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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收了银簪,自当为人解惑,“王爷一早便入宫去了,什么时候会回来我就不知晓了,姑娘若想见王爷,可在府门处等候。”
“多谢这位小哥。”有得等就好,总好过漫无目的乱转。
然而她去府门口时,还被侍卫赶着让她离远些,“王府大门,庄重之所,来往皆是达官贵人,不可在此逗留。”
都瞧不起她,那么凶,心中愤然的安涯撇着小嘴儿暗哼道总有一天,她要让这些人对她敬畏奉承,百般讨好!
等了许久,才见一顶轿子停于门前,却不是荣王,听见底下人称呼她为侧妃,路过的丫鬟皆福身见礼。安涯自认不是丫鬟,跟这个侧妃又不相熟,便没打招呼。侧妃身边的丫鬟见她特殊,指着她问她为何见了侧妃不行礼。
安涯只道“奴家才来王府,不识得各位主子。”
打量她一眼,侧妃问身边人,“她可是王爷带回来的那个女子?”
丫鬟偷偷去瞧过,是以确定,“正是她。”
听闻带回来后王爷不曾与她亲热过,侧妃白捡个笑话来听,目露讥诮之色,“哼!咱们王爷洁身自好,哪里会看得上一个舞姬?尤其是奕王府的舞姬!”
居然讽刺她?真当她好欺负?余光瞥见后侧方的身影由远及近时,安涯不甘示弱地扬起了声儿,
“娘娘这话是何意?瞧不起奕王府?还是想挑拨奕王与荣王的关系?”
她可没直白的说出来,这女人倒是很会听话茬儿!拨弄着手腕上的玉化砗磲,侧妃压着怒气恼道“少在那儿恶意揣测!”
“你不胡言乱语,旁人便没机会揣测!”
侧妃正想继续教训,忽被一声斥责震慑。听到荣王的声音,侧妃当即噤了声,心里却是不服,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而且王爷当众斥她,让她出丑,实在匪夷所思。到底是她真的有错,还是为了这个舞姬?
125爱是与生俱来的能力
唇角勾出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安涯心情颇佳,她当然不会自恋的以为荣王在帮她,荣王大概是看不惯这侧妃当众说奕王的不是,她的意思很明显,荣王看不起奕王,不会收他的舞姬。
两兄弟即便暗中势如水火,面上还是过得去,这话若是传出去,不定旁人又会添油加醋说得多难听!荣王又怎么允许自己的名声被败坏?
这个侧妃,平时在他面前端庄贤淑,今日若不是恰巧听到,还不晓得她也生了一副大嘴巴,亏得他还没有宠幸这舞姬,她就沉不住气的揶揄人,若真宠幸了,指不定又会说什么更难听的话!
“你先回房。”
瞧着荣王辞色俱厉的模样,侧妃不敢多言,只得福身先行一步,暗自揣摩荣王支开她是想与这舞姬说什么,王爷那样尊贵的一个人,眼界又高,总不可能肤浅的被一个舞姬的美貌迷惑吧?
侧妃走后,安涯立马跟上往府内走着的荣王,表明自己的心愿,
“王爷公务繁忙,不得空陪我,我在府中好生无聊,想到街市上走一走。”
荣王尚未开口,戴茂生怕她的冒失惹恼主子,率先堵道“王府里的女人,哪能随意走动?”
王府的女人?这个概念太笼统,她自己都无法摆正自己的位置,恍惚得很,
“我都不知自个儿是什么身份,说是丫鬟吧,却有丫鬟伺候,说是舞姬,却没人与我排舞,说侍妾吧,王爷又不曾宠幸过我。”
说了这么许多,重点呢?未侧首看她,荣王负手而行,边走边问,“你希望自己是哪种身份?”
安涯不假思索地答道“当然是舞姬啊!最好王爷能带些乐师过来,为我伴曲,再找几个小姑娘来,我教她们跳舞,这样的日子才充实。”
真的没有非分之想吗?对于她的说法,荣王持怀疑态度,“昨儿个不是说甘愿为婢,今儿个又变卦?到底哪句是真。”
为取得信任,她只好说实话,“那不过是权宜之计,希望王爷带我脱离七王爷的魔掌。”
昨晚说得那么恳切,不过是为了自救,眼角微压,荣王的目光终于斜向她,声带不悦,“如此说来,你在利用本王?”
“王爷何必说的那么难听呢?”安涯抿唇一笑,不意纠结此事,心知肚明就好,说出来多尴尬,“您好心帮助奴家,奴家感激不尽。”
“难道你不希望做侍妾?”这不合常理,无法令他信服,“需知人若强装清新脱俗,便是矫揉造作。”
微微一笑,安涯毫不避忌,方方承认,“不是不想做侍妾,而是嫌侍妾位份太低,奴家以为,一个男人倘若真的爱我,便会给我一个名分。”
一般的舞姬,相貌出众的,也只能做个侍妾,便是天大的恩赐,她不可能不晓得这个道理吧?这个女人的心,究竟有多大?“难不成,你还想做王妃?”
“正妃我就不奢望了,”她退而求其次,“侧妃也行啊!好歹是个正经主子,不会被人欺压,若只是侍妾,必然得看人脸色,被其他女人欺负的紧紧的。”
越说越离谱,登鼻子上脸,真以为主子会抬举她吗?戴茂忍不住斥道“放肆,一个舞姬,还指望着被封作侧妃?不自量力!”
被鄙视的安涯也不恼,故作诧异道“哎呀!王爷都没发话,你却三番两次的在你主子面前训我,不晓得的还以为你是当家的呢!”
“你……”戴茂虽无二心,也怕被人嚼舌根儿,被她说得心慌,赶忙向主子拱手表衷心,“王爷,奴才绝无冒犯之意,只是听不惯这姑娘大言不惭。”
荣王倒是觉得,与她说话颇为自在,戴茂耿直得过了头,便真有些僭越了,“本王问她话,便是要听实话,哪怕异想天开,也是真实想法,总好过装模作样的虚言假意。”
“是,奴才逾越了。”咬了咬牙,跟在身后的戴茂很不甘心地瞥了她一眼,强装客气道“姑娘请继续。”
最喜欢看他这种讨厌她又不敢拿她如何的憋屈模样,真让人痛快!然而下一秒,荣王就让她不痛快!
“倘若你认为皇家人会有爱,因为爱而给你特例,也未免太天真了些。”
快走一步,安涯挡在他身前,纠正道“王爷错了,爱是与生俱来的能力,是不由自主的感情,不分皇家人或是平民百姓,都有体验爱的机会,区别就是,你是否足够幸运,能遇见那个令你心动之人。”
心动?并不是他对她的情愫,他只是因为她而回想起了令他愧疚的人和事。是以才带她回府,越过她继续向前走着,荣王面无表情,
“你以为是幸运,我以为是厄运,爱是软肋,我不希望被人牵制。那晚救你,只是举手之劳,并不是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感情。”
他的心思,即便她猜不透彻,也能揣测几分,这是曾经在星月楼时,鑫姨教的,“这个奴家明白,若对我有意,王爷也不会半个月都不来看我。”
毕竟是奕王府的舞姬,既已收下,他也不会故意冷落,让老八难堪,“不得空,是因为前段时日,太后薨逝,本王忙着丧葬大礼。”
其实不必解释,安涯很懂事,“这个奴家也晓得,听下人们说过。”
道罢,两人之间突然沉默了下来,“王爷怎么不说话了?”
他只是不想说废话,“你都知道,我还说什么?”
安涯不由掩唇轻笑,真是服了自己,居然把荣王给堵死了,遂向他嘿嘿一笑,表示歉意,“说我不知道的。”
终于绕回了正题,荣王耐着性子问了句,“你想知道什么?”
“我下午可否出去逛街游玩?”
看着她满目期待的神色,他忽然觉得,在她眼里,玩乐似乎比他重要。那种发自内心的渴望,是无法假装的,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意识到这一点,荣王渐渐卸下防备,道了句“准。”
原以为她会就此离去,哪料她竟没走,继续跟着他,“可是,我没银子哎。”
被一个女人追着要银子,荣王的内心瞬间一片阴影,感觉面子挂不住,戴茂居然什么都没安排,看来他最近真的很松懈,自我感觉良好,是时候整治一番了,“戴茂,吩咐账房,按侍妾的规制给她发放月俸。”
觉察到主子眼神中的不悦,戴茂有些心虚,不敢造次,恭敬应下。
安涯一听这话,当即不乐意,“说了不想做侍妾嘛!”
“本王也说了,只是按侍妾的规制而已,本王尚未宠幸你,你算哪门子侍妾?”为着太后的丧事,在宫中来回奔波的荣王本就心绪不佳,回来还要解决她的事,已然答应她的要求,她还挑三拣四,再好的耐性也会被她点燃怒火,声音渐凉,
“不要得寸进尺的一再啰嗦,我并不是你看到的那么好脾气。”
“好嘛!”努了努嘴,被训斥的安涯登时哀着脸,“被嫌弃了,天生话多,没办法呀!”
话多不是借口,是毛病,得改,“须知祸从口出。”
“哦!”不说就不说呗!给银子就行。
安涯看得出来,荣王与奕王不同,大约并不喜欢搔首弄姿的女人,她若这样勾引他,只怕会惹他反感,是以她只能先装作口无遮拦的小姑娘,与他瞎扯着,即便说错了什么,料想他也会认为她是性格使然,不会计较太多。
达到目的后,她识趣告退,不再继续跟着,回了自己房间。
她还以为能收些银子就不错了,哪料才回屋没多久,便有丫鬟小厮过来,送了些胭脂首饰,绫罗绸缎,她才说想出去买衣裳,他就送来这些,什么意思?不许她出去?
“别说王爷反悔了,拿这些搪塞我?”不是吧?这么狠?
女人就是想得太多,心眼儿太小,戴茂低哼道“王爷一言九鼎,准你出去便不会反悔,这些只是王爷的见面礼,免得你以为王爷小气。”
不晓得戴茂是不是在她走后挨了训,这会子虽然眼神不太恭敬,说话到底客气了许多,安涯很不厚道地笑出声来,“我可没这么说过。”
还敢说自己没有这意思?很明显好吧?是人都听得出来,“张口问王爷要银子,除了乞丐你是第一人。王爷若不多给些,只怕会落人口实。”
“敢情是打发我啊!”这个戴茂,她又没得罪他,何必说话带刺儿?明明已然送了东西,就不会说几句好听的,兴许她心情好还能赏他一些,偏说这些话来挖苦讽刺,看来荣王的警告他根本不在乎,又或者说,主子不在时,他仍是我行我素,一个奴才都敢瞧不起她,她又凭什么抬举他?
老天最好别给她得势的机会,否则,周围人如何待她,他日她必定照样还回去!
有了银子,安涯安心许多,男人会变心,会将你送人,只有银子最实在,用它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种满足感,不亚于男人给女人带来的快乐。
126居然不吃是不是傻?
有了银子后,安涯想做什么方便许多,诸如收买人心什么的,必须有银子打点。很快,戴茂便听底下人说起关于安涯的事,他一知晓,荣王也该知晓了,
“启禀主子,最近安涯姑娘好像不怎么老实,常与下人混在一处下什么跳棋,据说无人赢得了她,可她毕竟是爷您带回来的女人,与府上的丫鬟小厮下棋算怎么回事?”
偏偏,荣王关心的不是她为何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