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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惧内,有爱妾流落在外,地方泼皮无赖欺凌不能度日,本官做主,要教有情人终成眷属,料得夫人看本官面子,不会如何如何。
素姐看了哭笑不得,从没见过这样帮人拉皮条的官儿。因是日日与众夫人一处说话,她也学了三分本领;也没慌了手脚,只将两人晒在那里,自与两个媒婆说话。
等狄希陈得了消息,愁眉苦脸进来。童奶奶正坠坠不安的站在堂下,小寄姐却稳如泰山。
两个媒婆子忙与狄大人见礼,狄希陈摆摆手,坐下道:“给童奶奶看坐儿。”
素姐含笑将贴子递给他,他看了两眼,气得狠狠拍了两下桌子,就对童奶奶道:“这个吴大人怕是喝多了,还请童奶奶不要放在心上。”
小寄姐便走上前一步道:“怎么不放在心上?满城都知道我是狄家的弃妾,日日无赖们在门外抛石子说胡话,道要送你顶绿头巾呢。”
狄希陈与素姐两个目瞪口呆,相互望了两眼,狄希陈清了清嗓子道:“当初蒋举人要寻姑娘,是我多事坏了姑娘做蒋姨太太地好事。我与姑娘陪个不是罢。”说罢站了起点冲着童寄姐行了礼又坐下笑道:“怎么就成我家的弃妾呢?姑娘还请自重。”
素姐微微笑着,并不说话,狄希陈本来是个有点老实呆的厚道人,今天说出这样的话来,已是气极了。
童奶奶本来还打算要求狄希陈说句好话,教小寄姐这样一拦,也是发呆,因素姐微微笑,她就朝素姐跪下道:“小妇人管教不严。”
小寄姐走过来拉起她妈妈,冷笑道:“且看我是不是白担了这个虚名儿,狄老爷若是不收留我们,隔三条街就有个荷香院,凭我的名声儿,借县太爷的光,也能养活妈妈。不要求她。”
素姐倒还不忙。狄希陈因小寄姐拿名声来压他,果然要是传说他家的妾跑到妓院去做红姑娘,一辈子的名声都叫她败坏了。他恨小寄姐恨得咬牙切齿,就想甩她一耳光,又因为打女人不光彩。在那里踌躇,素姐就看出来了,笑道:“收留你们。没名没份的,说出去也不好听。”走到童奶奶跟着拉着她地手笑道:“实不是狄大人不想纳妾。只因家里地规矩儿,妾必得在家生子儿。说起来你们是客,哪里好意思开口。”就叫春香,“正好这两个妈妈在这里,你写张卖身契来。”
素姐又对童奶奶笑道:“我也心疼妹妹在外边过的苦。不如我出几两银先买了她,认了狄周媳妇子做妈,方好光明正大带了回山东见人。”说完了就冲着小寄姐笑,狄希陈在边上急得直跳,不知道素姐葫芦里卖地什么药,却不好拆老婆大人地台。
小寄姐冷笑道:“身价一百两。”
素姐忙接口道:“一千两也买不来妹妹这么个美人儿,只要一百,是我赚了。”小春香早将卖身契与两个大元宝拿了出来,小寄姐便走上前来画押。那两个妈妈也上来画了十字,笑道:“恭喜奶奶家又添人口。”素姐便每人给了一两银地赏钱,笑道:“这一百两银童奶奶拿去罢。”
小寄姐抢上来拿了银子递给她妈妈道:“妈妈收好了给兄弟留着。”
此时内堂家人们都在门口看热闹。狄周媳妇子大着胆子走上来道:“俺没有那么好地命,认不起这个闺女。”
柳嫂子却是与素姐贴心。忙走上来笑道:“这个丫头给我使罢。厨房还少个烧火的。素姐故意叹了一口气笑道:“小寄姐,你先跟着柳嫂子去罢。我且劝劝狄大人,教他过一二十年消了气,马马虎虎收了你罢。”
小寄姐再傻也知道是上了素姐地当,此时卖身做了她家的奴婢,娶不娶却是她说了算,便冷笑道:“这世上没有强买强卖的。”
小春香将手里地卖身契一扬道:“你已是咱家的奴才了,想赎身,下辈子罢。”走上前来转了两圈,笑道:“府里的丫头都归我管。”偷眼看素姐满眼笑意,又道:“照家规,不听使唤的二十棍,妹妹仔细了。”
那童奶奶看他家都是一伙儿,忙跪着膝行到狄希陈面前苦求道:“狄大人,放咱们母女一条生路罢。”
素姐便冷笑道:“我狄家待下人最是宽厚,你问问哪家肯一百两银子买你女儿?好贵的价儿,自当好好使唤。”
狄希陈虽然不忍,却气不过这母女二人都不知进退,逼得他进退两难,便板了脸不肯开口。
素姐又笑道:“你是我家小寄姐的妈,教你住外边我也不放心,狄周媳妇子收拾了三舅爷对面的小院给她住,教她规矩,不许出门丢人现眼。童奶奶心里叫苦,怎么撞到这么狠人的手里,却怕素姐打她女儿板子,强装出笑脸来谢了素姐,方一步三回头跟着狄周媳妇子走。
素姐见小寄姐脸色发青,便道:“小寄姐呀,要做小老婆,你还要学着点。我家小春香比你强多了去,等哪日你比她出息了,我才好意思摆酒请客,不然教人家说我不贤惠,什么脏的臭地都拉男人屋里,就不晓得挑个出息的。”
又挥了挥手道:“你且跟你妈一起歇几日罢。”
柳嫂子就与一个身量高大的媳妇子一边一个架了她拖到后门地小院里去,童奶奶眼泪汪汪的哭道:“柳嫂子,你且与狄大人说说好话,放咱们出去罢。”
柳嫂子笑道:“童嫂子且放心,他日做了童亲家母,有你乐地。”
还是跟着来地小板凳嘴快,骂道:“咱们大人瞎了眼,一路几万里带了你们来,到处丢人现眼。要做妓女自去做呀,唬杀人呢,不关着你们,教人家编了胡话笑话咱们?”
柳嫂子骂儿子道:“咱们做下人的,操什么心,指不定哪天她就是童姨太太了。”
小板凳骨嘟着嘴道:“她也配!咱们大哥与大嫂多好,教她害得大哥被打了几十下,连狄九爷都说她是个狐狸精,谁挨谁倒霉。”
狄希陈却走了过来,正听到小板凳说这个话。抬手给了他一个脑崩儿赶他出去,对童奶奶道:“当初我带了你们四川来,却是好心办了坏事。我狄希陈有儿有女。为什么要娶个妾回来自寻烦闷。今日令爱说地那些话换了别人如何,童奶奶心里有数。不要以为咱们好性儿能由着令爱乱来。”
他想了想又笑道:“你们且住下罢,贱内已是消了气,也教你们安心住下,她哄着写了个卖身契,也是一时气不过。何况有了这个在手。那个吴大人便不安好心也不好下手。待你们回京,自会将卖身纸还给你们。”
说罢拱拱手道了声得罪了,就吩咐道:“后门给我锁上,以后只许从前门出入。要是谁走丢了,大明律怎么治逃奴的?休怪我不看往日情面。”
这里转身出了院子门,素姐却站在门外,狄希陈拉了她的手走回去道:“我们,是不是做得过份了?”
素姐笑道:“你说的很好。我存了心要骗张卖身契却没有那么好心就是,还不还。看我心情。”
狄希陈笑道:“罢了,你若真是坏人,早拖了她打几十下打发她去做烧火丫头去了。我看你当时一点不恼。就知道你有招。”
素姐点头:“这个小寄姐,放在外面与你我名声都有碍。若是没有这张纸。放在家里又名不正言不顺。我固然不会学人家怎么样,可是防她一防。不算坏心眼罢。只今天说话刻薄了些。”
回到堂前,那两个妈妈还等着,素姐便胡乱又买了她们一个小姑娘,笑道:“这个给那位童姨太太使罢,咱们家地丫头,哪一个比她都强,她也使唤不动。”
那两个人贩子拍马道:“狄奶奶还是心好,这们个人就该真卖了院子里去顺了她的心愿才好,哪个好人家闺女说得出那样的话来。”
其实素姐心里倒是有三分佩服小寄姐胆子够大,心够狠,若是换做现代社会,与她同事,这样地人一定是女强人。只可惜这个脾气儿生错了时代,又来抢她的男人,只好关着她,省得别人口舌。
第二日杨夫人又来请素姐过去,一进门几位居委会大妈都在,见她来了,吴夫人先笑道:“什么时候摆喜酒?”
素姐笑道:“多谢夫人送了她来,奴家本来早就想寻她来家,只是他不知道我心事,总是不肯。”
杨夫人也笑道:“她可是趁了愿了,说是生是狄家人死是狄家鬼。”
素姐听了这话,不免有些生气,笑道:“且养着罢,哪日去了那些毛病再收房不迟,我与了她母亲一百两银写了卖身契,先当丫头使唤,若是当真不好,也只得罢了。”
吴夫人与杨夫人都点头道:“狄奶奶好安排。”此话略过不表,吴夫人因前几日素姐提到她家带了几十个工匠,便有意想讨了来。问她道:“你家何时开作坊?”
素姐便说不开了,开了春给了工匠银子,要他们各自家去。吴夫人就说她娘家就是邻省,离着这里不过两千里地,正少这们几个工匠,素姐便高兴道:“正愁养不活他们呢,夫人娘家正找人,正好雇了他们去。”忙忙地就要回家安排他们到吴大人府上。
吴夫人极是满意,觉得小素姐知情知趣,却不知素姐家这些工匠都是些傻不拉机的刺头。也等不及天气变暧,头天送了来,第二天就安排他们坐船送回娘家去了。
却说素姐与狄希陈本来都不是那心狠手辣的人,过了不到一个月,便教人开了童奶奶院子门的锁,也让她们出来走动走动,只不许出去。童奶奶心里不知道念了几千几万声阿弥陀佛,只盼着狄希陈早日回京述职,到时女儿虽然是十八九岁的大闺女,找个平常人家地女婿却也不难。
薛老三却十分为难,自从小寄姐与他住了对门,他就觉得小桃花碍眼,日日夜夜想问姐姐讨这个小美人,只是有贼心没贼胆,走到素姐跟前,见姐姐一笑,两个膝盖就发软。
第四十七章 关门
薛老三晓得姐姐姐夫必不会将这个女人真个收房,睡梦里都想着将小桃花换了小寄姐。有一次就搂着小桃花叫寄姐姐,小桃花正飘飘然做三舅太太的美梦想着回家将他正房大娘子一脚踢开自己做正房呢,冷不防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底板,童寄姐三个字就稳稳装在心里生了根,长出刺来。
第二日早上起来,小桃花头也不梳,脸也不洗就跑到小寄姐住的院子门口,拿了根板凳挡着门坐在那里骂:“一个做女人家的,自己要跑去荷香院做婊子,丢尽了你家祖宗的脸。还想着做姨奶奶,做你娘的春秋大梦。也是大哥大嫂好脾气收留你,就想着勾搭人家汉子,休说狄家,就是咱们薛家也不要你这种没屁股不能生养的小贱人。”
小桃花这里翻来翻去的数落,家人里边虽然瞧不上小桃花的也多,都道她骂的解气,也没有人去劝她,更无人去与素姐说。童奶奶在院子里死命的拉着女儿,不让她出去,哭道:“你消停些罢,总是你不好,说的那些话伤了人家体面。”
小寄姐咬着嘴唇,心里也后悔,脸上胀的紫红,甩开了她妈妈的手道:“索性我一绳吊死罢了,也省得丢人现眼。”
童奶奶唬的魂飞魄散,冲她女儿跪下道:“咱们为什么千万里逃了成都来?你若是死了,妈还能活着吗。狄大人跟狄大嫂都是心善的好人,必不会真为难咱们。且过了几日等狄大嫂消了气,我们去求她,回京里去罢。”小寄姐年纪轻轻的,哪里舍得真的去死。本想着唬一唬狄希陈,却想起小秋姐的故事来,教她妈一劝。也就顺势软了下来。
却说薛老三醒了枕边摸不到小桃花,侧耳细听在前边与人吵闹。披件衣裳光着头就出来。那小桃花正对着三两个边上看热闹地人说的口水四溅,冷不防薛老三一手抓住她的头发,踢了她两脚骂道:“大清早地在这里嚎丧,小心请了家法侍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