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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靖业这里开小会,世家那里肯定也少不了开个会什么的。李神策是全程参与了萧令先的御前会议的,资料是第一手的,回家找了几个比较靠谱的亲人一商量,得出了与池脩之一样的结论:要是让萧令先借着这一回军事上的胜利再来打压世家,真要没活路了。
蒋氏亦然。
与此同时,李神策还派人通知了叶广学:圣人一点也没打算停下括隐的事,还有,圣人点的是定远军而不是耀武军。
李神策与邺侯就是两家的代表,他们是来与郑靖业寻常合作的。郑靖业早就抛出了橄榄枝,不然他为什么把傅宗铨扔到耀武军里了呢?
三人的谈话外人都不知道,最终的结果却是双方都满意的。
不能让萧令先借着草原副本升级!这是各方的共同立场,现在他就已经很嚣张了,这要再有个胜仗,还有别人活路吗?坑爹的是他还是个间歇性的精神病患,经常不靠谱!
到了这个地步,彼此之间已经被逼出了默契,这个皇帝就是不废也要把他弄残了。先架空了他再说!
两三天后,叶广学也向郑靖业表达了相似的意向。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对于狄人犯边的义愤只是停留在抽相的层面上,大多数的国民连狄人长什么样儿都说不清楚,对于狄人的认识比萧令先还要少得多。尤其是女人们,京城的女人们提到狄人,大多会说:“那里的皮毛好。”再说到犯边什么的,就更抽象了:“不就是时不时地犯个边,又被打退?”
哪怕是像郑琰这样的父亲培养她,丈夫不限制她,她对狄人的了解也没有深刻到能张口说出狄部的形势来。狄部的事情,她是听池脩之说的,说话的时候她正在捏着女儿的小胖手,检查她的指甲,小孩子的指甲薄而锋利,很容易挠伤自己的小嫩皮肤。
“朝中有大事发生么?你这样忙。”
“要打仗了。”
“嗯?跟谁?”
“北边,狄人。青牛部像是发了疯,圣人震怒。”
池脩之现在忙得厉害,太府掌天下库藏,虽有户部在,许多战争中要用的物资还是要经太府之手。又有,一旦有了战事,太府还要兼顾物价,不能因为战争而使国内物价飞涨,增加不安定因素。一直充当橡皮图章的萧文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履行职责。
郑琰小心地放下女儿的手,食指却被小孩子抓着玩:“很严重么?”
杀人放火抢东西,怎么不严重?“是。这事透着奇怪,”伸手摸摸宝宝柔软的胎发,“恐怕狄部之内有什么变故,究竟是什么现在还说不上,我们已经作了最坏的打算了,就当狄人会八部联合,大举进犯。”
郑琰笑道:“还不至于罢?要是八部联合,那就好对付,又不是连成一体了……”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齐声道:“没那么巧吧?”
郑琰对狄人是不熟悉,虽然她穿越之前的那个时空也有北狄这种说法。但是,她至少在历史课本上读到过许多次游牧民族与农耕民族之间的侵略与反侵略的斗争。农耕民族固然有“开疆拓土”的时候,但是,更多的情况下,还是游牧民族由于种种原因抢夺、侵略农耕民族。
可以说,只要游牧民族兴起了,伴随而来的必然就是农耕民族的被侵略。游牧比农耕还要“靠天吃饭”,老天爷一个不小心把今年的雪下大了,那就要去抢上一抢。只要某一个游牧民族有了一个核心,形成了一个比较统一的整体,农耕民族你就等着被抢吧。
历史经?p》楸砻鳎杂诰蠖嗍死此担棵恳桓鲇文撩褡逍似鸬氖焙颍皇强袅艘桓觥八途椤⑺妥氨浮⑺蜕钡牟菰北荆抢戳艘坏来呙1鹿艹隽硕嗌儆⑿郏佳谑尾涣斯猎磺帧傩毡ナ艽莶械氖率怠?p》
农耕民族的拓张还要带一点温情的面纱,什么教化啊、什么抚其首领啊、什么安置其民啊,到了游牧民族那里,多半以屠杀抢劫开始,以压迫相继,打完了才想起顺个毛。等他们想起顺毛的时候,人都死了几百万了好吗?【2】
池脩之道:“极有可能,没有倚恃光凭着青牛部一部之力,他们怎么敢?现在顶好是青牛部出了个疯子,才来招惹。要真是八部一统了……”边乱起矣!内里还有萧令先这个猪队长,这日子没法过了。
“咱们明天去跟阿爹说说?”
池脩之苦笑一声:“我原是盼着能在这事上头有所建树的,现在看来,还是想得过于简单了。”
次日,郑琰抱着女儿回娘家,娘家人都不是头一回见到小婴儿了,还是稀罕得不得了。这小丫头真是采着爹娘的优点长的,一经展示,就被人抢着要抱。最后杜氏以彪悍的战力pk掉所有对手,包括孩子她娘,把外孙女儿给抢到手。一边晃着孩子,一边得意地问郑琰:“你到底给她起了个能听的名字没有啊?”
郑琰语塞,宝宝这个名字难道不能听吗?“长安想了这有一年多了,还是没起出个大名儿来。”
杜氏很坚定地道:“要不我先给她起个小名儿吧。”虽然有那么一个语气助词,却用的是肯定句式。
郑琰不得不颤巍巍地问:“您想让她叫什么?”不得不先问一下 ,据说这位亲娘大人,在自己小时候给起的小名儿叫二丫。后来是孩子她爹看不下去了,早早地给起了个大名叫郑琰,这才避免了土鳖的闺女过于乡土。
杜氏道:“就□华吧,”杜氏觉得这名儿起得好,比较得意地问大家,“你们说呢?”
赵氏等都觉得还不错,古人起名字,完全没有现代小资那么讲究。郑琰傻眼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名字,也只是比二丫好上了那么一丁点,只有一丁点而已!什么春夏秋冬的,那不都是坑爹的丫环名儿么?
杜氏皱一皱眉头,不得不说,这个小女儿就是事儿挺多的:“你不喜欢?那要不就叫丽华?”
窝勒个去!还不如春华呢?郑琰膝盖一软,差点就给她跪了!“还是□华吧。”回去就掐着池脩之的脖子让他给起名儿,他不起,她自己起!
宝宝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杜氏一口一个“小春华”,听到郑琰耳朵里就像在喊“小春花儿”,那叫一个憋屈。赵氏笑道:“我总想生个闺女,总不如愿,如今可好了,有了外甥女儿,也算有些安慰了。”舀食指点着小婴儿的嫩脸颊。
郑家就缺小姑娘,一堆女人围着个小丫头打转,换尿布都不用乳母的。
杜氏因为阿宣照顾小春华照顾得妥贴,甚至把手一挥,把阿宣两口子长期外派到了郑琰那里。这件事情上,阿成还是乐见其成的,阿宣与郑琰熟识,到了郑琰那里,儿子、儿媳都吃不了亏。再者,池氏夫妇将来前程也不会差了,到哪里伺候不是伺候呢?
由于带来了宝宝,郑家的曾孙辈也被抱了来,小豆丁里已经有几个能走路能说话了。做为姑祖母,郑琰表示听到豆丁们被教导着喊她家牙都没长的闺女“姨母”她的鸭梨很大。
一片欢腾之中,李莞娘的神色就有些落寞了。郑琰看在眼里,再看女儿一时半会儿是抢不回来了,拉着李莞娘到外面说话,说的自然也是这生育的话题。
李莞娘打起精神道:“您放心,我没事儿,也算看得开了。再等等,再等等,再过二年要是还没有……”不行,她还是说不出来让丈夫纳妾的话。
郑琰道:“跟四郎好好说,你们侄子、堂侄一大堆。”过继也行的。如果郑德良不乐意,非要自己生,这个……郑琰还真不好强制。
郑琰打住话头,又把开解徐莹的话跟李莞娘说了几句,什么不要太紧张了一类,又有注意饮食等等。李莞娘用心听着,又道:“我活了二十年,也就这么一件不如意的事情,比旁人已经好得太多啦,姑母也不用为我担心的。”说着咧嘴一笑,虽然笑得有些勉强。郑琰揽着她的肩:“外头还凉,进去罢。”
这一天总的来说还是过得不错的,郑府的女眷们对于狄人入侵这件事情,基本上没什么概念,该说的说该笑的笑,丝毫不见紧张。
傍晚,郑靖业携子婿等归来,杜氏迫不及待地向孩子的外祖父、父亲、舅舅、表兄们宣布了小女娃的名字。郑靖业一捋须:“这名字不错。”池脩之居然也很狗腿地道:“名字很好。”郑琰都要囧裂了。
待吃过饭,郑靖业不免又开一小小的家庭核心会议。郑琰充分体会到了什么是“有妈的孩子像块宝”,闺女往杜氏那里一放,她就能蹿进郑靖业的书房聊天。郑靖业对这样的女儿也有些无语:“来吧,又想说什么?”
“盐、铁、粮、茶。”
郑靖业咧嘴看着池脩之:“还真让她说着了。”
池脩之解释道:“阿爹已经奏请圣人了,事情弄明白之前,关榷场,停互市。不许商人往外贩运盐、铁、粮、茶四样。”
啧,弄了半天,人家早想到了,郑琰有些懊丧,又想,要是连战略物资管制都想不到,她爹这丞相也就白干了。战争是双方的事情,既然她爹有准备了,这一仗就不会太艰难。她现在,还是想一想,怎么给女儿弄一个她觉得好听的名字吧。
扳扳指头,郑琰决定去找她先生,如果顾益纯同意给孩子另换个好听的正式的名字,想必她爹一定会很狗腿地赞成,而池脩之肯定会同意的。
打定主意,郑琰第二天就跑到了庆林大长公主府里去,庆林大长公主居然不在家,顾益纯个老宅男正在家里努力纠正顾宽的用词。郑琰的到来解放了顾宽,欢呼一声:“阿姐~”
郑琰雷达一开,很快地截口道:“阿宽累不累?累了就去找你哥玩儿,看看他养的那只八哥还在不在。”
顾宽急于摆脱顾益纯的魔爪,得了台阶就下,奔去找顾宁:“哥~我想你~”
顾益纯带过无数的师弟,也教过许多徒弟,全加起来也没有顾宽难搞定,顾宽跑掉了,他居然长出一口气,颇有一种解脱的感觉。郑琰看得发笑:“阿宽用词是别致了一点儿,却没有用得离谱过,听的人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顾益纯摇摇头:“估计是像他舅家那些人。”
郑琰喷笑出声:“可千万别让师母听到了。”
“她去宫里了,你别告诉她啊。”
“行啊!那您帮我个忙。”
“你如今还有自己办不了的事?”
“我们家宝宝,阿娘给取了个小名儿,我想给她取个大名儿,长安想了一年多也没想出个合适的,他们现在又忙。您给起吧~”
顾益纯很认真地道:“我也想过给大娘想名,只是还没定。你娘给她取了个什么名儿?”
郑琰抽抽嘴角:“□华。”
出乎意料地,顾益纯严肃地道:“这个名字很好,生发而繁盛,做大名也做得了。”
郑琰很崩溃,就求了这么个大名回来。好吧,既然大家都喜欢,那就是它了。母亲起的名字不能反驳,老师给定的名字,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蘀换掉,郑琰的长女正式挂了个“池春华”的铭牌。
顾益纯解决了一件事情,心情大好,开始关心起郑琰来了:“你爹和长安近来都忙吧?”
“嗯,为着狄人的事儿,不是什么难事儿,他们都知道怎么应对呢。”
“如此便好,你知道括隐的事情么?”
“嗯,暂缓了。”
“括隐是好事,只是圣人太急了。对了,京中宗室渐多,有许多四处钻营的,圣人对亲戚总是照顾的,你有个数。”
“师母这里没少被人打扰吧?
“我这才知道,萧氏族人之多,不亚于任一世家。”
两人东拉西扯着些八卦,互相交换一些情报,都挺无聊的。恰在这时,宫中来使:“娘子宣韩国夫人进宫呢,小人们去了夫人府上,府上说夫人到了这里,真怕跟您走岔了道儿。