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剧组大部分人都熬不住早就去睡了,顾书也等鹤京等得睡着了,正趴在桌子上打呼,最后被鹤京哄去楼上睡了。
等看到邵世青的时候王明才想起来还没安排人家邵天王在哪儿睡呢!这次剧组来的人多,农家乐又小,房间基本都被占满了,还有几个人是挤在一张床上,几个单人房睡的要么是比较重要的演员,要么是女性工作人员。找来农家乐的店主人问了下,对方也没有办法,说是腾不出房间。
王明愁得很,犹豫再三只能跟剧务说:“你去把小燕小周叫起来,让她俩睡在一起,安排邵天王去睡小周的房间,小周爱干净,房间肯定整洁。”
“可是,”剧务也很犯难,“小周好像来了大姨妈……”
王明:“……”
邵世青说:“我随便跟谁挤一张床就好。”
王明是跟剧务主任住在一起的,两个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他自己晚上睡相还不好,一睡死就打呼噜,酒后尤其严重,要是让邵世青跟他睡,这晚上可不好过。
这会儿,正巧鹤京打好水从门外进来,王明见到鹤京眼睛都亮了起来,连忙招手把鹤京叫过来,“小鹤你来你来。”
鹤京疑惑地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王明把邵世青的事情解释了一遍,最后询问:“那今晚你跟邵天王挤一挤?”
鹤京沉默了一会儿,看了一眼邵世青,点点头:“好的。”
王明舒了一口气,心里头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再跟邵世青随便聊了几句,聊到剧本上又忽然导演病发作,十分官方地鼓励支持了一下鹤京的工作提了相应的意见,等满足了之后才想起来要带着财务去找店主结账。
鹤京的房间被安排在二楼走廊的倒数第二个,一打开房门就感到一股冷意,鹤京进屋后打开灯,昏暗的灯光吹散了房间的冷意。
邵世青把抱着的被子放在床上,坐在床边,揉了揉肩膀,“你睡在里面,还是外面?”
“外面。”鹤京把房间内的窗户关上,通了一下午的风,虽然屋子里有点冷但是空气相当好。
邵世青把被子铺了一下后准备去一楼买一些旅行装的一次性洗漱用具,刚要跟鹤京打招呼,就见鹤京拿了一套干净的给他,“这套我带来还没用过,不介意的话你拿去用吧。”
没想到鹤京年纪轻轻倒是有这份体贴的心思,邵世青点了点头,“谢谢。”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明天我让柏青给你送一套过来。”
“不用特意送过来。”鹤京摇了摇头,拎着水壶出去打水,邵世青主动说,“我帮你。”。
邵世青帮鹤京拎着两个暖水壶,鹤京则抱着一盆热水,两人并肩走在走廊上,不知道邵世青说了什么,鹤京一直淡然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微笑,有半夜起来上厕所的小女生见到了,差点没惊叫出来。
邵世青见到她还叮嘱了一句:“多穿点衣服,小心感冒。”
那姑娘被笑容晃得眼花,愣愣地点了点头。等目送着两人进屋了才恍然大悟,啊啊啊啊,刚才、刚才邵天王邵影帝邵男神跟她说话了啊啊啊,还叮嘱她了叮嘱她了!
多、穿、衣、服!麻麻,我要穿秋裤了!
洗脸刷牙也泡过脚了,鹤京还坐在书桌前看书,邵世青明天要起早赶回剧组先上床躺下了,他看了一眼鹤京的背影,从他这个角度正巧能看到鹤京的侧脸,露出来一小截白皙的脖子,圆润的耳垂上滴下一滴水珠……
邵世青眸子沉了沉,“鹤……”
“啊……”隔壁房间忽然传来一声呻。吟,将邵世青的话狠狠地扼杀在摇篮里,“老公,别闹了,隔壁会听到的。”
邵世青:“……”
鹤京:“……”
“啊……老公……”战况愈演愈烈。
鹤京在剧本上标了重点,钢笔在纸面上发出微小的哗哗声,“抱歉,隔壁住着一对夫妻。”
邵世青体贴地说:“夫妻恩爱是好事。你不睡吗?已经十二点多了,充足的睡眠是演技的保证。”
“睡。”
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