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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香一边擦着灰尘时不时偷眼去看坐在院里的苏白桐。
“海棠,你说咱们小姐能要回焚香阁么?”慧香担忧道。
“当然能了。”海棠干脆道,“你不相信咱们小姐么,不知为什么,我觉着,这世上好像没有小姐做不成的事。”
慧香叹息着,“希望如此,不然小姐可要伤心死了。”
海棠惊讶的眨着眼睛,“听你这么说……我还从没见过小姐露出过伤心的样子来呢。”
慧香摇头道:“小姐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难过时也会哭。害怕时也会躲……可是现在……小姐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了。”
海棠隔着花窗望着坐在院里的苏白桐,安静而闲逸。
“我以前曾听父亲说过,凡是经过大喜大悲的人,都会变成这般模样,非是不在意,而是学会了将伤口隐藏起来。”
天色渐渐暗了,青云观里气氛融洽。道姑送来了素斋,主仆三人用过后便歇下了。
苏府那边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疼……疼……”秦氏的额头上绑着布带,管事妈妈跟下人在旁边服侍着,端水端药忙个不停。
苏灵涓吓的呆站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
“夫人的药呢?”管事妈妈问。
“还在熬呢……”外面的下人道。
“快着些!夫人头疼的厉害着呢。”管事妈妈催促道。
“母亲这是怎么了?”苏灵涓紧张道,“早上还是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病了?”
“府外今天来了好些个人,口口声声指责夫人贪图侄女的财物……把夫人给气病了。”管事妈妈低声道。
苏灵涓苍白着脸,“这怎么是母亲的错。明明就是苏白桐不对,自己偷偷在外面捞银子,只想自己好过。”
管事妈妈犹豫着,似乎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这话小姐当着外人的面可千万不能再说。”
“为什么不能说,难道我还怕了那个疯子不成!”
“现在城里都传扬开了,说苏白桐制的香能救治人命呢,就连苗大夫都与其他医馆联名保举她。”
“她在我们府里住了十年,会不会制香我会不知道?”苏灵涓愤愤不平,“一定是她从哪里偷来的方子,要是被我找到证据一定要她好看!”
管事妈妈叹了口气,其实秦氏早就派人去焚香阁搜过了,除了一些制药的用具跟药材,她们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与香料配方有关系的东西。
“啊!”床上的秦氏忽地又发作起来,捂着脑袋痛苦的翻腾。
苏灵涓吓坏了,哆哆嗦嗦的往后退。
管事妈妈急忙带着下人上前来,将秦氏的手牢牢按住,以防止她将自己的头发全都揪下来。
“这可怎么办……”苏灵涓看着母亲像疯了似的将头往床板上撞,眼泪不住的往下淌。
她的母亲平日总是收拾的很利落,就像那些打扮得体的贵夫人一般,有时还会帮她上妆,教她如何打扮的更好看。
可是现在她躺在床上,就像是个疯子一样,披头散发的,两只手的指甲里全都是血污,因为头痛,她几乎要把自己的头皮全都抓破。
“药来了药来了!”一个婆子端着汤药小跑着进来。
管事妈妈接过汤药,转头对苏灵涓道:“小姐,快来喂夫人喝药啊!”
苏灵涓呆了呆,脚步却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好可怕,这个人真的是她的母亲么?怎么就像是吃人的妖怪一样……
“小姐!”管事妈妈提高声音。
苏灵涓一哆嗦。
有下人将汤勺递进了她的手里。
管事妈妈看着苏灵涓,沉声道:“小姐,请您给夫人喂药。”
苏灵涓看着那碗汤药,硬着头皮舀了一勺汤药,递到秦氏嘴边。
秦氏肩膀被管事妈妈跟下人按着,动弹不得。
苏灵涓顺利的将药灌了进去。
她又去舀第二勺……她的动作越来越快,几乎等不得秦氏将嘴里的药咽下去就又往她的嘴里填。
她不想看到这么可怕的母亲,她只想快些让秦氏把这些药全都喝下去。
秦氏突然被呛到了,呼吸一滞。
“小姐,您慢着些。”管事妈妈急道。
苏灵涓就像听不见对方的话似的,仍拿着勺子往秦氏嘴里塞。
秦氏的脸涨的通红,又渐渐转为青紫。
“小姐,夫人呛到了,您慢着些!”管事妈妈也没想到苏灵涓竟会这般失态,要知道苏灵涓跟秦氏可是亲母女啊,平时秦氏有多疼爱苏灵涓,府里下人全都看在眼里。
秦氏的胸口剧烈起伏,苏灵涓不管不顾,又将勺子递过去。
汤药顺着秦氏的嘴角流了下去,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苏灵涓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带着酸臭味的药汤全部从秦氏的嘴里喷了出来,浇了她一头一脸。
“啊!”屋子里霎时响起苏灵涓的尖叫声。
“大夫请来了……”就在此时,门帘挑起,外面的婆子带着刚请来的大夫进了门。
苏灵涓就像疯了似的冲出门去,正好与刚刚进门的大夫撞了个正着。
那老头子怀里抱着药箱,身子向后仰倒下去,顺着台阶咕噜咕噜的滚到了院子里。
管事妈妈顾不上让人去追苏灵涓,吩咐道:“快,先把大夫请进来。”
婆子到院子里去搀扶老大夫,可是半天那大夫也站不起来。
“腰……我的腰……”那老头子哼哼着,“快……快去请大夫来……腰……我的腰啊……”
婆子瞪眼睛呆站在院子里,看着乱成一团的院子,心里想着: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第106章 桐桐,我来教你点灯
苏白桐侧着身子坐在临窗的几案前,小香狸蜷缩着身子在她腿边呼呼大睡。
桌面上,一颗夜明珠正散发着淡淡的光华,和着窗外的月色,显然异常幽静。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苏白桐翻书的手指动了动。这声音是她熟悉的,所以她头也不抬,继续看书。
院子里,走进来一个颀长的身影,停在窗外望着她。
“谁在那里?”慧香最先发现了院子里的闯入者。
她打开门,看到对方时不由得一愣。
一袭大红锦衣,金线刺绣的四爪盘龙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御史大人……”慧香慌的连忙行礼,没想到这么晚了,巡按御史竟会突然到访。
凌宵天完全无视了慧香,直接从她的身边走过去,看那样子想要进门。
慧香急道:“大人。我家小姐已经歇下了。”言外之意,不能让他进去坏了规矩。
“鬼面。”凌宵天头也不回的唤了一声。
“大人放心,外面属下都已经安排妥当了。”鬼面突然从暗处现身出来。把慧香吓了一跳。
凌宵天转过头来,看了慧香一眼,威严摄人。
这几日慧香随小姐在衙门里住着时,也没少见凌宵天,那时看他在床上一副好性子的模样,现在换上正经的官服后,整个人却显得威仪不可侵犯,她原本想继续劝阻的话全都被卡在了嗓子里。
海棠悄悄从一旁过来将她拉了过去。
看着凌宵天返身进了门,海棠在慧香耳边低声道:“好姐姐,这事咱们管不了的。”
慧香急的都快要哭了,“可是……可是……”大半夜的,孤男寡女的。这要是传出去苏白桐的名声就全完了。
海棠无奈道:“这事岂是咱们担心就能阻止得了的?你放心,御史大人心里自然也有数,不然也不会叫他的人守在外面。”宏何团划。
慧香想了想,觉得海棠说的也有道理,苏白桐若是不想见到他,定会直接把他赶出去。
她们小姐可不会怕他这巡按御史的身份。
凌宵天推开门。
桌案上,夜明珠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苏白桐侧着身子。一手托腮,一手握着书卷,清透的眼睛就像夜色中的皎皎明月。
她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凌宵天进了门,一心仍扑在手里的书卷上面。
凌宵天缓步走进去,步子很慢,呼吸略有些重,他一直走到桌前,定定的望着她。
“才好了几天便开始闲不住了么?”苏白桐轻声道,她抬起头。幽暗中的清秀的五官看上去格外分明,长长的睫毛下,眼睛里像是镀着层水银,就像一面镜子,将他的身影全都映照在上面。
“你又不在衙门里,我怎么还能待得住。”凌宵天的声音听上去好像在笑。
苏白桐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他胸前的金色盘龙图案上面。
那是她所厌恶的图案,还有那艳丽的大红色……全都让她不喜。
可是她并不打算告诉他自己的喜好,因为很快,他就要离开了,回到那危机四伏的皇宫。
“坐吧。”她淡淡道。
凌宵天身子动了动,以手按着桌案缓缓坐了下去,柳叶似的眉梢轻蹙起来。
应该是牵动了伤处。
“御史大人这么晚前来,有何见教?”苏白桐跪坐在他对面,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没什么事……就不能来么?”等伤处的痛楚过去后,凌宵天的脸上重新露出戏谑的笑意。
“凌宵天。”苏白桐正色道,“你还有多少时间?”
“两天……”两天后,京都来的人便会到达祁凉城,而现在,不只冯兆远在逃,就连齐人虫娘跟城防图也没有半点消息。
“我有办法能帮你抓到齐人虫娘。”苏白桐一字一顿道。
凌宵天笑着望着她,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意外的表情,“我知道。”
他信她……他从来都是相信她的……
没有问过她原因,也没有向她求证什么,只是相信她。
隐藏在心底深处的那根刺重重的疼了一下,苏白桐垂下了眸子,避开了他的目光。
“我会帮你……就当是偿还之前欠你的人情吧。”她为自己寻了借口。
“其实就像现在这样也挺好。”凌宵天轻声笑道,“反正到时我要回京述职,留下个烂摊子给他们岂不有趣?”
苏白桐沉默不语,没想到他竟然拒绝了。
他不是不想抓到那些人,他只是不想让她卷入到这危险之中。
“我今天晚上来是因为另一件事。”凌宵天伸手将桌上的烛台取了过来,在临走之前,他要教会她最最重要的一件事。
他取出镶嵌着玛瑙坠子的火镰放在桌上,“桐桐,要不要试着点灯?”
苏白桐的呼吸不由得一滞。
凌宵天目光闪烁,“我知道桐桐怕火,可是长此以往总不是办法,不如我来教你点灯吧?”
他不想日后回忆起她来,总是在一片黑暗之中。他的人生已然不幸,他不想连唯一美好的记忆也被蒙上悲伤的阴影。
苏白桐盯着桌上的火镰久久不动。
她,畏惧着火焰。
前世烈焰焚身的痛楚一直都没有在她的心底散去,与其日日痛苦,还不如将自己藏在黑暗中。
凌宵天不知什么时候起身来到她的身后,抓住她的手,拿起了桌上的火镰。
苏白桐向后猛地缩手,仿佛那火镰是个烫手的物件。
凌宵天倒吸了口冷气,“桐桐莫要乱动,撞的我伤口好疼……”
苏白桐身子僵在了那里。
他好像已经渐渐抓得到自己的弱点,明明刚才那一下并没有撞到他的胸口,却故意跟她撒娇,逼迫她就范。
凌宵天见她不敢再动,于是笑着从她腰侧伸出手来,替她抓着火石。
“试试看,它不会烧到你的。”他的声音比平时慢些,带着荧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