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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儿轻蔑冷笑,“你也不过是个丫鬟,还以为高我几等?”
“至少我对主子没有二心,没害得娘娘滑胎!”冷哼一声,芹儿掐着细腰,挽手一指,笑得轻蔑,“娘娘心善,留你再过个中秋,看看圆月,之后再收拾你!”
纵然被打得不成样子,敏儿也不屑侧首,傲然斥了句,“小人得志!”
“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敢逞口舌之快!”芹儿蹲下身子,又是一巴掌!手指沾染了血迹,直嫌脏,“咦!”了一声,顺手在敏儿的衣服上蹭了蹭,翻翻白眼扭身离去。
人散后,敏儿百思不得其解,
究竟是谁,盯上了她?当初是小桃去买的药丸,妱姨娘不可能知道她有这药,难道是小桃?可是小桃的母亲去世,特特告了假,回家哭丧去了,即便妱姨娘知道,也不可能说出来吧?毕竟,此事与她有关联啊!她总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么到底是谁,要置她与死地?
外头送来了丁侧妃明日要装的华服,之前试了一回,略有不合适,让裁缝再改改,今儿个又送来让她一试。试罢甚是满意的丁紫媛先褪了新衣,问那边有什么情况。
芹儿回道“王妃最近总是往那边去,看望妱姨娘。”
叶箫竺的行为,丁紫媛很难理解,“啧”了一声摇头叹道“跟我作对,跟一个侍妾要好,也不知她图什么!”
芹儿猜测道“还不是因为王爷原来宠爱娘娘您,她心中嫉妒,才想拉拢妱姨娘,对付娘娘。”
“哼!”这样的情形,丁紫媛怎能不幸灾乐祸?她尝过的苦,必得亲眼看叶箫竺也经历一回,才痛快!
“我就说,王爷不可能专宠王妃一人,才个把月的光景,王爷就又去找妱阳,果然是老实不得的!”
原是前几日,敏儿瞧见诚王在傍晚时分亲自去了妱姨娘房中,便以为王爷又要宠幸妱阳,忙赶回来告知丁侧妃。
丁紫媛心生嫉恨,这才等诚王离府后陷害妱阳。殊不知,诚王过去,只是将安涯写与妱阳的密信顺道捎过去。当时芒果不在府里,他也不信任旁的奴才,这才亲自过去溜达一圈,哪料竟给妱阳惹来这等祸端。
回想着敏儿的话,丁紫媛忽然心生一计,“妱阳,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我都不会让你好过!我的孩子,必须有人陪葬,不是钰娇就是你!”
随即吩咐芹儿去给敏儿传话,她自个儿则要去太王妃那边,商议安排明日的大宴。
纵然心不甘情不愿,芹儿还是不敢违抗主子的令,依命过去,嘱咐敏儿,
“中秋过后,娘娘会告诉太王妃,说她滑胎一事另有蹊跷。娘娘说了,让你一口咬死了!就说是妱姨娘利用你,用这药丸害她滑胎,一旦坐实她残害王府子嗣的罪名!她就活不了!”
将她打成这样,再让她为她卖命效力?明摆着诚王想护着妱姨娘,她若再去陷害,只怕诚王不会放过她!
嘴上应着,被打得说话都觉脸颊痛的敏儿心里却是摇摆不定。
道罢,芹儿便去寻主子,如今没了敏儿,她便要随时在主子身边伺候着,以取得主子宠信。
等着敏儿之事被戳穿后,徐芒果才假意着急忙慌的去提醒甘道北。
彼时,甘道北正被王爷指派,训练王府的家奴玩儿篮球。一听说敏儿出了事,顺手将球扔给其他人,忙赶了过去。
怪不得今日未见她陪同丁侧妃,他还以为她有其他事要忙,哪料她竟遭了毒打!现下脸已浮肿,再不似平日那般娇美。
在杂物房找到她的甘道北见她这幅模样,难免替她不值。
敏儿瞧见他,难堪得别过脸去。甘道北在她身旁蹲下,“我不会介意,你不必隐藏。”
现下已无冰块,细心的他赶忙命人煮了两个鸡蛋,包了纱布,耐心地为她敷着面颊,“谁打的,下手也太狠了些!”
“娘娘和嬷嬷。”谁曾想到,下令的,竟是她的主子,她曾经最忠诚相待的那个人!
“敏儿,到底怎么回事?”才刚徐芒果说的不清不楚,现在他必须问清,此事的来龙去脉。
敏儿也理不清前因后果,只将今日发生之事大致说出来,心中疑惑依旧,“我怎么也想不通,究竟是谁害我。”
“也许,只是巧合,”其实要说巧合,甘道北都不信,“也可能,是谁在背后算计。”但无论真相如何,总算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
“总而言之,现在丁侧妃已经认定是你害她滑胎了!恐怕不会再像以往那般信任你。”
“我也不会再指望她信任。她还让我继续为她卖命,咬准妱姨娘不撒口!"回想这五年的尽心伺候,敏儿不由苦笑,“在她眼里,我不过是一条狗!”
原本他还在为难,如何劝说敏儿离开丁侧妃,如今看来,不必他再多言,敏儿自己已经心寒,
“丫头又如何?只不过没她们命好,没投胎到有钱人家罢了!但丫头也是人,也会爱美!我有什么错?
我从没想过勾搭王爷,我只希望将来能嫁个好男人而已!也没有想要害她的孩子啊!倘若她明白是非,不打我骂我,让我帮她栽赃于妱姨娘,我还会答应,可是如今……”她心已寒,难再尽心竭力,
“我真的不想帮她了!为她做再多,她也不会感激,说踢开就踢开,连条狗都不如!”
甘道北本想劝她趁机反咬丁侧妃一口,又觉得敏儿此时是身痛心痛,实在不想落井下石,便没说其他,给小厮塞了好处,让他到后厨找人炖了碗热腾腾的蛋羹过来。
现下敏儿肿着脸,吃太硬的食物会痛,只能先将就着吃些软食。
脸被敷过之后,敏儿感觉好了许多。直等她吃了蛋羹,甘道北才道“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向王爷求情。”
“不必,”敏儿忙拉住他道“娘娘既然想要我帮忙,估摸着晚上就会放我回去,道北哥不需惊动旁人,否则主子又要以为我有什么心思。”
思量片刻,甘道北点了点头,准备起身离开,“那你自己小心,小唐跟我要好,说是有什么事,你知会他,让他去找我。”
自始至终,他都没再提让她作证的事,敏儿忽然觉得,他是真的关怀她,不是想利用。
心念一动,便叫住了行至门边的甘道北。说有话跟他说。
……
今日中秋佳节,府中杂事暂时放下,张云雷得入宫赴宴。钰娇与梁延彬都会去,叶箫竺也被钰娇怂恿着同往,人一多,张云雷才不会紧张。
随父入宫的季慕惟瞧见诚王,与父亲打了声招呼,便唤了他一声,与他一道。
父亲只顾和那些大臣寒暄,实在无趣,还是诚王更有意思。
远远的瞧见一人,季慕惟道“哎,那不是才女郡主梁晚雪吗?”
“嗯?”张云雷只觉这个名字好熟悉。看了徐芒果一眼,徐芒果提醒道“就是襄王之女,赐婚给陈国三皇子的那个郡主。”
闻言,张云雷顿悟,下意识看了叶箫竺一眼,叶箫竺的确正看向那边,看的却不是梁晚雪,而是梁晚雪身边的女人,她的亲姐姐叶弦筝。
丞相府的女儿,怎会与襄王之女在一处?这是大忌啊!却不知诚王看见会作何感想。
两人皆有各自的忧心,却不是为着同一桩事。
郁溪之所以能被邀请入宫赴宴,是因为他不仅是诚王的幕僚,还是当世四大公子之一。
瞧见梁晚雪的那一刻,郁溪眸光顿沉,同样瞥见他的梁晚雪亦觉尴尬,只一瞬,便移开了目光,继续聆听旁人说话。
看季慕惟一脸笑意,张云雷忍不住问,“难道……是你梦中情人?”
第九十一回延州的试探(二更)
瞎说什么!这诬陷必须澄清,“是我二弟喜欢她,时常变着法儿的送礼讨好,她从来不肯收!”
道罢,季慕惟看了梁彦晓一眼,她却根本没看他,只拉着叶箫竺说悄悄话呢!遂又与诚王八卦起来,
“梁晚雪右边那个男人,她表姐的丈夫,我堂弟,也算仪表非凡,曾也十分仰慕她,她愣是看不上眼,退而求其次,才娶了她表姐。”
“有多美?”远远看了半晌,张云雷愣是get不到她的美!“冷冷清清的,哪有小叶子好看?”说着笑眯眯揽上叶箫竺的肩,我的王妃,我要霸占你的美!
日常虐狗,季慕惟表示已经习惯,附和道“是是是,王爷眼里只有王妃!”
对于这奉承,叶箫竺并不愿受着,“王爷莫拿旁人与我比较,各有千秋,无谓高低,说出去倒教人笑话。”
张云雷对于她这样的反应有些奇怪,猜测是不是因为梁晚雪是陈弘峤的未婚之妻,她才不乐意做比,既如此,他不说就是。刚想换个话头,却听季慕惟道
“挑来挑去,襄王将这宝贝女儿一直藏着没嫁,最后竟是让她和亲,不过那陈三皇子也是出尘的人物,两人倒也算天作之合!”
正感叹着,手中突然多了几颗大红枣!抬眸一看,诚王瞥他一眼,好心道“吃枣补血!”暗骂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补个鬼啊!小爷又不来月事,不流血!
不想再听他们说话的叶箫竺刚要转身,便听到远处姐姐的呼唤。
原是叶弦筝看到了叶箫竺,招呼着身边人过去打招呼,叶箫竺只得停下步子来应承。
自当年陈弘峤拒绝了姐姐,姐姐便与她不再交心,见面虽打招呼,却是貌合神离。
季慕惟所谓的堂弟,与季慕惟招呼了一声,便没再说话,张云雷不禁好奇,这堂兄弟为何如此疏离?
叶弦筝大着肚子,叶箫竺随口问她,有几月身孕,似是在等着她问话的叶弦筝笑得一脸幸福,“五个月了呢!妹妹还没动静吗?”
张云雷心道有动静才怪,房都没洞的好吗!看叶箫竺神色尴尬,不动声色地拉住她的手,为她解围,“都还年轻,不着急。怀个孩子那样辛苦,本王可舍不得爱妃遭罪,等两年再说。”
他是本着现代人的思维,以疼老婆为荣,殊不知,在古代人心中,长幼有序,生孩子的先后十分重要,是以女人都认为,肯让你怀孩子的男人才是爱你。
是以诚王说出这番话时,叶弦筝掩帕耻笑,只当他是借口。
叶箫竺却是不以为意,她也从来没争竞着要给王爷生孩子。
坐席时,叶弦筝要与妹妹同坐一桌,叶箫竺也不好拒绝,然而坐一起,她便知道,今夜的宴,她又食难下咽,对面那几个一直堆满了笑容,在巴结奉承梁晚雪,
“郡主要嫁给陈国三皇子,当真是璧人一对儿,令人艳羡呢!”
梁晚雪落落大方,莞尔一笑以示回应,“不过是遵从皇命罢了!”
她表姐羡慕道“那也是皇上疼你这个孙女啊!如今陈国太子已倒,三皇子也许就会成那陈国太子呢!也就是将来的皇帝,到时候,郡主便是一国之母了呢!”
梁晚雪不以为意,眉目微嗔,“姐姐净说胡话,将来之事,谁能预料,那三皇子气度尚可,谁晓得品性如何?”
他是那么璀璨的一个人,到了她口中,竟成了勉强的尚可?不知是故意还是怎样,叶弦筝一直与她们讨论着陈弘峤,叶箫竺也不抬眸,偶尔夹口菜,宫宴总是那么难熬。
惟有梁彦晓她们会与她说几句话,雪凌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