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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南将两罐茶叶一起接了去,韦挺冲着侯岳点点头。然后转身,侯岳恭送出门。
“也不知这侯学士怎么想的,大公子相招,居然还推萎,热孝?那侯二公子在女公子军中,怎么就不热孝了?”段南一面将茶叶递给韦挺,一面不屑的道。
“武将和士人的许多想法是不一样的。”韦挺淡淡的扫了段南一眼,然后转过脸,揭开那罐子的盖子,将罐子凑到鼻前,果然清香异常,刚才喝茶的时候,他就发现那茶叶同以往的茶叶不同,以往他所见的茶味都是茶饼,而这茶叶却是散茶,喝着口齿生津,端是好茶呀。
又突转头,吩咐那段南道:“找两个人,平日多关注一下侯学士的动向。”
“知道。”那段南恭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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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即然决定了,侯岳也不是拖泥带水的,立马跑了一趟秦王府和三娘府,说明原委,那李二和李三娘倒是没说什么,各自勉励了一翻。
倒是侯海找到自个儿三弟:“你弄什么鬼,我向李三娘举荐你,你到好,还拒绝了。”侯岳也是一肚子闷气,他现在真正是明白了一句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为了能顺利混进李二的公务员队伍,他可真是花了不少心思,先是在侯小公子的心里打底,由他在李二面前为自己说项,又巴巴的放着舒服的日子不过,从柳城跑到这大兴,可这结果,真是有些不爽啊。
侯岳郁闷的把三封信的事一说,然后道:“二哥,以你看我该怎么办。”
侯海是个直肠子的汉子,这会儿叫侯岳一问,那也没法,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也只能是一边不靠了,这样最多落在人眼里说你不只好歹,但也不会太同你计较,若是你选了一方,那就是得罪了两方,再见面就不太好看了。
侯海觉得自个儿三弟的运气真不是太好。
转眼就是腊月,侯岳这段时间也不敢乱走动,上回教梁道数说他的字退步了,这回乘着有时间,便天天窝在家里练字,本来他就有功底,这回是越见火侯了,偶尔去霍飞白处窜窜门子,那霍飞白每每打趣他,说:“你母亲子倒是个能干的,街口边上的那间鞭炮店,如今生意火爆的很,赚了不少银子吧,隔年说不准就能买间大宅子了,你家倒成了男主内,女主外了。”
侯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家伙腹黑的很,没事就喜欢看人笑话:“那你说,我一个学士去卖鞭炮,还不让你们这些人戳脊梁骨啊。”
随着年关将近,鞭炮的生意火爆了起来,季小淘就同侯岳商量着开间鞭炮店,算是自家作坊的一个直销点,最后就选在这西直街的街口,别看这西直街是一条小街,可人家就在皇城根下,那街口就是直通皇城的大街,占尽地利人和啊,这间店面同样是属于京兆衙门,而李二如今正是京兆尹,侯岳拉了侯君集入股,才算把这店面盘下,还欠了一屁股的债,没法子,李二下手也是黑的很,不过也一是没好处的,那李二说了,以后礼部以及京兆衙门要用鞭炮都在这里采购,算是皇商了。
那日店开张,侯岳邀了霍飞白那一伙人去捧场,结果这一伙人一来,看到侯岳在那里招呼客人,大呼有辱欺文,硬生生的将侯岳拉走。
事后,侯岳同季小淘一商量,因为后世的惯性,再加上柳城是小地方,没太大讲究,如今到了京城,那有许多东西就不得不注意,这店里的事,侯岳不能出面,怎么说侯岳现在也是学士,弄不好被人参一本,有失体统,有辱斯文,在这个时侯可是大事。
于是就从鞭炮作坊那边出了一个管事做掌柜,再请了几个伙计,平日小淘在照看着,等一切上了轨道,也就没什么事了。
而腊月里,季小淘却忙的脚后跟打跌,快过年了,新衣服要做,吃食要准备,再加上店里的事她还要照看,好在,这屋子也才刚搬进来,打扫倒是省了,看着小淘这么忙,侯岳有些过意不去,就专门带着小宝哥,不让他添乱,又想起小刀的事情,也不知小刀回没回武功县,看来得找个机会去看看,怎么说,也要让这姐弟俩见见面了。
第七十二章 琐事于商会
第七十二章琐事于商会
腊月初十这天,裁缝杜七娘把季小淘定做的衣服送来。又花心思为小宝哥做了一双虎头鞋,小淘看着欢喜的很,付银子的时候,又赏了些布帛绢帕等物品,等杜七娘走后,鹅儿却在小淘耳边嘀嘀咕咕的,说那手工还没有她好,价钱却不低,明年还是自己缝制的好。
“行,明年这些活儿就交给鹅儿,只是鹅儿自己的嫁衣也要准备喽。”季小淘看着鹅儿那一副肉疼的样子便打趣道,这丫头,过日子一向勤俭,小淘还有脑筋发热乱花钱的时候,可这丫头却是恨不得一个钱掰成两个花。想着这丫头也十六岁了,倒是该帮她物色一下,帮她寻个好归宿,那霍飞白每次来窜门子,都要口花花的逗这丫头一阵,鹅儿每次都让他逗的两颊飞红,看得小淘直摇头。
对于鹅儿来说。霍飞白绝非良配,以霍飞白的身份,鹅儿嫁过去也是妾室的份,何况霍飞白现在房中就有两个陪侍的丫头,还三天两头往花街酒肆中窜,天天醉卧美人膝,虽外表文质风流,实质上也就一纨绔。
不过,想想,鹅儿的年纪还不是很大,做丫头的十**岁再嫁也是常有的事,倒不用太急。
那鹅儿听小淘提起嫁衣,便一脸飞红,只说:“小婢不嫁,就侍侯着夫人和小公子。”
正说着,侯岳从屋子里出来,只听到嫁不嫁的,也没听清,便问:“什么嫁不嫁啊,难道鹅儿要嫁人了,夫家是谁啊?”把鹅儿更是燥的脸红,直说夫人公子欺负人,逃也似的躲到厨房里去了。
季小淘笑弯了腰,倒把侯岳弄的一头雾水,小淘便站起身,拿了刚做好的冬衣在侯岳身前比划。
正比划着,那院门被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正是霍飞白,这家伙纯一副水仙的自恋性子,不管什么时候总是一身白袍,腰间还挂了一只玉笛,步伐呢也总是悠闲的很,总之用后世的话来说,那就是很装那啥的。
“我说你们夫妻俩,青天白日,咋就在院子里宽衣解带了呢。”霍飞白一副看好戏的道。
看着这霍飞白,季小淘就有气,恨不得学那《明好》里的素姐一般,偷偷的弄了麻袋套头,拿棍子下暗手抽打一翻,这家伙不但自己留连风月,还窜掇着侯岳去,好在孝期这借口很好用,跟万灵药似的,什么事遇到它都能解决。
“怎么,霍公子又没处吃饭了,家里两个丫头的病还没好吗?”季小淘没好气的回敬道。这几天,霍公子每到要吃饭的时候总会出现在侯岳家里,明摆着就是来噌饭的,说起他屋里两个丫头的病,季小淘就有些好笑,这霍公子日子过的潇洒的很,租了两栋屋子,中间打通,身边跟了两个丫头,一个书童和看门的章三。
前些天,八仙楼来了一位当家的头牌,最近在大兴城很是红火,那就是从马邑过来的云茹小姐,当年侯小公子就在她的手上吃了大亏,霍飞白以前就最迷她,为这,还整过侯小公子,这会儿听说她也到了大兴城,哪还不赶紧的凑上去,飞白公子,琴,诗,画三绝,再加上又多金,哪个女人能拒绝得了,自然成了云茹小姐的入幕之宾,这段时间,这家伙几乎就是以八仙楼为家,便冷落了家里两位丫头。他这两个随侍的丫头早就是他屋里的人,平日也常常明争暗斗的,这会儿一见有外敌,便立马一致对外,只是人家云茹小姐也不是她们两个丫头能对付的,最后这两丫头便装病消级怠工,家里饭食都是章三在做,可章三做的饭菜,对于挑惯了嘴的飞白公子来说,那就是猪食,所以,干脆,这些天,霍飞白便天天来侯岳家噌饭。
季小淘倒不是心疼饭菜,只是气他老是窜着侯岳去会会那云茹小姐,因此便常常拿话呛他,一来二去的,两人说话就总带着点火星味儿,那霍飞白心里直叹,侯三公子家有悍妇。
这会儿,霍飞白叫小淘说得一脸悻悻,直说:“多谢学士娘子关心,她们病都好了。这不,早上听鹅儿姑娘说侯学士要去武功县吗,我正好要去武功县会友,便来邀了同行。”说着,那霍飞白又道:“我回屋准备一下,侯学士上路前唤我一声。”说着,很有一点落荒而逃的味道,浑没有来时的悠闲。
侯岳看着霍飞白离去的身影,便皱了眉头对小淘道:“你干嘛到提那两个丫头,你这么落了霍学士的面子,指不定回去就要找那两个丫头出气。何苦来哉。”
“怎么。你心疼啦。”季小淘没好气的瞪了侯岳一眼,昨天一早的,就看侯岳隔着墙头同霍飞白的一个侍女谈的火热。
“唉唉唉……你这什么话,没事找事了吧,人家的侍女,我心疼个什么劲,只是这都是邻里的,也不能太让人难堪吧。”
“哦,我不能让人家难堪,可他们呢,天天在外传侯学士家有悍妇,家里愣是连一个妾室也没有,那俊秀的丫头也是只能看不能吃,弄得我出去,老有那老学究莫名其妙的跟我说什么妇德,妇言,妇行的,关他们什么事啊,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季小淘说话跟扫机关枪似的,噼里啪啦一通。
侯岳这会儿算是明白为什么小淘今天火气这么大了,感情都是他那般损友惹的祸。可这事说起来也不怨别人,要怨只能怨这个时代,这个时代,家里有两小钱的,别说是他现在好歹有个从四品的头衔,就是一般的商人家,都是妻妾成群的,就拿他二哥来说吧,这才进京多久啊,那李三娘的夫君柴绍就送了他两上美婢,也没谁觉的不正常啊,反倒是他们夫妻俩在这时代成了另类了。
“那这也没法子,这世间有得必有一失,我们过自己的小日子,管他们说什么呢,我总不能去对他们说,不是我家娘子不同意我纳妾。是我自个儿不愿意,那真落到人耳里,先不说别人信不信,说不准又传出什么更难听的话了,所以说娘子受累了,这悍妇之名你早就坐实了,想开点吧。”侯岳说着,自个儿也觉得有些好笑:“按这说法,后世的女人,人人都是悍妇。”
这悍妇之名,季小淘在柳城就有了,早就能坦然受之了,只是最近,住在巷子里的几个老学究,老态聋钟的样子,偏偏摆着一幅道学的样子说道她,她又不能冲着人家发火,心里憋的慌。
侯岳这话,季小淘也乐了,笑打了一下侯岳的手背:“你这话要是在后世一出,说不准要让女人的吐沫淹死。”
“对了,家里还有多少银子?这回去武功县,最好是要买点农具,上回去看的时候,许多佃户家里都没什么农具,等明天开春怎么翻耕啊?“侯岳问道。
“最近鞭炮店里的生意不错,我把余款提了出来,你拿到武功县,跟二叔计算好,把咱们那份子取出来,再买些农具就是了。”小淘说着,就进屋提了一个小布包出来,里面是她整理好的帐册和这些日子回笼的资金。
整理好,侯岳叫上霍飞白,两人打马出了城,直奔武功县。
到了武功县,霍飞白就同侯岳告辞直奔友人家,而侯岳则直接去了二叔家里,结果家里一个人也没,找看门的一问,这阵子生意红火,作坊忙不过来,侯二叔和侯云几乎天天都窝在作坊里。
到了作坊,就看作坊外车水马龙的,都是附近几个县提货的商人。侯二叔忙的脚不粘地的,侯云边忙,那眉头还皱的紧紧的。
“云堂姐。”侯岳唤了声。
那侯云抬头看到侯岳,一脸惊喜:“三弟,你来了,正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