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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三绪?
萧绝皱了皱眉,那一日方逸宁原本是来跟自己喝茶的,结果一杯茶还没有喝完便就被一个太监慌慌张张地叫走了,当时自己和舒然就断定必定是木川对玄同做了什么手脚,难道是说……
方逸宁之所以调动了五万大军,竟是为了对付木川?
但是方逸宁为什么选择了城的南隋玉山呢?
舒然仔细忖度一番,然后问霍留风,道:“那么霍将军,你可知道方逸宁为什么要在城南隋玉山设防?”
霍留风摇摇头:“末将愚钝,那方逸宁动作极为隐秘,一时倒也探不出个所以然来。”
萧绝点点头,道:“知道了,你且退下去,记住务必盯紧了方逸宁的动作,一刻都马虎不得,一有情况,速速来报。”
“是,末将告退。”霍留风躬身急匆匆地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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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留风退下之后,萧绝和舒然也都回到了软榻上坐着,两人抱着茶杯都有些不解,方逸宁好端端地怎么突然要在隋玉山设防?而且还一下子就掉了五万军队过去?
京师西光的兵力并不多,也就过摸着不到十来万罢了,方逸宁竟然将几乎一个京师西光的兵力都集中到了城南隋玉山去,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舒然想了一会儿,然后沉声道道:“万岁爷,你可还记得,十三那日,也就是前日,方逸宁走了之后,咱们是怎么分析得来着?”
“那日,你说这里面必定是伊兰挑了事儿,方逸宁才会如此紧张,当时朕也是这么觉得……”萧绝说着,忽然顿了顿,转向舒然看了一看,不可思议地道,“如此说来,方逸宁这是在等着木川自投罗网?”
舒然点点头:“按照现在的情况看,也只能这么解释了,不然方逸宁平白无故的只用了两日就调了五万大军到隋玉山,而不顾京师其他地方的守卫,这实在讲不通,如此大的阵仗,必定是遇到了大麻烦,很显然这个大麻烦就是木川无疑。”
“舒然,你说的不错,只是有一点朕搞不明白,”萧绝也十分认同舒然的说法,但是心中却仍旧有个疑问,萧绝问道,“如今既是木川向方逸宁发难,方逸宁要做的自然是出兵迎战,为何方逸宁却一反常理,不但没有出兵,反而暗中调兵遣将去了京师西光南部的隋玉山?朕虽然不是十分了解京师西光的地理,但是却也知道的,隋玉山可是一块不毛之地,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的,方逸宁到底为了什么?这与木川又有什么关联?他为什么偏偏要在那地方设防?”
“如今,京师西光中还有为数不少的各国礼官,方逸宁自然是不愿意让别的国家知道木川进兵一事儿,尤其是咱们万岁爷和凤池的礼官都还在的,若是此时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他自然得不到好处,”舒然扣着桌面说到,仔细分析着,“方逸宁不是蠢笨之人,既然有本事坐上了玄同的皇位,这些子道理他必定也是明白的,他自然是想着,最好能拖到所有礼官都启程回国,否则这件事儿张扬出去了,对玄同必定是不好的,方逸宁如今的龙椅还没有坐稳呢,自然是能瞒一日是一日,能在偏远荒芜的隋玉山秘密地灭了木川便是最好不过的了。”
萧绝不解道:“舒然,你说的这些朕也都知道,只是不解为何方逸宁要选择隋玉山,难道他就一定知道木川要去隋玉山吗?”
舒然抿了口茶,抬头看了看萧绝,又看了看窗外:“舒然有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
“不妨事儿,你且说说看。”萧绝点头道。
舒然道:“方逸宁必定是断定木川会去隋玉山无疑的,所以才这么暗中朝隋玉山调兵遣将,而木川似乎也真的有什么非去隋玉山不可的理由。”
“非去不可的理由?”萧绝重复了几遍,又喃喃问道,“到底是什么理由,让木川非去不可?”
舒然摇摇头:“这个就不得而知了,舒然也只是猜测罢了。”
“但是很明显,方逸宁心里面却已经有着十二万分地把握,他自然是知道木川心中有着什么样非去不可的理由,所以他才这么笃定地调了五万大军秘密进入了隋玉山,只管等着木川自投罗网,那么咱们且不管木川心中有着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咱们且也去隋玉山走一遭,”萧绝喝了口茶,勾了勾唇角,“既然木川非去隋玉山不可,那么舞阳必定也会到隋玉山,这个丫头疯了这么些时日,也该是时候回轩辕受罚了。”
听到萧绝的话,舒然眉尖微微动了动:“万岁爷,若是此次捉住了舞阳公主,不知道玩谁也打算怎么发落?”
萧绝哼了一声:“自然是打发她到钟思山去面壁思过,这一次可不是一日两日就行了的,朕少说也要关个一年半载的,也好让她也能长长教训,这个丫头简直是太无法无天了!”
萧绝端起茶杯刚要去抿一口,忽然又放回了桌子上,然后冷哼道:“不对,万一她若是再跟朕玩什么失踪的倒也是麻烦事儿,既然如此,朕就把她关在皇宫里面,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看着,看她还如何敢放肆!哼,原是朕太宠着她了,才惯得她这一身子骄纵跋扈的毛病,正好这一次也让她张张记性!”
舒然一顿,随即也笑了,柔声道:“咱们临行之前,万岁爷不是说了吗?若是那木川肯答应不与万岁爷争夺天下,并且还有愿意与轩辕结亲、让舞阳公主母仪天下的话,那么便会答允了公主和木川的婚事吗?怎么?万岁爷现在就一门心思地惩罚公主,绝口不提结亲一事,难道玩谁也这是要变卦了不成?舞阳公主虽然飞扬跋扈,但是心地却是不坏的,又是难得一见的痴情长情之人,万岁爷何不成人之美了结公主的这桩心事儿?”
“舞阳是朕的妹子,她是个怎样的人,朕心里面自然是知道的,朕也知道她对木川情根深种,现在想来,四年前木川和馥雅刚刚完婚的时候,舞阳便不远万里特地跑去了伊兰一趟,必定也是因为木川的缘故,天下人都知道舞阳公主去伊兰是为了和算学大师们切磋的,但是谁又知道舞阳当时的心酸苦楚呢?回来之后,你可曾还见过舞阳出过宫门半步?”
“朕只道他是女孩子家长大了,人也变得乖巧沉静了,朕心里面还欢喜不已,却不知道还有这样一层渊源,舞阳必定是在伊兰看到了木川与馥雅的种种,才会变得这般消沉,”萧绝深深呼了口气,坐到舒然的身边,看着舒然,过了半晌儿,才沉声问道,“舒然,难道你觉得木川真的会娶舞阳吗?又或者,你觉得舞阳和木川成亲真的会幸福?”
舒然一滞,萧绝说的不错,若是木川真的愿意娶舞阳,也用不的让舞阳等这么多年了。
尤其是,他们中间始终都有一个馥雅,不管木川对馥雅是爱是恨,显而易见的是,再也没有人能够取代馥雅在木川心中的位置了。
半晌之后,舒然也是一声叹息:“万岁爷说的极是,只是舞阳公主心意已决,只怕,若是此次不能与木川有个什么结果,公主此生都会郁郁寡欢的啊,公主的性情刚烈,认定的事,认定的人,都必须要得到的,这一点,万岁爷想必也是知道的,所以,舒然还请万岁爷多多照顾公主的心意。”
萧绝的眼中闪出几分心酸来,顿了顿,方沉声道:“舞阳是朕一手带大的孩子,她的脾性,朕如何不知?当年父皇母后走后,舞阳才那么小一点儿,只到朕的大腿那里,话还说得不利索呢,她谁都不要,只要朕,那一双大眼睛一刻不停地瞅着朕,时不时地就会问朕,皇兄,父皇呢?皇兄,母后呢?”
“那么小一点儿的女孩儿正是应该承欢父母膝下的时候,但是却只剩下了朕这么一个哥哥,朕当真是疼极了她的,每日都要亲自哄着睡觉吃饭穿衣,从不假手与人,即便是上朝也会抱着她一起,她是朕唯一的亲人呐,朕如何不疼?只是不想,朕却惯出来了她这一身子骄纵乖戾的毛病,若是朕时常对她凶一些严肃一点,那么她也不会这般胡闹。”
舒然轻轻握住萧绝的手:“万岁爷切勿自责,万岁爷可是公主的亲生哥哥,又是公主唯一的亲人,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我那虽也宠爱公主却也是无可厚非的,换做随随便便的一个人,都必定是疼极了自己的妹子的。”
萧绝摇摇头,沉声道:“舒然,你刚才说,若是舞阳不能与木川结为姻缘,若是朕狠下心肠来,断了她的这个念想,那么她此生必定是郁郁寡欢恨毒了朕的,但是朕又岂能看着她往火坑里面跳?且不说木川对馥雅的一番痴心,单单就说木川这人的野心,以前世人都道木川是可怜之人,一着不慎竟然被枕边人算计,失了江山还险些丢了命,但是现在的情景又是谁能料得到的呢?当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呀。”
舒然抿唇不语,萧绝说的不错,从现在看来,木川才是最大的赢家。
他不仅骗过了馥雅,骗过了整个玄同,骗过了墨御飞墨司南,甚至还骗过了舞阳公主,这样的一个男人,城府着实太深了,假以时日,必定会成为世间最有利的争夺者。
现在如果说这个人没有争夺天下的野心,谁能相信呢?
顿了顿,萧绝继续说道:“现在来看,当时馥雅对木川有了异心的时候,木川便就应该已经察觉了,也必定暗中做好了准备,只等着馥雅日后的动作,后来事情果然和木川想的一样,全天下都知道伊兰的木川是世间最可怜的人,然后,自然而然的,别无选择之时,木川顺其自然地逃到了凤池,简直就是天衣无缝毫无破绽。”
“那墨御飞和墨司南虽然聪明,但是却也没有聪明过木川,就连朕都不曾料想木川竟有这般能耐,他竟然从舞阳之手骗走了墨司南,木川确实高明,在全天下都为他可惜的时候,他忽然起兵光复了伊兰,现在出兵玄同讨伐馥雅,却也是出师有理,也绝对不会有人指责他半分,更何况墨御飞为了墨司南着想,又为了压制朕,所以肯定也会站在木川那一边。”
“这一次,木川胜算极大啊,他既是敢这么长驱直入进了玄同,便一定是想好了全身而退的法子,所以纵使方逸宁这边积极防卫,怕也只是徒劳一场,木川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舒然点点头:“万岁爷说的不错,木川和方逸宁都不是一般人,但是若要说起计谋攻略来,木川必定要胜出一筹,更何况还有墨御飞和墨司南从旁协助,只怕也就是一两日的功夫,这天下形式又要重新划分了,玩谁也此次专为寻找舞阳公主而来,并没有事先准备,倒是便宜了木川一人吃肥肉了,当真可惜。”
萧绝摇摇头:“不着急,且让木川得意一阵子去吧,伊兰再强终究是比不过咱们手上有铁,日后沙场相见,木川便也能知道厉害,这一次,只要朕能带回舞阳便就成了,朕现在担心的是,那木川会捷足先登,抢先了朕一步得到舞阳,若是日后舞阳成了木川手上的筹码,那才让朕头疼呢。”
舒然一怔:“万岁爷这是害怕木川将公主带回伊兰?”
“只要是木川点头答应,舞阳那丫头必定是心甘情愿跟着他走的,到时候只怕朕说破了天也是徒劳啊。”萧绝叹了一声,大手无力地拍在桌子上,眼中都是疲惫。
舒然看着心疼,握住了萧绝的手,柔声安慰:“万岁爷,先别急着担心,事情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说不定舞阳公主识得大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