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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水能收系统-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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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镜衍师尊知道多说无益,索性不再多劝。
    镜衍师尊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既已斩道,今后便不是我派中人。何去何从,你好自为之。只希望你记住你曾说过的话,为天地立心,为正道立命。无论如何,莫要忘了你的初心。”
    凌煦满脸凝重地颔首允诺。
    “你走吧,走下这问心梯,散尽这一身的灵力。从今后无论如何,皆是你咎由自取。至死,不得回我门派!”
    问心梯,从下往上,拷问道心;从上往下,散尽修为。
    凌煦深深望了一眼那“镜花水月”四个龙飞凤舞的字,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世间若无双全法,宁负大道不负卿!
    凌煦走后不多时,许澍便照例来探望这凌煦。却意外得知这凌煦竟为了方活斩道、下山寻人的消息。
    许澍本以为自己会暗恨那方活竟然还活着,也以为自己在知道凌煦为方活斩道散功后,会憎恨那方活,可不知为何,他的内心却是一会暗喜,一会又尽是阴毒的心思。
    暗喜是因为那方活竟然还活着;而阴毒却是因为:终究是自己害了方活,那方活如今活着,定然是恨自己入骨。
    许澍此人的想法便是:与其让方活继续憎恨厌恶他下去,他宁愿让那方活死了!
    而更让许澍费解的是,他在得知凌煦去找那方活后,下意识的反应竟不是嫉恨方活,反而是,遗憾为什么去寻方活的人不能是自己?
    蓦然惊觉自己的心思,许澍手中带来的药草仓皇落到了地上。难道自己竟······?
    那守在一旁的弟子只见许澍的神色变了几变,最终是满脸惊慌地逃开了,就连地上的极品灵药也都没有伸手去捡。
    而此刻的临仙洞府内。
    方活既已被逐出北珩派,他所留下的一切也该被整理打扫出去。
    门中的弟子狠狠一脚踹翻桌子,泄愤一般地说道:“好歹也是个二师兄,本以为他的洞府里会有什么法器灵草,没想到什么都没有。还竟是一些破烂玩意儿!”
    另一弟子当即附和道:“就是,枉我还特意求来这差事。什么油水都没捞着,倒是瞧见一堆垃圾堆在这洞府内。”
    “这白手帕莫不是他的心上人送的?呵,这上面还有字呢,许。想不到他那种人居然也会有自己喜欢的人!”这块手帕原本是方活特意放在玉盒之中的,这弟子满怀期待地打开,不曾想里面却是这么一块年岁久远、发白的手帕。
    “切,这姓方的还不许别人碰他洞府里的东西。有一次我一个师弟说就无意中碰了他剑上的旧的剑穗,谁知他竟当场把我那师弟的手给折断了。现在他洞府里的东西,别说是碰了,我砸就全给他砸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整个洞府里,一盘狼藉。却是意外扭开了一个机关,一个暗匣被送了出来。
    “快过来看,这是什么?”一个弟子兴致盎然地打开了那个暗匣,“哟,这里面还有一副画,让我们来看看是谁那么倒霉被这种人看上?”
    怀着某种隐秘的兴奋的心情,那几个弟子聚在一起,缓缓打开了画轴。
    画中的男子一些白衣胜雪,眉眼间道不尽的温柔缱绻之意。远远望去,像是画卷中的人对他们伸出了修长白净的手,神态毕现。画上题着一句诗——“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既已见到意中人你,教我心中怎能不欢喜?
    几名弟子面面相觑,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原来这方活竟然还一直觊觎着大师兄!那一个‘许’字,想来便是大师兄的姓。”
    “难怪他对所有人都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唯独对大师兄······当时就连那大师兄之位,不也是方活故意让给大师兄的吗?”
    “大师兄若是知道此事,也定然恶心坏了。”
    “不成,我们还是得将此事告知大师兄,让他知道那方活的真面目。”
    许澍刚从那回来,还未来得及平复自己的心境,便远远地瞧见几个北珩派门中弟子过来,遮遮掩掩地把事情说了。末了,还把那幅画和那手帕递给他看:“大师兄,这方活心术不正已久,幸好他现在已经入魔,也算是遭了报应。”
    许澍伸手接过那两样东西,下意识地瞧了一眼。便瞧见那画上的他极尽温柔之意,以及那画上的题句,想也知道方活究竟是对他抱着怎样的心思。
    这手帕他也记不清,不过想来是与他有关,这手帕上的那一个“许”字,应当也是这方活给绣上去的。
    这么些年来,这方活对他言听计从、有求必应,他还只当是这方活知恩图报。却不曾想到,《修道》中后期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如何会为了自己这小小的救命之恩,便涌泉相报至今?除非是,方活喜欢他!
    如此一来,一切便都解释的通了。
    许澍攥紧了手中的手帕,指头无意识地摩挲着上面的那一个“许”字。
    不知为何,许澍又想起那日秘境中,方活一身是血的模样。明明那个时候的方活狼狈不堪,但他却总是会想起那一幕。
    每每想起,许澍的心脏都会不可抑止地加速跳动起来:若是方活喜欢的人是他。那有朝一日,自己若是性命攸关之际,方活是不是也会如那般,豁出命去护他?
    而另一边,无数人在打探方活的下落,凌煦也混迹其中。只不过,那些人是想要杀他,而凌煦,却是想要见他。

☆、第77章

无尽林的深处,无数的妖兽遁走。
    “魔道,还不束手就擒!”一精壮的中年修士虎目含着悲愤,手中的焚天锤猛地朝着沈嘉言的方向砸去,“不日前,你杀我师兄弟,甚至就连他们的神魂都不放过。今日便要你拿命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而沈嘉言一身朱红衣衫,满头的白发映着那红色的眼眸。明知他是那魔道人人得而诛之,那模样却依旧让人移不开眼。
    沈嘉言身形诡谲,轻而易举地便避开了那一道灵气的攻击,眼眸里不以为然:“他们想要杀我,但又打不过我,被我杀了有什么好稀奇的?”虽是蛮不讲理的话,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有一种理所应当的意味。
    “卢兄,别跟他废话,我们一起上,直接杀了这魔道便是。”那美妇眼眸里是刻骨的恨意,趁着众修士围攻沈嘉言之际,掏出灵力锁。手腕微动,那锁行走宛若银蛇。一道银光一闪,已是牢牢地把沈嘉言捆缚住。
    这灵力锁,素来是正道所最为不耻的法器。不过,用来对付这魔道,却是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应当的。
    那灵力锁,一碰到沈嘉言,便开始收紧。沈嘉言愈是挣扎,那锁收得愈紧。
    到最后,沈嘉言索性也就不再挣扎,微侧过头,满眼无辜地望向那美妇问道:“姐姐,你当真要杀我吗?”
    美妇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举着自己的刀一步步朝着沈嘉言走去,因为过于激动、脸瞧上去都有些隐隐的扭曲:“当然,我不仅要杀你,还要把你千刀万剐、剁成肉泥!”
    沈嘉言一一扫视过旁边摩拳擦掌的众人,眨了眨眼眸,长长的睫毛扑闪着:“你们也像那姐姐一般要杀我?”
    一名壮得像牛一样的修士狠狠一拳砸在地上,顿时地动山摇,他仰头对着森林咆哮了一声后道:“别跟这小子废话,看老子一拳来把他砸成肉泥!”
    言毕,便狞笑着朝着沈嘉言走过去。
    那修士刚走到沈嘉言的面前,还未来得及言语。便瞧见沈嘉言不知使了什么法术,只轻轻一挣,灵力锁便开始寸断起来,化作无数斑驳的光斑,旋即便消失不见。
    修士眼眸中的惊恐还未散尽,沈嘉言已经伸手扼住了他的脖子。转过头,血红的眼眸中满是邪性地对着那美妇问道:“千刀万剐、剁成肉泥?”
    那美妇瞳孔由于极度的恐惧而急速放大。她真的没有想到,到这种地步,方活竟然还能够挣脱。当即便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沈嘉言一手扼住那修士的脖子,另一只手随意使了一道法诀,灵力幻化而成的无数道黑线便牢牢缚住了那修士。
    那修士顿时像落入蜘蛛网的猎物一般,拼命挣扎着,却依旧只能是徒劳无功。
    沈嘉言的意念微动,那黑线便深深嵌入那修士的肌肉里。那修士青筋暴起,眼珠突出,对着那些人的方向伸出了手:“救、救我······”
    那些人见此情状,不进反退,恨不能立刻拔腿就跑,自然也就不会还想要去救他。
    沈嘉言的脸上还带着笑意,恍若稚子一般不谙世事,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残忍无比。他动了动指尖,那黑线便猛地收紧。那修士只来得及最后痛苦地嚎叫了一声,便被勒成一滩血块,当真是千刀万剐、剁成肉泥,分毫不差。
    沈嘉言回过头望向美妇:“你先前说的。”
    那美妇双手抱头,凄厉地叫出声来,眼神里不尽皆是恐惧。
    精壮的中年修士拉过那美妇,转身就逃,还替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弟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暂且先离开,待寻到其余的能士,再来为他们报仇也不迟。”
    而沈嘉言就站在原地不动,好似没有看见这些人逃跑一般。
    等这些人终于逃到这无尽林的边缘,那中年修士左右环顾,见沈嘉言没有追来,这才放下心来道:“这方活果真难对付,我们得召集更多的正道同盟。不诛灭这魔道,誓不罢休!”
    说这话的时候,他似乎全然忘了,先前他们不过是想独吞那悬赏令上的东西,才独自几人追过来的。此番话,却能说得正义凛然。
    一道用于示警的法诀,在无尽林的上空缓缓炸开。
    只是还不等那些人得意,就感觉自己的手脚已完全动弹不得。低头一瞧,自己的身上竟也缠绕满了那些黑线。他们面面相觑,看到对方亦是满眼都是绝望。
    沈嘉言杀了那些人,却让那美妇活到了最后。
    美妇就那么硬生生地睁着眼,看着眼前的人一个有一个化作血雾和血块,悲愤地嚎叫着:“方活,你竟敢杀了他们!你不得好死!”
    “我是不是会不得好死,你是看不到了;但我知道,你现在就会死。”沈嘉言轻飘飘地说完,便转身离开。
    临走前,沈嘉言手微微一动,那美妇也不甘心地化作了齑粉。
    人是死干净了,不过消息却也放出去了。
    沈嘉言往无尽林的方向走了没两步,便拧了拧眉,手心内一道黑线悄无声息地就没入一旁的葱郁的灌木丛:“出来!”
    凌煦缓缓走了出来,青衫墨发,似一轮清冷的月,泠泠不近凡尘。只是在瞥见沈嘉言背后那刺眼的白发以后,他的眼眸变得幽深起来,沉沉似有说不出的隐痛。
    沈嘉言将那黑线探入凌煦的手腕处,旋即便轻笑出声:“正道果真是无人可派了么?你连灵力都没有,如何杀我?”
    闻言,凌煦眼眸更是深沉了几分。半晌后,才说道:“我不是来杀你的。方活,你,连我都不记得了吗?”
    沈嘉言的那一道黑线在凌煦的身上威胁性地绕了又绕,大有凌煦的回答一不让他满意,便立即动手的架势:“怎么,我该记得你吗?”
    那一双修长的丹凤眼眼波流转之中,俱是说不出的惑人。
    凌煦朝着沈嘉言的方向走了几步,沈嘉言便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凌煦对着沈嘉言扬了扬自己的手腕,沈嘉言的那一道黑线赫然还缠在上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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