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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住处,程漆还是照常去武馆,看了几封刚发回来的暗报。过一会儿,梁萧敲门进来:“哥,搬完了?”
这事梁萧知道,程漆点点头:“嗯。”
“上次我去宫里,”梁萧蹙起眉,“那位让我盯着你……他们知道了?”
“暂时没有,”程漆摇摇头,看一眼他脸色,“行吗你?”
他虽调息了几日,但脸色还是发白,程漆看一眼就知道是怎么搞的,眸色深沉。
“哥……”梁萧踌躇着,低声问:“你打算怎么办?”
程漆抱着胳膊,食指点了点胸口:“先想办法解开。”
“从没有人能解开,就连师父……”
“师父带了个人回来,”程漆道,“知道北楼比我们还多。”
梁萧略一迟疑:“这能行吗?”
程漆表情认真:“这人说有一种方法,我觉得可以试试。”
在没成功之前,程漆不愿意说太多,他摆摆手,一点桌上的暗报,“最近南边挖河的地方闹,京城里也不太平,几个大的商会已经打算联手抵制宝钞……赶的时候挺好。”
梁萧明白他的意思,越乱越好,才更方便他们搅浑这潭水。
九州以内,这南来北往的消息,就会先经过北楼,这是连隆宣帝都未曾料想过的。实际上南方的情况远比朝臣知道的更严重,一场春汛下来,两岸的庄稼地全淹了。原本汉子们就被迫挖河不能回去种地,这下连地逗毁了,一个个都疯了。
消息先在北楼滞留了几天,然后才传入朝堂间,可这时南方的情况已经有些无法掌控了。到时候隆宣帝必会启用最有效的北楼,南下镇压,而镇压到什么程度,怎样把火烧向京城,这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这是他们的机会。
宫里的确焦头烂额。
刚刚退朝,隆宣帝满脸黑沉的怒气,一言不发地回到御书房,袖子一甩扫掉了桌上的摆件,稀里哗啦碎了一片。
宫女吓得发抖,却不敢出声。
这些贱民是要反了天!
隆宣帝眉心紧皱,思索着该怎么处置这些造反的贱民。门外太监的声音响起:“陛下,苏大人求见。”
“进。”
苏酒走进御书房,看见一地狼藉,笑着弯腰:“陛下何须动怒。”
隆宣帝看他也不顺眼,冷冷道:“爱卿不知为何?朕把运河交给你,你就给朕办成这样?”
苏酒连忙认罪,哄得隆宣帝脸色稍霁之后才道:“那些草民贱如蝼蚁,让他们见点血,哪里还敢造反?”
隆宣帝点点头,便招手:“传令北楼——”
“陛下,”苏酒适时道,“楼主现在应是新婚燕尔,想是没有时间。”
隆宣帝眉尖一跳,上次的事不了了之,他到底没见着那位夫人,现在经他提醒倒是想起来了,冷哼一声:“朕没搅了他的亲,已经是朕仁慈。”
“说的是,”苏酒笑着,然后似不经意道:“前一阵我有幸偶遇了楼主的夫人,终于明白了楼主为何对她如此倾心——”
“哦?”隆宣帝眼睛一眯,“难道是格外貌美?”
苏酒笑着摇摇头,眼里闪过精光:“因为这位夫人,竟是个身怀奇术之人……”
—
搬到山中竹屋的第二天,程漆说家里要来客人,是他的师父。
陶枝知道,程漆的师父便是前一任的北楼楼主,关于他的传闻已经十分遥远,但仍让人有些畏惧。
但她知道程漆的师父是站在他这边的。程漆要做的是大事,她不懂,帮不上什么忙,便去小厨房泡上茶。
过一会儿,她听见院子里有说话的声音,忙擦干手走出去。
刚到院里,陶枝忽然闻见了一股熟悉的怪香,一回头,看见那个老叫花子蹲在不远处,笑眯眯地看着她。
陶枝吓得心脏一停,失声叫了出来:“啊——”
程漆听见,瞬间扔下苏兆言,风一样刮到她跟前:“怎么了?”
陶枝慌忙躲进他怀里,语无伦次道:“我、我之前忘了跟你说,他、他……”
程漆搂住她,往身后的老叫花子身上看了一眼,沉声道:“前辈,你吓她了?”
陶枝一怔,意识到他竟然是到家里来的客人,虽然惊疑不定,仍摇摇头:“没有。”
老叫花子手里拎着酒壶,在他们俩之间看了几眼,悠悠笑道:“要要找比北楼更毒的毒?呵,就在你怀里——”
程漆瞳孔一缩,搂着她的手臂骤然一紧。老叫花子虽然看着古怪,但他说过的话从未出错。
陶枝抬头问:“什么……为什么要找毒?”
“看来你这妮子还不知道,”老叫花子哈哈笑道,“老夫还真没见过你们这么有意思的,我告诉你——”
程漆在陶枝后脑上按了一下,沉着声音:“前辈。”
老叫花子哪里听他的,笑着道:“你——用你那只左手,毒了他,再用右手救了他——北楼就解了!谁能想到,北楼居然能被一个丫头解开,哈哈哈哈……”
陶枝听后好半天回不过神,颤声问:“真、真的吗?”
程漆脸色阴晴不定,半晌后终于无奈地叹口气,摸摸她的发顶:“你先别瞎想。”
陶枝的心却跳得飞快——她真的能解开程漆身上的毒吗?
虽然他不知道那条黑线对程漆有着怎样的影响,但如果、如果解开了……他就和别人一样了!
他就自由了!
苏兆言这时候才慢吞吞地走过来,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小的纸包,递给程漆。
程漆接过,拆开,看见纸上是一小撮灰绿色的粉末。
“知道这是什么吗?”
程漆凑到鼻下闻了闻,眉一挑:“你们怎会有这东西?”
他一闻就知道,这是皇帝御书房里的焚香。
苏兆言收回手,淡淡道:“偶然拿到的。”
——那日老叫花子醉醺醺地走后,在街角就和苏兆言再次碰了头。
老叫花子把手里捻着的那挫粉给了他,又换了一壶花雕,醉醺醺笑问:“你儿子?”
苏兆言点点头:“嗯。”
老叫花子砸着嘴:“可真不怎么样——跟你挺像。”
苏兆言低头看着掌心的粉末,神色难得有些复杂。
他没明说,程漆却了然:“苏酒?”
苏兆言点头,然后道:“平日里他烧着这个,多半也是为了安神和压制毒素。我和你说过,说要化毒,北楼可能会先行扩散,用这个,能稳住它。”
“但这是御用之物,你想要——”苏兆言淡道,“只能去偷。”
—
虽说决定了进宫偷香灰,毕竟也要挑时机。程漆知会了几个北楼兄弟看着宫中情况,自己耐心等着。
陶枝反倒成了那个最着急的人。
自打知道她能帮上程漆,她每天都试着左手的毒,也不再害怕老叫花子,时常缠着他东问西问。
连程漆叫她去后山看花都不想去,最后程漆干脆把她往肩上一扛,运到了后山。
山里的春似乎来得早,那小小山坡上已铺满了新绿,开着嫩黄的花。
陶枝扑腾着踢了他腿一下,程漆才把她放下来,牵着手:“天天闷屋里,看见我也不抬头,出来透个气还得三请四请,你架子挺大?”
陶枝满眼的春花,心情颇好,蹦跳着到他怀里,弯唇笑着:“这不是跟你出来了嘛。”
“不情不愿的。”程漆轻哼一声,拉着她到一片平整草地上,坐下来,拍了拍身侧,“坐。”
四下无人,只有满山的花和他们俩,陶枝便不拘束,刚坐下来却被程漆一拉,并排躺到了草地上。
草软软的,扫在脚踝上有些痒,却很舒服。
午后的风带点温热,拂过山坡,吹来一丝似有若无的花香。
陶枝深吸了口气,侧过身去看程漆的脸。
她淡色眼珠清澈剔透,映着浅浅的笑意。程漆看了一会儿,低笑出声:“美什么呢你?”
“就觉得,”陶枝含着下唇,浅浅笑一下,“这样躺着就很好。”
程漆勾起唇,凑过来在她额头碰了碰:“因为是和爷在一块儿。”
陶枝笑着搂上他脖颈,“嗯,因为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一定是苏酒这个小贱人把你们都吓跑了,哭唧唧。jpg
他必然是被七哥吊打的命啊!!
谢谢wuli宝宝的营养液mua
另外就我这么冷的文还有盗文真是岂可修!(哭倒在地
第53章 偷香
“来; 让老夫看看你多厉害。”
老叫花子一边掏着耳朵; 一边把脏兮兮的胳膊伸到陶枝面前; “直接上毒; 不用收着。”
陶枝现在虽然不再怕他,但仍是招架不住他时不时的发疯; 迟疑着道:“这样不好前辈……”
她还没解过自己的毒,到底不清楚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儿。
“老夫都没说什么; 你有什么好怕的?”老叫花子不耐烦地招手; “你现在都下不去手; 还想着帮他解北楼呢?”
一听这话; 陶枝顿时抿住唇角,过一会儿慢慢伸出了左手:“我还从未对别人使过毒; 还请前辈多担待。”
老叫花啧啧两声:“赶紧的。”
陶枝闭了闭眼; 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恢复了澄澈清透; 平静而坚定。
老叫花子浑浊老眼打量着她; 倒是难得露出一丝欣赏。毒; 堪比刀剑; 却注定不能修成正道; 因为毒性不仅侵体,更易损神。毒术高强的人极易扭曲道心,变得残暴冷血。
眼前这姑娘却仍像是纯净的泉水,眉目温柔; 不生一丝戾气。
说起来这小两口真是挺有意思,都是擅毒之人,然而一个只想废去毒术过闲散日子,一个干脆连用毒都没用过。
真是太有意思了。
陶枝慢慢把手掌覆上,按着老叫花子教的,心中默念口诀,热意像浪一样从体内涌向手臂经络,顺流而下,汇聚到掌心。
那股幽冷的檀香便袅袅四散,像是黄泉歌声,带着不祥征兆。
老叫花子饶有兴味地看着自己胳膊上的皮肤开始发黑,那毒香灼烧撕裂着皮肉,可他却感觉不到疼一样,啧啧称奇:“劲儿确实挺大!”
陶枝额角冒出薄汗,到底是对人用毒,她心中还是有些障碍,咬咬牙:“前辈,可以了吗?”
“就这样?”老叫花子指着已经焦黑紫青的胳膊,“大漠里的玄草也能做到这个程度——反正你右手能救回来,怕什么!”
陶枝咬着牙,把掌心催至滚烫,又要小心控制着用毒的范围,额角的汗意越来越重,过了许久老叫花子才满意。
她腿一软,险些坐在地上。用毒的时候她几乎不敢睁眼,这世上怎么会有人不怕疼呢?不仅不怕,还不停地让她加重。
老叫花子十分满意,盯着自己已经没法看的整条胳膊研究了许久,才叫她:“来,该右手了。”
陶枝无奈,只好认命地再治愈他,因为担心毒素留在体内,她用右手的时间比左手还要长一倍,累得快要站不住。
但事实证明,她这两只手确是相合而生的,被毒气摧残过后的胳膊已经完好如初,看不出一丝伤痕,甚至比从前还白了些。
陶枝期待地问:“前辈,是不是……我真的可以这样解开程漆身上的毒?”
老叫花子甩甩自己的胳膊,哼笑:“果然如老夫所料。”
陶枝脸上顿时扬起笑容,过片刻又想起什么,问道:“这毒到底是怎么下在身体里的?解了之后身体会怎样?”
“这个嘛——”老叫花子背起手,摇头晃脑地转身去找酒喝,“就得问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