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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星阑唇一扬,脸色苍白,可笑起来时还是还有几分艳色,“行。”
两人相撑着往渡口走,若是再耽搁,怕是会被秋水十三楼的人缠上。
在往渡口走时,魏星阑忽想起在神志不清前,她见到的那身披蓑衣,手持长刀的人,问道:“肖前辈呢?”
洛衾沉默了下来,许久才将方才的事一一说出。
闻言,魏星阑叹了一声,她说道:“你可知道他为何要自尽。”
“为什么?”洛衾不解。
“秋水十三楼的接令人,除非身死,亦或是追杀对象身亡,否则任务不可中断。”魏星阑蹙眉道。
洛衾愣了一瞬。
肖不欺他生是秋水十三楼的人,死是秋水十三楼的鬼,一入江湖,必定身不由己,以这种方式来结束自己,不但是给秋水十三楼一个交代,竟也是为了成全他人。
魏星阑却对柳砌云的事无甚惊讶,像是早料到如此,她垂着眼眸低笑了一声,“难怪武林会有这么大的阵仗,原来全被柳砌云给糊弄了。”
回到船上,祈凤眼巴巴地看着两人,一会看看魏星阑,一会又看了看洛衾,谁也没落下,在仔仔细细瞅了许久后,她才松了一口气,“你们去了这般久,我还以为……”
小姑娘话音一顿,那杏眼一垂,目光落在了鞋尖上,模样看起来委屈得很。
“以为什么?”魏星阑正想逗弄她一番。
祈凤低声道:“还以为把我给丢了。”
魏星阑原本还想调侃她几句,许是这些时日里常与这小姑娘怄气,险些忘了她才几岁大,一晃神,心道,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还是个连爹娘都不在了的小姑娘。
她忽然伸出手,把一角布料递了出去,却没说这是什么。
祈凤接了过去,“这是什么?”
“你拿着就是了。”魏星阑侧身看向另一处,发丝被这海上的风吹得缠在了一块,掩住了她脸上的神情。
祈凤怔愣着,扯着手里那块碎布看着,那布料看着有些破旧,还有些许洗不净的红印,像是什么沉渍一般,又像是飞溅上的血。
许是这布料的主人时常躲在林中,还带着一股林木的气味,她低下头嗅了一下,侧头又朝魏星阑看去,却只看见一个漆黑的后脑勺。
她张开嘴,似是想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合上了唇,细小的牙咬在唇上,忽然哇一声哭了出来。
这段时日所忍下来的眼泪,在这时全淌了出来。
侧头望向海面的魏星阑动了动,却依旧没有回头。
在回来的路上,她忽然停了下来,对洛衾道想回去取点东西。
洛衾还在气头上,气得心火直烧,冷着脸说:“你要去便去。”话虽这么说,可还是跟着这魏二小姐沿着原路返回了。
魏星阑取了什么?她割下了肖不欺的一截布料。
罔尘和尚双手合十,弯腰便捡起了那划船的木桨,他运劲将这托着五人的船划出,一道波纹荡漾而开,船只迎着远处浩瀚无际的深海而去。
水天一色,水面广如明镜。
“我来运劲摆渡,姑娘告知方向即可。”罔尘沉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 =3=
第59章
59
离青锋岛愈近,这海上的雾就愈是浓厚,偶有大风卷来,这船只便被刮得左摇右晃的。
船厢外悬着的油灯摇曳着,被吹得嘎吱作响,那火苗影影绰绰的,不一会就被吹灭了。
船头被雾淹埋,视野超过六尺便雾蒙蒙一片。
罔尘摇着船,淡然道:“这可是青锋岛的阵?”
洛衾颔首,青锋岛避世许久,这阵自她有记忆以来便一直开启着,从未撤离过一刻,她道:“无妨,按我说的前行。”
魏星阑盘腿坐在船厢里,调息不过半刻便险些咳出血来,幸好及时咽了下去,喉头一阵腥甜,这滋味实在不大好受。
祈凤两眼泪汪汪的,坐在一旁紧张兮兮地盯着她,生怕这女妖精一个不留神就断了气。
船底忽然一震,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就连船头也歪向了另一边,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温平忆愣了一瞬,远处被大雾蒙住,他什么也看不清,自然也辨不清方向,可在船晃动的时候,他的身形一歪,似天旋地转一般,摆明了是身下的船拐向另一侧了。
他磕巴着道:“大、大师,女侠,这船怎往另一头去了,我们不会找不着方向了吧。”
洛衾蹙眉,这假道长说得不错,船显然是侧向了另一处。
一旁划桨的和尚也顿了一瞬,他抿着唇猛地将探入海里的木桨抬起,忽地荡起了大片水花,显然方才水底下有什么东西在施力拉扯着。
温平忆瘫坐在船上,目瞪口呆道:“定是水鬼来了!”
洛衾神色凛然,她在青锋岛这般久,还从未听说过什么水鬼。
祈凤则下意识朝魏星阑靠了过去,过了一会,她才道:“我知道,水鬼喜欢漂亮的小姑娘,它定是来抓我了。”
魏星阑:……
她无奈问道:“这又是你从哪得知的。”
“话本。”祈凤讪讪说道。
洛衾面上并无表情,心底却在想,难怪这两人近来亲近了许多,原来是找到了共同的喜好。
水底下的果真不是什么水鬼,洛衾在探头时,看见了水底下漂浮着的一绺头发,一个人影若影若现的,穿着一身短打,腰上别着一把漆黑的长刀。
“有人。”罔尘看到后随即也道。
魏星阑站起身,从船厢里钻了出去,回头拍了拍祈凤脑袋,说道:“好好呆着,我得去保护漂亮的小姑娘了。”
她边说边朝洛衾靠了过去,拇指一动,把剑身从鞘里推出一段。
“漂亮小姑娘”洛衾面无表情地回头睨了她一眼,冷冷道:“别想从我手里拿那什么通枢健元丹。”
魏星阑莫名委屈,低声道:“我没想拿。”
洛衾哼了一声,“你最好不想。”
魏星阑叹了一声,一副落魄无奈的模样。
洛衾又睨她一眼,“你叹什么。”
“我在想,水鬼看到这小姑娘这般厉害,怕会被吓得缩回海里去,哪还需要我保护呢。”魏星阑冷不丁说了一句。
洛衾:……
这人就是想挨打。
水里的人被魏星阑给擒了出来,她紧拽着那人湿漉漉的发,凤眼微眯,眼尾徒生了一抹厉色,比之话本里的水鬼还要艳丽。
然而她却没有同话本里的水鬼那般,说些蜜里调油,令人神魂颠倒的话,反倒是掌如坚冰一般,猛地拍了上去。
在那人被擒出来之后,十余个“水鬼”从海里腾身而起,咸冷的水浪拍打在船只上,将船厢前挂着的布也给打湿了。
洛衾这才意识到,这船为什么会比平时行得更慢,方向也更难把控,原来不是换了人摆渡的缘故,而是有人一直在船底下做手脚。
魏星阑将手下那人的肩膀钉在了船首,却没有要他的命,而是说道:“我不杀你,你替我做一件事。”
那人肩膀受伤却吭也未吭,反倒嗤笑了一声,那模样像是想要唾人一口般。
魏星阑眉一挑,捏起他的脖颈,让他不得不把嘴里的唾沫又咽了下去。她道:“既然你们送上门来了,你答不答应我都直说了,告诉令主,天霜玉不在我的手上,但若是我死了,这玉可就没了。”
说完她松开手,将刺在那人肩上的剑拔了出来,把人踹回了海里去。
洛衾愣了一瞬,反手将一个偷袭的人拍到了海里去,激起了大片的水花,甚是壮观。
在三人合力之下,十余个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些伤,他们闷声潜入了海底,只见大片波纹荡开,最后连那若影若现的身影也不见了。
船随着风在这海上漂浮着,也不知究竟在驶向何处。
洛衾握住了那湿漉漉的木桨,将内力凝于掌中,只稍一使劲便让这船只掉了个头。
不久过后,云雾渐散,一座岛屿似翡翠般伫立在海上,那孤岛的轮廓依稀可见。
青锋岛上碧空如洗,岸边礁岩傲立,上空飞鹰高鸣着,除了鹰隼外,还有不少奇鸟在盘旋着。
在带着这一行人去见岛主的时候,洛衾暗暗朝魏星阑靠近,怎知那人却又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一些。
洛衾想不通这人又在玩什么,伸手便握住了她的手腕,可还没来得及说话,五指中裹着的那手腕忽而挣了出去。
“你躲什么,我同你说句话。”洛衾蹙眉道。
这魏二小姐却难得的矜持了起来,脚步渐渐放缓,就连眼神也在躲着她,浑身上下都不对劲得很。
洛衾心道,难不成又犯病了。
魏星阑开口道:“我们保持些距离,若是让岛主发现你我二人关系不一般,定是要罚你了。”
洛衾:“我们什么关系?”
“你说呢。”魏星阑瞥了她一眼,就跟在看什么负心汉一样。
洛衾险些就拔了剑,就连祈凤也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站得不远的罔尘和温平忆将两人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登时两个人心里想法各异,但无不想离远一些,省得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话。
魏星阑笑了一声,眼看着那和尚和假道士稍稍走远了一些,才收起了眼中的戏谑之色,道:“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何要将那些人放走,又为何要告诉他们,天霜玉不在我的手里。”
这正是洛衾想问的,只是顾及这是魏星阑的私事,故而才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开口,没想到这魏二小姐倒像是她的肚虫一般,将她的想法琢磨得透透彻彻的。
魏星阑接着又道:“柳盟主定然以为,天霜玉在方倦晴手里,所以从未放松对天殊楼的监视,只要我还在世,方倦晴定是会把玉留给我的,他暗中买凶杀我,是要绝了方倦晴的后路,逼她把天殊楼留给武林盟。”
她笑了,“可我这么放出消息,说天霜玉不在我的手里,像不像此地无银三百两,这样他既会收回对我的杀手,又能减轻对天殊楼的警惕。”
洛衾怔住了,她以为这人没个正形,没想到她竟也是考虑过许多的。
“天霜玉真不在你手里?”她可不信魏星阑这人精会将天霜玉留在天殊楼。
魏星阑笑说:“自然不在,我这人向来不爱撒谎。”
洛衾蹙眉,又记起先前被糊弄的事,登时又冷起了脸来,“你这话可就太假了,先前骗我时也是如此。”
魏星阑也哽了一下,“骗你怎叫骗呢,那是在逗你开心,看你整日冷着脸,我就算不心疼,可看着心里也愁。”
洛衾双颊倏然一热,这难道不是想把她气得早日迈进土里么,也不知被逗得开心的到底是谁。
她不想说这些没意思的话,把话锋又扯了回去,“天霜玉放在别处你竟能安心?”
“自然。”魏星阑点点头,“毕竟是在你身上。”
洛衾懵了一瞬:“什么?”
“你都把我家的家传之宝带着走了这么远的路了,又是旱路,又是水路的,怎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魏星阑悠悠道。
洛衾是真的不知道,她飞快地想着,她究竟何时把这魏二小姐的家传之宝带在身上了,最后才想起,在往生崖下的洞穴里时,她曾在枯草堆里翻出来一块玉佩。
那是一块烟青色的玉,上边雕着莲花和仙鹤。
洛衾下意识想把那玉拿出来丢给魏星阑,也不知这人怎这么大胆,竟敢让她一个外人拿着。
手还没揣进袖口里,便听见身旁那人压低了声音道:“别拿出来,这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