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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存的喉头动了动,半晌才道:“你换洗衣服没拿。”
片刻后,里头的水声停了,有只纤长的手臂探了出来,左右摸索着。还沾着水珠的手指湿漉漉的,无意中碰触到应存温热的小臂,那反应就像是过了电,一下子噼里啪啦闪过了电火花。
应警官的脊背一下子紧紧绷直了,定定看着这只手匆忙地闪了下,随后将那薄薄的衣料捞了过去。后头阮警官的声音又软又模糊,像是混进了水声,还有几分含混,“多谢。”
应存简直要怀疑他是否是故意的了。
他一下子坐在了床上,扭头望着外头沉沉的夜色,连深呼吸了几口,这才看上去神色自如了些。
。。。。。。真是要命。
真是要命。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寇秋也在想着相同的内容。
他蹲在浴室里,水流噼里啪啦地溅在他赤着的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耳朵尾巴全冒出来了,毛尾巴湿哒哒被抱在怀里。寇秋咬着尾巴毛,幽幽地盯着衣架,简直像是在盯着仇敌。
他悲愤地同崽子说:【你说!他换完了衣服!为什么不拿出去!!】
那刚刚被脱下的衣物,香气浓重的让他刚取下口罩便打了个哆嗦,差点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水声哗啦啦作响,寇秋的心上也像是涌过了温热的水。
。。。。。。就吸一口吧?之前又不是没吸过。
——可那可是内衣!哪怕再破廉耻,闻内衣。。。。。。
寇秋默默拿毛尾巴把整个脸都遮住了。只剩下一双眼,定定地盯着这一小块黑色的布料,像是看着伊甸园里诱着人去采摘的葡萄似的。
那布料也像是长出了手,一下下伸着小拇指,勾着他的魂。
来啊,它轻柔地说。
来闻闻我,我能将你送上云端去。
太阳穴砰砰直跳,口水也不知是何时生出来的。寇老干部在地上蹲了半日,终于还是咽了一口,猛地把脸狠狠地揉了把,“不行啊!”
不能吸!
系统望着他,同情地说:【阿爸,要不还是吸吧。】
寇秋的毛耳朵里都哗啦啦灌满了水,欲哭无泪,说:【不行啊。。。。。。】
那可是一同建设社会主义的同事、战友!
他在浴室里头坐立不安,想要咬咬牙将这布料整块丢出去,又怕引起男人的怀疑。最后只好抿抿唇,飞快地拿爪子将它勾下来,趁着还有点理智,迅速屏着呼吸,一下子把它扔进了浴缸里。
水花哗哗的,转眼便将那气味冲走了大半。寇秋犹嫌不足,干脆又拿起了洗漱池边的香皂,认认真真地给它打了三遍,在确认完全没了味道之后,这才放心地晾在了门后头。
系统全程目瞪口呆地看他。
这也行?
哪知寇秋的心中也很是无奈,但帮忙洗洗衣服,总比戴着对方贴身的内衣狂吸要来的光明正大多了。说不定,还能加深下两人之间的革命情谊呢。
没了强烈的诱惑来源,剩下的澡便洗得异常顺利。寇秋将门打开,出去时飞快地将口罩戴上了,瓮声瓮气与应存道:“不好意思,应警官,我刚刚将你换下的衣服碰掉了,恐怕湿了。”
应警官已经坐在了床头,见他出来,目光先便飞快地掠了过来。见他将自己包裹的还挺严实,应存才将目光又缓缓移开了,抿了抿薄唇,“嗯。”
实则连对方说了什么都未曾听见。
两个人各有各的念头,对看一眼,皆不说话了。
半晌后,应存才低低笑了声,将金丝眼镜重新架在了面上,“看看电视?”
寇秋坐在风口,灌进来的夜风把他吹得直打哆嗦。他还是强撑着,点点头,“嗯,看电视。”
应警官拿遥控器调着台,随口问:“不冷?”
寇秋默默把身上的被子盖得更严实了点,认真道:“不冷。”
哪怕被吹成只废猫,他也得离这个好闻又好啃的同事远点。
不吸的意志相当强烈。
应警官抬眼看了看他,分明看见了他有些冷,却并未说话,只是将被子又不着痕迹向上拉了拉。房间内的空调不知何时开了,暖风打在人身上,融融的。寇秋伸长胳膊打了个哈欠,在这样的暖意里,渐渐地泛起困来。
电视的声音也一点点小了下去。
“困了?”
“嗯?”寇秋还要强撑着睁开眼,“没。。。。。。”
只是如今眼角泛红,哈欠打的眼里水汽迷蒙,实在没有半点说服力。雾蒙蒙抬眼看人时,那眼睛里的蓝色便愈发明显了,像只傻乎乎的猫崽子。
好闻的气息顿了顿,随即凑得近了点,有手指抚弄过他面颊的碎发,在头上揉了把。
“口罩去了,”那声音轻轻道,“睡觉?”
寇秋迷迷糊糊,下意识还要按着口罩。
“不去。。。。。。”
“好,不去。”
紧接着,他被轻柔地挪动着,陷入到了柔软的被褥之中。
“睡吧。”
像是句魔咒,身体骤得向下坠去,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应存坐在床头许久,见他的呼吸渐渐均匀绵长起来,方才站起了身。他从口袋中摸出了根烟,欲要放置在唇边,望了眼床上的人,却又顿住了。
随即,他起身,去了浴室。
一点火苗跳跃着,香烟被点燃了。应存把烟放在唇里,让氤氲的烟雾将方才见到的画面都模糊了,这才将心底那同样跳跃的心火跟着压抑了下去。
真是栽了。
相处的时间愈久,这一点便越清楚地映入他心底。
分明是相遇不久的,可小搭档的一举一动都像是见过了,甚至只是这样看着毫无防备的对方,也会滋生出许多本不该有的念头。
越是暗暗地隐藏着,不教这些念头冒出来得见天日,它们便滋长的越快。如今,应存望着对方时,心内已经生不出别的想法了,只想把对方抱过来狠狠撸毛,顺带再帮着他承包所有的鱼肉鱼饼小鱼干。
全给他,全是他的。
他轻轻呼了一口气,欲要将烟灭了,眼睛却注视到了门后搭着的布料。
——那是什么?
他顿了顿,随即抬起了步子,朝着那块眼熟的黑色布料靠近了几步。
是自己的。
应存将它拿起来了点,瞬间闻到了一股清香的气息,像是用了好几遍香皂,打出来的。如今还有些湿淋淋的,在他的手掌上瘫软着。
他拿着内裤,心里头忽然一动。
做了什么,需要把这衣服这么洗一遍?
还是说。。。。。。
想起小搭档不知为何在浴室里呆了许久,出来时甚至连脖子都是嫣红的,应存不由得用力咽了咽唾沫,喉头上下动了动。方才好不容易借着烟压下的那一点火,又飞快地重新窜起来了。
火势要远比上一次猛的多。
他沉默着,动动修长的手指,最终低低笑了声,向洗手台上靠了。
做了什么坏事?
是闻了,还是用了?
弄得多脏,才要洗这么多遍?
倘若自己直接这样问了,只怕小搭档的全身都能烧起来。应存推了推金丝眼镜,将布料一点点在手里握得更紧了,像是握着火种。四肢五骸里涌动的电流都从它上头蔓延开,让他不由自主轻轻哆嗦了下。
“阮寻。”
“阮寻。。。。。。”
寇秋睡得并不好。初时,那梦境还是甜美的,中途却慢慢变了味道,有什么气息若有若无地飘过来,让他的心怦怦直跳,下意识便要追随着。
气息绵软又香甜,如同陈年老窖,引得人醺醺欲醉,脚下的步伐都打了绊子。
真好闻。
好闻的让他甚至都有些焦躁,不知何时张开了嘴,死死咬住了自己的衣襟。口水滴滴答答把领口湿了大半,他还浑然不觉,只茫然地抽动着鼻子,将这味道吸的更深一些。
“嗯。。。。。。”
有含糊的低声。似是舒服,又似是不舒服。
呼吸声越来越重了,寇秋在梦中听到了自己的心跳,杂乱无章的,砰砰跳动着。如同急切的鼓点,迫切地催促着他。
快去!
想——
【阿爸!】
他骤然清醒过来,发觉自己正像个蘑菇似的蹲在浴室门前,眼巴巴望着。
寇老干部有点懵。
【不是,这是怎么了?】
【你耳朵!】系统崽子叫的声嘶力竭,【你耳朵!】
寇秋茫然地伸手往上一摸,就摸到了两只立起来的耳朵。
软呼呼的,手感挺好的。
。。。。。。我天。
【还有尾巴!】系统崽子急的简直要跳起来了,【尾巴!】
寇秋拎着毛茸茸的大尾巴,和自己的崽大眼瞪小眼。
里头的水声渐渐小了。
怎么办?
里头的人缓缓转动了门把,寇秋一个激灵,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始把尾巴使劲儿往里头按,力图把它塞回去。
回去!
快回去!
系统看着他这么粗暴地对待毛尾巴,心疼的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
【轻点!毛掉了,毛掉了!】
寇秋手一哆嗦,真的揪下来几根毛。他一边拼命吸着气,一边拼了命地往回塞,还没塞回去呢,就听见门吱呀响了声,被人推开了。
刚刚洗过手的应存出现在了门后。
几乎是在他拉开门的同时,铺天盖地的香甜气息不要命似的涌过来。寇秋浑身颤了下,双手一抖,毛尾巴啪嗒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他怔怔地望着应存。
应存也诧异地望着他。
小搭档的眼睛湿漉漉的,面上还满是焦急,眼角处晕红了一大片。
只是头顶上。。。。。。
那是什么?
他的目光慢慢从那两个吓得一下子软耷拉了的毛耳朵,移到了瘫软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的毛尾巴。花色看起来很眼熟,和他那天摸过很多次的布偶像极了,甚至连粉红的耳廓旁一小撮奶茶色的细软的毛都一模一样。
这些日子来的奇异感觉终于在此刻得到了回答,应存蹙了蹙眉,道:“你是猫?”
“。。。。。。”
面前的人形猫崽子顶着耳朵一动不动,像是吓傻了。
应存抬起手,想去触碰他头顶的耳朵。
“你——”
刚刚抬起来,就听见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寇秋忍得都开始磨牙了,见自己都已经完全暴露,干脆也不掩饰了,眼巴巴地望着他。
“我能先吸一口吗?”
真不行了,腿都软了。哪怕要送我进研究所,切片为国家做贡献之前也得先爽一把啊!
应存怔了怔,点点头。寇秋眼睛发亮,矜持地把他的手捧了起来,先小口地吸了吸气。
只是吸气还远远不够爽,他又征求地望着应警官,开始甩尾巴,“我能咬一口吗?就一下。”
“。。。。。。”应警官说,“咬吧。”
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立刻印上了他的皮肉,咬得很轻,没有用上多少力道,更像是在拿这一块皮肤磨牙。寇秋抱着他的手啃得啧啧有味,最初只是一根手指,缓慢地绕着微粉的指尖打着转,镀上一层亮晶晶的水光,情景甚至是有旖旎的。
可转眼,他就咬住了手腕,神态如痴如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系统:【。。。。。。】
哦呵,旖旎瞬间就没了,他仿佛看着一个吃货在啃猪肘子。
“味道不对,”寇秋舔了半晌,终于舍得松开了,还在不满足地甩着尾巴嘟囔,“应该更香。。。。。。”
“。。。。。。”终于理清楚了情况的应警官整了整衣领,低咳了声,薄唇一抿,正气凛然地说,“都给你。”
舔、咬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