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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跟你说的了。”
修罗转身游到水牢深处，整个儿都淹没在了水里。
“喂——”
鹤白衣哪里知道修罗会如此聪慧又敏感。
“臭鱼，我不是这个意思。”
鹤白衣并没有看不起人鱼族，妖族不像神族和魔族那样，追求纯粹血统，否则他也不会和修罗结伴而行。
见修罗生气，鹤白衣顾不得自己不喜欢水，拎着衣摆，踩进水里。
“臭鱼，你出来，你别生气嘛！”
鹤白衣唤着修罗的名字。
“你太敏感了，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说叶灵雪是人鱼，这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臭鱼，臭鱼……修罗，快出来！”
等鹤白衣呼唤再三，修罗才从水里钻出来。
“鹤老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修罗的紫色长发如同紫色的海藻一般，在水中起起伏伏，画着圈儿。
“你不能接受她是人鱼的现实，可事实就是如此，她的的确确就是司徒晴雪和龙族生下的孩子。”
龙族——
走到门口的叶灵雪听到这话，愣在了那里。
龙族是什么鬼？
当了几十年的人，突然被人告知，自己是一条人鱼，在叶灵雪听起来实在是太玄幻了。
“你为什么这么说？”
叶灵雪走出来看着修罗。
方才只是偷听，如今走到水牢边上，叶灵雪一眼就看到了修罗的不同。
紫发？
紫眸？
还有在水里，若隐若现的……
那是一条鱼尾巴？！
安徒生童话故事里的小美人鱼是个美妞，如今见到这么一只活生生的美男鱼，叶灵雪有种三观被重塑的感觉。
被美女盯着看自己的鱼尾，修罗的脸刷一下红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鱼尾有些发烫。
刚才，修罗专注地和鹤白衣说话，并没有察觉到多了两个人。
现在叶灵雪的眼睛不住地打量修罗的鱼尾，他连忙将鱼尾变回了人腿。
“说！”
轩辕炙炎倒是不觉得修罗是怪物，他声音低沉，充斥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这种压力让修罗相信自己今天如果不解释清楚明白，这个男人一定会拆了自己。
“咳咳，事情还是应该从司徒晴雪说起。”
修罗清了清嗓子。
“我通过她的生辰八字，占卜出她的元神早就死亡，可她的身体却呈现出昏睡状态，这是一直让我困惑的地方。”
“我想不明白，司徒晴雪生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是什么导致她变成这样。”
“因为猜不出答案，我开始换一个角度思考问题。假设这里是天外天，一个女人身上出现这种状况，是什么原因？”
“这让我立刻想到了我们人鱼族。”
修罗抬头，水珠顺着他修长的眉毛，一滴一滴落在水里。
“我们人鱼族，是龙族和人族女子结合生下的杂种。”
“和龙族比起来，人族显得那么渺小，人族女子想要孕育龙的孩子，原本就是一件极为凶险，非常艰难的事情。”
“龙族血统霸道，胎儿在母体会不断吸取母亲的精血，即便是再强壮的女人，也会变得孱弱不堪。”
“而龙和人的结合，龙族的基因会铭刻在女子体里。胎儿想要继承父亲的血统，就只有一个办法……”
说道这里，修罗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堪的往事。
就连他的身体，也微微发抖起来。
他这幅模样，让鹤白衣有些担心。
“臭鱼，你怎么了？”
鹤白衣来到修罗身边，大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发现他抖得厉害。
难不成是怕冷？
不对。
鹤白衣摇摇头。
这么多年，人鱼一族都生活在北海。
那里四季如冬，海水冰冷刺骨，在那种情况下，修罗都不怕冷，为什么现在会浑身哆嗦？
“你想说的办法是什么？”
叶灵雪轻轻问道。
少女轻柔娇软的声音，像一股暖流，让修罗感觉到了一丝丝温暖。
他眉头紧锁，沉思了很久后，终于缓缓开了口。
“唯一的办法是吃掉生母。”
“没有人知道，每一条人鱼的出生，都背负着生母的性命。”
“我们继承了龙族血统中残暴的一面，一出生就会以母亲骨肉为营养，将母亲吃掉……”
说完这话，修罗闭上了眼睛，表情十分痛苦。
什么？！
即便在上圣之境生活多年，鹤白衣还是头一次知道这件事情。
我滴个娘也！
没想到柔柔弱弱，被称为战五渣的人鱼，居然这么残忍这么恐怖的生物——
“这个不是我们能决定的，生来就是如此，我们控制不住自己。”
察觉到鹤白衣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变得僵硬起来，修罗苦笑一声。
“大概，正因为我们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才会受诅咒。”
“人鱼一族只能生活在不见天日的水里，手无缚鸡之力，永远只能当砧板上的鱼肉……”
“说重点。”
对修罗的话，轩辕炙炎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不管这个小白脸是难过还是懊悔，都跟他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你说这么多废话，和雪儿有什么关系？！”
王上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让鹤白衣听了想笑。
即便王上没有记忆，性格却一点儿没变。
☆、1059。第1059章 叶灵雪活不过20岁
修罗并没有因为轩辕炙炎的打断而生气，他说的对，人鱼的忧伤，与别人有什么关系呢。
“好，我说重点。”
修罗冷静一会儿后，说到了主题。
“没有人愿意以生母的骨血作为食物，所以曾经有前辈在胎儿出生后，将孩子和生母分离，以避免出现惨剧。”
“结果生母活了下来，孩子也活了下来。”
“原本，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很快，就出现了新问题。”
“生完孩子的人族女人渐渐昏睡，最后变成了活死人。”
“同时，前辈发现，胎儿长大后没有办法变成人鱼，他们以人族的形态存活，一点儿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形同废物。”
“当然，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说到这里，修罗看向叶灵雪。
“请问，你满20岁了吗？”
原本大家都在听修罗说话，他突然冒出这样一句来，叫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怎么突然转换话题？
这里面有什么意义吗？
即便心中困惑，叶灵雪还是回答了修罗的问题。
“我还有大半年才到20岁！”
听了之后，修罗稍稍松了口气，紧接着，他将刚才的话补充完整。
“最恐怖的是，那些没有食用生母骨肉的胎儿，都活不过20岁。”
“你说什么？！”
轩辕炙炎嗓音稍稍有些拔高。
“当初，人鱼族的那位前辈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也曾亲自观摩过。”
“司徒晴雪的状态，和那些人族的女人一模一样，她们都是元神死去，躯体却像是还存活着一样。”
“不过，这样的状态不会持续太久。”
“等你满20岁，不但你会因为没有继承龙族的基因而死去，就连她，这个承载体，也会灰飞烟灭。”
修罗的表情不似作假，他说的话，听起来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却又叫人不得不相信。
不过，轩辕炙炎和鹤白衣的关注点都在20岁这个节点上。
如果修罗说的是真，等叶灵雪到20岁，她就会死？
这结果是谁都没办法接受的！
“说，有什么化解的办法？”
轩辕炙炎大手一勾，手中的玄力将修罗吸了过来。
他大手紧扣着修罗的咽喉，仿佛对方不给自己满意的答案，就要捏碎他的骨头一样。
“我，我不……不知道……”
文弱的修罗，遇到强势的轩辕炙炎，连对方的一根手指头都对付不了。
这个答案，让轩辕炙炎很不开心。
他大手一挥，将修罗丢在水里。
砰！
修罗左腿撞在石头上，腿骨“咔嚓”一声骨折断裂，疼得他当即脸色惨白，头冒冷汗。
“我没有时间听你废话！听着，你要么死，要么就告诉我，该怎么做。”
比起修罗的疼痛，轩辕炙炎更心痛的是叶灵雪即将面对的一切。
他还想和她长长久久厮守一起，现在却忽然被人告知，叶灵雪活不过20岁。
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等于是拿刀在轩辕炙炎的心口捅血窝子。
王者一怒，伏尸百万。
即便轩辕炙炎至今没有恢复到前世盛况时候的能力，他的发怒，依旧叫人胆战心惊。
“炙炎——”
这时候，如果说还有谁能安抚盛怒之下的轩辕炙炎，那个人就是叶灵雪。
叶灵雪从不曾见他生这么大的怒火，她在感动的同时，来到轩辕炙炎身边，双手环抱住了他。
“炙炎，我没事儿，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少女温软的身体，和轻柔的话语，渐渐抚平了轩辕炙炎的愤怒。
轩辕炙炎紧搂着叶灵雪，嘴唇不断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她真实存在，他才能安心一样。
“雪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轩辕炙炎对叶灵雪的在意，超出了修罗的想象，也让他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千年前的三界大战，年轻妖王打得神魔两族落花流水，最后却在胜利关头突然离世，留下了太多遗憾，和许多流言。
其中一条是说，妖王和神族公主相爱，神王不答应，棒打鸳鸯，最后神族公主以死明志，妖王在打败神魔两族后，也追随心爱女人而去。
如果……妖王真的和神族公主是一对情侣，那么眼前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叶灵雪是转世的神族公主？！
这个发现让修罗吃惊不已。
联系刚才，他说叶灵雪是人鱼时鹤白衣的表情，修罗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鹤白衣肯定早就知道叶灵雪是谁，否则也不会那么惊诧。
这样看来还真是有意思！
冰灵女王因为雪公主才赔上性命，反过来，雪公主的转世，却成了人龙混血的人鱼。
如果叶灵雪就是冰灵女王留下的预言中能拯救人鱼一族的人，那么，这因果轮回真是非常奇妙。
“臭鱼，你刚才没唬我们？”
鹤白衣努力不去看水牢上的那对情侣，转而看向修罗。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们人鱼族为了摆脱食母这个魔咒，做了很多实验，结果都失败了。”
“不想她死掉，唯一的办法就是食生母的骨肉，继承龙族的基因，变化成人鱼。”
“只是，这位夫人肯定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母亲的。”
修罗说的对，叶灵雪怎么可能为了自己活命把司徒晴雪吃掉。
这根本就是一件灭绝人性，违背人伦的事情。
“我不会这么做。”
叶灵雪回答道。
即便她和司徒晴雪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可某些事情不能做，这是做人的底线。
果然，叶灵雪的回答和自己想的一样，这让修罗有些欣喜又有些担忧。
欣喜的是，叶灵雪不会屈服人鱼的命运，担心的是，她最后会在20岁的时候死掉，这种矛盾的心情，让修罗纠结的不行。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相信一定能找到办法。”
说话的时候，叶灵雪来到鹤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