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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纪西舞的话,叶结蔓微微一愣。看出她的疑虑,纪西舞示意让叶结蔓先遣退两个丫鬟,再与她解释。
当舒儿听到叶结蔓的嘱咐时,脸上神情有些惊异,不过依旧垂下头去:“是,少夫人,舒儿这就出去打探下。”
待两个丫鬟离开后,叶结蔓才望向纪西舞,不解道:“怎么了?”
“裴尧允人都到了纪家一阵子,如今突然又被召回去,看来裴家是出了急事。”纪西舞缓步走到叶结蔓身前,低头凝视着她,目光犹如实质般沉沉地落在叶结蔓身上,“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不过现在应该是时候了。”
“什么?”叶结蔓下意识到纪西舞接下去要说的事怕是不同寻常,有些紧张地提了心神。
“我上回就同你说过,纪家和裴家看起来虽是世交,但如今随着纪家实力的壮大,暗中的竞争越来越厉害,摩擦也时有发生。而就在两个月前,纪世南决定了一件事,并暗中开始部署。”说话间,纪西舞的视线扫过来,眼底神色有些冷,“他想办法串通裴家内应,在他们的胭脂制作里动了手脚,如今差不多正好是那批货卖出去的时候。怕是胭脂带来的一系列问题已经令各个大家闺秀的身体出现了状况,才令裴家乱了阵脚。相信不用多久,这件事就会轰动整个苏州城,彻底传开来了。”
虽然猜到纪西舞要说的事情不一般,但听到对方平静地说出这些,叶结蔓的目光还是流露出震惊之色,不敢置信地直视着纪西舞。半晌,她才怔怔地回过神来:“你的意思是……胭脂有问题?”
纪西舞颔首,冷薄的嘴唇抿了抿:“若是涂抹了那批胭脂,几个时辰后那些女子脸上就会出现红疹,再然渐渐皮肤开始溃烂。虽然掺杂进去的东西不伤及性命,但于很多女子而言,这毁坏的容貌更令人难以接受。”说话间,果然叶结蔓的脸色已经变了。见状,纪西舞似是知晓她心中所虑,又道,“当然,并非无药可医,但是这过程中脸部瘙痒难耐,且至少有一个月时间不能见人。”
叶结蔓深吸一口凉气,没想到纪家会想出这么不折手段的法子。她置放在桌上的手猛地攥了紧,脑海里浮现出裴尧远忧心忡忡的神色,这下子也终于恍然了。裴尧远不与自己说,想来并不清楚具体的事情发展,尚存着一丝侥幸,希望风波能够平复。然而事实上……叶结蔓忍不住抬头去望纪西舞,见她神色不起波澜,看起来有些麻木,忽然似想到什么,身子跟着微微一颤:“那你……当时人在城南裴府附近……”
“没错,我是被纪世南派去确认裴府的胭脂情况,看事情成功与否的。那时有毒的胭脂刚制作完成,正准备包装完送往各商铺去卖。”纪西舞毫不迟疑地承认了,随即面不改色地继续望着叶结蔓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行事很卑劣?”
“我……”叶结蔓心里如被一只手揪住般,呼吸一滞,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半晌才勉强道,“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
“你无需为我说话,”纪西舞极快地勾了勾唇角,眼底却没有什么笑意,“不瞒你说,法子是我想出来的。我知道纪世南有这心思,便为他献上了这一计。”
虽然隐约猜到了些许,但当真的听纪西舞说出时,叶结蔓还是有些难受,忍不住偏开了视线不再与她对视。然而下颔忽然一紧,随即头又被硬生生掰了过来,强迫自己望向对方。
“怎么,觉得很难接受?”
叶结蔓下颔作痛,身子本就没什么气力,无法挣脱纪西舞的手指。后者的目光□□地落在自己脸上,神色温柔亲昵,眼底却带着一股寒意。不过很快,只深深望了一眼,纪西舞就松开了手,重新直起了身,淡然道:“我说这些也不是需要你认同,只是与其过几日让你听到风声,不如先知会你。反正如今我的境况也无需再为纪家保守这个秘密,相反,如果他们当真对不起我……”纪西舞的眼睛眯了眯,话语轻下去,“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就是了。”
第62章 机缘巧合的秘密(上)
安儿自叶结蔓的房间里出来;就去了厨房,想帮少夫人准备一些补品;同时心里有些担忧。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少夫人的房间怪怪的,总似弥漫着一股寒气。明明是春日;气温也回了暖;每次踏进少夫人那里有时却还是忍不住要打哆嗦。而且少夫人似乎不喜欢开窗,弄得房间一整天都有些阴恻;没什么光亮。偶尔自己开了窗通风;不过一阵回来就看到又被关了上。更令她觉得诡异的是;偶尔还会瞥见到少夫人的目光飘忽,也不知在看些什么;次数一多就难免有些疹人。这些不禁让安儿下意识就想起了那晚的阴婚;细思之下忍不住就觉得愈发汗毛耸立。当时她奉了夫人的命守在院子里,正撞见灵媒点燃那缕纸符的画面,枯瘦指尖幽幽火苗诡异,那沙哑嗓音念出的咒语如同来自森寒地狱般可怖,看得她下意识就要叫出声来。若不是舒姐姐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扶着自己,怕是当场就吓软在地了。
依舒姐姐的话,这阴婚照理也不过是做给人看的仪式罢了,弄些噱头摆摆样子不必深究,但自己却总觉得不是这么回事。不过安儿也不敢胡乱猜测这些神鬼之事,她知舒姐姐不会信,保不定还笑话她胆小呢。安儿自己多多少少却还是信的。她出身农家,小时候就常听老人谈些鬼怪轶事,难免心里就多了顾虑。只是如今到了裴家,她也知一言一行都要规矩些,少爷阴婚的事更是敏感话题,无法多说,只希望是自己疑神疑鬼了些。
边走边胡思乱想间,她人已到了厨房。有厨房管事迎上来。这段时日也算混了眼熟,知道是裴家少夫人的丫鬟,恭敬地询问了。
“麻烦给我们少夫人弄些补身子的羹罢。”安儿客气地说了要求,见对方应了后吩咐下去,就在一旁等着。百无聊赖之下,她的目光随意往厨房扫去。
不过几眼间,她的目光忽的就怔了住,随即停在一个有些眼熟的丫鬟身上。
丫鬟并不知自己受到了注目,脸依旧低着,动作迟缓地抱起身前一堆柴火。有污渍沾脏了裙袂,带着点灰色,那一头青丝也有些乱。她颤颤巍巍地直起身来走了几步,忽然抬手用衣袖掩了口,猛地咳嗽了几声。由于牵扯,衣袖露出短短一截,那只沾着尘土的手也呈现在安儿眼前,上面赫然露出几处腐烂的伤口。手里的柴火单手撑不住,眼看往下滑落了几根,丫鬟连忙吃力地抱住。似乎是被粗粝的柴火划到了手里的伤口,她的眉头有些吃痛地紧皱起来。
“快些,火要灭了,别磨蹭磨蹭的。”一个粗壮的嗓音低斥了句,很是不满地往丫鬟的方向瞪了一眼。丫鬟慌乱地应了声,抬脚就往前小跑而去。然而不小心一脚踩在原先掉落在地的一根柴火上,只听一声惊叫,随即响起散乱的闷响,那些柴火自丫鬟怀里飞出去。
“你怎么搞的!”之前的低斥变成了怒喝,正生火的人猛地站起身来就往丫鬟那里跨步走去。
“对……对不起,对不起。”丫鬟也顾不得疼痛,捂着额头就自地上爬起来,有鲜艳的血顺着指缝往下流,似乎是摔倒时来不及避划到了柴火。她的眼底剧烈晃动起来,充斥着恐惧,停了爬到一半的动作,顺势就跪在地上,磕下头去,颤着声音道,“是我不好,我下次会小心的。”
生火的人哪里管,抬脚就往丫鬟身上踹去,口中恶狠狠道:“还有下次?笨手笨脚的,要你何用?”
丫鬟也不敢躲,闷闷地痛呻了声,眼眶眨眼就红了。
对方还欲再踢,一只手却突然拉住了她的身子。生火的人没好气地转过去,见是一名陌生女子,忍不住皱了皱眉。
“别踢了,都流血了。”安儿抿了抿唇,眼底有压抑的怒气。她插到两人中间,弯腰就去扶跪在地上的丫鬟。
生火的人正想说什么,一旁的管事已经上前来拉住了她,低声劝道:“好了好了,多大点事啊。”言罢,转头望向扶起丫鬟的安儿,目光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悦,却还是依着礼数道,“不好意思,是下人鲁莽,让姑娘见笑了。”
“不过是掉了柴火而已,怎么能随便打人?”安儿忍不住怒瞪了生火的人一眼,没好气道,“不过是个小丫鬟,何必不依不饶成这样?”
“这是纪家的事,姑娘一个外人,还是不要插手了罢?”生火的女子闻言阴阳怪气地说了句,“何况大家都是服侍主子的丫鬟,多管闲事是不是不太好?”
管事见安儿当下变了脸色,怕多生事端,忍不住给生火的人使了个眼色,口中和气道:“这件事是下人太冲动了,我会好好和她说的。你看小如也流血流得凶了,不如姑娘先带她去包扎下伤口?”
安儿回头望了被唤作小如的丫鬟一眼,见对方额头的血竟已经染了半个脸颊都红了,不禁吓了跳,也顾不得再争执,连忙拉着丫鬟往厨房外走去,一时连叶结蔓的补品也忘了。
待人离开,之前那人恶狠狠地瞪了安儿背影一眼,口中唾道:“一个裴府的小丫头,敢在纪府这么放肆?她算哪根葱来指手画脚?”
“好了,别气了,让她去罢。如今还是服丧期间,不要惹事,否则老爷怪罪下来,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管事摇了摇头,又安抚了几句,对方这才骂骂咧咧地重新蹲□去生火。
“谢谢。”路上,小如弱声弱气地开口朝安儿道了谢。她的一只眼睛已经被血染了红,紧紧闭着,只能睁着左眼望着安儿。
安儿看着十分不忍,无奈对方脚步虚浮走不快,想了想从怀中掏出锦帕递过去:“先按着罢。忍一忍,等到了院子我给你包扎。”
小如颔首,又说了声谢谢,眼底流露出感激的神色。
等跨进叶结蔓住着的院子,安儿扶着小如进了自己的房间,见舒儿还没回来,想起昨日给少夫人敷药的东西还在她那里,让小如坐着等她,自己则往叶结蔓的房间匆匆走去。
甫一开门,安儿已经神色焦急道:“少夫人,我想取些止血的药。”
叶结蔓闻言一怔:“怎么,谁受伤了吗?”
“事情紧急,等等再与您解释。”
见状,叶结蔓也不多问,连忙返身去取了药膏与纱布递给安儿,后者松了口气,正要转身,忽然动作一顿,又回过头朝叶结蔓道:“少夫人,你要一起过来瞧瞧吗?”
叶结蔓心中疑惑,略一沉吟还是点点头,随即往屋子里望了一眼,算是知会了纪西舞一声,就关上门跟着安儿走了。
当踏进安儿房间,望见眼前半脸血渍的丫鬟时,叶结蔓神色一震,下意识脱口而出:“怎么弄成这样?”
“说来话长,是这样的。”安儿走到床前蹲□去帮小如擦拭血渍,将去厨房的事大致说了。
随着小如脸上的血被擦去,露出原本略显清秀的面容来,身后叶结蔓目光一晃,神色惊讶地端详了一番,随即踟蹰道:“安儿,这位姑娘是……”
安儿知道叶结蔓认了出来,回头朝她不露痕迹地点了点头——对方分明就是昨日半路上撞见被纪越的丫鬟毒打的那个人!
虽心知肚明,但由于昨日的事不便声张,安儿转过头去时还是柔声问道:“听那人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