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罔尘捻着佛珠的手一顿,忽然抬头朝观台外望去,只看了一眼又垂下了眼眸,语气不冷不淡的,“有人来了。”
岛主脸上的厉色一隐,“你们躲起来。”
温平忆正和她置气,怎么也不愿意躲起来,而罔尘大师也是光明磊落的主,只轻飘飘地望了她一眼,腿却动也没动。
岛主沉默了半晌,从软榻上站了起来,撩起了面前被风吹得四处晃悠的垂帘,冷笑道:“你们不走,我走。”
如果被人知道她和一个假道士还有个和尚共处一室,维护了那么多年的脸面岂不是说没就没了。
温平忆僵着身,缓缓转过头,还真眼睁睁看着岛主下楼了。
门嘎吱一声响起,被风猛的一吹,开门的岛主像是什么力气也没用上似的,那门扇就嘭一声砸在了墙上。
洛衾叩门的手还没落下去,一凝神岛主已经站在了自个面前。
岛主正了正色,眼里的厉色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眼神看似平静得很,“怎么?”
洛衾向来不擅交际,即使面前站着的是相处多年的岛主,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是该开门见山,还是得先打打哑谜?
想起小寒别院里那魏二小姐怂恿她时所说的话,洛衾抿了一下唇,总觉得一直深埋心底的芽就要破土而出了,一瞬间,她登时觉得胸腔像是一口大钟,被撞得咚咚作响,连带着指尖也在微微发颤着。
她隐隐有些害怕了,总觉得自己忘记了的,似乎不是什么有趣的玩意。
一时之间,她有些迟疑了。
“是那十派五家的人找事了?”岛主问道。
洛衾蹙眉,“不是。”
“那是谁找事了。”岛主又问,与方才面对温平忆时判若两人,在楼上时她就像一根毒针,谁来扎谁,可下了楼,却忽然变得耐性极好。
洛衾一时哑然,总不该说是自己来找事了。
过了一会,她抿着唇抬起了那双冷冷淡淡的眸子,道:“我想来问问叶岛主的事。”
这叶岛主,指的自然是叶子奕。
岛主眉心一蹙,似是有些烦躁,却一句气话也没说,只道:“问他做什么。”
“我今日无意听到岛主与大师的谈话,那叶岛主和明婉夫人似是与我有关。”洛衾垂下了眼眸,终还是说了出来,只是说得含糊不清的。
“说起来,我们这一整个岛的人都与他们有关,毕竟这岛先前是他们二人的。”岛主笑道。
“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洛衾攥紧了手道。
岛主“哟”了一声,“咱们星使还长脾气了,竟敢质问岛主。”
洛衾拢在剑上的五指一紧,眼神沉沉的,先前偷听到的话像针一样刺在心头,总觉得如果她不问个清楚的话,定会后悔不已。
这冷冷清清的,像是古玉一样的人,头一回被打磨得通透,还似长了棱角一般,锐利逼人。
在沉默了半晌后,洛衾忽然道:“可这岛不是你的,你自诩岛主,却只是占山为王。”
岛主嘴角的弧度一滞,过了会还是低声笑了出来,“说说,你想知道些什么。”
“我为什么会失忆。”洛衾问道。
“我打的。”岛主答得干脆利落。
洛衾一时无言。
岛主接着又道:“你小小年纪就拗得很,我一时生气,就赏了你一掌,你身上一直没有打通的两道穴,就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
洛衾双眸微睁,她沉浸武学多年,许多功法都因为这两道穴没有通而不能继续往下研习,每每想起来心里总憋着一股气,也没有想到,岛主竟毫无隐瞒。
“你——”她一时语滞,不知道该从何撒气。
“那你为何要占着这岛。”她又问。
站在门里的岛主笑了一下,愉悦地道:“我想占便占,你不是说占山为王么,我就是这般土匪行径。”
洛衾总觉得这些年过的日子就像是镜花水月般,转瞬便破碎得一干二净,就连这自己敬重了多年的人,也像是蒙了面具似的。
可不是吗,这人戴了这么多年的面纱,从未摘下过一次。
洛衾沉默了许久,又问:“那叶子奕和明婉夫人,与我究竟是什么关系。”
岛主侧过身,偏头看她,“这原本就是你该知道的,只是忽然忘了,所以我不说,待你何时想起来,也就知道了。”
一个念头在洛衾心底生出,虽然有些荒谬,可似乎就是如此。
“他们是怎么死的。”最后一个问题从喉咙里挤出,语调清冷似霜。
“你是亲眼看着他们丧命的,你都不知,那我从而得知。”岛主眯着眼笑,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我承过洛明婉的恩,所以允她三件事,将你带回岛上抚养大,就是其中一件。”
她那漫不经心的模样实在引人起疑,洛衾这功夫修炼到如今,应当是淡然冷情的,可一时之间,那被按捺了多年的情感,似洪水般爆发了出来。
叶子奕和洛明婉为什么会死,这岛为什么易了主,这人是不是杀了人又将岛主取而代之……
洛衾不敢往下想,她双耳一阵嗡鸣,紧抿的唇微微有些发麻,十指已经冰凉一片,待她回过神时,她已经不知不觉出了掌。
风驰电掣一般,岛主垂在身侧的手忽然抬起,对上了洛衾的掌,她依旧站得稳稳的,可洛衾却往后踉跄了一步。
掌风倏然间消失。
岛主放下了手,冷道:“滚,今日之事我不会追究,可往后你再这般,可休怪我不客气了。”
洛衾怔了一瞬,看出来岛主让了她几分,她冷着脸要走,忽然听到身后又传来岛主的声音。
“有一件事忘了同你说,走火入魔尚能医治,可若是两股真气作祟,就算是再能忍,不出半载她便会筋脉尽断,爆体而亡,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那两股真气可不是开玩笑的。”
洛衾脚步一顿,挺直的脊骨有些僵,那肩背瘦削得似不堪一碰。
“若是能掌控那股真气就好了。”岛主又悠悠道。
“你可知白眉?”洛衾僵着脖颈回头问道。
岛主倒不隐瞒,“或许是死在北寒之地了,他最后与人交手,便是在北寒。”
“多谢。”洛衾仍旧谢了她。
楼上的罔尘大师依旧在捻着佛珠,只是嘴上没有在念叨着佛经,在听见岛主的脚步声后,他才道:“你为何要骗她。”
岛主啧啧道:“你怎知我骗她了。”
“你上楼的脚步有些疑顿,气息不稳,许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后悔了。”罔尘静静道。
“我对她说的,真假参半罢了,只不过,”岛主话锋一转,“和尚,你未免管得太宽了。”
……
小寒别院里,那小丫头正举着木剑去够树上的叶子。
洛衾回想着岛主所说的话,总觉得魏星阑这病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她得回北寒,即便是白眉已死,也该去碰碰运气。
这般放浪可恶的人,怎么能就这么死了,活该遗臭万年。
她想好了,岛主不告诉她,她便自己去找答案,既然叶子奕和洛明婉最后出现在北寒,又和魏青鸿是至交,想必和天殊楼也有些干系,说不好还与那白眉有关。
如今武林盟的人已经到了岛上,魏星阑躲得了一时,但躲不了一世,若是情况不对,她就带着魏星阑跑了算了。
这岛……
若真如同她想的那样,他日再来抢回,誓不罢休。
祈凤够了一会树叶,只堪堪碰到叶尖,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连忙回过头,只见洛衾从外边走了进来。
小丫头满心欢喜地牵上了洛衾的手,仰头便道:“姐姐,一个时辰不见,凤儿又想你了。”
这话刚说完,祈凤只觉得背后凉得很,一回头便看见魏星阑正在盯着她,犹豫了一瞬后,还是迫于女妖精的淫威,暗戳戳地松了手。
魏星阑握着剑从远处走来,对洛衾道:“我新习得一套剑法,需双人携手才能使出,威力无穷。”
洛衾想着事儿,也没仔细听她说的是什么,便问:“什么剑法。”
魏星阑凤眼一弯,顿时把剑拔了出来,一边道:“你看。”
说完她还真的舞起了剑,身姿轻盈,剑势却犀利逼人。
魏星阑那眼神时不时就落在祈凤的身上,就跟在耀武扬威一样。
祈凤:……
她就知道,在这女妖精面前舞剑就是班门弄斧,她才不想被嘲笑呢!
“看仔细了吗。”魏星阑问道。
洛衾被剑招吸引着,只觉得这剑法有些新奇,细看了一遍后已经记住了大概。她微微颔首,“这是什么剑法。”
魏星阑没答,朝她勾了勾手指头,“二人合力,这剑法方能发挥最大的威力,不信你来试试。”
洛衾被唬弄得同她一起比划了几下,在两人越靠越近的时候,她才觉得这剑法似乎有哪里不对。
而后魏星阑才道:“现在可以告诉你了,这是鸳鸯剑法,乃天殊楼魏二独创。”
洛衾:……
这种人难道不该遗臭万年么。
作者有话要说: =3=
岛主真的是好人!大概还有三章恢复记忆
第67章
67
望明楼上,罔尘和尚深知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在问了能问的话后便把嘴闭严实了。
而温平忆没有内力,自然听不清两人在楼下究竟说了些什么,他本还有些好奇,可在看见岛主那不甚愉悦的神情后,硬生生忍住了。
岛主衣袂一甩,又坐回了软榻上,她捏起了酒杯本想啜上一大口,可顿时又没了喝酒的心情,在把酒杯又放了回去,双眼忍不住斜向垂帘后的两人。
最后帘子外那两人什么都没有再问,她自个没忍住,还装作漫不经心地说:“你们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要打那一掌。”
温平忆迷茫地听着,不知道她究竟在说什么,他也一点也不奇怪。
岛主道:“那时候洛衾也不过八、九岁的年纪,承那一掌是有些吃力,若是一时把控不好,性命可就丢了。”
罔尘眼眸一睁,捻着佛珠的手渐渐慢了下来。
温平忆目瞪口呆,满心想着,他要是每日来吵着学武,不会也得挨上一掌吧。
岛主自顾自又道:“她吵着要去报仇,剑都握不稳还吵着要去报仇,我既然答应了叶子奕和洛明婉,就不可能放任她去送命。”
她笑了一下,“我下手知道轻重,所以她,忘了些事。”
温平忆哑口无言,听着岛主低笑的声音,像是在面对着什么吃人的魔罗一样。他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动也动不了,心道,好可怕的人,姑姑果真没有吓唬他。
皇陵里的那位姑姑是如何吓唬他的,其实她并未多说,只道:“当年在道上,仅报出她的名字就能令不少人闻风丧胆,人人都说她杀人不眨眼,你去找她学武明摆着是在找死。”
姑姑诚不欺他!
罔尘又轻飘飘地看了垂帘里的人一眼,仍是没有吭声。
而远处安顿在晚霜别院里那十派五家的弟子和长老们也不甚愉快。
这岛主虽吩咐了婢女将这别院早些收拾干净,可在他们踏进院子里时,只看见一片荒凉之景。
地上的落叶铺了厚厚一层,到处杂草横生,墙角还摆着些破破烂烂的花盆,石桌上那尘埃俨然如桌布。
众人脚步一顿,面面相觑着,谁也没有往里再走一步。
小婢女踩在那厚厚的枯枝落叶上,回头道:“你们怎还不进来。”
十派五家的弟子和长老:……
那小姑娘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