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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时,孟老大还很有些遗憾,“等下次如果有时间,一定要和季老板坐在一起好好喝一杯。”
季白淡淡一笑,并没有接这话。
他回到家时,寇秋房中的灯还未熄灭,仍旧在熬着夜刷题。季白悄无声息走进去,打发他早早去睡,“不要这么累,对身体不好。”
寇秋知道他是关心自己,便抬起头来,冲他笑了笑,依言乖乖地将灯关了。
“那哥哥,晚安?”
季哥哥声音放得低了些,如同在夜间淙淙流动的溪水。他凑得近了些,轻声说:“晚安。”
温暖的呼吸交融。
他亲了亲弟弟柔软的头毛,能嗅到洗发水与沐浴露的香气,淡淡的,像是雾气似的萦绕在鼻端,呼吸时都带着这样柔和的芬芳。
这气息就像是只手,一下子顺着他的脚腕慢慢向上爬,不知道爬到了什么地方,让季白的身子都猛地颤抖了下。
他忙重新站直了身,道:“休息吧,安安。”
可心中却彻底泛起了不可自制的涟漪。
这一天的冷水澡,季白在浴室里洗了许久,但小家伙仍旧挺立着,高高地竖着,精神昂扬。他用手拂开湿漉漉的发丝,犹豫了下,仿佛是在做什么精神上的斗争。
最终,季白还是围着浴巾,缓步走了出去。
他从抽屉里抽出了薄薄的一条布料,正是狼崽子半夜里拖来的那条,闻起来还有寇秋身上沐浴露的清香。
这布料的主人就在隔壁。
季白把布料覆到正燃着火的地方,几乎是立刻,便察觉到了体内重新涌动的电流与洪泉。触觉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停歇的喷泉忽然间开始重新运转,只是想着这东西曾经包裹过什么,喷泉便已经有了骤然喷发的趋势,在通了电后,不过几下,水珠便瞬间洒落了他一身。
如同一下子踏入了天堂。
男人望着手上的泉水,站在花洒下,神情复杂。
许久后,他慢慢地伸出手,让这泉水一点点被从手心上冲落了。那一点落入地上的水中,很快便随着流动的水呼啦啦涌到了下水道旁,转眼不见了踪影。
“安安。。。。。。”
手指插在湿漉漉的发丝里,像是能听见隔壁人清浅均匀的呼吸声。那呼吸就在他耳畔,就在他鼻息前,与他的融为一体,他会不紧不慢把身子沉下去,这样就能听到底下人忽然带着哭腔低低喊,“哥哥——”
哥哥明白了。哥哥想把这些,都喂给你喝。
这样说,你会害怕么?
寇秋是被舔醒的。
他睁开眼时,狼崽子就趴在他身上,毛耳朵磨蹭着他的额头,伸出长而殷红的舌头,一下一下专心致志舔弄他的脸颊,像是在舔什么美味的东西,要一点点把他舔化了,吞下去。
“。。。。。。小白?”
寇老干部勉强醒过来,费力地撑着床坐直了点,让身上的狼崽子坐好了,“这是在干什么?”
狼崽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理直气壮道:“哥哥好闻。”
寇秋哭笑不得,“好闻就舔?”
狼崽子坐的更端正了点,用力点头。
寇秋看他坐的乖巧,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大尾巴。小白一动不动任由他摸,等他摸完了,这才吭哧吭哧提要求,“我也要摸摸哥哥的!”
寇秋纵容地把头一低,“摸吧。”
哪知这狼崽子满心打的都不是这个主意,立刻摇头如拨浪鼓,小算盘特别精明,“哥摸了我的耳朵,和尾巴!”
两处!
我才只能摸一处,这不公平!
寇秋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失笑,“可我只有头顶能摸啊。”
“谁说的。。。。。。”
狼崽子嘟囔的声音小了点,悄悄坐的近了些,幽绿的眼睛瞧着他,像是两个发亮的小灯泡,锃亮锃亮的。
“哥哥那里,不是也有软软的毛吗?”
寇秋刚下意识想问哪里,却猛地反应过来,一下子蹙起了眉头。
“小白?”
狼崽子咽了口口水,抱着尾巴,坐的离他更近了,几乎要整个人贴上来。他身上的热气毫无保留地传递到寇秋身上,让寇秋觉得自己竟然也开始变得滚烫,皮肤都在灼灼发着热。
“我想摸摸,”狼崽子说,“我想试试,哥的毛是不是和头发一样软。”
又细又软的,如同婴儿的毛发一样丰盈,放在手里捏着时,就像是兔子的一小撮毛茸茸的尾巴。
系统哦呵了一声,倒有点意外,登时对狼崽子刮目相看,【看不出来啊!】
寇秋:【。。。。。。什么看不出来?】
色心吗?
他转过头,语重心长地教育小白,“小白,有些地方,一般是别人不能碰的。”
小白嗷的一声叫,幽绿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圆滚滚,显然非常不服。
“为什么?”
他蹭蹭地把自己的大尾巴塞进了寇秋手里,立刻得了理,说:“看——哥哥你就在摸我!”
对于这样光明正大的碰瓷,寇秋愈发哭笑不得,只好道:“这不算。”
“怎么不算?”
狼崽子登时更委屈了,又低下头,把耳朵也塞他手里,“那这个呢?”
寇秋为难道:“这个。。。。。。”
小白看了他一会儿,换了个方向,把寇秋硬让他穿上的衣服脱下来了,对着寇秋,“那这个呢?”
寇秋:“。。。。。。”
不。别想了。
哪怕你让我把变成原形的你摸一遍都不成。
他语气坚决,“没得商量。”
狼崽子蹲在床脚,两只耳朵立刻蔫哒哒垂了下来。他蹭了蹭床单,也不说什么公不公平的话了,就把身子转过去,用挺直的背对着寇秋,尾巴毛一下甩过来,糊了寇秋一脸,明显地等着人来哄。
寇秋把作乱的尾巴握住了,又按回到床上,不禁好笑,像是在看小孩子发脾气。
“小白生气了?”
小白闷声说:“是啊。”
寇秋声音也柔了点,“那小白和哥哥说说,为什么喜欢摸头发?”
“要舔毛的啊!”小白蹲的更直了点,乌黑的眼睫垂下来,认真地和他解释,“都要舔的,舔完之后,没了脏东西,毛毛才能长得更茂密啊!”
寇秋:“。。。。。。”
谢谢了,我不用。
他干脆也蹲在了床脚,就听狼崽子蹭了蹭床单,小声道:“明明是我拿回去的,可是却是他用了。饭也是做给他吃,白天也是陪着他玩,都没我的份——”
想想都让狼委屈。
寇秋只听见一个“做饭”,不由得更加茫然。
“做什么饭?”他想了想,又摸摸小白的头,“小白要是喜欢,哥哥明天也做给你吃。”
狼崽子哼哼唧唧的,总算答应了,把头伸过来,示意和好地蹭了蹭。
这还差不多。
他得寸进尺,长而殷红的舌舔出来润润嘴唇,进一步提要求,“他有的,我也要有。”
寇老干部说:“他?”
“就是季白,”狼崽子幽幽地望着他,“我也要。”
寇秋哭笑不得,实在是想不到这孩子的嫉妒心居然这么重,再瞧他蹲的笔直,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依我就闹的样子,也只得点头。
小白小声地吐出一口温热的气,总算心里舒服了。
他没有再过多打扰寇秋,很快便变为了原形,从房间中窜了出去。临到了门口还扭转过头来小声地嗷呜一声,提醒寇秋不要忘了和他的约定。
瞧见寇秋摆摆手,他便飞快地从门前窜过去了,迅疾的像是道一闪而过的乌黑闪电。
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在寇秋看不到的角落,狼崽子立起两条后腿,熟门熟路地在门把手上拧了拧,进入了季白的房间。
它在房中暖融融的地毯上卧下了,唇中慢慢溢出几声低低的呜呜声,伸了伸爪子,又爬了起来,将它前两日拉过来的衣服悉数藏在了肚子底下,这才满足地睡去了。
这个冬日似乎格外的短,在寇秋意识到时,已经到了年关。过年的那一日,季白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家中所有的保姆也都回了家,只剩下他们两个,肩并肩站在厨房的柜子前包饺子。寇秋包的饺子一个个白白胖胖,像收敛了翅膀的大白鹅;季白没学过,包出来个个都像是饿的面黄肌瘦的难民,只剩下一把瑟缩的外皮,里头的肉都不够小半勺。
季哥哥还很满足,把自己的饺子和弟弟的紧紧靠在一起,找了四颗黑芝麻当眼睛,暗戳戳地发了朋友圈炫耀。
【季白:和安安。】
寇老干部探头望了望,非常不解风情地说:“哥,不能靠这么近的,两个会黏在一起。”
他伸出白生生的胳膊,轻而易举便把两个饺子分开了,隔得远远的,“这样才好下锅。”
黏在一起?那感情好。
季哥哥眼睁睁望着它们俩被银河阻绝,嘴上应着说好,立刻便偷偷上手,又把它们俩放在一起了。因为不放心,还用手指用力捏了捏。
等寇秋把擀的皮都包完准备下锅时,两个已经牢牢地贴住了,一分开就要伤筋动骨。寇秋无法,只好把它们一同扔进了锅里,做了一对亡命鸳鸯。
除了饺子,二人还备了火锅。热腾腾的白气向上蔓延着,里头的火锅底料已经汩汩地沸腾了,被寇秋扔了许多芝士心的年糕与宽粉。
季白卷起袖子帮着洗菜,嘴中猝不及防便被塞了一个煮熟的饺子。他下意识地咀嚼着,却尝到了有一颗小而圆的东西在唇齿间咯噔一声,不由得将它吐了出来,“这是什么?”
低头再看是,原来是一颗红豆。
红豆还没熟,硬生生的,轻巧地滚落在他的掌心里。季白把它捏的紧了点,放在指尖拿起,打量着。
“恭喜哥,”青年笑着道,“这么多饺子里,只有一颗有红豆的,代表着运气,正好被哥吃到了。”
他的眉眼都舒展开来,眼睫弯弯,“哥这新的一年——一定能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么?
季白将红豆握得更紧,神情若有所思。这一夜守年夜,季白早早便去睡了,半夜后,狼崽子如约而至,陪着他看完了整台春晚,笑得只会倒在他怀里头嗷呜。
新年的第一天,寇秋在整理被子时抖出了一个薄薄的红包,里头有一张黑卡,还有一个小信封。
他拆开信封,纸上只有寥寥几句,笔锋干净利落。
【我的安安,新年也要平安顺遂,万事顺意。】
再看那张卡时,是不限额的黑卡,全球限量版。系统崽子倒吸了一口冷气,钦羡地说:【真有钱,够娶好多媳妇儿了。】
哪像它,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也就勉强攒了点老婆本。
寇秋将信纸上的话翻来覆去读了几遍,心头慢慢涌上了点别的滋味,像是有轻盈的气泡充盈着,带着他的心也飘起来。
他出来时,恰巧看见季哥哥围着围裙正儿八经从厨房走出。他的衬衣松松扣着,小臂处的袖子挽起来了三圈,露出的手臂线条清晰,能看见上头细细的淡青色血管。
可他身上的围裙上,印满了金灿灿的小太阳,童稚又可爱。季哥哥将勺子放置在碗里,满足地后退一步,端详了下。
寇秋:“。。。。。。哥?”
这是什么装扮?
“安安起来了?”
季白脱掉围裙,随时将小太阳的围裙搭在了椅背上,冲他笑笑,“洗漱下,过来吃饭吧。”
简单清洗过后,寇秋坐在了桌前。
整个碗里盛满了营养不良的饺子,一个个瘦弱不堪。寇秋夹起一个,塞进嘴里,嚼了两下,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