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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母抱过小如是,一边垂泪一边道:“她要哭您就让她哭吧,也当是做女儿的为父亲尽最后一点孝心……”说罢泪雨滂沱,埋在小如是的肩上亦大哭起来。
赵坚看着酸楚,却又觉得怔然。
他侧头往屋内的小窗看去,窗外金乌西沉,暮色四合,院子里盛着沉甸甸的霞光,橙红一片,很是打眼,在这个时候死去,好像亦不失诗情画意。
他看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摸摸小如是的头发,对乳母道:“杀父之仇,灭口之恨,皆是负担,你不必告诉如是我身死的原因,只要让她知晓当年的隐情,千万别把贼人当好人!拿仇人当恩人!我们云梦天光绫向来磊落做人,光明处世,说句不孝的,她爷爷纵有千般无奈,却也实实在在地当了恶犬手下的一把铡刀,我不希望如是重蹈她爷爷的覆辙……”
乳母和小如是还在哭,那日的夕阳特别红,橙红色的晚霞辉映下来,整个院子都没能装下。小如是心里莫名地害怕,抽噎着去拉父亲的手,可最后那只手还是垂落了下去。
“……玄天派之所以能在江湖上数度崛起,靠的本就是本派的秘宝山河令。江湖上传言山河令中有武学秘宝,如能参破奥妙定当无人能敌,这其实都是韩敬老贼为煽动群情随口扯的谎!他见赵大侠凭借着山河令迅速积累了名望,心生嫉妒,便编造出‘山河令是韩家秘宝’的弥天大谎,且诬陷赵大家不仁不义,夺人秘宝拒不归还,用计发动了那场大战!”
赵如是终于走上了高台,此时已经晕死过去的韩敬被赵况一剑刺醒,他茫然地睁眼看了看,正对上赵如是稚嫩却坚毅的面庞。
“当年我爷爷摒弃良心为你卖命,只求你能多多照拂他病弱的儿子、危如累卵的门派,可大战后我爷爷身死,你却因我父亲不愿依附于你,直接灭了我天光绫一派,又一剂毒药下去,自此我父亲便再也未能走下病榻,但即便如此你仍觉得不够!”
韩敬当众被缚,又被接连砍断了手脚,元气像一下泄了个干净,整个人苍老了不少。他先是茫然地看了赵如是一眼,但很快就他认出了眼前这个小丫头。
他张了张嘴,发现哑穴不知何时被解了,发出支离破碎的一声“啊”。
赵如是冷笑着怒视他,稚嫩的嘴里吐出最后一句话:“当年你为灭口直接毒杀了我父亲,后又杀了那么多不愿依附你的人,我可问你,你晚上会做噩梦吗?”
韩敬瞳孔瞬间放大,赵如是却直起身子,对着赵况直直跪拜下去。
“云梦天光绫赵如是,恳请赵大侠为我父报仇!”
这一跪,台下的人都惊了,彼此面面相觑,继而爆发出无比热烈的议论声。
“怎么回事?什么意思?山河令不是韩家的?”
“那当年韩敬及依附在他门下的金钱枪称自己前去讨要山河令不成,反被赵家打得重伤归来,都是自导自演的一出苦情戏?”
“哗!那这也忒不要脸了吧?”
“先别急着下论断,韩盟主还没说话呢!”
“韩盟主被点着哑穴呢!我看这就是污蔑,否则干嘛不让他开口?若真要对簿公堂,总要先把事情论个清楚才是,我看这魔头就是想捏一桩冤案出来!”
“我啐!真是跪得久了便站不起来了!我听方才韩敬已能开口吐字,若有冤屈他为何不申?你看那金钱枪陆一鸣,现下早已跑得不见人影,为何?再看台上的韩易,他自始至终都未辩驳那女娃说的东西,若说当年之事没有隐情,我才不信!”
这人一说,众人才发现原本站在台前的陆一鸣不知何时跑了,顿时群情哗然。
当然,韩敬坐揽盟主之位多年,加之他向来以儒雅正直的面貌示人,还是赢得了一批忠实的拥趸,两拨人吵成一团,整个广场顿时乱成了一锅杂烩粥。
周池冷眼看着这一切,对韩易道:“我今日能否洗刷父母冤屈不是你说了算,看,你韩家的报应不是来了吗?”
韩易赤红着眼,不用回头他就能知道台下众人正拿什么眼神看他,这一瞬间,对周池隐约的好感、微妙的欣赏、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最后都化成了愤怒。
【叮!目标人物好感…30,虐心值+30,当前好感度:3,虐心值:80,攻略进度:80%】
第58章 镇山河(20)
好感骤然降到个位数,许久不曾出现的系统上线了:“周先生需要帮助吗?”
正和韩易僵持着的周池惊讶:“你还能帮忙提升NPC的好感?”
系统:“这个……小金不能。”
周池差点没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那你问个鬼?”
系统:“呃……小金的意思是,周先生在补救时要是用得到小金,可以随时吩咐。”
周池:“好感度吗?我不补救。”
系统:???
周池:“在这个关卡里,‘我’和他的立场是天然对立的,若不解决,我们绝无握手言和的可能,是以现下他的好感值都是虚假的,没有补救的必要。”
系统:“可是您还没有试过呢。”
周池:“谁说我没试了?看韩易今天的反应,他显然早就知道了一切,可我却始终不曾收到好感度提升的提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系统:“小金不明白。”
周池:“这意味着他根本无法跳出立场的樊笼,所以我何必再试呢?”
系统:“原来如此,周先生加油!”'玫瑰''玫瑰'
系统下线,周池也得以重新将注意力放回面前的韩易身上。
其实韩易的好感值不是不能拿,只是周池不愿意——
想要赢得韩易的好感,一需耗费大量的时间,二由于韩易自小就生活在道临山庄,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周池”杀父杀母仇人的孩子,是以周池也懒得去赚他的好感度。
此时韩易凝眸敛眉,不错眼地看着他,眼里有着不加掩饰的恼怒:“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做的这样不留余地,就不怕将来某天事情有变,惹祸上身吗?”
周池闻言,“嗤”的冷笑了一声:“本就是你们韩家不耻,我又何必害怕?”
他的话一出,韩易的脸色又沉了一分,这时台下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不少人叱问台上的师兄弟三人,问他们能否拿出韩家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证据,否则定要他们替韩敬血债血偿。
韩易脸上的阴沉之色因为这些声音淡去不少,然而不得他说什么,赵况忽然高举起手,嗓音经内力一扩,带着不容辩驳的庄重:“我手中的,便是赵家世传的山河令——”
场下骤然陷入寂静,众人纷纷停下言语看向握在赵况手里的那方小令牌。
台下近数千双眼睛,其中好奇者有之,探究者有之,贪婪者有之,蠢蠢欲动者亦有之。
控着箭弩的祝方被赵况这一举动惊了一下,向周池送来一个疑惑的眼神,周池微微摇头,示意他静观其变,同时又扫了一眼箭弩,暗示他做好攻防准备。
祝方会意,握紧了手中细绳,拿出十二分的警惕盯着台下众人。
周池虽没有祝方那么紧张,却也担心赵况亮出山河令后会迎来众人争抢,破坏计划,毕竟韩易的虐心值还差一点,今天若不一口气刷到底,后面就又需一点点磨了。
一时间,台上台下众人都紧张不已,只有焦点中心的赵况,似乎并无什么顾虑。
他先是扫视了一圈台下那些目露贪恋之色的眼睛,而后做了一个众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他催动内力,一把捏碎了山河令。
“师兄!”祝方惊呼。
“赵师伯!”赵如是亦惊讶出声。
赵况无视两人,亦无视了台下的抽气声,而后摊开手掌,抖出一小张羊皮卷。
“这是……”韩易不由地疑惑出声。
“世人知有山河令,却不知山河令中有乾坤,这就是山河令的乾坤所在。”赵况朗声道,接着甩开那张小羊皮卷,赵如是离得近,认出来那是一幅星图。
她下意识地看了眼赵况:“这是……”
“这是一幅星象图,”赵况道,像是在回答她,“我们赵家喊它——玄天图鉴。”
场下“哗”的一声,众人再度开始议论。
“‘玄天图鉴’是个什么东西?我闻所未闻,你听过吗?”
“没有啊,你们听过吗?”
“我亦不曾听过,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莫不是他们为了颠倒黑白捏造出来的?”
“那倒不至于……赵家所立之派不就叫玄天派吗?可见这东西应是真的,且玄天派立派时间也不短了,如此看来,当年韩家出借山河令的说法还是要存疑。”
“那也不好这么判定,谁知道这什么‘玄天图鉴’是不是他们现编的……”
台下数千人,你说一句,他说一句,整个广场顿时吵闹得跟晨时的早市一样。赵况不等他们议论完,自顾自地传声出去:“我玄天派立派之初只为给门徒传授拳脚功夫,全强身健体之效,直到我派的开山祖师偶然得到一副星图……”
“我派开山祖师本就对星象颇有研究,得到这副星图之后更是如鱼得水,闭关数月,很快便研究出一套借助三垣四象及二十八星宿来推演吉凶祸福的方法。祖师爷为人仁德,当他通过星象推演占测出吉凶祸福之后,便派门徒前往,助人驱凶避祸,我玄天派也因此日益壮大、声名渐长,我派祖师也因此将这幅偶然得之的星象图命名为‘玄天图鉴’。”
“然玄天图鉴虽能帮助推演吉凶祸福,趋福避祸,却十分耗费推演者的精力,是以我派历届掌门都英年早逝。到了我爷爷那一代,我祖母不愿见他早逝,便打造了一方小小的令牌,将玄天图鉴藏在其中,而我爷爷因为没了玄天图鉴,无法推演吉凶,使得玄天派一度式微。”
“眼看门派就要败落,我爷爷决心重启玄天图鉴,便打破了山河令,不到十年,我赵家声望果然再度扶摇直上,而我爷爷也应了之前的劫难,刚过不惑之年便驾鹤西去……”
赵况讲到这里,许多事情已能与先前赵如是说的对上了。
所以韩家根本就没有什么家传秘宝,山河令就是赵家的,是赵况祖母为了守住丈夫,守住自己那一方小小的家,打造的一块救命符,没想到这符最后却变成了整个赵家的催命符。
“……山河令很快就传到了我父亲手上,韩敬不知山河令的真相,又眼红父亲当时的威望,便想联合御虚剑周远周伯父,想强夺山河令。然周伯父为人正直仁善,直言拒绝,韩敬大感事情不妙,于是假造说辞,假意受伤,而后联合了当时依附在道临山庄下的众多门派围剿我周、赵两家。”
“我父亲借助玄天图鉴,早算到会有此劫,便将玄天图鉴及尚且年幼的我托付给周伯父,然周伯父颇讲义气,他知晓我玄天派之所以能有如此高的声望,靠的不是门派武功,就是那一手玄之又玄的占测能力,是以将山河令与我一同转托给了当时怀有身孕的祝红叶师父,赶回玄天派与我父亲一同抵御围剿,可最后战败身死,玄天派与御虚门就此覆灭。”
“胜者为王败者寇,韩敬仗着死无对证,一口咬死山河令就是韩家秘宝,且秘密下令追踪祝红叶师父的位置。痛失丈夫,加之门派覆灭,师父悲痛欲绝,却因受了嘱托,于是寻了一处隐秘的山头,设下机关术数,与几位一同奔逃出去的门人重建了御虚门……”
后面的事情不必赵况多说,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