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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儿你就知道啦,是好事儿。”她想起那几套珍珠首饰来了,如果是给郑琦等处送肉肠,不如带首饰一块儿捎过去。道虽然不算太远,今年雪大,再派拨人也太烧包了。
每只匣子上都有标记,郑琰抽出了其中一个,捧到杜氏面前:“这是阿娘的。”杜氏狐疑地打开,心里不是不高兴,还要皱眉道:“既是你得的东西,自己不戴,怎么胡乱拿来镶首饰了?我的东西都戴不完呢。”
郑琰一摆手:“那不一样,我打落地,一针一线都是爹娘给的,唯有这个,算是我从圣人那里弄来的。嘿嘿。”
杜氏嗔了她一眼,细看首饰:“这手艺可不赖。”
“那是~央了阿爹找将作的人做的呢,”又抽了一只匣子,给赵氏,“这是三娘的。”
赵氏有些欢喜,唇角翘了一下:“还有我的?”
“呵呵,”郑琰笑得尴尬,“那啥,厨房里的事儿,给嫂子添麻烦了。”
赵氏翘起的唇角一抽,仿佛回忆起了那段惨痛的经历:“以后小心就是了。”
郑琰指着余下的匣子:“这是大嫂的、这是二嫂的、这是公主的、这是姐姐的。”没说哪个公主,但是大家都知道指的是谁。
杜氏打开一一看了,几套首饰的风格都不太一样,杜氏的就显得庄严稳重些,赵瑜的就略显活泼。合上了:“大娘、二娘的我使人一道捎过去罢,你去写个字儿,也显得是你的心意。你做的那肉统共有多少?我好有个数儿分一分。”
郑琰道:“买了几百斤肉,不过风干了就轻了,也有不少呢,尽够的。”
“也罢,一处五十斤总是够的罢?”
郑琰点头:“尽有的,我还打算接着做呢。”
杜氏道:“到账上支些银钱,家里也做些,要多久能好?”
“现在得大半个月呢。”
母女俩一问一答间,赵氏已经有了主意:“阿娘,公主府上与四娘那里倒是七娘亲自过去一趟,您说呢?”让郑琰自己做人情。
杜氏一笑:“你说的很对。”
赵氏又凑趣儿说,年前年后要戴着这首饰走亲戚,引得杜氏也高兴:“上好的珠子,又是好手艺,倒也见得人。”这也是郑琰早送礼物的原因,首饰不就是戴出来给人看的么?什么时候能比过年更热闹?
香肠味道重了一点,但是对于味觉略有退化的上了年纪的人来说,却是难得的酒肴。郑靖业吃得很欢快:“不错不错,做了多少?”
郑家菜又多了一道私房菜。
根据“郑顾一体”原则,郑靖业这里有了什么好东西必忘不了顾益纯的那一份儿。顾家那一份儿是当天晚上郑靖业开了手令,着人顶着宵禁送了十斤过去尝鲜的。第二天郑琰就揣着首饰带着一堆香肠到了她老师家里。
庆林长公主心情开朗:“听说这是你自己弄出来的?”又取笑,“总算没白烧了厨房。”
!“谁说我烧过厨房的?我只是放烟、放烟!”
庆林长公主掩口而笑:“矮油,不气不气,阿琰最能干了。你师傅还说呢,闺女比儿子顶用啊,有阿琰这样的闺女,吃喝全有了。来来来,看看这个。”
说着从榻上摸出一匹光灿灿的缎子来:“这是宫里出来的,就是样子新些,过年了,拿去做身儿衣裳新着也精神呢。”
郑琰一看这缎子就知道不是凡品,是混着金丝织的,上面的花鸟像是活的一样。上前一步,丫还会变色!
不客气地接下了:“谢师娘。”然后摸出自己的匣子来递上:“我也有打扮您的东西呢。”
庆林长公主在郑琰的目光下打开一看,这匣子首饰比宫里的也不差了,一想,就明白了,与杜氏同样的语气神态嗔道:“小孩子家家的,也不知道给自己存点儿东西,我且有呢。”
“那些都不是我送的呢。”
庆林长公主一指戳在郑琰额上:“亏得你是个女孩儿,要是个小郎君,还不知道要哄多少小娘子去呢。”
郑琰嘿嘿笑着。庆林长公主道:“我看你自己也没戴新首饰,怎么不做些?”
“我串了条链子预备过年戴呢。”
庆林长公主又问杜氏有没有,还说郑琰该给嫂子们表示表示。郑琰笑道:“我办事儿,您还不放心么?”庆林长公主被郑琰的大人样儿给逗乐了:“我就说了,你该是个小郎君的。”
“我把家里女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难道不好么?”
庆林长公主继续笑,直到郑琰走的时候她的嘴角还没办法放平:“年下你家里也忙,倒是我这里,人口少,你看家里太忙没人玩,不如过来跟我玩。我叫他们也点起火锅,可好?”
这话说得真是有预见性,没两天,郑瑜就一路狂奔到她这里来了避难来的。
却说将作那里的匠人真要认真干起活来,效率那是相当的高。说年前给郑琰把珍珠衫给郑琰做好,就真的在十二月中旬给做出来了。郑琰又发了十贯赏钱,再三密令:“不许说出去!”
话说郑琰抱着庆林长公主给的衣料回家,杜氏一看就说:“这可不是易得的东西,听说今年总共就贡上那么几匹,庆林长公主那里怕也没有三五匹,这就匀了一份儿给你。去寻个手艺好的裁缝给你做条裙子,剩下的好好收起来,以后我还有用呢。”她算是知道了,跟女儿说“不许糟蹋了东西”是没用的,郑琰的每欠胡搞都不认为是在糟蹋东西,只有跟她说“我还有用”,她绝对会小心给你留下来。
可惜,这话说晚了。
郑琰心情好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新裙子很快做好了,配上大红袄、珍珠项链儿,腕上几付金镯子叮叮轻响,很是亮眼。
她心情一好,忍不住就显摆。反正首饰也做好了,时间也进入了十二月,干脆给大家发年终奖。发得人人欢喜,杜氏这回倒不说她浪费了。
坏就坏在没有继续打击她的积极性上了!郑琰欢乐地想,她过年这形象很过得去了,她娘的形象也要更好才对。于是,她拿出了那件珍珠衫,没错,这是给杜氏准备的。
然后……险些被揍。
杜氏当场就脸不是脸了:“这得多少珠子?你不会全用了吧?你混蛋!”快十年了,她还从没这样骂过女儿,“我是怎么说的?不要糟蹋了好东西!你给我过来!我要行家法!让你浪费东西!”
马屁拍到马腿上。
郑琰手里还理着那件衫子里,满屋的女人惊得合不拢嘴,杜氏已经发威了。
郑琰抱头鼠蹿,管事娘子与婢女们都得了她的好处,又素知她不那么好相与,竟不真心拦她,只当没反应过来。让郑琰一气跑到大门口:“来个人,陪我出门儿一趟。”
见众人两眼发直地看着她,才想起来手上还拿着件宝贝!连忙塞到怀里,好大一坨!
带着人就跑到庆林长公主那里避难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大家好像对池美人做男主略有不适应?
池美人还没有露出整个面目,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哈。池美人的成长史,也是一部血泪史啊!(大雾!)
偶在酝酿,等下多写一点池美人。MS现在阿琰只知道美人的姓,还不知道人家叫啥,美人连这丫头姓啥都还不知道的说= =
PS:T T马甲被室友扒掉了……两位室友冲进了我的房间,我该庆幸自己的坑品不错么?
长大了就好
“她去了顾先生那里?”郑靖业拈须笑问杜氏。
杜氏没好气地道:“可不是,跑得比贼还快!”
也不是穿不起这珍珠衫,本来这世上就有类似的佩饰,很多贵妇也喜欢身披珍珠,只是像郑琰这样“大手笔”(或曰败家)的,还真是少见!
要是个男孩子,这样对他妈,真是好得不能再好,温柔体贴啊!连庆林长公主都想到了。长大了一定是个花丛好手,可她是个丫头啊!
杜氏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怎么就不知道存东西呢?嗯?哪像个过日子的人啊?!她怎么就不像个丫头呢?”
杜氏不好意思伸手女儿的东西,就是要让郑琰自己攒起来的。郑琰倒好,全祸害光了。过日子不知道留一手可怎么行?还有,这丫头对自己也太不上心了,想到别人就不想自己,无私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
郑靖业对女儿的神奇行为已经麻木了,这一回做得虽然略显奢侈,却也不是不能接受。在郑靖业看来,她不是给自己弄的,而是孝敬母亲的。如果郑琰养成个土拨鼠的习性,他才要犯愁呢。
郑琰再容易犯二,有一点在郑靖业看来是难能可贵的,那就是大气、果断,该下手就下手,并不拖泥带水。她有了钱,想买房就买房,知道不能置私产,不用父母说一个字,干脆利落地上交了。酿出酒来,方子二话不说就上交。谁给她难看,她连犹豫都不带犹豫地就抽回去。想给母亲添置首饰,直接去做。就连跑路,咳咳,都跑得这样雷厉风行。
再一次感叹,这要是个儿子就好了!
“让她担心两天,就使人接她回来,我看思玄那里也不会留她过年的,今晚就人信息过来也说不定,”郑靖业下了结论,又劝杜氏,“这也是孩子的孝心不是?孩子有良心,该高兴才是。阿琰,”顿了一顿,“也不是没有分寸的孩子。”
杜氏犹带怒意:“都是你,把她惯坏了!”
“是我是我。”郑靖业低声下气赔不是。
正说话间,顾府已经派人带着顾益纯的手书来跟郑靖业解释情况了。
郑靖业笑道:“叫她师傅再收留她两天,让她娘消消气。”
郑琰就这么在顾府暂住了。
顾府人口简单,但是人情往来却并不简单,谁叫顾氏是大族呢?谁叫庆林长公主娘家亲戚多呢?亏得庆林长公主是可以开府的,她有一整套的班子在运作,顾氏夫妇要做的不过是最后把关而已。又因庆林长公主情况特殊(怀孕),有些不想去的聚会完全可以推掉。
郑琰就在庆林公主家蹭吃蹭喝兼取笑她老师的准爹蠢相了。顾益纯对付她还是有一套的:“听说有人是来我这里躲板子的。”
郑琰的脸就垮了下来。
庆林长公主安抚郑琰:“你娘不过是不乐见你这么手松,并不是真的生气。”
郑琰怀里揣着珍珠衫过来,惊魂未定地求收留。庆林长公主必然要问及始末,郑琰自己都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错,只得请教师父师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挺怕杜氏一怒之下把她的好心碾成珍珠粉,必要搞清原因。
庆林长公主要求看一看珍珠衫,不看则已,一看也吓了一跳:“你就这么,”比划一下,“捧到你娘面前了?”这珍珠衫真是漂亮,边缘是珍珠串成的流苏,主体是珠子编成的花纹,可不像是寻常那样的大菱形,跟渔网似的,而是细细编串出的花草图样。于领口地方垂两条丝绦,绦上两颗小红宝石的坠脚。
花大本钱了!构思也巧,不是做不出,而是没想到。
庆林长公主叹道:“难为你这份儿心,”倒也感动,“罢了,我与你师傅就给你说和说和。”
郑琰大喜:“好啊好啊。”
“这样的好东西你就这么拿了回来,仔细磕坏了。好好收起来,等你娘气消了,再恭恭敬敬地奉上。”
“哎。”
她本以为有庆林长公主的面子,且两家乃是“通家之好”,大不了狠狠卖萌,然后问问徐徐回转,问明白杜氏不高兴的原因,改了就是。两家长辈通了气,郑靖业的话带到了,庆林长公主也放了心,郑靖业不生气,郑家的事儿就没什么波澜。
没想到半道来了个搅局的,来头还不小!
话说皇帝是一个弹性很大的职业,不但是指年龄、后宫人数,还指工作量。想忙的,累得像条狗,想闲的,懒得像只猫。眼下这个皇帝,生命中的大部分时间劳碌如老牛,操劳国事、操劳咳咳房那个事。如今上了年纪,觉得国家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