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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衾心想,她应当还是认得自己的,不然为何没有像那日在林中一般大打出手,她忍耐着步步后退,莫不是怕伤到了自己?
于是洛衾抢先出了手,她的速度于魏星阑而言算不得快,可魏星阑却避也不避,硬生生挨了这么一掌,她腿脚一软,顿时便往下倒。
洛衾连忙伸出手将人托着,还让那被拍晕的人全然靠在了自己的身上,只是此时氛围不太旖旎,只因其中一人已经晕了过去。
这样也好,省得这人胡说八道,最后还是得将她拍晕过去,洛衾心道。
远处那握着刀而来的人正是肖不欺,肖不欺手握无柄的长刀,将那手持暗器的杀手打得避无可避。
最后刀刃入体,那杀手双目一瞪,只道:“你竟敢……叛离秋水十三楼……楼主……定然不会放过你的。”
肖不欺收回了刀,他从那人的身上撕下了一角布料,细细擦拭着刀上沾着的血,尔后又耐着性子,用那落在地上的细长黑布,把刀刃又一寸一寸的重新裹了起来。
“前辈可是肖不欺?”洛衾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肖不欺未置可否,只是淡淡道:“你们该走了,秋水十三楼的人很快会赶来。”
“前辈何不和我们一起走。”洛衾蹙眉,她知道秋水十三楼的实力,那群人要是问责肖不欺,天涯海角,他无处可逃。
肖不欺却沉声说道:“我不能见她。”
“见谁?”洛衾下意识问道,在说出口后才反应过来,肖不欺是不想见祈凤。
肖不欺慢条斯理地裹着剑,像是在对待着一件无价之宝一般,在杀人时有多狠厉,此时便有多轻柔。
“我不能见她,也不该见她,若她知道桂娘是因我而死,想必会恨透我。”肖不欺道。
洛衾一时无言。
肖不欺抬眸朝她看去,“我跟了你们一路,唯恐你们会吃到接令人的亏,你们救了祈凤,于我便是恩人。”
“不敢当。”洛衾蹙眉,就算是换了别人,想必也不会对一个小姑娘置之不理。
肖不欺将手中的无柄刀裹得严严实实的,最后在顶上打了个结,用牙将绕成结的布料给咬着扯紧了。
洛衾想到那懵懵懂懂的小祈凤,顿时觉得肖不欺如今这模样太过于无情,不知为何,她竟心痛得厉害,蹙眉道:“你就不想见她一面?”
“我已在暗中看过她们无数次。”肖不欺道。
他说得清清楚楚,不单单是“她”,还带了个“们”。
洛衾:“既然如此,当初为何又要狠心抛下她们,为何又要同她私奔。”
肖不欺自嘲般扬起唇角,“这是我此生一错,我本该将她弃在崧山,却一时心软,于是酿就了此生大错。”
“你不是断刀退出江湖了,为何又……”洛衾蹙眉。
肖不欺:“我前半生恶事做尽,遭来了不少寻仇之人,为保桂娘和凤儿平安,我不得不再入江湖,可现在想来也是,这江湖又怎是我说离开便能离开的。”
怀里的人忽然动了一瞬,洛衾连忙垂眸,点住了她肩上的两道穴。
肖不欺将刀又背回了背上,在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杀手后,又道:“他们定然能认出这刀伤,但我不能同你们一起走,凤儿不该有一个恶事做尽的爹,她也不该认我,我愧对她,恳请姑娘让祈凤留在岛上,我肖某来世愿为姑娘做牛做马。”
洛衾愣了一瞬,她还未来得及开口,肖不欺已经跪了下来,那双膝咚一声落在了地上,可想而知那该有多痛。
“前辈请起,凤儿若是愿意,自然可以留在岛上。”
肖不欺用内力传音道:“秋水十三楼绝不会透露令主之名,但我已是将死之人,不妨告诉姑娘,这次下追杀令的,是柳砌云。”他顿了一瞬,“只是我肖不欺不可再愧对秋水十三楼,故而不便为姑娘指证。”
柳砌云……
洛衾细细嚼着这三个字,忽如被雷电劈中一般,她讶然,原来武林盟没有内乱,而起了异心的,是盟主柳砌云。
一时之间,洛衾头脑一片混乱,不知该从何说起,她呢喃般道:“怎会是他。”
肖不欺蹙眉道:“姑娘该走了。”
洛衾半揽半抱着魏星阑站起来,“那你……”
“我随后便会赶上。”肖不欺头也未抬,只沉声说道。
在走前,洛衾深深看了他一眼,她看出来这人固执,定然不会被她说服。
刚走了两步,身后忽然传来扑通一声,她连忙回头,却见肖不欺倒在了地上,四周却全然没有敌影,而他……
是自绝筋脉而亡。
“前辈!——”
洛衾怔愣在原地,掌心生起了一片寒意,这才意识到,方才肖不欺所说的“随后便会赶上”,他要赶的莫不是桂娘走过的黄泉路。
她双眸一阖,修的不是铁石心肠的功法,自然会觉得悲戚。
这世上怎会有这么残忍的人,无论对自己还是对他人都残忍至极。
她忽然感到手足无措,想到那还待在船上的祈凤,顿觉这被留在世上的,才是最可怜的。
作者有话要说: =3=
第58章
58
秋水十三楼对青锋岛的船夫下手,看样子是决心不想让她们上岛的了,既然如此,附近应当还有不少乔装打扮的人,只是渡口附近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一时也辨不清谁真谁假。
洛衾本想把魏星阑背回去,可在把这人背在身后的时候,却觉得有一物什磕得慌,像是个什么小瓷瓶。
料想是原先那只盛着步步莲的瓶子,洛衾便把手探入了魏星阑的衣襟中,想把那玩意取出来。
掌心与手底下的人就隔了一层单薄的里衣,两人的体温相差甚大,一温热如暖玉,一冰寒刺骨。
洛衾本该觉得冻手才对,可在隔着衣料触及那人的时候,却莫名觉得有些烫,还像是被虫蚁啃了心口一般,有些酸痒。
她手指微微一缩,顿时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把那瓷瓶取出来了。
巷子外人来人往,而她的手还停在人衣襟里,像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
这么一犹豫,手底下的人冲破了被点住的穴道,胸膛微微起伏,似在竭力呼吸着。
洛衾还没来得及把手取出来,那人已经睁开了双眼,一双凤眼在睁开之时还略显茫然,下一刻却已经凝回了神。
一时之间,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
醒来的魏二小姐垂下了眼眸,目光沿着洛衾的手一寸一寸地挪着,令人莫名觉得煎熬。
她目光一顿,忽然莞尔一笑,“上回我不清醒,这次洛姑娘莫不是也不清醒了?”
洛衾蜷起的手指一伸,正好触及了那磕人的小瓷瓶,“你莫要胡说。”
“我哪里胡说了,我这不是还躺平了迎合你了么。”魏二小姐嘴角一扬,无辜说道。
洛衾:……
“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没想到洛姑娘原来好这一口。”魏星阑更是变本加厉。
洛衾百口难辩,只道:“魏姑娘污蔑起人来可真是随心所欲。”
她不由分说地捏住了那瓷瓶,就在魏星阑的注视之下,她将其取了出来。
魏星阑悠悠道:“什么污蔑,我这不是看得清清楚楚么,想轻薄就轻薄,我又不阻挠你,干什么收手。”她话音一顿,目光落在了那细颈琉璃瓶上。
这小瓶子显然和空海寺那用来装步步莲的药瓶截然不同,那瓶身更窄小一些,通体流光叠翠,剔透晶莹,一看就不似寻常之物。
洛衾愣了一瞬,“这是什么。”她从往生崖到这,一直都是同魏星阑待在一块,却从不知道她身上竟还带着这么个玩意。
也跟着怔了一瞬的魏星阑在回过神后,立刻伸手将那瓷瓶躲了过去。
两人不知不觉又交上手,洛衾略胜一筹,就胜在那魏二小姐刚刚醒过来,手速还有些迟滞。
洛衾额角一跳,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魏星阑为何要藏着掖着,若非,那便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宝贝。
可这人连惊浪剑都没当宝贝,时不时就用来当拐杖用,这琉璃小瓶又算得上什么宝贝。
“十全大补丸罢了。”眼看着瓷瓶已经被夺去,魏星阑讪讪说道。
可她的目光却仍追得紧紧的,连一寸也没有移开,甚至在洛衾碰上瓶顶的木塞时,她缓缓咽了一下。
在木塞被拔出之时,一股奇异的气味漫延开来,说不上是香,只是有些奇怪,似是雨后泥土的气味一般。
魏星阑伸手便要去夺,还一边道:“都说了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了,还魂丹罢了。”
洛衾道:“你刚才说的分明是十全大补丸。”
魏星阑:……
被这么一吓,自己也给说忘了。
“哦,我这不是刚醒过来脑子不清醒么,就是十全大补丸。”
洛衾是真不信她了,还凑近了细细嗅了一番,什么十全大补丸,分明是通枢健元丹。
她登时神情一愣,蹙眉道:“哪来的。”
魏星阑没说话,还当洛衾不认得一样。
“通枢健元丹,这丹药的配方已失传多年,旁人见没见过我不知,可我在岛上倒是有幸一窥究竟。”洛衾把瓶塞挤了回去,可却没有还给魏星阑,反倒自己收起来了。
魏星阑目瞪口呆,“洛姑娘还没过门,怎还替我管起东西来了。”
洛衾睨了她一脸,面上神色看着冷静得很,竟然丝毫不觉生气,只是肩颈却是僵着的,她问道:“这瓶子里面的丹药,你吃了几颗。”就连话音也冷得很。
魏星阑原本不想回答,可面前的人却静静地看着她,她讪讪道:“好几颗。”
洛衾:……
她似是被哽住了一般,“你可知这药是做什么用的?”问完后她又自顾自道,“料想你也知道,不然怎会吃了那么多。”
刚才拔出瓶塞时,她大略一看,里边只剩下一颗了,这人可真是不要命。
魏星阑眼看着瞒不住了,这才实话实说:“不过是能短时增强功力的玩意罢了,还能令入障者回神。”
“如何增强功力,如何回神?”洛衾睨她。
魏星阑没说话,只笑得像只狐狸一样。
洛衾却明白得一清二楚,这丹药虽能增强功力,可却伤身,一次服用会浑身刺痛,二次服用会头痛欲裂,三次服用将会真气紊乱、走火入魔,若是多服用几次,可就性命不保了。
合着这人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呢?
“谁给你的。”洛衾冷道。
魏星阑道:“手下的人送来的。”
“那群山贼?”洛衾又问。
魏星阑:……
她微微颔首,“我会走火入魔并不是这丹药所致,这两股真气在我体内由来已久,一直混乱如斯,只是我有时需要这药来醒神。”
洛衾气到几近笑出来,提神?说得可真是轻巧,亏她一直信了这魏二小姐的鬼话,“那他们送了药为何又走了?”
“这是楼里仅剩的,他们听令去寻新药了。”魏星阑道。
“所以这是你那两股真气愈发混乱,还一直反复无常的原因?”洛衾道。
“正是。”魏星阑这时候倒是实诚。
洛衾抿着唇不发一言,难怪这混账东西都几近透支了,还总能硬撑着击退来敌,原来也有这丹药的功劳。
她蹙眉又睨了魏星阑一眼,那人却露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她气极,又不能往这人身上撒气,只好道:“以后不可再碰这药了!”
魏星阑唇一扬,脸色苍白,可笑起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