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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这人恰坐在沈离右手边,他先前不曾见过,年纪尚轻,一袭淡金锦袍衬得格外贵气。
这话说得不怎么客气,可重华长老却是脸色未改:“至于这灵脉的归属,本座心中已有计较。此番探寻灵脉,天一神宗圣使,阿离公子涉险进入地宫核心深处,以一己之力诛杀地宫内的魔物,解救了众人。按照规矩,灵脉应当归他所属。”
此言一出,不仅众人哗然,就连沈离都愣住了。
诛杀地宫内的魔物?
那地宫里哪来的魔物?
祭坛中发生的事情,只有他与祁长昭知道,难不成那个人竟然……
“此事我觉得不妥。”先前说话那人又开口了,“天一神宗乃魔宗,此番更是不请自来,怎么能参与平分灵脉,更何况……”
重华长老对此早有准备,不紧不慢道:“可是萧道友,若非阿离公子牵制了那魔物,你们恐怕至今仍陷于幻境中,更罔论坐在此地。”
“可……”
那人还想再说什么,身后一名弟子轻声劝阻:“少主,少说两句吧,出来前阁主吩咐过……”
这声音有些耳熟,沈离转头一看,正是先前他和祁长昭在地宫中所救的那名弟子。
那弟子脸上还有些苍白,身上缠着绷带,低声朝那还想再争论的年轻男子说了些什么,男子斟酌片刻,不甘心地闭了嘴。
那弟子转头触到沈离的目光,朝他轻轻笑了笑,垂下头安静地站回了原位。
在场的要么势单力薄不成气候,要么就知晓沈离与祁长昭的关系,不敢与天渝国过不去,没人再提出任何异议。一场本该极其艰难的谈判会结束得轻描淡写,直到走出堂屋,白景行仍没有反应过来。
白景行一脸难以置信:“这就结束了?那群仙宗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
沈离笑而不答,忽然有人从身后叫住了他:“圣使大人请留步。”
一名身着淡金锦袍的弟子急匆匆朝他们走来,朝沈离行了一礼:“在下斩剑阁莫清,感谢圣使大人救命之恩。”
白景行疑惑地看了看莫清,又看了看沈离:“救命之恩?”
沈离摇摇头,平静道:“举手之劳,莫公子不必挂心。”
莫清:“圣使大人哪里话,若非圣使大人想救,在下恐怕早已命丧黄泉。方才,我家少主他……少不更事,还望圣使大人莫要怪罪。”
白景行冷哼一声,正想说什么,却被沈离拦住。
沈离淡声道:“无妨,莫公子不必在意。”
莫清露出一丝如释重负,还想说些什么,远处,忽然有人唤了他一声。
后者脸上流露出几分无奈,只得道:“在下就要回师门了,改日若有机会,定然报答圣使大人。”
沈离点点头:“后会有期。”
莫清转身离开,走远后,白景行才小声嘟囔了几句什么,一副不大高兴的模样。
沈离问:“你好像很不喜欢他们?”
“我怎么可能喜欢,那可是斩剑阁。”白景行愤愤道,“阿离你不知道,斩剑阁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正魔两道相安无事多年,可唯有他斩剑阁,时时刻刻找茬,恨不得将魔道之人赶尽杀绝。我早看他们不爽了。”
沈离:“也不能这么说,我看方才那位莫公子人就不错。”
“总之你别与他们来往太密切,我与你说,我听说他们……”
白景行还在喋喋不休,沈离忽然感觉到脖颈间的符鸟略微颤动一下。
是祁长昭。
“景行。”沈离开口打断他,“其他的事一会儿再说,你先与弟子们回客栈,我想起来还有些事要办。”
“……啊?”
沈离:“让你回去就回去,别废话。”
“公子要去哪里?”一直安静跟在天一神宗弟子队伍中的乔昀低声问,“可要属下与公子一道去?”
沈离快速道:“不用,小乔你也先回去,我很快就回来。”
他说完这话,略微判断一下方向,急匆匆往宅院深处走去。
“公子……”
乔昀正要唤他,却被白景行一把揽住胳膊:“别叫了,他不会理你的。小乔我与你说,这就叫重色轻友,男大不中留,走吧,估计今晚回不回来还两说呢。”
“少主的意思是……”
被一件法器就买通的白景行尽职尽责揽着乔昀往外走,摇头叹息:“嫁出去的兄弟,泼出去的水啊……”
另一边,沈离快步穿过宅院。
仙宗议事是在前院,后院几乎没什么人。那后院有一片宁静的小湖,湖岸边种满花草,穿过水榭回廊,远远便见一道素白的身影屹立于湖心亭中。
沈离摸了摸脖颈间欢快震动的符鸟,放缓脚步,走上前去。
祁长昭转过头来,已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他的目光在沈离身上打量片刻,皱眉道:“气色还是不好,你的灵力怎么会恢复这么慢?”
沈离没回答,反问:“你叫我来做什么?”
祁长昭神色温柔:“不急,坐下再说。”
“不必了。”沈离干脆利落道,“你若想要同心铃,我暂时不能给你。器灵被古铜镜所伤,还需一段时日恢复,他现在无法离开同心铃,而同心铃也暂时不能离开那位圣女的R身,所以——”
“我不是想要同心铃。”祁长昭摇头打断他,温声道,“怎么忽然对我敌意这么重,我以为今日的处理方式会让你满意。”
沈离顿了顿,偏头躲开他的目光:“你不找我要回同心铃,那你找我来做什么?”
“我不能是想见见你么?”祁长昭朝前走了一步,低头凝视着沈离苍白的脸,“今日的场合我不适宜露面,这才委托重华长老替我去办。还有些后续的事等着我处理,客栈那边我暂时不能回去,所以……才想先见你一面。”
沈离不与他绕圈子:“直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祁长昭一时茫然:“什么条件?”
沈离比他还莫名其妙:“你替我隐瞒同心铃的存在,又让天一神宗捡了这么大个便宜,你敢说你没有条件?”
祁长昭终于了然。
难怪只不过半日不见,这少年忽然变得浑身是刺。
直到现在,沈离仍然把祁长昭当做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之人。在他看来,此人的种种行为都是以自身利益出发。因此,此番他隐瞒同心铃的存在,C纵仙宗将云莽山的灵脉归属让给沈离,不可能没有自己的理由。
沈离原本以为,他是想以此换回同心铃,可祁长昭却说他根本不是想要法器。
沈离一时想不明白这人究竟意欲何为,正想再问,却见祁长昭忽然又上前了半步。
沈离本能往后一躲,直接被人抵到了湖心亭的石柱边。
祁长昭一只手撑在石柱上,略微俯下身,垂眸看向那眼神透着敌意、如小刺猬一般竖起尖刺的少年。
“阿离,你觉得我为何这么做?”
祁长昭隔得太近,沈离几乎可以感觉到他说话间吐纳在自己耳边的呼吸。
沈离不自在地偏过头,低声道:“我怎么会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你这狗皇帝又在算计什么。
祁长昭默默在心中补完了这句话,他沉默好一会儿,轻轻叹息一声。
“要是我说,我没有算计你,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你。”他伸出手指,轻柔而不容反驳地抬起沈离的下巴,漆黑的眸子对上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
“……你信我么?”
第27章
沈离没回答。
他头一偏; 反手狠狠拍开祁长昭的手,在后者反应过来前; 率先闪身躲开了祁长昭的钳制。
“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沈离皱着眉道。
祁长昭流露出几分失落之色:“你当真这么讨厌我?”
沈离讽刺一笑; 故意道:“霁云道长何出此言?在下与道长不过萍水相逢,哪说得上什么讨厌与否。”
“阿离……”
沈离不为所动。
若祁长昭不知道沈离发现了他的身份; 沈离倒还愿意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与他再演演戏,顺道试试能不能摸出他的真实目的。可现在祁长昭已经明白自己身份暴露; 他没必要再与这人周旋下去。
像是看出沈离的坚持; 祁长昭摇摇头,收起了那副温柔迁就的模样:“你到底想如何?”
“不装了?”
祁长昭在石桌旁坐下,淡淡道:“朕没有计较你逃出皇城; 没有对永安侯府动手,甚至还替你隐瞒出逃的秘密。沈离; 你还有不满意?”
沈离不答,他背靠石柱,沉默地打量着祁长昭的模样。
祁长昭从未用这种态度与他说话。
与正直温雅,君子端方的霁云,亦或是云莽山体贴入微的祁长昭都不同,不再刻意隐藏真实秉性后; 沈离才终于窥见了此人本该有的模样。
那是与生俱来的帝王之姿。
他第一次清晰的觉得; 自己从未认识这个人。
“你问我有什么不满意?”沈离心头平白掀起火气; 唇角勾起一抹轻嘲的笑; “你隐瞒身份,接近我,欺骗我,把我耍得团团转。怎么,你现在假意对我示好,我就要感恩戴德,谢主隆恩了么?嗯?”
祁长昭眸色一沉,声音危险地压低下来:“你是不是当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
“是啊。”沈离好整以暇,挑衅地偏头一笑,“你能拿我怎么样,把我抓回去?你知道的,若我真想逃,你抓不住我。”
祁长昭:“想抓住你或许是没这么容易,可我能将你的身份公之于众,能在天下通缉你,让你再无安身之所。沈离,在这个世上,我有无数方法让你无处可逃。”
“……你若不信,大可以试试。”
他冰冷的话音如一粒石子落入平静的水面,在沈离心头激起层层涟漪。不得不说,祁长昭这副模样的确有些令人望而生畏。或许是因为出生在帝王家,他身上天生就带着股傲然于世、令人不由臣服的气度。
——可这不包括沈离。
沈离没有答话,甚至连脸上的神情都不曾改变。
他静静与祁长昭对视,那张脸仍维持着淡淡的笑容,没人看见,他藏在袖中的掌心悄然泛起微光,一把银制匕首渐渐在掌心显出虚无的轮廓。
湖心亭中一时剑拔弩张,令人喘不过气的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开。
须臾,祁长昭率先收回目光。
“好了阿离,我们何必如此。”祁长昭的神情缓和下来,仿佛在这一瞬间,又变回了那个温文尔雅的白衣道长。“云莽山的确只是我给你的一份谢礼,这你不用怀疑。至于那同心铃,待你愿意还我时,再将那东西交还给于我吧,这样可以吗?”
沈离怀疑地看他:“就这样?”
“就这样。”祁长昭他抬手倒了杯热茶,把茶推到他面前,“快过来坐下歇歇,你那气色到底……”
“不必了。”沈离直起身,打断道,“我还有事,就不再久留了。还望陛下记得今日的话,告辞。”
说完,他丝毫不理会祁长昭的反应,转头沿着来时的路离开。
湖心亭重新沉寂下来,祁长昭敛下眼,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清是什么情绪。
不多时,一个声音自他脑中响起:【你说你这人,你吓他做什么……】
祁长昭伸手将推出去的杯子拿回来,放在口边吹了吹:【我只是想知道,他会怎么应对罢了。】
003:【难不成你还真想把人抓回去关着?……唉,前宿主吃软不吃硬,你这样不行的。】
【我知道。】
祁长昭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